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半鬼敲门
十个学校九个坟,村里的老人和我讲过,这学校下面有着不少的死尸,解放前是个乱坟岗。当时我微微一笑,对牛鬼神蛇那一套,根本不以为然。
只不过今晚,,我多少有点心慌,虽说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可真要是身临其境就不得不胡思乱想了。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我加班到很晚才把试卷判完,看着桌面上一沓不及格的卷子,心里别提多么失落了。
这半年的心血,换来地却是这么的一塌糊涂,我真得该认真考虑下,我适不适合这份工作了。
我也懒得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着后,大口的吸了几下,两眼空空的瞅着玻璃上的冰凌花。
我吐出地每一缕青烟,在昏暗的灯光下,随着门窗缝隙灌进来的寒风,四处扩散着,和玻璃上的冰凌搅和成一幅云山雾水的风景画。
原本上霜的玻璃,渐渐的出现了一团水雾,消失再出现,出现再消失,就像是有人贴着窗外的玻璃不紧不慢地呼气。
这个节点,是不可能有人出现在这里的,那么屋外头一直对着玻璃哈气的又是什么。
联想到之前老人说这下面有数不清的死尸,此时我脸上已经浮出一层冷汗,伸出颤抖的手,在水雾上轻轻的擦了一下,可是水雾并没有退去,继续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消失再出现。
我深吸了一口气,探出身子把脸贴近了玻璃,水雾是在玻璃的另一面,我左右看了看,窗外什么也没有,除了肆虐的西风“呼呼”的呼啸着。
在我稍微放松时,玻璃上又发出“咚”的一声,这次我离着玻璃很近,除了能听到声音,还能感受到玻璃受力后产生的震动。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干瘪苍白的手猛地出现在玻璃上,不偏不倚的隔着玻璃按在了我脸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掌,吓得撞到了椅子,身子也摔倒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尽量往墙根靠去。
伴随着我急促的呼吸,那手掌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的点在玻璃上,然后用青白的指甲一道一道地划动着玻璃,发出尖锐刺耳的“嚓嚓”声。
每一声传到我耳朵里,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揪着我的心脏,而且是越来越快,最后指甲滑动玻璃的声音连在了一起,毫无间隙。
“是人是鬼,有种滚出来!”
我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句后,摸黑把倒地地椅子拽到身前,紧紧的握住凳腿,以备不测。
真是人善被鬼欺,那只干枯的手掌,不再满足于单指滑动玻璃,整面手掌摩擦着玻璃,直至玻璃上的冰霜都擦去,露出一张极度扭曲的面庞。
在这副面孔下,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深渊一般,勾着我的魂魄,不由自主的从地上起来,手上握着的凳子“咣当”一声,也松开了。
随着空气中的宁静,那副扭曲的面孔在黑夜中,嘴里吐出的哈气散发着一股恶臭,随后朝我摆了摆手。
我麻木的朝窗台走去,一步,两步,就在我再一次接近玻璃时,那只干瘪的手,隔着玻璃紧紧握住我的脖子。
此时此刻我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随着无形中的手上扬,我的整个身子脱离了地面,而我也愈发的呼吸困难。
在我双脚离地面半米左右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喘息,涨红的脸上血脉喷张,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离奇的画面,大多是我没有经历过,却又似曾在梦中有过的。
出现画面次数最多的,当属我在一无比巨大的太阳光环下,身体里的血液如潮水般,涌向太阳光环。而太阳光环在吸食到我的血液后,益发的耀眼,刺眼的白光逐渐的把我笼罩了起来。
眼前这梦幻似的场景,把我从无边的恐惧中,逐渐的拉了回来,那无边无际的光芒,就好像赋予我生命的胎房一般,感染着我。
在我陶醉其中时,就听得一阵诡异的冷笑声,如同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却又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了不少,太阳光芒也荡然无存,只有我那脖子被干瘪手指掐出火辣辣的疼痛。
我试图用手把那掐着我脖子的手指掰开,在我接触到那手掌时,如同触碰在冰冷的钢板上,任凭我怎么用力,那手掌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随着我身体的左右摇摆,最后的一丝气息,也消耗殆尽。
“二白,不好了,出大事了,二白!”
随着窗外急促的呼喊声,掐着我脖子的手掌顿时散去了力道,我也毫无防备的坠落在了地上,相比较刚才快要断气的难受,这一摔,更是钻心刺骨地疼,我生怕尾巴骨给摔碎了。
我还没来的及查看伤势,就见玻璃上那副扭曲的影子,快速的闪开,紧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朝我所在的房子跑来。
“咣当”一声,宿舍的木门猛地被推开,顶到墙角又反弹了回去,在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打着补丁的棉鞋再次支住了木门。
“二白,不好了,不好了!”
我抬头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强子!
我见是熟人,心里稍微平静了下,只是刚才的惊恐和畏惧依旧挂在脸上。
“怎么,你知道了,二白,你要想开些,人死如灯灭,咱活人还得继续前行了!”
强子边说边呵着冻的通红,像紫芽姜一般又红又肿的手,随后伸出手来,就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在确定不是强子和我恶作剧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才那一幕绝不是我臆想而来,脖子上血红的手指印,历历在目的挂在镜子里。
我也顾不得和强子寒暄,至于他说的大事不好,更无暇顾及。起身后就朝着门外打望,月光下除了零星的树影,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苍茫的校园连个鸟都没有。
“强子,你来的时候,看到什么没有,有啥异常?”
强子这时才注意到我脖子上的红印,我所恐慌的和他嘴里谈的,风马牛不相及。他也是惊愕地朝外望了望,看到的无非是和我一样。
“啥也没有啊,二白,你先清醒清醒,咱爷不行了,你得赶紧回去,晚了就怕,就怕……”
强子话音未落,我的心口就是一紧,顿时上气不接下气,这突如而来的噩耗,彻底的让我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