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赵家事
顾若笙追着楚娇娇来到知青点小屋，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屋门，心彻底慌了。
想着娇娇说自己想冷静一下，他也没敢出声，乖乖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屋。
屋里的楚娇娇看男人没跟进来，暗自松了口气。
不行，她得缓缓。
任谁心目中以为的对象变了副模样，也得消化一会儿吧。
等中午楚兰做完了娇娇留给她的学习任务，抱了柴禾准备过来做饭的时候。
一开门，瞧见顾若笙正双手抱着脑袋坐在灶台前，吓了她一个激灵。
哆哆嗦嗦开口问道：“笙子哥，你在这儿干啥呢？”
顾若笙迷茫的抬起头，他干啥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干啥。
可是娇娇没说让他走，他是肯定不会走的！
屋里的楚娇娇听见动静，清了清嗓子，“你进来说吧！”
顾若笙如蒙大赦，刷的从小板凳上起身，可能是窝的时间久了，腿有点麻，进屋的脚步一瘸一拐的。
楚兰看的迷糊，但好在她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不爱刨根问底。
想着中午仨人吃饭，楚兰到米缸里舀了一整碗大米，又掺合了些碴子下锅一块煮。
屋外她忙活的热火朝天，可屋内两人气氛却有点冷凝。
楚娇娇把人叫到屋里，然后就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实在是她现在看见顾若笙这张脸，就想起刚刚他舌战群儒的风姿……
顾若笙倒是想哄哄娇娇，可一门之隔还有个外人，他又不能插门，要不然就更说不清了。
再加上腿麻的劲儿还没缓过来，他现在就感觉那条腿都不是自己的，得扶着墙才能站稳当。
“娇娇……”
“若笙……”
“笙子哥——不好啦！笙子哥——”
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呼喊声，一听就是真出大事了！
楚娇娇二人对视一眼，也顾不上之前的别别扭扭，一块往外冲。
门外的楚兰已经在问了，“三狗子，到底啥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被称作三狗子的年轻人头发被风吹的像个鸡窝似的，手舞足蹈的，人也磕巴起来。
“大，大事！出出大事了！快喊笙子哥哥！”
顾若笙正好跑出来，看见是隔壁三狗子，奇怪道：“啥事儿啊？你咋知道我在知青点呢？”
三狗子急的不行，这都啥时候了，他笙子哥还管这些没用的。
他一拍大腿，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唉呀！隔壁赵大栓上吊了，人才救下来，你快回去看看吧！”
楚娇娇不明所以，赵大栓是谁？
她看向顾若笙，顾若笙却是脸色一变，扯着人就往外跑。
还不忘回头嘱咐：“娇娇，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着人就跑没影儿了，扯着三狗子像放风筝似的。
楚娇娇皱眉，问楚兰，“兰兰，你知道赵大栓是谁吗？箬笙哥哥怎么这么着急？”
不是她冷血，但从顾若笙一贯的表现看来，他也不像个热心人啊。
楚兰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葛婶子你知道吧？赵大栓就是她男人，瘫在炕上二十多年了。”
？
楚娇娇头顶上缓缓打出一排问号，喃喃道：“瘫了？二十多年？看葛婶子的性格不像啊。”
“嗯，葛婶子那人爱说话，但她家栓子叔确实瘫痪好些年了，听说她刚嫁过来那年，那边的人反扑进了村子，栓子叔从山上摔下来就瘫了。”
楚娇娇越听越是疑惑，干脆坐在厨房跟楚兰一块儿做饭，顺便听八卦。
而另一头，顾若笙扯着三狗子跑回家门口。
远远就瞧见何满仓让三莽子背到了老赵家门口，小老头气的直捶三莽子，下巴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厉害。
顾若笙走过去，给傻憨憨等着挨捶的三莽子使了个眼色，搀着何满仓往屋里走。
三莽子松了口气，这老爷子手劲儿可真大。
屋里赵大栓已经被救了下来，但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肯说，连眼睛都不乐意睁开。
葛大嘴怀里抱着小孙子小宝坐在炕沿上一言不发。
门外蹲着抱着脑袋的赵二栓，屋里地上跪着葛婶子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儿。
一家子气氛诡异又沉寂，一进来就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顾若笙一言不发把何满仓让到炕边上，然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有粮，抬脚就出去了。
院子里还有早过来一步的老支书跟大队长，老支书朝他招招手。
“大郎啊，俺们招呼你回来是想着要不然把赵老大送卫生院瞧瞧吧？眼瞅着要过年了，闹出人命老赵家一大家子可咋整啊！”
顾若笙没说话明显是情绪不高。
大队长肉疼的从兜里掏出半盒烟来，顾若笙瞅了他一眼，刘发财又往他跟前递了递。
顾若笙沉默着，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算了吧，赵叔他心里苦，上医院能有啥用？”
老支书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赵家堂屋又传来摔摔打打的声响，刘发财狠狠淬了一口，“娘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话音刚落，屋里的摔打声更大，间或传来几声女人的咒骂。
顾若笙划着火柴把烟点上，透过袅袅烟雾看向赵家堂屋。
老赵家的事，是解不开的死疙瘩，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屋里越骂越大声，蹲在墙角的赵二栓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就往屋跑。
“你个臭娘们，老子不打女人你就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我们老赵家哪里对不起你马兰芝了？你特么别天天指桑骂槐的，不乐意呆就给老子滚回你们老赵家去！”
赵二栓是吼出声的，可见老实人生起气来也挺吓人。
可屋里的马兰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赵二栓骂她，还要撵她回娘家，干脆就坐在地上撒泼甩赖。
“好你个赵二栓呐！老娘苦巴巴跟你过了这么些年，孩子都给你生了四个，你还心心念念忘不了那不要脸的，你造大孽缺大德了啊！”
“啪——”
把掌声响的整个院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老支书霍地站起身，面色沉沉盯着赵家正房。
刘发财也丢了烟头，招呼还傻子似的杵在大门口的赵家二房几个兄弟。
“赶紧去拉开你爹妈！”
只有顾若笙闭了闭眼睛。
今天的事儿，恐怕善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