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等结果
湛蓝的天空，有些云朵随风缓缓移动着。
卫双站在窗前，风吹进来时，这才感觉有些嫩热。
“不是，高层会议何曾出现过什么非议。再说情报也是过了议事厅才最终决断的，这些不可能让白海大人一人担着才是吧！”
卫双的话说得很快，很显然是急了的。
对他而言，联盟真正的高层会议，他是没有资格进去参与的。
但这些年来，对于会议中有没有出现过非议，这种事他总还是知道一些的。
再则联盟对于情报，也不是罗网部门一杆子打死，就此可以决断的。
再如何也要经过议事厅。等待众位高层商讨、论证、辨别之后才会做出相应地指示。
而今日他却听见了一个远不如他所知的结果时，他急了。
再怎么说白海也是他的义父，更是他的师父。对谁他总是最为了解义父的人。
像王禅所说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虽说时常会有，但对情报而言，义父绝不是那种举棋不定、胡乱作为的人。
话说回来，像摩坨岭那般高度机密，不可泄露的情报。最终如何决定，都不可能是由白海大人一一参与其中的。
因此，卫双不相信，也不敢苟同王禅地斥责。
不过这时，对他而言，倒很想知道王禅究竟是谁。或者他所说的师父又会是谁呢？
又或者既然知道此事有变。作为联盟高层，为何在紧要关头时，他和那位师父却不出手相救，甚至是反驳呢！
天空中的太阳像火炉一样炙烤着大地，微风就像感觉不到一样，默默划过了脸颊。最终也只是带来了一份热度而已。
夏日总是炎炎，不像春日那般惬意，也不像秋阳能暖人心脾。
“也对。白海自然不需要一人担着。还有执士部，还有这位。”
望着那张黑色的沙发，王禅顿了一下。
“还有最近死去的那么多人，他担得起吗？”
“我不是你们那边的人，对你们向来不感兴趣。可如今联盟连个自纠的能力也没有，想另立山头谈何容易。”
王禅是怒了。不是因为那些已经变成血海的死人。而是经过这次一连串的事故之后，他才愕然发现院里的老人说得一点也没错。
联盟既然想要另起炉灶。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牵着鼻子走。否则连火都点不燃，又何来的炉灶呢。
卫双一听，彻底哑然。
他也没有想到，此人竟不是联盟里的人，也更没有料到，王禅的背后竟会隐藏着一位更加难以莫测的师父。
此人是谁？哪里知道！
不过，细想下来。确实也不得不承认。联盟的确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水准。
像摩坨岭那夜所发生的事，他们联盟许多年前不是没有做过。即便是后来发生了偏差，但也总会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进行自纠，从而避免这类事件的发生。
然而如今的联盟，像是被束缚了一样，完全变得碍手碍脚起来。
卫双说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王禅也不想再与此人谈及此类的话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台上的那抹暮光渐渐褪去。王禅才一息平静地开口问到。
“你们有何打算？”
窗台上的纱帘微微起伏，仍旧很热。
卫双皱了皱眉，似乎这才想起什么。
“白海大人希望我们能带他回去！”
“回去？”
王禅回眸瞧了一眼那位少年，微微一笑很是淡然。
“回联盟？我看…没那个必要了吧！”
“他是联盟的人，又是那夜唯一活下来的见证者，有些事总该有他才能得到解决。”
卫双并不同意，一脸正肃的仿佛毋庸反驳。
“算了吧！摩坨岭出现的机械者，幕后你们知道是谁吗？他回去岂不是又要陷入泥沼。”
卫双听着，渐渐沉默了。
要说摩坨岭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机械者又是为何出现在那。不仅仅是联盟不知，就是擅于打探情报的罗网，在那一刻也变成了瞎子。
天晓得幕后之人是谁，天知道帝国要做到何种地步。
或许此人说得没错。如果为初一旦回去，如果一切都不能够得到证实，如果罗网不能找出其中的问题。
那么，对于为初而言，必然是一条浑水不清的道路。
叹了口气，王禅缓缓侧了侧身子。时间久了，一个姿势总还是累的。
“方才，他不是与你说了吗。那夜并没有什么判严军。可见帝国有人早就做了安排。”
说到这时，王禅那张像是少年的脸，不禁抽动了一下。好似很微妙，甚至一旁的卫双也都未有发现。
“执士部，罗网。两个部门，如果不是你们，必定有一方一定会有内鬼。至于此人是谁，在没有掌控的前提之下，你们联盟上面的人是必不会相信的。”
“不过，如今苍南别院一乱，整个鸢庭也跟着成了糊粥。或许还真说不定就成了这小子要闹这一出的结果，只是…”
说起这事，王禅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从他踏入鸢庭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从沿河街，再到掘土巷，以及眼下的苍南别院和嗨街。这一路死了多少人，都已无法计较了。
