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超现代都市
暴雨如洪，在炎热的夏季，总还是时有发生。
对于隔绝于世般的娄山，眼前所见的，远比城市里的洪涝，或者激流要显得更加从容。
涧水已经变宽，水质也在最近几日变得混浊起来。
毕竟娄山里的水都是山林里的积水，在雨如水柱一般地冲刷下。即便清澈如泉水，此刻却也是变成了浑黄的颜色。
慕雪这几日终于下山了。
说是去采购物资，但已经去了两日仍旧不见回来。
为初坐在那间草棚下，听着雨打落草的声音，眼眸里似乎颇有些担心的神情。
对于慕容千雪，为初只知道她是爷爷最为疼爱的孙女。
甚至当初他都无法想象，一个被救济回来的孤儿，只是一个想法，最后竟能使得那位老人不惜一切，把这里变成了现实。
曾经爷爷说过，她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将来定会是自己的老师，或者师父。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慕容千雪如今究竟到了几何。
或者说，无论是不是真的那样聪慧灌顶，可他始终没有见过慕雪姐有使用过，哪怕一次武技上的修习的。
因此，当她要下山，要一个人下山时。为初想拦，却也拧不过慕雪的执拗。
雨如水帘，风声依旧呜咽的如鬼魅一般。
王禅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现如今想要走下楼去，还是有些吃力的。
他站在窗台，看着草棚下的身影，或许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来。
对于院里，他知道一些，却也只是那般仅此而已。
毕竟，一个女孩子，冒着大雨去山下为帝国已经作为叛贼的几人活命，实在是有些感到惭愧的。
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雨水冰凉。
“王禅大哥，有件事我很奇怪！”
卫双一直就在身后，只是不喜欢下雨，便也就懒得靠近窗台看那些糟心的事了。
收回了手，袖口已经染湿。王禅微微侧了侧头，脸上并无波澜。
“何事？”
“我好像…看见他中了…”
卫双渐渐靠近了窗台，眉头却是紧蹙起来。似乎想了想，才再次继续说到。
“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想起老街的厮杀，卫双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有什么蹊跷的缘故。
当为初明明倒下，却又再次忽然站起来时。他确实是有些愕然的。
“你是说…他有异人的能力？”
王禅眉头微皱，仿佛略有所想。然后过了片刻，才缓缓地对此表示出了一丝的疑惑。
对于为初，虽然以前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可师父曾说过多次，院里的少爷在十三岁时只是出了一场意外，进而导致了失忆。
或者，当中尽管有过失踪的过程，然而等到师父寻到时。好似也就除了记忆的丢失，却也没有发现过任何的问题。
那么，按卫双所言，应该不可能才是。
卫双点了点头，随后的眼神尽是草棚之下的那道身影。
只是，到的最后，王禅也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答案。
或者说，即便是有，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天光暗沉，许久未见的暴雨，终究还是给城市带来了灾害。
慕雪开车行至山脚，由于泥石流的阻碍，她也不得不停下行径的脚步，找了一个山下的民宿而住了下来。
然而谁能想到，当那位少女推开了民宿的房门时。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如梦魇一般，让人不得不毛骨悚然。
天际线的远端，往北绵延数万里之遥，那是一座让整片大陆为之色变的帝国首都…埔塞。
或者说，无论任何人，几乎谁也没有想到。一块原本看似荒芜的地域，最终竟会成为一座傲立于世间的超现代都市。
可以想象，当人们出行不用驾马，或者更不用驾车的情况下，那还有什么呢。
当然，很多人可以说是飞机，高铁，甚至是悬浮汽车。
然而没有多少人可以知道，埔塞的城市几乎没有太多的道路。
甚至，这里的居民想要穿行于广阔的城市时。除了悬浮车外，其实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穿梭瞬移。
就像修仙小说里的传送阵一般，只不过这里都是难以想象的超现代机器使然。
譬如有人想要去商场，如果距离百里，也只需要在那名叫tm-5的机器上一顿猛操。
下一刻不用怀疑，也不用身体尽碎，然后转为实体。而是一键便在一眨眼间轻松到达。
当然，这样的城市。无论多么疯狂，想要再建一座，估计天上的星星也得自如地摘下来吧。
