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次就不要告诉爹和娘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莫墨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可靠。
此时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男装，偷偷摸摸地跟在小哑身后，钻进了一个角门。
进了门的莫墨如鱼得水，在熟悉的院落中疾步往前。
“站住！”
一个黑影朝她袭来，在快要逼近小哑之时堪堪停住。
“小哑？你怎么回来了？”
赤左惊喜的声音，就连黑沉的夜都无法掩盖半分。
莫墨在小哑身后探出头来，给赤左打招呼：“赤左，还有我。”
……
萧垚阴着脸坐在主位上，眼神有些凉地看着莫墨：“你胆子也太大了！王舍易才带人袭击了你，如今都宵禁了，你竟然就这样和小哑两个人跑了来？莫令骁没拦住你？”
莫墨呵呵地笑笑，“我知道你今夜当值，这一带很安全，所以才敢出来的。再说哥哥还派了清明在后面跟着呢。”
其实莫令骁根本就不可能放心，所以他亲自跟在了后面。
只是他不想让莫墨知道，莫墨就装作不知道了。
莫墨的前半句话正好拍中了马屁，萧垚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但他还是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那也不行，有事可以让你哥哥联系赤右，或者，直接让小哑找赤左。”
赤左闻言，站在门口连连点头。
莫墨没再继续和他讨论自己该不该晚上出门的这件事，而是有些忧心地问道：“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发作了？”
萧垚沉默，想不到莫墨一眼就看了出来，自己今日确实是强撑了一天，已然疲惫得很。
“有些困了而已。再说都这么晚了，满京都城找得出来一个像你这样还在串门儿的闺中女子吗？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还要深夜劳动莫小姐的大驾？”
萧垚话题转移成功，莫墨笑着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闺秀，再说了，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
她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接着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哥哥请了一位大夫来，他师承一位医术高深的大师，据说对各种奇毒也颇有研究。所以，”莫墨凑近他，“你什么时候方便？让他来这儿还是你去我家？”
萧垚有短暂的愣怔，他没想到，莫墨和莫令骁竟然静悄悄的，为他找了大夫来。
赤左已经激动地跳到了莫墨跟前。
“莫小姐，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莫墨点点头，“真的。萧垚，”她一脸诚恳，“试试吧。”
赤左也看着萧垚，看他急迫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就把他家公子送到那位大夫面前去。
萧垚犹豫了片刻，多年来对解毒不再抱希望的他，此时在莫墨饱含希冀的眼神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日落之后，莫宅见。”
莫墨松了一口气，欣然点头。
萧垚亲自把莫墨送回了柳杨胡同，然后又原路返回。
深夜里的京城，街道上空空荡荡的，静寂无声。
萧垚在前面慢慢走着，终于低声说道：“赤左，你觉得，这次会是个什么样的大夫呢？会不会也像当年那个王御医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算了，这次就不要告诉爹和娘了，省得他们又跟着失望……”
要不是莫墨跑这一趟，就算莫令骁亲自领了人到他面前来，他可能都不会同意看诊。
萧垚抬头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嘲讽地一笑。
赤左没有忍住，劝解道：“公子万不可如此悲观，莫小姐都说了，这次的大夫颇懂奇毒，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
萧垚嘴角勾起，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
早饭过后，莫墨和莫令骁坐在堂中，给汪泽洋描述他将要诊治的棘手病症。
“他十一年前中了一种奇毒，每每发作时，身上不是极冷就是极热。这种毒无人识得，只多年前偶然得了一味可以短暂压制病发的药方，但近来也已经略失成效。”
莫墨说完，就连莫令骁都有些惊讶。
“竟然是中毒？不是得了怪病？”
莫墨有些歉意，“抱歉哥哥，之前碍于……没有仔细跟你说清楚，幸好，汪公子也是懂毒的。”
莫令骁点点头，没有做声，只看向汪泽洋，等着他的回应。
莫墨也看向汪泽洋，这才发现他面色古怪得很。
汪泽洋问道：“你说的这个病人，该不会是姓萧吧？”
莫墨讶然，“这……你知道他？”
汪泽洋一脸“果然是他”的表情，一拍桌子，说道：“就是那位小侯爷吧！大武除了他，哪还听说过第二个人中这个毒！”
莫墨有些震惊：汪泽洋好像知道的还挺多？
汪泽洋挠了挠头，嘟囔道：“这个，我本来也是要来京都给他解毒的呀，只是，如今你们这一提，这不就变成你们莫家的人情了……哎呀，他这个毒要解掉，能挣好多银子呢……”
莫墨迅速抓住了汪泽洋话中的重点，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的毒你能解？”
汪泽洋一脸傲娇地抬起头，“自然能！”
莫墨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还没见到他呢，如何确定？”
汪泽洋不看莫墨，故作高深，“我说能，就肯定能。”
莫墨喜出望外，此刻再看汪泽洋，她竟觉得这位精神小伙，长得真顺眼！
不错！哪哪儿都不错！
……
日落后的微风吹得人身心舒畅，莫墨站在檐下，忐忑地等待萧垚——她想第一时间告诉萧垚这个好消息。
许久许久，当檐下的灯盏一个接一个地被点亮，萧垚那挺拔俊朗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莫宅。
“萧垚！”
莫墨一脸生动明媚的笑意，朝着萧垚奔跑过去。
萧垚停在原地，微笑地看着向他靠近的女子，这一刹那，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祈祷：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莫墨的好心情已经从她的脸上溢满了出来，轻而易举地感染着身边的男人。
萧垚难得地露出了一排白牙，低头看她，“这么高兴？”
莫墨猛点头，迫不及待地拉起萧垚的袖子，“走，带你去见小神医！”
小神医？
躲在门后偷看的汪泽洋差点笑出声来。
这位莫大小姐口中的小神医，说的不就是他？
汪泽洋人在门后心却已经飘飘起飞。
他就说嘛，能让师父他老人家那么看重，说明莫家人确有长处啊。
现在他知道了，莫家兄妹都是有眼光的——他可不就是被世人称赞追捧的小汪神医么！
虽然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自己没好意思说。
但！
实力不允许他如此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