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能解毒不对吗？
莫令骁看到了汪泽洋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道走云大师的这位徒弟，看起来确是有一副医痴的模样。
想必，他应该没有言过其实，是有些本事的。
莫令骁上前：“汪公子对毒也感兴趣？”
汪泽洋猛点头：“当然，医毒不分家，师父去世前这两年，我们一直在研究各种奇毒呢！”
这句话正巧被刚踏入前院的莫墨给听了去，她快步上前，来到了汪泽洋的身边，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转头看向莫令骁。
“哥哥，这位就是你请来的大夫？”
莫墨听到清月说有人上门来，还带了药箱，一看就是个大夫的样子，想到莫令骁曾经许诺要找个大夫为萧垚治病，所以她才赶紧过来了。
现在一看，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竟然这般年轻？
不是莫墨有偏见，在没有先进科技和西医学的古代世界，有真本事的大夫，一般都得是年过半百阅历丰富的老中医才是吧！
或者再怎么着，也得是医学世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才能在尚且年轻的时候，才能有上乘医术吧？
莫令骁还没说什么，汪泽洋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这位女子你让让，挡着我看尸体了！”
莫墨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被莫令骁给拉到了一边。
周围没有人挡着了，汪泽洋又津津有味地绕着尸体转起了圈圈。
莫墨：“……”
莫令骁：“他是走云大师的徒弟，汪泽洋公子。之前哥哥要请的那位走云大师，据汪公子说，半年前已经作古。”
莫墨无言，望着汪泽洋的方向。
也就是说，要解萧垚的毒，目前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年轻人了呗？
做大夫的人，不是都很注重个人卫生的吗？
莫墨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走近两步。
“汪公子，一路辛苦了。”
汪泽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莫墨，随即又继续看尸体。
“不辛苦啊。”
他自从跟了师父，就是整日在外面游历，不是在路上看诊，就是在看诊的路上。
辛苦啥啊？
有啥好辛苦的？
不能怪汪泽洋对莫墨冷漠，实在是他不习惯和女性挨近了聊天。受走云大师这位老单身汉的影响，汪泽洋觉得女人很是麻烦。
不夸张地说，能靠近他的女性只有一种，就是身上有病的。
……
汪泽洋被安排住在客房里，可是他不许别人碰他的包袱。
所以，直至日暮西斜，汪泽洋从尸体旁边满意地站直了身子，这才拍拍手，拖着自己的药箱和一堆包袱去了客房。
晚饭时，莫令骁在家中摆了一桌酒菜给汪泽洋接风。
汪泽洋毫不客气地从盘子里扯了一根大鸡腿，连着咬了两口，才对莫令骁说道：“那个车夫中的毒，虽然毒发极快，但若是当时我在场，还是能解的。可惜呀……”
莫墨的筷子“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能解？”
莫墨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再一次翻涌起来。
“你说你能解那个毒？”
莫墨又执着地问了一遍。
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要是汪泽洋能早来几天，霜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莫令骁瞬间明白了莫墨的意思，他赶紧安抚莫墨，却听到汪泽洋傻乎乎地开口：“我能解毒不对吗？怎么你妹妹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啊？”
“你既然早就接到了哥哥的信，为何不早点来京城？！”
莫墨已经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了。
本来她已经接受了霜儿的死亡，也在努力地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可是现在突然知道，原来能让霜儿不死的大夫，只是来晚了几天而已。
莫墨明白，霜儿的死怎么也不能怪到汪泽洋的头上去，可是，此时的她，失控的情感已经压制住了她的理智。
莫令骁看着莫墨苍白的脸，实在心疼极了。
他知道霜儿的死已经成了莫墨心底的一根刺，不论是谁，但凡碰一下，就能让莫墨疼得跳起来。
汪泽洋不想理莫墨，但又觉得莫名其妙，于是便说：“我上京这一路，可是救了十几个人呢，能在今天赶到，已经不慢了！”
要不是赶路，他今日也不会顶着一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莫家呀！
这位莫小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等到莫墨回了自己的院子，莫令骁给汪泽洋解释了霜儿的事情，汪泽洋才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跟刚刚失去了小姐妹的莫大小姐一般见识。
汪泽洋喝了一口酒，一脸浓浓的求知欲凑近莫令骁问道：“莫公子啊，皇宫里的御医都解不了那个毒吗？是真的吗？”
莫令骁点点头。
汪泽洋却摇起了头，“真是可惜啊……所以还是师父说得对，做医者的，就得满天下去走走，老是困在一个地方，能有什么长进嘛！”
莫令骁没有接这个话，但是不由得对走云大师又多了一分敬佩。
走云大师年少时也曾迷恋过权势富贵，但是后来家中突遭变故，他便开始独自在外游历，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后来在边城县，走云大师不慎被卷入海中，是莫令骁的父亲莫方仲救回了他，之后又为了支持他四处看诊，莫方仲免费为他提供了一年药材。
也就是那个时候，走云大师郑重地许了诺，他会为莫家做三件事，以报救命之恩。
这些旧事，都是莫令骁从父亲的旧手记中得知的。
三年前，莫令骁寻了走云大师，请他封了莫墨的一条经脉和一段记忆。
想到这里，莫令骁好奇地问汪泽洋：“三年前走云大师在莫家待了足有半个月，怎么从没见过你，也没听大师提起过他收了徒弟？”
汪泽洋无奈地道：“那时候师父将我丢到了深山里，让我研究一味毒，说是配不出来解药就永远不用去见他了。”
“其实，如果没有师父，我不光不会有这一身医术，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已经死在乞丐堆里了。”
汪泽洋显然已经有了七分醉，提起走云大师，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都充满了伤感和怀念。
莫令骁看着汪泽洋又端起一杯酒，趁着他还没醉倒，问了一句：“走云大师是怎么死的？”
汪泽洋一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师父他，以身试毒。呵呵，说好了我来试的，可他就是等不及……结果，果然是我猜对了那最后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