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中场休息
老程提着丁阿姨做的菜上来，苏成一特地将人都从王成策的那间办公室请了出去。
关门时，还嘿嘿从门缝里漏进声音：“送入洞房~！”
江小荷心说这人戏真多，正要去开门，被王成拉了回来。“中场，休息。”
江小荷刚好被拽进他怀里，反撩：“是酝酿感情，好进入到下一组的拍摄吧？”
现在身上还是半短的银灰婚纱，裙衬依旧像圆规似的摆开。一条轻薄全透明的白纱蔓到脚跟，脚底下是一双大水晶翻紫长高跟。
江小荷勾勾手耸耸肩，拧着锁把开了里间更衣室的门：“帮我。”
准备换套便装，再来吃东西填肚子。
小屋带窗，不过被窗帘遮得严实。
起开一盏赤黄色的大灯，江小荷走到落地放着的大长镜前。
灯光下，水晶鞋闪着夺目的光，腰以上到脖颈，都被密密麻麻闪着钻石之光的蕾丝覆盖，但两肩是裸着的。
瘦肩笔直，环抱时有一丝吝啬的妩媚。她侧了侧身，后背一大块的果露，视线从那一处，不由自主地后视到了王成策身上。
她需要解掉脖子上的扣。“怎么还愣着？”
想说箍得慌，赶紧解下来让她喘口气。
王成策将门带上。江小荷从镜子里看到爱人靠近。他是从后侧伸了手。只不过手指触碰珍珠扣时，又移到了两肩处。
镜中看到他歪开了头。
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一下。
珍珠扣没有掉地，皮带的吧嗒声却在内室响起。
高定近乎完美的婚纱，像怕被撕扯。
江小荷随即叫了停。镜中他的手便适时地松了松。
大概自知过火，也体量对方的辛苦。王成策侧过头看了一眼安静垂落的窗帘布。
帘身旁有一树开枝的石榴花灯。只隐隐约约记得是某次酒桌玩笑的对赌中，对方输给他的。
时间久远可能都落灰了。此时光影反衬，像久别重逢似的，在极力提鲜般拉锯着他的目光。
江小荷回转了身来。
王成策身上的衬衫皱折显得有一点犯急，领带的垂感还带有一点未尽的落寞。他可能在调整呼吸和心绪，然后听她的话，单纯地帮她解个扣。
他转回视线时，吧嗒的皮带便再起扣响。
他看到她修长的指甲闪着剔透光，像星子一般抓他的眼球。
“江小荷？”他叫得有一点吃力，但双目已开始灼烧。
她蜷起的骨节，似乎跟着起了桃粉。
礼服外侧的轻纱，开始一点一点折落在地，蓬蓬的银丝裙像一朵别致的花开在他的脚边。江小荷跪在了他身前。
怕她伤了膝，王成策当场要抓她起来。女生却将他的手挡开，仰着脸看他。
是殷色的唇，翘了翘。之后又微微一张，王成策当时脑袋就轰轰响。
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见她把膝放在了自己的皮鞋上。
高跟鞋不知何时，已七歪八拐地丢在身边，瘫着倒。
王成策的定力早就被击溃。空站着，双手插入了她的发。
她背部的线条在他的视线里变幻着，作画般借着镜中透出来的光，曲张着纹理。
蓬蓬的裙像隔夜的海棠，微收，微绽。
其实，这里能上演的一切他都曾幻象过。
被风带动的窗帘布；长镜里反转的影姿；一张没有椅背的软圆凳上的坐落；还有放了袖扣别针领带等小物的摆件台。
摆台上的东西，会被他一触落地，或者被她捡起，一样一样替他装点。柜子里是各种款式的商务装，也许她替他选衣服时，突然会将他拽入。密闭空间里有人陪伴的安全感会萦绕他的全身。
在他的所想里，占据无处不在。却从来没有想过此时发生的这一种。
跌宕的脑海里，沉浮着被她精准拿捏住了的奇妙心跳。
一切不再是此前若有若无的认知，而是实实在在的切身感受。
当她再次抬头看他时，唇色斑斓，一节发丝横亘在前额，嘴角却斜着笑。整个人俏皮而诱惑。
他终于安奈不急，将她整个儿抱起。
她说婚纱会弄坏。
双手却攀墙般扯住了帘布。
又说他再乱来，下午的事没法开场。
隔着两道门似乎还能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有苏成一的，有胖丸子的，还有急眼的前台小妹妹。
身体却不由自主顺了他的意，伏向窗沿。重新踏上的水晶高跟，助长她内心渴求的真实，蓬蓬裙的花心向他而开。
事实证明，不会被扯乱，幸福会一直蔓延。
一切都完好无损。
披荆斩棘处，私语着情话。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完美更和谐更体贴的接触。