自然，能在这种城市，犹如贵族般的生活着。普通人想要踏入，又怎会进得去呢！
于是，在这个世界，或者在这样的帝国里。人便分了高贵与平民，富饶与贫穷。
或许，就像赵启龙一样。这样的超现代都市，想要挽救家人的生命，又岂会变得难以实现呢！
所以，当人们开始意识到挽救，或者其他的种种时。这样的贵贱之分，便如一座大山骤然横亘在了所有人的心目当中。
放眼望去，楼山楼海如雨季的春笋，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城市里升腾起来。
然而穿梭其中的，除了tm-5的穿梭机，眼下还有不少的悬浮飞艇，以及飞车。它们都在半空之中，如同飞鸟一般来回地翱翔。
只不过，即使如此。但也没有那一样飞艇或者飞车，敢无视埔塞城中最高的大楼。
或者那应该不是楼，而是空中的堡垒。
又或者，它是楼。但却是悬浮与这片城市的空中楼阁。
当然，那是整座城市，即便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不敢轻易靠近的庞然大物。
但已经俯瞰过天下，将近半百的名叫邓中海的老人。却是在此见证了夕阳无数次地下落与沉沦。
夕阳西下，老人的身影已经逐渐佝偻，头顶的白发也已寥寥无几。
他杵着拐杖，穿着一身长衫黑裤，站在悬浮岛的一座最高的楼顶之上。微微地眯了眯眼，仿佛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这样登顶看这壮观的日落了。
斜阳艳红，而脸上却尽是映着霞光的褶皱，就如千年不朽的木头，只是已经干瘪。
老人好似有些口渴地微微张了张嘴，神色却是淡定自若的根本没有波澜。
随后的风渐渐大了起来，身后有一个人影悄然走了过来。接着，给那老人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
时间已至九月。尽管埔塞还有些热，但对于老人，在悬浮岛上的风，的确是经受不住的。
邓中海满意地瞥了一眼，似乎有笑，却也并不怎么明显。
“陆远，你说…日出东方，但它怎么始终落于西域呢？”
给老人披上外衣后，名叫陆远的中年人并没有退去。因为他知道夕阳就要落下，之后的老人便是会马上离开的。
所以，他在等，等老人再次离开。
然而，没有想到。一向在看夕阳，却从不喜欢在此说话的老人，今日却忽然开了口。
陆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惊愕。犹豫了片刻，这才回到。
“大人，不是说我们一直是围着它转的吗？”
夕阳已落，天光渐渐暗沉下来。老人笑了笑，突然侧了侧头。
“是啊！没有它，我们也就转不了了。”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风声中陆远还是听得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午的事，才让老人如此感慨。陆远总还是听到了一番别样的味道。
他没有再开口搭话。
或许对于陆远而言，上午的糟心事无论如何，他是真的搭不上话的。
老人身居国位，已经是国将一职。
今天上午，谁能想到，本该不会轻易决断的议题。不到下午，却已朝令夕改的方式最终下达了命令。
老人知道危害。于是，一整日里他便一直在奔波，试图回缓。
奈何明月照了沟渠，竟没有人去理会这位如今即将退休的老人。
帝国要攻伐北面的蒙瀚，究其原因竟是蒙瀚小国的沙漠化肆意崩溃。为此帝国国君想要扩至漠图番，将两国边境的北辰沙洲全数尽收为耶罗帝国的土地。
或者，说是为了将北辰沙洲归为帝国，将来好整治沙漠化的问题。其实对于将近七旬的老人而言，这样的说辞，他确实是不会信的。
毕竟，老人虽老，可也知道沙漠里拥有着怎样的秘密。
邓中海举目望了望天边的余晖。脸上依旧犹如止水，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失落。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等到夜幕降临，老人这才回头说了一句。
“老了啊！不中用了！”
陆远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看着老人逐渐佝偻的背影，就像是感觉到了凛冽的寒风一般，有些默然的萧瑟。
然而，当那骨瘦如柴般的背影离开。远在悬浮岛边缘的另一座楼顶之上，有一道人影也正要从这里离去了。
或者，纵在千米，却也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与此同时，不可避免的悄悄酝酿着。
月儿如勾，云影微白。
几日的连连暴雨，无论城市还是山涧，有洪流，也有滑坡。
因此这样的时日，所带给人们的都将是无尽的苦恼。
但好在，今夜总算是迎来了一抹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