或许对帝国换血这种事他压根就没想过。可这些年来见到的不堪，总会对帝国产生介怀，或是愤恨。
但也不得不说，王禅本就是见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在说到那些死去的人时，又或是想起以往各种不堪的场景时，他总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有善之心的人很多，可往往就是这种潜在的良心不安，会给人带来诸多的烦恼，或者不悦。
微风拂面，卫双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对于是否是执士部，还是罗网。不仅是他，或是白海自己估摸着也开始自疑起来了吧。
人在阅不尽事实真面目的本身时，总会显得迟疑，或者猜忌。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沉默了许久。卫双终于决定好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是一句反问，也是对方才想要带回为初的妥协。
当然，自家义父也从未想过让他强行带回为初。所以他还是遵循了这位看不出背景的人的意思。
“现在，出不了城。只能等着。”
王禅回得很快，仿佛想都未想，但其实这也是事实。
如今的鸢庭确实是乱了，就像他所说的已经变成糊粥，有人想出去谈何容易。
“等！等结果？”
卫双起初一听有些疑惑，但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
王禅并没有隐蔽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噢！对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趟鼎新桥。”
“鼎新桥？”
卫双有些迟疑，似乎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嗯！那里有个人，不知道你熟不熟系。至于名字我就不说了，或许他在联盟早就改名换姓了。”
卫双愣了一下，旋即这才答应了下来。
又过得一阵。那间屋子的门终于打开了。
“醒了，我哥醒了。”
骆苏莉从房间里匆忙走了出来。看到窗前的两人，这才兴奋地叫了起来。
王禅与卫双没有迟疑，随即便冲向屋子就匆忙钻了进去。
红瞳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似乎睡得很沉，估计一夜未眠。到了这时，的确是困得不行了吧。
甚至直到卫双二人进来时，也没有被吵醒。
白色的被褥上，残留的还有斑斑的血迹。
一张不大的床，上面如山一样躺着一位体重超格的大胖子。
仿佛是刚刚睡醒，一时有些昏昏沉沉的，显得没有任何的气力。
他瘫坐在床头，头顶还缠有绷带，一团一团的红晕像点上去的颜料一样鲜明。
骆苏莉去了厨房。王禅与卫双小心走到跟前，这才悄然坐了下来。
一方面是怕动作过大吵醒了那位丫头。再一方面是骆三刚刚醒来，生怕因为他们的莽撞，而又让他发狂起来。
过了好久，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骆三清醒了些，这才开口问到。
“那小子了？”
骆三指的是为初。似乎在他的意识里，那小子应该是受了不小得打击。
所以在这一刻，他想到的是那位金主子。
王禅有些愕然。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之前还发疯似的要推针才能稳定的骆三。怎么一夜下来就变得这般平静了呢。
“噢！他喝醉了，在外面躺着呢。”
卫双起身递了杯水，想着也就说了出来。
骆三喝了一口，发现头有点不适，伸手摸了摸，便才发现头上一圈都是绷带。
心里一阵默然。也罢，反正自己也就这命，毁不毁容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也是讨不着媳妇的。
过了一会儿。骆三放下杯子又笑了笑，打趣说到。
“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喝酒。亏得我想他是不是该废了。”
“解愁罢了。”
王禅说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骆三听着，自然一切了然。
世间除了那些无心之人，哪还有什么人可以真正做到那般宽心，可以宽到不着边际的地步的。
一时脸上的微笑渐敛，仿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的。
又过了片刻。他才骤然发现什么，问到。
“这位是？”
少年那张俊俏的脸终于笑了起来。
“噢！我是卫双。”
说着。少年又看了一眼床头，正趴在椅背上睡得正香的丫头。
“她叫红瞳。我们…都是联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