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遗书

    七天后，王嘉福果然来了，郑玉红立马给秦楠晖打手机。原本就约好拨通就行，不用接。秦楠晖没理，郑玉红却固执地打了第二次，秦楠晖这才不得不接了。

    “他来了，住在别墅里。”玉红说。

    “那好，我马上过去。”

    “不，你别过来，我去接你。”郑玉红在电话里说，“我不在麒麟小区，在我婆婆家。麒麟小区离学校太远，女儿上幼儿园不方便，我女儿一直住在她奶奶这里，我今天来看我女儿，刚刚接到他的电话，说他马上就到。”

    “那好，我去你婆婆家接你，再一起去麒麟小区。”

    “不了，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开车去接你，我还有点事要耽搁一片刻。”郑红玉说。

    “也好。”秦楠晖掐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分钟，楠晖的手机又响了，郑玉红告诉她已经到楼下。她这才急匆匆地下楼，钻进郑玉红的宝马车，两人一起来到麒麟小区。

    开门、泊车、进屋、上楼……

    穿过玄关是大厅，餐厅就在客厅的正面左手边，穿过餐厅是厨房，餐厅的茶色玻璃门一关，能与厨房共用一台空调。两人进入客厅，透过玻璃门，一眼可见王嘉福坐在电脑桌前专心致志看电脑。

    “他肯定是在玩电脑扑克。”郑玉红一边说，一边抻手拉开茶色的落地门玻璃门。原本紧敝的玻璃门露出一条缝隙，一股刺鼻的煤气味扑鼻袭来。

    “厨房里的煤气泄漏了。”秦楠晖大声嚷嚷，用力将玻璃门全部拉开，冲入厨房，关了煤气，打开所有的窗户，再返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注视着电脑前端坐的王嘉福，只见他一动不动，她心里想着：“看来凶多吉少。”

    “怎么办？”郑玉红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说，“他会不会死吧？”

    “先别管他，等等煤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再看看。”

    “我们要不要报警？”

    “他要是没死就不用了，真死了再报。”

    郑玉红点了点头，也走到沙发前来，在秦楠晖的身边坐了下来。

    秦楠晖在客厅里默然而坐，还不停扇动着鼻翼，试着吸取屋子里的空气。大半个小时后，确信煤气味道消失了，她这才走上去。抻手一摸，王嘉福的鼻息早没了，脉搏也不跳，再仔细察看，瞳孔也已经扩散，说：“他死了。”说着，她即刻掏出手机，给李慧挂了电话。

    “应该是自杀吧？”李慧在电话里说，“他老爸王元元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在参加完一个反腐倡廉座谈会后被控制起来……”

    “被双规了？犯啥事？”秦楠晖满腹狐疑地问。

    “有个笔名叫‘荆楚’的人给新华社内参写了份稿子，揭露了19年前那册黑账本的事，前几天中纪委成立了专案组，将王元元双规了。他王嘉福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选择自杀是自然而然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他可以玩法律，可玩不过天道。”李慧说，“你赶紧找找，看看有没有留下遗书。”

    秦楠晖问郑玉红：“他会不会有遗书？”

    郑玉红爬到三楼，从王嘉福专用的书斋里，拿来一个黑色的鳄鱼牌男士包，回到客厅，递给秦楠晖。楠晖扯开拉链，拿出一张a4纸，果然是遗书，上面是电脑打印的文字：

    遗书

    我完了，彻底的完了。老爸在位时，我谁都不怕，连同那个所谓的神探舒雨淇也不放在眼里，现在老爸进去了，我还能做什么？全怪那个钱大鹏，诓我说那本账本已经烧掉了，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黑账本的事再也不会有麻烦！这下好了，都传到中纪委了。要是他能实话告诉我说账本没烧掉，我也好再另想办法。臭婊子，骗了我，与我谈话还录了音。

    遗书的落款是王嘉福的签名。一目了然，清清楚楚——王嘉福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