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知其不可而为之
暗黄的灯光，石桥上隐约可见，有着无数的坑坑洞洞，只是一眼上去犹如地鼠的洞穴一般，有些破破烂烂，年久失修。
三人一听此话，几乎同时都微微地愣了一下。
也仿佛是在此刻，他们才就此确信这人说的并不是随口而出的妄言。
又或者，当此话一出。不知道什么缘故，一旁的红瞳，倒忽然想起了什么。
一下子，竟然把她的记忆，又猛地迁回到了那次大雪时的涧水旁。
“怎么了？”
那时，红瞳以为是眼前的那位爱笑的少女，骤然发现了林中的野兽。
然而，就在回想着那位名叫暮雪的少女，忽然回望那座孤峰时。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暮雪发现的或许并不是什么麒麟野兽，很有可能是山岭间的某双尖锐的眼眸。
不然她也不会在后来听到暮雪说到。
“山峰上，似乎有什么动静。……或许是我搞错了吧！”
只是暮雪当时的话语并不能笃定。所以到的此刻，或再看到这犹如乞讨之人一样的男子时。红瞳却可以暗自肯定此人应该就是那天涧水旁，暮雪所察觉到的异动。
桥下小河缓缓流淌，原本坐在车内的为初，用力拽了拽门，但不知为何却打不开了。
随后，便才放弃。不过，只是顿了顿后，又接着一字一顿问到。
“你…到底是谁？”
隐隐散着难闻气味的中年男子，忽然一声冷笑。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你这小子死了之后，再说给你听吧！”
山头风声肃肃，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卫双与红瞳骤然察觉到了什么。
顿时，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脚，骤然轰地落在了越野车前方的保险杠上。
下一刻，当为初还在想着往前方的驾驶室出去。不料，一股强大犹如定山般的撼山之力，便裹挟着一阵呼啸而来的狂风，使得早已变形的越野车，突然轰地往后滑了出去。
与此同时，眼前那满身恶臭，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双手陡然一紧。
旋即，一转眼间，一道呼风咧咧的铁拳，便已立马破风而至。
可以看见，此人的速度极其之快，就仿佛电光火石一般。
甚至，当坐在车里的为初出乎意料的，还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形时。那只如同势要撕裂空气的猛拳，便就夹杂着无比蛮横的气道。接着，只听呼的一声，就已贴近了卫双的面门。
可以感觉得到，那种疾驰而来，让人觉得猛然一惊的速度，假如换作一般的异能者，或者是那种不过强者之境的人。
不用想，刚一开始那股劲霸的气道。甚至在击停，使其越野变形之后，还能让坐在后排的为初吐血。
那么这一拳使来，如果是一般普通变异者的话，就是不死，必定也会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甚至还有可能那脑子受此一击，便立马就会变成开瓢的葫芦。
只是，卫双倒还真不是一般的异能者。又或者说，此人想要一上来就让自己开瓢，那多半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当那犹如浩天之锤的一拳砸过来时。其实卫双便以悄然往后退了半步。
然而，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此人猛烈一拳砸过来后。他手里所挡住的长剑，不仅感受到了强大而浑厚的力量，更体会到了那股像是撕裂空气一般的气道。
随后，他与红瞳便被立马轰飞了出去。
因此，他两谁也没有料到。只不过短短一秒间，此人的出招不仅是快，竟还如此蛮横与霸道。
翻滚落地，两人身法一致如同一人。但到的最后，若不是长剑插入地底，他二人还不一定会就此停下身来。
“好厉害！”
红瞳抿了抿嘴，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愕然。
“嗯，估计…他比王禅大哥还要高上一筹。”
收剑，原本半跪在地上的二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
然而，那眼前的中年男子，似乎根本不想给他们唠嗑的机会。
于是，当他二人刚刚站起，只是微风一拂，那人身形如同丛林的野狼一般。顿时不过一个照面而已，便就已然扑到他二人跟前。
旋即，在为初耳边响起的，乃是拳风与剑刃所交织的轰鸣之声。
越野车还在猛地滑行，就像是炮弹一般。不久，便轰然撞上了弯道处那块巨大的山石。
接着，车门极度弯曲，车上所有透明的玻璃，在这一瞬不是变成了蛛网，就是已然碎成了残渣。
山石上碎石滚落，泥土哗哗地塌了下来。只不过这块巨大的山石其实也是光秃秃的，不然要是土堆的话，以那种力量与速度，不被活活埋在里面那就算是奇迹了。
