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说到魁地奇世界杯，"在所有人举杯祝贺完极为脸红的唐克斯之后，金斯莱·沙克尔回到座位上说，"还有不称职的傲罗们───"他朝穆迪笑了笑，"───小天狼星，我一直想问你，因为我需要做一点事情好让调查有一些进展───你去过西藏吗？"
小天狼星听到问题之后愣了一下。"西藏？没有。问这个为什么？"
"希望魔法部认为你在那里吗？"
"好啊，当然了。哪里都可以，真的，除了这儿。"
"我觉得西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很远，而且我认识一个那边魔法部的同事。我在世界杯见过他，很不错的人，我们两个可以很轻易地制造出一系列看起来很正式的通信文件记录，足够让我在后几个星期都有事情干。"
"你认识一个西藏傲罗？"唐克斯问，听起来很惊讶。
"嗯，严格说来他不算是一个傲罗。西藏人不是很相信法律，不像我们这样。"金斯莱解释道，"我不认为他解释的时候我完全听懂了，但是听起来像是他们更相信正邪平衡，并且依靠思想的力量而不是魔杖来维持。就是说，很明显首先要让自己体内的正邪平衡。听起来像是很迷人的理论。"
穆迪哼了一声。
"不，有些部分的确值得深思，真的。"沙克尔坚持道，"他们也经常依靠谈判解决问题，而不是冲突。这在某些时候更加有利。"
"你不会和食死徒谈判。"小天狼星严肃地说。
"如果阿不思多年以前没有和一个食死徒谈判，小天狼星，"卢平安静地说，"我不确定我们两个今天还能活着。"
一阵沉重的沉默。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小天狼星？"金斯莱终于问道。
小天狼星从冥想中醒过味来。"对，当然。好主意。怎么都行。"
"你确定你从来没去过西藏？"
"没有，我说过了。"
"如果任何一个证据最后发现是真的就不好了，你知道。"
"现在想想，"穆迪突然说，"一直想问你，他们追捕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小天狼星？你逃出阿兹卡班之后，我是说？"
"商业机密。"
"说啊───"
"禁林。"
金斯莱·沙克尔差点被他的葡萄酒呛死。
"什么？"唐克斯惊叹。"但是霍格沃茨，还有霍格莫德，整个地区全是摄魂怪啊！"
"我注意到了。"小天狼星干巴巴地说。
"我不相信！"金斯莱放下酒杯，仍然在调整呼吸，"你一直在那儿？整整一年？"
"我总要想办法溜进霍格沃茨，是吧？"
"不用魔杖？"金斯莱仰起头大笑，"你疯了，布莱克。"
小天狼星耸耸肩。"我有别的事需要考虑，就是这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金斯莱吃吃地笑起来。所有人都在大笑。
"你的魔杖到底怎么了，顺便问问？"唐克斯问，"他们是不是把他折成了两半，在───在───你知道───？"
"哦，这又是故事里有趣的一段，"金斯莱说，又严肃起来。"他们把它弄丢了。我们找不到它了。"
小天狼星、卢平和穆迪互相交换了一个愉快的目光。"你确定吗？"卢平无辜地问。
"我两年前接管文件的时候问过了，但是它不在那儿。"金斯莱解释道，"我对于它的下落从来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如果它被毁掉了，文件里应该有记录才对，可是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它肯定在魔法部的官僚政治的某个环节被弄丢了。"
"那是你的想法，沙克尔。"穆迪埋怨道。
"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不是它的命运。"小天狼星说，身子微微前倾，懒洋洋地用魔杖指着桌子上的瓶子。"酒瓶飞来。"瓶子滑过了木头桌面，稳稳地落在他伸出的手里。
金斯莱·沙克尔的眼睛从小天狼星左手的酒瓶移到了右手里的魔杖，终于想明白了。"你在开玩笑，"他说，"这不会是───"
小天狼星倒了一杯酒。"这就是。"他说，"谁还要酒？"
"我，"金斯莱迅速说，举起自己的酒杯。"当然了。梅林的胡子，如果魔法部知道了……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我拿了它，"穆迪突然说，"然后交给了阿不思·邓不利多保存。他觉得应该把它还给它的主人。现在我恐怕我必须要杀了你了，沙克尔，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在魔法部胡说八道。我可不想失去我的退休金。"
金斯莱再次衷心大笑。"我会想死人一样安静。不过你的胆子可不小。"他说，朝穆迪摇摇头，"从魔法部偷取证物，然后还说我们颠倒黑白！"
