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拱桥底下
钱亚男今天到镇上开会。走进会场时,一眼看到钱联坐在最后面一排的椅子上。“这是一个好位子。”她心中一喜,走上前去,给了钱联一个微笑,钱联也回报她一个微笑,两人算是打过了招呼。钱亚男便在他的身边位子上坐了下来。会议开始了,台上的人在讲,台下的人在听,会场上一片寂静。钱亚男伸出手捏了一下钱联大腿上的肌肉。大山里的妇女常常用这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动作向异性示好,可今天钱亚男是有备而来的,钱联并不知情。
“小妹子,这些天是不是寂寞了?”钱联一脸淫笑,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大腿,声音压得很低地说。
“去你的,我是有话想对你说,”钱亚男贴近身子,小声地说,“你可别得寸进尺。”
“你有什么好话要对我说?”钱联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淫欲的味道,“是不是想对我说你喜欢我?”
钱亚男没理他。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封口,露出几张票子,搁到桌面上,朝钱联面前推了过去:“这个还给你。”
“这是什么?”钱联一脸狐疑,一颗心收紧了起来,搁在她大腿上的手也机械地抽了回去。
“五千块,是你给庄海的钱,还给你。”
“你……”钱联目瞪口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这样的场合,连说话都不能放开喉咙,钱联只好拿了刚才发下来的那一叠文件,压住那个信封。
“晚上吃完饭咱俩到石拱桥下坐坐,我再向你说清楚。”钱亚男轻声地对他说了,开始神情专注地听报告,没再理他。
钱联却心猿不定意马四驰,思想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台上在讲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还我钱?也许她早就喜欢我了,不想要我的钱;也许她认为那账本是我的,本应该物归原主;也许她认为“麻笋西施”是外人,不该帮她;也许……他设计了一大堆的“也许”,但总觉得不那么踏实。他的心像烤煎饼似的翻来翻去,急切地盼望着会议赶快结束,盼望着天赶快黑下来。
会议结束的最后一顿晚餐最丰盛,气氛也最热烈。“每会必喝”已经成了常态,开会喝酒是钱联人生中最出彩的时刻。可这一次他不想喝得太多,吃完饭还要与亚男幽会,酒喝多了他怕把持不住自己,做出把控不了的出格事来。他平时就是一个酒鬼,这样的场合不喝酒他又无法忍受。“对,只能六分醉,至多七分,不能全醉,借着酒力,说不定还能脱她的裤子。”他如此暗自对自己说,将随身携带的挎包连同那信封里的五千块钱收藏在开来的小车里,锁了车,轻松愉快地走进饭馆。没想到上了酒席,一来二往,他还是喝醉了,醉成一摊烂泥,存在心里的那个幽会还是在他的脑袋瓜子里粘合着,在朦胧的醉意中摇摇晃晃,却异常的清晰,异常的清楚。他一步三颠,跌跌撞撞地朝拱桥下的小溪那边走去。
钱亚男早就在石拱桥下的磐石上坐了很久,见他跌跌撞撞走来,赶紧上了岸,扶着他下到溪里,让他坐到她刚才坐的位置上。
这是两山对峙的一条长谷,中间是清水石涧,清泉碰撞在巨石上,淙淙作响,溅起的浪花纷纷往下掉,点点滴滴都留了下来。月亮在天上,却不知道躲藏在哪。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姐姐没啥责任心,时常要溜到地球的另一端去闲逛,害得这里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
桥面上偶尔有车来往,桥底下却是只有激流相伴的两人世界。
“今晚的夜色好美哦。”钱联呓语嘤嘤,一派胡言,说的完全是醉话。黑不溜秋的,哪来的夜色?
“你怎么喝成这样?”钱亚男宅心仁厚,一向菩萨心肠,这时难免有几分怜悯,让他靠在自己的身子上。
“我没醉,我还能喝,再来三杯你敢吗……”
“都醉成这样了还说没醉,你们男人就是这样。”
“妹子,你喜欢我,是吧?”
“我讨厌你。”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总爱把喜欢说成讨厌。”他说。
“好好好,喜欢,喜欢,我喜欢你。那你告诉我,你把那黑账本藏在什么地方了?”
“藏在……呵呵,奶,奶,你的奶好大啊。”他伸出手要抓她的胸脯。
“我问你了,你听到了没有?”
“你说什么?”
“我问你账本藏哪了?”
“账本。你说那账本?嘻嘻,藏在这里了。”钱联迷迷糊糊的,把手插进她的领口。
她抻出自己的手压住了他的手掌,抑制住不让它得寸进尺:“你告诉我,账本藏以哪里,说了我就让你摸。”钱亚男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为了不让他跌倒,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你让我摸,摸……摸了我告诉你。”
“那你就摸吧,摸了赶快告诉我。”钱亚男松开按在胸口的那只手。钱联马上肆无忌惮地使劲地抓了又抓。
“藏在……在……在淀粉厂的保险柜……哈哈,真爽……我不能告诉你。”钱联又抓又捏,弄疼了她的双乳,紧接着又将手往下滑,要插进她的裤裆。
“你摸完了?”钱亚男拉开他的手,“我扶你到车上去睡觉。”
“真的……车上……睡觉?”钱联喷出一口酒味浓浓的腥气,熏的钱亚男差点晕过去。他搂住她就想要脱她的裤子,激动着说,“不……不……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到车上。”
“看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想那个?”钱亚男站了起来,抱着他又推又搡,又拉又拖,又扯又拽,接连摔了几跤,干脆将他驮了起来,背上岸,拖到他的小轿车旁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将他整个人塞了进去,再把车钥匙丢在他的身上,然后关紧车门,不再理他,自己踩着夜色走路回家。
钱联像死猪似地躺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来到车里睡觉的。昨晚上的事,除了钱亚男的奶还有点记忆外,他什么印象也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