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抄家判刑
武兴二十一年的腊月，对大武的很多官员来说，是一个噩梦。
而在朝堂风起云涌的同时，京都的莫府也并没有关起门躲起来。
莫墨趁着年关之时，低调地把汪神医研制的冻疮膏，送到了京都四城的百姓和乞丐手中。
不过半月的时间，唯一阁的冻疮膏就名气大涨，对莫府的称赞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市井百姓的口中。
莫墨再一次成了京都城最有名的世家小姐。
腊月二十那天的午后，莫墨在城外的施粥棚又送出了一批冻疮膏。回到莫府后，她在自己房中见到了久未露面的萧垚。
他就躺在窗边的小榻上，脸侧向窗边，呼吸均匀地睡着。
莫墨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轻轻地走近他，就看到萧垚那倔强的下巴上青黑的一片胡渣。
他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莫墨取了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坐在榻边，将手肘就杵在他腰侧的榻上，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安静地看他。
直到日暮西垂，房间里暗了下来，苓儿悄悄地在外间掌了灯。萧垚终于动了动，抬起一只手来，挡住了自己尚未睁开的双眼。
“饿了吗？”莫墨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萧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他转过头来看她。
良久，他抓住了莫墨的手。
“我们赢了。”
萧垚沙哑着嗓子，刚睡醒的眸子里，盛了一些疲惫，转而就被欣喜取代。
莫墨点点头，柔声道，“辛苦你了。”
萧垚的手猛地攥紧，将莫墨惊了一下，他接着说：“皇上已经下旨了，圣旨会拓印千份，连夜送往大武各处。”
“明日，吕至会这个名字，就会成为一个耻辱丑恶的符号。”
萧垚慢慢坐起身，将莫墨的另一只手也裹进了手里。
“周大哥和小娅，为南疆的将士们讨回了公道。还有王帆，他得了圣上的特赦，可以从此与吕家划清界限，堂堂正正地参加科举了。”
“还有，”萧垚郑重地盯着莫墨，“你的父母亲，他们当年是无辜被害……如今真相大白，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我帮你。
萧垚的意思是，哪怕莫墨要亲手了结吕至会，他都会替她备好刀。
莫墨大为震动。
可是莫墨知道，如今吕至会的那条命，对于大武所有人意味着什么。
莫墨红了眼圈，她微仰着头看着萧垚，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同所有的老百姓一样，要的，不过是个公正罢了。”
“就让他承受他应有的惩罚吧。”
萧垚慢慢点了点头，是啊，他也不想让莫墨脏了自己的手。
莫墨反手握住萧垚，认真看着他手指上多出来的几道细小伤口。
“萧垚，我替父亲和母亲，谢谢你。”
……
用完晚饭，萧垚还没打算离开，赤左就出现在了门外。
“小侯爷，宫里来人了。”
莫墨闻言看着萧垚问，“就不能让你歇一晚吗？”
“可能，”萧垚眉间有一抹讥讽，“一些人，也怕夜长梦多。”
“我去了，你乖乖睡觉。”
萧垚揉了一把莫墨的头发，大步离去。
次日，伴随着皇帝的圣旨，屹立在京都二十年的吕府第一次被官兵破门而入，由小侯爷打头，兵部吏部数名官员，带着五百兵士，大刀阔斧地抄了吕府。
“……原户部尚书吕至会，以权谋私，扰乱朝纲……通敌叛国，大不敬宗庙社稷……今被查实，朕痛之怒之。即刻抄没所有家产，连坐家族后嗣，其人处以死刑，五日后于午门问斩……”
吕夫人跪在院中，脸色淡然，像是全然听不见身后儿子的哭嚎。
“罪妇接旨。”
平静地高举双手，沉甸甸地圣旨落入手中，吕夫人被儿子一把推倒在地。
“娘！你疯了吗？什么罪妇！你为何要接这种圣旨！我爹冤枉！皇上，我爹冤枉啊……”
“把他的嘴堵上。”吕夫人被身边的丫鬟扶起来，说了这么一句。
吕府所剩无几的人，被官兵们押着，一个接一个地被送去了府衙大牢。
而那位吕府的小少爷，每日锁在阴暗潮湿的牢里，再也不敢大喊“冤枉”。
……
莫墨坐在炭盆旁边，手里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摇头晃脑地对武玉儿说：“你这手艺不行啊，亏得你生来就是个公主，有人伺候的，不然啊，早就被家里人给嫌弃了。”
武玉儿闻言，噘着嘴将手中的丝线往小娅手里一塞，“我就是不会绾发，这有什么的？也没人规定我必须要学会啊！”
莫墨伸出沾了红薯的食指，在武玉儿眼前左右动了动，“玉公主啊，不是你说的嘛，想要像郑姐姐那般，策马扬鞭，游历天下。呵，难道你游历天下的时候，还要带着董嬷嬷她们啊。”
武玉儿被噎住，无话可说，只好恼怒地看着莫墨，结果莫墨啃了一大口烤红薯，满脸幸福地对着她挑了挑眉。
气得武玉儿抢过了她手中的烤红薯，自己咬了一大口。
房中暖烘烘的，众人都极为放松自在，此时门帘却被一把掀开，萧垚大步走了进来。
莫墨率先看到他，她满脸笑意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怎么有空过来？”
萧垚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牢里，传了话来。”
莫墨怔住，“怎么了？”
不会是姓吕的那个祸害跑了吧？
明日就要行刑了，今日还是出事了吗？
萧垚抿了抿唇，低声道，“姓吕的说，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