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从头开始
摄影棚里忙碌的金鸣喊江小荷订午餐外卖的时候，江小荷才知道当初她爸爸让她来公司从底层干起的苦心。
底层员工所要经历的被压榨，大概是每一个事业有成者的必经之路吧。
她想起之前王成策说起自己毕业刚进公司的经历，又想起苏成一经常累趴趴哪儿也不想去的样子。才认清也许这一刻，她才是真真正正从头开始干起了。
苏凌毓多半不在，工作室大大小小的事，主要是由金鸣老师来处理。
他是一个近五十的男士，听说家庭背景很强大。在国外时，就同苏凌毓是挚友，好朋友回国，他也毅然决然放弃国外的优厚生活，一起回国再创业。
现在公司的股架没有发生太大变动，不过苏凌毓已经退居幕后，大多时候，是充当门面和顾问的角色。
江小荷来了之后，苏凌毓露脸的时间比之前多了很多，确实是有心要带她。还特地安排江小荷在她不在时，都跟在金鸣旁边。
金鸣当然知道江小荷的身份。还跟苏凌毓开玩笑说：“要是太严厉了，小朋友掉泪珠子，苏珊你可别心疼。”
江小荷看得出来两人是老搭档，默契是一个眼神的事情。苏凌毓真是在什么场合都温柔细腻。拍了拍江小荷：“不用太紧张。金老师带学生特别有一套。有什么问题不懂，都可以问。不问亏的可是我们……”
一席话，让江小荷放松了下来。回想订婚那天，金鸣也在，苏凌毓还特地向她引荐过。但是当天王家的贵宾，江家的贵宾，来的太多太多，除了照面碰杯的招呼，多的话压根说不上。而来工之前，另外的担心是此前与己有关的风波给苏凌毓团队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一天跟着苏凌毓推开大门进来时，是被大大方方地介绍给团队里的人的。
但除了欢迎的掌声，还穿插了各种打量及路过之后，斜耳听到一些私语。
她看起来像是被罩在光鲜亮丽里，其实有几分心虚。走一圈后，提了礼物过来，主动跟大家说了前事的抱歉，然后表示希望能以归零全新的面貌与大家相处。
后来几周的相处，都还算顺利。
而此时金鸣的第二声已经喊起：“还愣着做什么？不是不会吧？”
就算不会，她也不能因为这点事被打倒啊。立刻联系团队后勤，把会场的人数给确认了，之后虚心地给小招打了个电话。
小招确实没想到自己的这些经验还能被人来拿请教。
不算活泼的人，但在擅长的吃货领域还是能滔滔不绝的。
金鸣放下筷子，跟江小荷简单讲了下午的安排后，还顺便说了一句：“这盒饭，还不错。”
无关痛痒的肯定，又是与专业毫无关系的，却也莫名给了江小荷信心。这是入职以后，得到的第一次肯定。
很奇怪，自己能变成小女孩一样，十二分珍视地一点点收藏这些肯定。
其实金鸣的大刀阔斧风格跟江小荷在日常设计上的偏好很相像。
江小荷几度想拿自己的东西让金老师指点，最后都在各种忙碌的杂事中作罢。
这日躺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脑里的设计，半天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王成策从卧室打完电话出来，推门的时候没注意到黑泡泡。大概将人弄疼了，大喵炸着毛就窜到了江小荷的电脑上。
薄薄一片屏，本来就只是找了个平衡点，放在圆滑的沙发尾处，这一下就给哐当到了地上。
江小荷同样炸着毛叫着跳了起来。她一附和，本来就惊吓到的猫咪，再度惊叫，直接蹦跶到电脑上窜回到了王成策身上。
这一猫一人现在处得还不错。沟通虽然还是很少，但蹭蹭抱抱的，有江小荷在中间调和，已经有了不少互动了。
大猫窜在他怀里，很明显是在寻求保护。王成策摸了摸它安慰说：“没事。”
立刻听到江小荷阴晴不定的脸：“你敢再说一遍没事？”
已经将电脑捡起来，屏幕黑成一片。鼠标键却随着手指的触摸照动无误。
王成策单手去接江小荷手里的电脑，另一只手将猫咪拎起来放到江小荷的怀里。按照贯常的经验摆动了一番，但无济于事。
江小荷一拍脑袋，半趴王成策的肩就哭诉上了：“这可是金老师交给我的第一个项目。”
王成策摸了摸人的头：“不是只让你看看哪里需要改动吗？”
江小荷抬起头，嘴巴扁在那里：“现在东西都没了，你要我怎么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她一个早上脑细胞都是憋闷状态。
黑泡泡见情况不对，还无辜地喵了一声，江小荷赶紧将人从自己身上移回到王成策身上：“你的好大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只猫咪是被动成为他“儿子”的。江小荷貌似才是主动认亲的那一个！
不过现在这件事不重要了，江小荷一脸的抓狂，比平时黑泡泡暴躁的样子更甚。
“要不，再跟金老师要……”话没说完，王成策咽了咽口水，也知道不太妥。
如果他是老板，这个员工大概可以被解雇了。灵魂三问：为什么会丢失？为什么没有备份？你确定需要我再发一遍？
对他这种极其讲究效率的人来说，这种事，绝对是大忌！
王成策已经主动拿起电脑：“我去找人看看。你先用我的。”
江小荷耷拉着脑袋：“谢谢王总。”
王成策走到门边准备换鞋时，江小荷已经打电话给金鸣了：“抱歉啊金老师。周末还打扰您。”
努力笑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的盛气凌人。紧接着，王成策看到江小荷将手机拿远了一点距离，目测金鸣老师已经在灵魂拷问了。
江小荷：“是是是，是我错了。金老师，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一定。”
金老师虽然是个男人，但教育起人来，那绝对是可以把人的耳朵磨出茧子来。
江小荷：“没有没有，金老师，我绝对没有看轻这份工作的意思。”
“没有啊金老师，我对您那可是一等一的尊重。”
“金老师，要不您直接收我当干女儿吧，爹训女儿，在本朝绝对受法律保护。”
江小荷大概嫌耳朵疼了，已经开了免提。王成策听到对方在说：“哦，你喊苏珊妈，再喊我爸？”
江小荷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过，也没有心甘情愿挨训的经历和经验，直接给整糊涂了：“那，那我也喊你妈？”
事情的重点突然发生了改变，金鸣：“小江，我说你来团队才几天啊，这就给人带歪了？”
办公室的人的确有管金鸣叫金妈的。
江小荷又是一通道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家都很尊重您。”
金鸣：“行了！下次再出现这种事，看我不收拾你！还有，周一给我准时交稿，拖一秒你试试。”
“稿件，发你邮箱了。”
江小荷感激涕零地挂了电话，突然想起来对方原来是用微信给她发的，打开手机一看，直接想暴揍自己了。一番自虐结束，准备去拿王成策的笔记本，看到一人一猫还在门口立着。立刻拉下了脸来：“处着干吗！”
王成策跟她对上了大概半分钟，才去就近翻鞋子。江小荷又窘又恼：“电脑没修好今天别回来了！”
“？？？？”他还没说话，又听江小荷气咻咻说道，“把你儿子也带走！”
黑泡泡莫名身体一缩。还是头一回见江小荷动真格！
王成策突然陷入反思，自己是不是曾经让手下的员工，在私下无人时，也陷入过同款暴跳？
应该不至于吧？
开车一路，看到的行人，好像都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