现在换成是穆迪在大笑，不过笑声有些苦涩。"在小天狼星的案子里已经没有什么黑白可以颠倒了，不是吗？"他发牢骚似的说，"连审判都省了还要证据干什么？等到看出来他们不劳烦威森加摩就要把小天狼星送进阿兹卡班，邓不利多要我拿到魔杖，所以我就做了。当然他们发现魔杖丢了，不过幸运的是那些门外汉只想着怎么掩藏自己的失误，而并没有仔细调查。他们在保证这件事被很快忘记的方面很有帮助。"他嘲弄地笑了一声。
"我不能相信这会这么容易。"
"哦，非常容易。"穆迪咕哝着说，"到处都是防御缺口和不完全的文件。可悲。"
"邓不利多要小天狼星的魔杖干什么？"唐克斯问。
"闪回咒。"卢平小声说。
"闪回咒？这不是魔法部逮捕小天狼星时做的第一件事吗？"
"是吗？"卢平问金斯莱。
"啊，这就是另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我们不知道。文件里也什么都没有。我记得这就是我一开始为什么要找到魔杖。"
"你会觉得这不止是某个小失误。"唐克斯摇摇头，"我不相信他们连查都没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把它拿到法庭上，这个证据是无法反驳的。这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小天狼星。"
"我知道。"小天狼星平淡地说，一直盯着火焰。
"说到掩藏失误，"金斯莱安静地说，"会不会他们的确查过了，而这就是他们根本没有给你审判的原因？"
又一阵阴沉的沉默。
"天啊，太恶心了。"唐克斯小声说。
小天狼星迅速转身看着她，严肃的脸被跳跃的火焰照出深深的阴影。"你还能指望什么？"
"问题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卢平安静地说，"但是邓不利多一定知道这个魔杖会在某个环节被丢掉，所以他只是确保了它不会落到不正当的人手中。"
"他查过没有？"唐克斯问。
"然后明知事实还让我在阿兹卡班待上十二年？"小天狼星讽刺地说。
"但他一定试过了吧？"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他试过吗？邓不利多有十二年时间都保留这一件能够证明小天狼星清白的证物───不过他有没有可能根本没试图去找它能证明的事情？我听到了有关十四年前的一天的事实，小天狼星想起邓不利多在新凤凰社的第一次会议时说的，一个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而在事后又没有留心去发现的事实。我们被蒙蔽了。宁愿相信我们的眼睛，而不是一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的心灵。这些话深深刺进他的回忆里，曾经在他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给予他安慰。但是现在它们却产生了一种不同的，令人不安的涵义。事后又没有留心去发现的事实……他的大脑中回响着。他觉得胃口不舒服地翻了翻。十二个年头，丢失的，浪费的，被偷走的时光。全都是因为阿不思·邓不利多没有留心？
"你怎么会认为他没有？"卢平的声音盖过他的思绪，"记住，唐克斯，闪回咒虽说是完全可靠，但是只能用一次。邓不利多一定尝试过用它找出答案。但是如果魔法部曾经使用过那个咒语，它就不能告诉他任何信息了。"
"那他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直都留着它？"
"我想这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卢平对小天狼星微笑，使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小天狼星看看手里的魔杖，虽然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而变得磨损了，但是仍然没有损坏。一件代表无条件信任和希望的象征。
"保护好它。"穆迪严肃地说。"谁知道呢，某一天它也许还能为那个没有人胆敢提出的问题提供答案。"
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小天狼星收起魔杖，拿起酒杯，向朋友们举起来。"为昨日重现干杯。"他安静地说。
穆迪做出了同样的手势，唐克斯和金斯莱也跟着照做。小天狼星转向卢平，后者没有动。他的朋友把头垂在胸前，灰白的头发遮住他的脸。
"莱姆斯？"小天狼星把手放在他一动不动的胳膊上，"莱姆斯？怎么了？"
"他只是睡着了。"唐克斯小声说。
第三十二章───小天狼星睡过头，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几乎成为一个正常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