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引蛊入体
汪泽洋选择日落之后开始引蛊，就是为萧垚考虑——他若是在引蛊之时受不了晕了过去，汪泽洋就顺便让他睡个好觉。
汪泽洋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无与伦比的好大夫。
可是他的病人是萧垚。
因为要先将萧垚全身的血脉全都调到一个顶级活跃的状态，所以汪泽洋准备的药浴，药性特殊又猛烈，一般人甚至在药浴进行道一半时就能昏过去。
可是萧垚没有。
他一直撑到汪泽洋打开小匣子放出两只蛊虫，又亲眼看着蛊虫顺着他的手背钻进他的皮肤，看着那鼓鼓的两个小包在他的两条手臂里痛快地喝着他的血。
萧垚在灼热的药桶里冷汗淋漓。
直至黎明时分，窗外的天光渐亮，他终于痛晕了过去。
赤左和赤右全程都一左一右站在门内守着，在萧垚晕过去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浑身紧绷。赤左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汪泽洋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汪泽洋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屋子里加上他一共四个人，他全程都在那三个人六只眼睛的注视之下，还要专心地盯着蛊虫。
他这小神医做了这么久，头一次在治病的过程中有了担心焦虑害怕等多种情绪。
汪泽洋嘴里嘟囔了一句：萧垚你给我听着，从今以后我汪泽洋豁出去了，我就看着你这条小命，你给我好好保重！
莫墨在隔壁的客房一夜没有合眼。
外面的雨声渐小，她到底还是听到了萧垚没忍住发出来的闷痛声。
莫墨闭着眼睛，双手交互相握，祈祷着一切顺利。
天亮之后，长公主终于再坐不住，匆匆地赶了过来，显恩侯跟在她身后同样面色焦急。
二人踏进院子，才发现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还没出来吗？”长公主忐忑地小声问。
显恩侯握着妻子的手，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这时正中的房门被打开，先是赤右走了出来，他后面跟着疲惫的汪泽洋。
长公主赶紧迎上去，却在此刻突然不敢开口询问。
汪泽洋累得不想行礼，但还是低了低头，说道：“长公主，侯爷，小侯爷还要睡两个时辰。”
长公主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他没事吧？”
汪泽洋又道：“这是第一次，我没敢让蛊虫入体太久，还算顺利。”
小哑端了饭菜来，汪泽洋往嘴里扒了几口菜，灌下了一大碗汤，又回到了萧垚的房间，就在外间的榻上和衣而睡。
将房中的药桶收拾完毕后，赤左就坐在萧垚床前守着，赤右则站在门口守着。
这个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莫墨为了避免碰见长公主和显恩侯，一直待在客房里没有出声。后来听到汪泽洋的话，她浑身一松，才发觉浑身僵硬酸疼，干脆就躺在床上睡了。
……
外面的传言一波盖过一波，有好事的百姓已经好奇心爆棚，跑去了宫门外等着看少女敲御鼓的场面。
宫中的人还没有听到今日的新传言，倒是吕至会有私生女的事，已经被明明白白地摆到了大殿之上。
大臣们一片吵嚷，有的说这是吕大人家的私事，无非是多一个女儿，还需要议论什么？
有的说堂堂朝廷命官不去关注民生社稷，只揪着同僚不放，怕是要搞党派树朝敌，给大武朝的官员抹黑。
更有甚者说着说着竟跳起了脚，你来我往骂得忘乎所以。
吕至会一言不发。哼，他掌管吏部，有几个官员会跳出来说他的不是？
他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太子，暗暗在心底衡量着，这么多年，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究竟几何。
武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气得胡子都翘了。
当他的早朝是街头市井的菜市场吗？！
“都住口！”武帝忍无可忍，“不过一个流言而已，瞧瞧你们的样子！吕爱卿，朕限你两日之内，平息流言，处理好私事！”
吕至会一听，心想果然皇上还是向着我的，没有听那些人的建议查来查去，而是让他自己处理。
他沉稳地回道：“臣遵旨。”
武帝内心烦躁，并没有如吕至会所想那般向着他，只因他的事涉及到了武帝欣赏的新皇商莫令骁。
那可是武帝新到手的钱袋子啊！
这么多年来，武帝南征北战的心思从来未熄，大武朝的边境战争不断，朝廷缺钱，皇帝也缺钱啊！
难得莫令骁这么懂事儿，武帝满意得很。可是吕至会突然蹦了出来，成了莫令骁妹妹的父亲，那不就相当于和莫令骁也有了牵扯？
武帝当然不会高兴。再合他心意的臣子，也不能动他的钱袋子！
若是吕至会当真要认那个莫墨为女，那可真是狗胆大得很！
武帝散了朝，拉着个脸回了后宫。
而对于武帝的一系列心理活动，犹自沾沾自喜的吕至会还毫不知情。
他还打算再让传言多发酵一日，挫挫太子和小侯爷的锐气。还有，最好是那个姓莫的小子能上门来求他……
王胖子这次还真得有点用，一个私生女，说不定就能帮他吕至会再上一个台阶！
……
莫令骁赶到了南椒巷，他要问问莫墨敲御鼓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莫墨揉着惺忪的睡眼，叹了一口气道：“哥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那御鼓谁爱敲谁敲。”
莫令骁不解，“不是你让清漪传出去的吗？别想糊弄我！”
莫令骁怕的是莫墨真跑去敲御鼓。出其不意的事儿她干得还少吗？
可是！敲御鼓？开什么玩笑！
敲御鼓告御状的人，放下那鼓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领五十个宫杖！
这是大武朝为了防止有人乱敲御鼓而定下的国法！
莫墨笑了一下：“哥哥，你看我像傻子吗？”
“就许他们乱传坏咱们名声，不许我添把火？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那个姓吕的，想不把当年的事说清楚都不行。想稀里糊涂地就拉咱们下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莫令骁一下就听明白了。
他如今已经是太子的人，要是莫墨真的同吕至会扯上关系，那可不是恶心人那么简单的。
是分分钟就要命。
莫墨恨恨地说：“姓吕的可真狠，愿意拿自己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