毕竟，当为初下了车，所第一个发现的，乃是眼前的山石已经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他清楚。当卫、红二人同时一脚踹出。为的便是不让自己死在那人的手上罢了。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所以，在为初看到。卫、红二人接连被那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击倒，或再站起来时。
他开始意识到，此人果真是极其的凶悍与可怖。
当然，他也怕死，他也知道自己在此人面前，就像是蚂蚁一样，或许只是靠近便会被轻易地踩死。
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抽出了腰间那把极其锋利，且又柔软的长剑。
拳风呼啸犹如龙吼，从其桥下直至桥上，所过之处桥边的石柱皆已脆断，看起来仿佛猛锤所致。
然而，那刚劲的铁拳却依旧虎虎生风。
又或者，当看起来像是卫、红二人联手，逼至那中年男子不得不退至桥上时。可实则却是他两使出了毕生所学，才勉强可以做到的境遇。
可想而知，那位看似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身上还满是臭气的男子，究竟有着怎样让人感到可怖的实力。
“别过来。”
耳边破风而至。红瞳的长剑裹挟着气道顿时一挡，卫双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司机冲着为初大喊了一句。
“哈哈哈…”
身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双拳猛地一出，随后大笑一声，便又连续几拳几脚猛攻了过来。
“小子，看来…你比我还要着急啊！”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此人的气道浑厚霸道，即便是拳风不断，但他说话的口气，就仿佛是此人并未动手一般，感觉无比轻松。
“放心，我杀了他们，随后便来杀你！”
“快走！别管我们，快走啊！”
可能是红瞳的气道，比起卫双要更为精湛。中年男子刚刚话落，她便马上让其为初赶紧离开。
“杀…杀…杀！就知道杀！我死了，你就可以好活！”
“我朋友死了，他妹妹也死了，鸢庭那条老街几千条人命，也都成了附属品，即便活着也被你们囚了起来。”
“是，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还有那些在背后忌惮与我的，说白了也不过是帝国的走狗而已罢了。”
为初一句一句地说着，同时也一步一步往那强横的气道周围走了过去。
接着，他耳边只听噗地一声。然后，左肩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森然的血口。
下一刻，一抹鲜血便流了下来。
“我…就是死，今夜也绝不让你好过。”
夜空中，并没有月亮，只是翻云流转，然风却变得更加刺骨起来。
为初身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像是被无形的利刃，给悄然割破一般。他缓缓而又艰难地走上了桥面。
他知道，那是拳风所致的气道。
或者由于自己不过强者之境而已，所以无论是体质上，还是自身的气道，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得住这般如此强横的拳风。
因此，当卫，红二人见到为初身上满是鲜血时。他二人便再也顾不得什么。
于是，不出片刻，那道凌冽的剑气便在秒瞬之间，终于从桥面之上破开了一条硕大的口子。
当然，那也只能是红瞳所使出的剑气。
甚至再如何，即便是她与卫红联手一剑，固然会更加骇然，但那中年男子并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些变异者，想要双人合剑一击，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就在为初话语刚落。眼前的中年男子已经被其卫双拼死缠住的同时。红瞳的长剑，便如雷霆一般。
一转眼间，这才使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巨大剑气，直奔着中年男子的头顶，而斩落了下来。
随即，桥身猛地一震。原本还算敦实的石桥，骤然出现了一条斜斜的，已经能够看见桥下河水涌动的剑痕。
“不错啊！”
然则，只是过得片刻，那身形巨退，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此时站在桥边的石柱之上，忽然又放声笑了出来。
“可惜…本大爷，真不想和你们再玩下去了。”
突然。
卫，红二人身体猛地一僵，甚至不知怎的。
顿时只见那人身体猛然一颤。
随即，卫双与红瞳的手和脚，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变得乏力，而又呼吸困难起来。
“禁…禁锢！”
手中的长剑已经托力，随后掉在了地上。
接着，卫双就此才马上意识到。这种身体手脚犹如被什么东西给猛然牵引的力量，便就是成为上者之境以后，才可能修习的气道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