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差
两人从警局出来了以后，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也没什么心情在外面了，两人打算就这么回家。
总算想起了许泊川说的那句话，低头翻着车厢里放着的软糖，撕开，递到他嘴里一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她开口，“刚许泊川说的什么意思？”
顾连城手打着方向盘，车子倒了出来，发动车子，侧头问她，“回哪？”
“大院”
“御禾公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于是程宝琦又被他打岔了，忘了要问他的事情。
程宝琦愣了愣，看他，这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她现在太想回去睡觉了，也不想跟他回御禾公馆了。
顾连城侧着头，看她，“为什么。”
“我想好好睡个觉”没忍住，说了个实话，赶紧找话补救，“车，车还在大院呢。”
“哦。”他笑了声，“最近不是一直都我送你去的。”
“我心疼你，早上你还能多睡会儿。”顿了顿，“到哪找我这么体贴的女朋友？”
“嗯”他笑，“送女朋友应该的。”
她不说话了，反正拗不过他。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了季开阳，在御禾公馆的露天篮球场，边上还站着他那女朋友沈西沉，想到今天这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程宝琦看着，撑着下巴，指尖划着那几张图。
一想到顾连城沾了那东西，是季开阳带来的，有段时间，她总是能在季开阳的朋友圈里看到顾连城辗转着各大酒吧，几乎只要季开阳发了朋友圈在局上，都有顾连城和许泊川的身影，她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而后用力锁屏。
许泊川，江一树，乔佳几个人都住御禾公馆，本来也没什么，刚开盘的时候，顾连城就看上了这里的位置和户型。
小区位置好，离大院也顶多十多分钟的路程，楼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进口商场，最主要的是高端小区面积够大，都是独栋的别墅户型。
房子装修的与大院的家截然不同，也大了许多，屋内整体色调都是灰色和白色，也就卧室温馨点，她还没住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多了许多和她之前房间一样的东西，连化妆品都备的很齐，也都是她常用的牌子。
许泊川也买那了，刚进小区，顾连城车子一个急刹。
她跟着身子被惯性带的往前，而后又倒在椅背上，皱着眉看到前面那辆超跑，车子引擎声音轰鸣着，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降了车窗，骂他，“许泊川！你有病啊你！”
被他超在了前头，顾连城摁了一下车喇叭，表示着不满，从置物槽里拿了根烟，点燃，降下了车窗，一只手臂搭在窗沿，“算了，咱不跟这傻逼计较。”
她翻了翻白眼，“你俩还真好，买房子都买一处，以后买墓地是不是也要挨着一起，不然我给他挪位置，你俩埋一处吧。”
“那不行，还是要跟你埋一块儿的。”
顾连城把车停好，走了几步，看到许泊川的车，她不走了，伸手往顾连城兜里掏，“钥匙呢？”
“嗯？”
她停下脚步，撩头发，抱起臂。伸了伸舌头，舌尖舔了下尖尖的小虎牙，眼睛盯着许泊川的车，“给我。”
傍晚七点，天已经黑下来了，橘黄的路灯洒下，在地上拉出两道影子。
顾连城没动，叹一口气，看她。
“拿来啊。”
凉风拂过，吹的发丝微动，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
他插兜的手拿出，将人抱着怀里，提醒她，“老婆，你刚买了车。”
看着她，眼神里写着“你今天划许泊川的车，明天你车上就多出几道划痕”的样子。“回家，下次老公帮你收拾他。”
连他的车都不能刮，有点烦躁，抬手打他，“烦死了。”
晚上九点那会儿，吃过饭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顾连城给她切的水果，他正在厨房里忙着收拾东西。
看到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看了看。
“连城，明天我要出差。”
“出差？”
