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这是要灭国吗？
王舍易快要待不住了。
自从被黑袍人称了一声“舍易公子”之后，他就开始飘飘然了。
又见了黑袍人和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始终背着弓箭的人高绝的功夫，王舍易早就开始幻想自己荣登宝座的那一天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每日跟着黑袍人躲在黑暗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黑袍人告诉王舍易，他们还有一队人。仅凭一队人是造不了反的，但是没关系，他们会制毒。
这就是王舍易相信黑袍人的原因——他都计划好了，等毒制好了，就交给那个颇受皇帝信任的姓吕的，让他寻机给皇帝吃下去！
——到时候他不费吹灰之力，拿出来他父亲的印信和先帝的遗旨，名正言顺地登基！
是的，王舍易现在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已故顺王爷的血脉！
可是只靠那点信念他也快等不下去了。
王舍易面上带着丑陋的狠戾，厉声道：“黑袍，毒到底制好了没有！我不想再躲了！既然是父亲留你们来辅佐我，为何要我整日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破地方！你对得起我父亲的嘱托吗？”
王舍易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只是个王家远亲的庶子，他也全然不在乎，自己失踪之后，家中的老母亲是不是在终日以泪洗面等他回家。
黑袍人这次没有劝他，而是答道：“好。”
王舍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惊喜不已——这种日子真的要到头了？
他不知道，黑袍恰好在前一日收到了一个命令。
有人已经查到那支旧箭簇了——该有一个顺王的子嗣出来背锅了。
……
八月初八晚上，宵禁之后，整个京城安静了下来。
三更鼓响过，汪泽洋迷迷糊糊地出来出恭，忽然皱了皱鼻子，发现了一丝异样。
他瞬间清醒，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快速地跑去找了赤左来。
赤左晕乎乎地被汪泽洋拉着当保镖，跟着他转遍了大半个宅子，终于听到汪泽洋大叹一声：“有人下毒！”
萧垚和莫墨都被惊动，纷纷起来聚到了汪泽洋的院中。
汪泽洋已经开始配制解药了。
只见他手下忙活着，嘴里不停地给众人解惑：“这毒是新制成的，隔空投到院中后，即可随风而走，一刻钟后气味就会全然消失，但是毒性能延长至两个时辰，若是不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吸入者轻则全身渐渐麻痹，重则七日而亡！”
众人都变了脸色。
想不到竟有这种奇毒！
这是要灭国吗？！
萧垚沉声道：“应该不是针对我们下的。”
汪泽洋点头：“凡是用这种毒的，都是做的‘宁可错杀而不放过’的打算，所以，你最好即刻就着人四处查看确认，我会多配一些解药。”
莫墨严肃地说：“就怕你根本配不过来。清漪，你马上去告诉哥哥，让他准备好药材，并且找好稳妥的人，协助配药。”
汪泽洋认可地看了一眼莫墨，“我这就写药方。”
萧垚亲自检查了宅中四处的防卫，郑重嘱咐了莫墨万不可出门，然后秘密带了汪泽洋回长公主府。
果不其然，这边被着重下了毒。
萧垚面色黑沉，但是没有打扰父母亲，而是又让赤左带着汪泽洋，三人一起隐秘地去了几家权臣的府邸。
汪泽洋一番查探下来，喘着气抓着赤左的衣裳蹲在屋顶一角，小声地说：“别费力气了，看来，他们就是针对这些身份高的人投的毒。就怕连皇城都没能幸免。最多十一个时辰，得让各家都把解药熬出来服下。”
赤左咬着牙，恨恨地“啐”了一口，“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三人回到私宅，汪泽洋毫不藏私，挥笔写了一张药方让萧垚抄写，自己则一刻不停地将现有的药材分包好，好让赤左他们开始往外分发。
萧垚当机立断，把管家招来，又叫了两个写字快的，跟着一起抄写药方。
解药自然是越早服用越好。
小哑已经将宅中众人的解药熬制了出来，几人服过之后，又各自忙去。
这是第一次，莫墨刻骨地感觉到了伏在身侧的杀机。
八月的深夜里，她感到后背僵冷，毛骨悚然。
黎明时分，萧垚亲自把熬好的三碗药和配好的药材拿到了长公主府，叫醒了他的父母亲。
“爹娘，这是你们和玉儿的解药，赶紧服下。这些让府中人熬了喝下。”
萧垚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萧亭文面色凝重，什么都没问，直接端起一碗药递给了妻子。
“阿楠，已经不烫了，快些喝了。”
长公主被吓到了。她乖乖地跟着夫君一起服下解药，才回过神来，连忙让身边的人把武玉儿叫来。
“这药送来送去的怕洒了，还是让她自己过来吧。”
萧垚嘱咐完父母，马上起身离开。
长公主叫住他道：“合乐，宫里……”
萧垚回头：“娘放心，我马上去。”
长公主点点头，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担忧地对着萧垚的背影喊道：“你不要太累了，让下面的人去……”
萧亭文拉着妻子坐下，安抚她：“你在家等着，看着点玉儿，别让那孩子去凑热闹。我出去看看。”
……
萧垚的动作很快，又有莫令骁的配合，药材已经开始往外分发。
天亮之后，莫墨也带人去熟悉的几家府邸送解药。
将军府，郑蕙收了药材后，冷静地指挥着厨房熬药，自己亲自站在厨房盯着。
郑府，郑相摸着自己的胡子，面容严肃地坐在堂中，仿若一根定海神针。
林府，林沅习也拿到了药方和一包药材，他让人拿着药方去库中配药，手中的药材包却被人一把夺去。
“我看看。”林临意板着一张小脸，打算研究一下解药，推算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毒。
林沅习的斥责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林临意惊讶地张开嘴巴，手中的药材包却一直没有打开。
林沅习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妥？”
林临意抬头，脸上却是惊喜：“大哥，这药是哪来的？送药来的人呢？”
林沅习道：“是莫小姐亲自送过来的。”
“莫墨？”林临意惊讶不已。
“药有问题吗？是小侯爷亲自吩咐的，他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林临意赶紧摆摆手：“没有问题！我马上去帮忙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