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发疯的二夫人
“这两个叫柳絮絮、柳飘飘的舞女家住何地？父母亲人叫什么？”段枫指着名册上两名死者的名字问程鹤。
程鹤没有回复，是他的管家淮安回答：“教坊的舞女都是一次性买断的，进了教坊，她们就无父无母，就连名册的名字都是艺名。”
看来想要从死者的亲人处查线索已经不可能了。
凶手真是狡猾！对身世空白的舞女下手，让他们查无可查。
“陈伯伯，乐清在哪儿呢？我游历回来这么久了，都还没见过她呢？”风飞扬笑问程鹤。
程鹤满脸堆笑地看着风飞扬，“风公子，你稍等，我派人去把她叫来。”
没过多久，程乐清在丫鬟红莲的陪同下走进大堂。
她给冷莫辰和程鹤都行了礼，一副知书达理、乖巧可人的模样。
完全和那日翻墙逃出去的人判若两人。
“乐清，我是风飞扬，还记得我不？”风飞扬高兴地站在程乐清面前问她。
程乐清低着头，没有抬头看他，弱声弱气地回道：“我记得。”
除了这三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完全没有好友相逢絮叨不完的寒暄，想不到程府的家教这般严厉。
见到她，风飞扬主动、热情、兴奋；而她，沉默、低头、寡言。
好似他们俩不认识、不熟悉。
“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乐清先告退了。”程乐清好像一刻也不想在大堂待着。
程鹤见气氛尴尬，打圆场地道：“各位莫怪，我家乐清平日里就话少、怕生，请见谅。”
楚芊玥觉得很奇怪，今日看到的程乐清怯生生的，好像在害怕什么；而程府寿宴那日的程乐清，脸上有笑，有期待，眼里有光。
程鹤的话才刚落，一个穿着很好，却蓬头垢面的妇人疯了似的跑进来，礼仪尽失地大喊大叫：“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不准伤害我的女儿，谁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跟谁拼命。”
下人们追着她，拦着她，“二夫人，你不能去呀，老爷正在招待客人呢。”
“你们别拦着我，你们都走开。”那妇人推开阻拦她的下人，踉踉跄跄地跑进大堂。
程乐清一看到她，就跑过去抱着保护她，“娘，我没事，没人会伤害我。”
妇人看到程乐清，慢慢安静了下来，“清儿，别怕啊，有娘在，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娘保护你。”
见她不吵闹了，程鹤让下人们退至一边，然后对冷莫辰等人说：“这是乐清的生母。今日让王爷看笑话了，请王爷见谅。”
风飞扬疑惑地问：“程伯伯，季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不这样的。”
程鹤心痛地道：“她生了一场怪病，脑子烧坏了，看遍了全京城的名医，都治不好。”
风飞扬难以置信，看向程乐清，“乐清，真的是这样吗？”
程乐清看了看程鹤一眼，然后对风飞扬轻轻点头。
“季姨，您放心，我游历过那么多地方，也认识不少民间名医，我一定会让他们给您治好的。”风飞扬很同情她们母女俩。
程鹤连忙感谢，“那就多谢风公子了。”
谢完风飞扬，程鹤便对程乐清说：“带你母亲回房好生歇着。”
程乐清乖巧地给他行礼点头，然后搀扶着母亲离开大堂。
楚芊玥越发觉得程乐清母女俩有问题，就是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离开程府，回锦衣卫的路上，楚芊玥问风飞扬：“你跟程家好像很熟的样子，是你家亲戚？”
风飞扬说：“程鹤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可以说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从我小时候开始，他就经常来我家，一来二去的，就跟他们家熟起来了。程乐清和我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他特意说他和程乐清算是青梅竹马，想要看看楚芊玥的反应，结果让他很失望。
因为楚芊玥根本就不在乎他和谁青梅竹马的事，她只在乎如何解开她心里的疑惑。
“你相信程鹤说的二夫人得了一种怪病的话吗？”楚芊玥继续问他。
风飞扬也说不准，“刚才我们都看到了，季姨有些不正常。至于是不是得了怪病，目前还不好说。”
“程鹤的二夫人，也就是你的季姨，和程乐清都让人觉得怪怪的？她们都不敢正视程鹤，好像很害怕他的样子。程乐清是程家唯一的孩子，按理说应该宠她如宝，但她好像跟受了不少气似的。”
楚芊玥的感觉，冷莫辰、风飞扬都感觉到了，只是那是程府的家事，不便多去探究。
锦衣卫的议事大厅里，风连枝汇报着她的验尸结果：“柳絮絮和柳飘飘的身体上，有多处咬伤，但不是动物牙齿造成的，而是人为的；最关键的是，她们俩都被侵犯过，而且不止一次。真正的死因是被掐死的。”
“不是狐狸杀人，凶手应该是戴了狐狸面具作案的。如此大费周章，是想将我们的视线引到狐狸这类无稽之谈的神怪身上去。”冷莫辰做出推断。
段枫道：“只要不是狐狸，是人就好办多了。”
楚芊玥很气愤，“死者生前遭受这种非人般的虐待，这个凶手实在是太可恶了。等我们抓到他，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两名死者都是教坊的人，那咱们就从教坊查起。”风飞扬提议。
“段枫、风飞扬，你们带人盯紧教坊那边，不要再有第三个受害者出现。”冷莫辰安排道。
段枫和风飞扬领命后，异口同声地问冷莫辰：“那你呢？”他们俩并不是真的关心冷莫辰，而是关心楚芊玥会不会又和冷莫辰一起查案？
冷莫辰看着楚芊玥，“本王和玥儿有更重要的事做。”
“每一次都借公事和月儿在一起，一点都不公平……”段枫不敢说，但风飞扬无所畏惧地说出他们俩的心里所想。
冷莫辰白了他一眼，“觉得不公平的话，你可以收拾行李走人。”
风飞扬不敢再说下去，谁叫冷莫辰是这里的老大呢！
待他们都各自忙去之后，楚芊玥问冷莫辰：“我们要做什么重要的事？”
“本王已派人查清董子安的住处了，你不是说程乐清怪怪的吗，我想没有人比董子安更清楚她是怎么回事了。”
冷莫辰的话让楚芊玥惊喜不已，想不到她给他说过的疑惑，他不但记得，还悄悄去办了。
“王爷，你真厉害！我们现在就去找董子安。”楚芊玥拉起他的手就走。
以往都是冷莫辰主动拉她的手，没想到此刻，她主动拉了他。
冷莫辰的内心暗喜，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爱他、想他这样的情话，但她也在回应着他，他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