“嗯。大概一个星期。”她看着手机看群里发出来的消息。
“怎么过去？”
“说好了，开台里的商务车过去，还要带仪器，到时候在山脚下的民宿住两天，我上去收拾收拾衣服。”
他没说话。
她起来回了房间，拖出闲置了很久的行李箱，打开衣柜，找出几件厚衣服丢在散开的行李箱上，来来回回的从浴室里找洗漱用品。
“一个星期，你要把你老公扔在这房子，独守空闺一个星期？不能不去吗？”
“不能。”
“真狠心。”看着行李箱上胡乱摆放的衣服，叹口气，拉着她站起来，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在床上，“让开，我给你收拾。”
“哦。”
一件件给她把衣服叠着，又塞了许多的暖贴，毛巾和手套，他回头，“去吧客厅的医药箱拿过来。”
“就七天，拿医药箱干嘛呀，在说了，组里肯定会有的。”
开车要三个小时，蜿蜒的山路，刚进山就开始下起了雨，山里的气温格外低，她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面。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山里下着雨，刚从暖气十足的车上下来，立马感觉到寒冷的风向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腿上穿了厚厚地打底裤也有些经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脚。
几人都在从车上搬着东西下车，三个女孩子也在帮忙拿一些轻一点的行李。
他伸手过来，拿过一半她手上的东西。
程宝琦微微抬头，没动，小声，“我提的动。”
“松手，别挡着后面的人。”
她无奈地松了手，手上的东西大半被尹南风拎了过去。
来回了两趟，车里的东西都般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他们自己的行李箱了，民宿没有楼梯，推着想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看了眼楼梯，头低头看看自己的行李箱，顾连城都给她装了什么进去。
重死了。
尹南风站在她面前，抱着臂，“要帮忙吗？”
“不用。”
刚刚怎么不问，这会儿来问她要帮忙吗？今天拖也要把这行李箱拖到楼上去。
她开始使力，提着行李箱，上了几阶，有些喘气，站着楼梯上。
“还挺倔。”
尹南风绕过她，提起她的箱子，直接上楼。
组里的经费有限，五男三女，就开了两间房，这也太抠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睡姿什么样，拿了身份证，自己掏腰包，去开了间。
尹南风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他不愿意跟两个人挤一间房，也跟着去前台单独开了一间。
一路上的信号差，消息一直在转圈，看的有些心烦一路上都带着耳机闭着眼睛听歌。
等到了房间，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才知道为什么箱子这么沉了，顾连城给她装了牛奶，苹果，她爱吃的零食，占了她半个箱子，还有各种备用药。
连好wifi果然一堆顾连城的消息进来。
问她到了没有，酒店名字，哪个房间，带的衣服穿着冷不冷。
一条条回他消息，后来补充了句，“山里信号不好，后面说不定后面收不到消息。”
顾连城的电话就进来了。
下床从行李箱拿出一袋饼干，又去窗边把窗帘拉好，回到床上，撕开饼干，看着他，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球赛，穿了件白色的棉麻t恤，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顺着发丝滴水，应该是刚打完篮球回来。
这人还挺老实，今天没出去。
“吃过饭了？”
“嗯。”
“你今天这个时间怎么会这么乖在家？”
“乔佳回来了跟许泊川那孙子出双入对的，看着心烦，就没有出去。”
是了，他们和好了？狗仔蹲着乔佳的行踪好几天，最后一个晚上，拍到了她和许泊川的身影，这俩人车里激吻着。
隔天他们就知道这两个人又和好了。
“山里好冷。”她说“又潮又冷，组里又抠，只开两间房，我自己开了一间。”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滴在雨棚上，响个不停。
“你也知道你那睡相，可能除了我就没第二个人受得了，没睡醒没睡好那家伙，打人打的毫不留情。”他在那儿笑，“说不定你和同事一间，第二天的新闻就是你半夜睡觉伤人了。”