他问：“小荷，我们的孩子会像谁？”
她断续着说：“眉毛，像你，眼睛，像我。”
他又问：“还有吗？”
她说：“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江小荷已坚持到极致般在床帘布的同一处，烙下一朵熨不平的花痕。
可不等他再问，揪着他的话缠绵不放地要继续：“说，说话的时候像你，笑，笑起来像我。”
她一字一顿地描绘。汗津津贴发的额，又蹭到了帘布上。
帘子有一点点掀开，这一处对着一条绿荫茂密的人行路。
她好像和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小小孩。
曾经嘴里说的束缚全不再，脑袋里只剩一家三口牵着手，过街逛着享受四季流转的生活欢乐。
下午的开拍从办公大厅，挪到会议室，又从会议室，到了楼底下食堂。
进展顺利，苏成一笑话说：“果然过一道花烛夜，新娘新郎的默契更进了一步。”
江小荷难得没怼他。王成策却难得接他的话：“以后就是你嫂子。”
切切实实的嫂子。
苏成一忙应话：“是是是，以后我们家，嫂子最大！”
江小荷话不多还有一个原因，嗓子确实有点干哑，一个下午喝了不少水，依旧无济于事。这会儿终于安奈不住，看着苏成一说：“大家可都听到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收场的时候，胖丸子跟着帮忙。
却不像往常一样多话。只是忙活中说了一句：“恭喜啊！”
江小荷回身看她同款红扑扑的脸蛋，回答说：“谢谢啊，累坏了吧？”
胖丸子摇摇头。又帮了一阵忙。
江小荷发觉古怪，身边没人时，还问她：“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胖丸子心虚着顺手去摸丸子，才发现今天扎了一个，摸上去的位置不对。收回手，呵呵呵笑：“也没，什么。”
“没什么，又是什么？”
“就……看你和王总，挺甜蜜的。就……有点好奇，这恋爱的真实感觉。”
江小荷忍不住笑。这人自称cp界的大魔王，转个身过来问起她什么是恋爱的感觉？
明显不对劲，故意猜测似的语气问：“是……聂宗元说了什么？“
胖丸子连忙摆手：“江，你怎么把我跟他扯一块儿？”
江小荷做惊讶状地捂了捂嘴：“呸呸，我刚才说你两是一对了？”
胖丸子急了：“不是，你之前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
“我是说了。可是你也没听我的啊。”江小荷描述起见闻，“每次看到你，身边准有他。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坦白？”
胖丸子赶忙解释：“那只是因为，同款爱好。”
江小荷：“什么爱好？追cp？会有磕自己兄弟的cp吗？”
胖丸子支支吾吾：“真，真没有吗？那也许只是喜欢看小说？”
“你见过哪个男的看总裁文？”
“嘿，你这话不对啊。我账号能看男女分比的。”
“好吧，那你说的都对。聂宗元就是喜欢磕cp，还喜欢喝你代言的饮料。”
江小荷说话说，临时化妆间的门边聂宗元靠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给正对着自己的江小荷比了个ok。
隔了两三秒才敲了敲门。“都收拾好了。该搬的东西，小一他们都搬下去了。”
然后对胖丸子说：“我送你回去？”
胖丸子慌忙摇手：“不了不了。我……”
看向江小荷，发出求救信号。但江小荷这个朋友义气这会儿全没了，坦诚说：“程叔开车，小一和我们一起。坐不下这么多人。”
胖丸子抿了抿嘴，想堵她，却又听他添油加醋说：“贾树才会带罗狄一起吧？那元哥的车刚好空出来了。”
胖丸子心说，你怎么不说贾总的车也刚好空了几个位置？？
江小荷像看穿她眼神里的内容似的，说：“贾总今天带的摄影器材，都是他的珍藏，估计要专门留车位给它们。”
没有后备箱吗？
江小荷自言自语，替她解惑：“后备箱哪成？罗狄不开车还得帮忙看顾呢！”
胖丸子可算服了。发誓从明天起，一定要与这个奇怪的家伙，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