“”
听到他的笑声，她不乐意了，“那你还非缠着我要跟我一起睡觉呢，某人还说没有我身旁睡不着呢？”
“嗯，你说到这个，我在想我晚上该怎么办。”
盯了眼他，手里的烟刚到嘴边，她说，“怎么办，没我这个睡相差，爱打人，有起床气的人在身边，你好好享受吧。”
正说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在她门前停下，敲门声穿了进来，“程宝琦，出来，去吃饭。”
林瑞的声音。
对着他翻了翻白眼，“我去吃饭了，你别想出去鬼混，不准出去喝酒，待会打你电话，没接你就死定了！”
他笑意很盛，似乎对于她查岗这件事让他很有面子，声音清晰，“嗯”一声。
对于他出去喝酒这件事，她心有余悸。
到十一点的时候，雨还在下着，昏昏沉沉的有些睡着了，门外的敲门响了两声。
陌生的环境，有些警惕着的敏感，睁了睁眼睛，看了两眼关着的门，正想着是不是听错了。
枕边的手机就开始响起来，骤然划破寂静的房间，吓了她一跳，摸着心口，还有些惊魂未定，看着来电显示，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把手机放在耳边，“喂，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
“你不是说吃完饭会给我打电话查岗的吗？”
“”
“你不打电话来查岗，我亲自过来查你的，开门。”
还有些懵，“开什么门。”
扣扣两声敲门声响了起来，从手机里也能听到，她清醒了，“你怎么过来了呀，这么晚了，还下着雨呢，多不安全！”
拿了条毯子裹在身上，挂了电话，手机丢在床上，下床去给他开门。
身上还夹杂着寒气，他进来连人带毯子一起将人抱住，轻悠悠地开口，“等你查岗等了很久。”下巴放在她头顶上，继续说，“想你。”
等他把衣服脱下，程宝琦怕冷，房里空调开的很足，没一会他就开始热起来，只剩一件黑色的长袖，坐在床上，问她，“饿不饿？我问问前台现在还能不能送点吃的。”
“我不饿，晚上吃饭了，你没吃饭？”
“没，只顾着来找你了。”
他抓起电话，给前台拨了过去，现在这个时间，又是在山里的民宿，哪还有什么吃的，好在前台说只有泡面，可以泡好了端上了，问他要不要。
过了会房间门就响起，他出去端着泡面进来了。
顾连城的面上来了，他低头拿着叉子，还没吃，侧头，问她，“真不吃？”
本来不想吃的，深夜的泡面味道好像格外香一点没忍住，“那吃一点点。”
他一副就知道的样子，示意她过来，喂她吃了一小口，还像还挺好吃的，她继续张开嘴巴，他也继续喂，一碗泡面让她一下吃干净了，才反应过来，没吃饭的是他。
原本不想吃的。
“行，今天胃口还挺好。”顾连城看着，轻轻笑了，又挑食饭量又小，今天表现的还挺不错。
“那再点一份？”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自己都给他吃完了。
他笑，放下桶装面，“小骗子，不是说不饿吗，”
“嗯，你喂的好吃一点。”
“哦。”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给她擦嘴，“你是暗示我以后要喂到你嘴里，你就肯多吃点饭了？”
“你快点再叫一份吧。”她想躺床上去睡觉。
他一手拉住，一手去给前台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别头，教育她，“别吃了饭就躺着睡觉，等会我吃完了，运动完消化了再睡。”
原本昨天说好的今天会过去拍摄，八点的时候闹钟响了，拿了手机去关掉，看到微信群里发的好几条消息。
“现在还下着雨，车也过不去，怕陷在半路了，等雨停了在开工，今天就修整一天。”
后来又补充了句，“十点去林瑞房间开个会。”
她没回，放了手机继续窝回去睡觉。
显然顾连城感到她的动静，将人捞在怀里，“要去工作了？”
“取消了，在下雨呢，拍不了。”
她背对着他，枕着他的胳膊，他另一只手环着她腰上要怀里紧了紧，头埋在她颈后“那在睡儿。”说着让她在睡会儿，又亲着她的脖子。
弄的她心里直痒，往前躲着，偏偏挪一点，他就跟过来一点，最后紧紧的将人箍着，让她动不了。
九点五十的时候磨磨蹭蹭从被窝爬起来，他还睡着，没叫他，蹑手蹑脚的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下，就往老孟他们房间过去了。
顾连城半个小时后醒了，摸着旁边没人，睁了眼，打了个电话过去，“哪呢？不是说今天不开工吗？”
他们几个在一块儿讨论的也差不多了，听他这么问，回他，“你隔壁房间跟同事开会呢，一会就回了。”
几人都看了看她。
老孟点着烟看他，“谁啊？”
跟着一起来的还能有谁，老孟心里清楚，勾着笑，看她。
她轻悠悠开口，他还要在这待几天呢，也没什么要隐瞒的，“嗯，男朋友，他放假没事，也跟我一起来了。”
“哦~”
林瑞转着笔，眼睛偷偷斜来斜去，“这是？视察某人工作？”
“中午一起吃饭？”说话的是尹南风，显然他对程宝琦这男朋友好奇心还是很强的。
“嗯，叫着一起。”老孟也出声。
“嗯，我一会问问他。”
回了房间，低着头换鞋，她问，“中午一起吃饭吗？”
“当然一起吃饭啊。”
“我是说和我们组里的人一起吃饭？”
“行。”手指正玩着游戏，“你没回来前我看了，山脚下有一还不错的吃饭地儿，就在那儿吧。”
“嗯。”
穿着拖鞋，小跑着去行李箱拿了包饼干，翻了翻，还有苹果，“连城，我想吃苹果，你吃吗？”
“不吃。”
她转身又去洗了苹果，咬着苹果，爬到床上，看着他打游戏，还挺厉害，一局刚结束。
“你用我的玩儿吧。”
看着她，知道她又想刷新朋友的榜首，笑了，“行。”接过她的手机，给她刷新着记录。
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几人都从房间出来了。
老孟看到顾连城点点头，调笑，“怎么，不放心啊？亲自过来盯着？”
“一百个放心。”一手插在兜里，一手牵着她。
那语气拽死了，眼神看都没看别人。
不知道说的是对她放心，还是对自己的自信。
她没说话。
“放心巴巴地连夜跑过来啊？”
他笑，“怕这丫头又冻感冒了，过来给她送点衣服。 ”
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不想一个星期自己在家里睡觉。
老孟跟他介绍其余的几人。
他只淡淡丢了句“顾连城。”
连尹南风想要跟他握手，他手都没从兜里拿出来，看着他点了点头。
仇人见面，也没什么眼红，顾连城挺不把他当一回事儿放眼里的，只是心里有些记着仇，尹南风这孙子知道她有女朋友还敢打她注意。
这会总算是有机会见到真人了，而尹南风那边并不知道顾连城看到他跟程宝琦的聊天记录，那殷勤的程度
牵着程宝琦的时候，眼色都沉了几分，身姿挺拔，一副淡淡的表情，他总觉得这孙子要自己消化消化自惭形秽四个字，连他的人都敢撬。
除了尹南风，还有个人的视线在他身上。
她们新闻部的一个女主播，叫方佳娜，长得也挺漂亮，平时在网上很爱分享一些美妆和穿搭，还挺多粉丝，今天这一身，让人眼前一亮，山里温度低，这一身装扮也毫不妨碍到她婀娜的身段儿，脸上的妆容也格外精致。
早上空调遥控器没电的时候，顾连城跟她一起下楼去前台换电池的时候碰到过一次方佳娜。
打了个招呼，程宝琦当时就发现她眼神看向顾连城的时候，很亮。
后来她总舍近求远的来敲她房间的门，一会儿借洗面奶，一会借充电器。
“充电器？”门开了一条缝，她身子挡了挡，说，“充电器每个房间不是有吗？你扫个码就能充电了。”
“哦，那个呀，唐甜在用呢。”
说着眼光还在朝屋里瞟着。
她转身，看见那个斜靠在床上低头打游戏的人，也抬了抬眼，一副“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子，欠欠的。
半个腿还垂在床边，看着她。
程宝琦这人平时有迟钝有笨，可碰上顾连城身边有桃花儿的事，小脑袋转的还挺快，从小大到总能精准快速的发现，哪些是喜欢顾连城的，对他有意思的。
什么借洗面奶，借充电器，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就不信这些东西唐甜没有，至于一趟趟跑过来找她借？
踢了顾连城一脚，她把床头柜上的扫码充电器拿了，递给方佳娜，“不知道你还缺什么东西，下次想好，一起来找我借。”
出来的时候，他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的t恤，一手插着兜，穿了双潮鞋，个子又高，酷的不行，这会俩人走在了最后。
扯了扯他的手，他回头。
她一个手往下摆了两下，示意他低下身子，“我有话跟你说。”
他一米八六的个子，看着她，弯了弯腰，视线和她平视着，“想说什么？”
她挣开手，抬起，带着点小脾气，使劲揉乱他的头发。
他闭着眼，勾着唇，笑。
烦死了，这张脸，头发乱了也还是帅。
一行人开了两辆车，他们开着台里的商务车，跟在顾连城的车后面，在一家饭店门前停下。
到了饭店，顾连城牵着她的手，她总觉得她的视线还停在顾连城身上，手上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手收紧，指甲使劲掐着他的手背，使劲儿欺负他。
顾连城不说话，默默承受，任由她掐。
几人开始落座，她不动，牵着的手也暗暗用力，看到林瑞刚坐下，她才牵着顾连城走了过去，示意顾连城坐下。
谁知道，踢了踢林瑞的凳子，眼神斜了斜。
林瑞叹口气，心领神会，从凳子上起来，给她让了位置。
还没上菜，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烟盒打火机扔在桌子上。
方佳娜施施然拿过他的烟盒和打火机，看了看他，顾连城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方佳娜从他烟盒里也拿了只烟，夹在指尖。
过了几分钟，方佳娜幽幽开口，“听说你是法学系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
抬手将桌面上的茶壶转到面前，拿起茶壶，往程宝琦的被子里添了点水。
她看着他那只手拎着茶壶的手，食指间还夹着烟，直往她的方向飘过来，皱眉。
顾连城放下茶壶，将刚点的烟摁灭。
从老孟开始点单，最后到方佳娜的时候，她把菜单给顾连城，他扫了一眼，给程宝琦点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糖醋肉，看了看后面的甜品，“一份草莓蛋糕，打包带走的。”
尹南风开腔：“你俩长期异地，就不怕她被别人拐走了？”
“这世上除了顾连城没第二个人拐的走。”
菜陆续的开始上了进来，顾连城正淡定的拆了筷子，给她烫着餐具，放到她面前，等服务员关上门。
对面的人幽幽开口，“我不信。”
两人你来我往。
唐甜愣了愣，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顾连城靠在椅背上，侧头，看了看她，眼神，语气却温和了起来，嘴角隐隐的笑，“我跟她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一年，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却很记得在她高三时，我让她跟我在一起，这丫头，当时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接话的是林瑞。
“她在怕，怕跟我分手，怕最后的人不是我。”顾连城斜着额，看她。
程宝琦心虚，转开头，移开视线，手里夹菜，只低头吃。
听完，方佳娜加了一块糖醋排骨在碗里，“二十一年，挺久。”看了顾连城一眼，笑嘻嘻，“越是时间久就越没有新鲜感，渐渐就会向亲情转变。”
这话说的明显在给程宝琦添堵。
给她添堵，踢了脚顾连城，悠悠地笑了。
“没有，对她只有爱情。”哪就没有新鲜感了，他对她永远有，不然也不会饭都不吃，连夜开车三个半小时，到这儿来了。
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饭桌上的人都没喝酒，一边闲聊一边吃着饭。
“能加你微信吗？我有个弟弟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高考填志愿了，家里也有意他读法学方面的，到时候给点建议。”
这话说的，听起来还挺是个理由。
顾连城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他能有什么建议。”程宝琦特别敏感，立刻说，“他也又不是招生办的老师，能有什么好的建议，这事儿你还是找个机构去给你弟好好问问才靠谱。”
顾连城很乖的靠在椅背上，侧着头，脸颊上还有一抹笑，看她。
“那也能给我弟科普科普他专业经验和以后的就业方向。”方佳娜软了声音，带了些撒娇，“哎呀宝琦，别这么小气呀，就是看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全桌人都看着他们三个，程宝琦沉了脸色，椅子往后挪了挪，瞧着二郎腿，手放在腿上，听到方佳娜的话，说她小气，她笑了一声“嗯，你问他。”
顾连城知道，生气了，左手放到她腿上，摸了一下，被她拿手拨开。
恶作剧一样，他又去捏了一下，她大腿纤细，带着情绪又被推开，第三次的时候，他直接握住她的手，与她五指相扣，两只手纠缠在一起，牢牢放在她腿上，不让她推开。
低头看见顾连城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他刚刚笑起的嘴角，还有方佳娜不依不饶的要加他微信，就是不握紧。
看见他戴在无名指上的情侣戒指，她别过头，笑了。
方佳娜手上拿着手机，微信二维码的界面，冲顾连城眨眨眼睛，摇了摇手上的手机。
他哪敢加啊，看都没看人一眼，撂下一句，“不太方便，招生办比我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