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赌对了
吕至会啊。
就是那位，在外宅藏了他父亲的旧信的，当朝吏部尚书，吕大人啊。
莫令骁的双眼猛然眯起，他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问王帆：“你给我这字画是何意？”
清明在莫令骁变了声调的瞬间，拔出长剑横在了王帆的脖子上。
王帆心底一抖后退了一步，他稳了下心神，急急说道：“公子听我说，这幅字画在我家十几年了，我身无长物，拿这个来给公子，算是给小的换个活计的诚意。”
莫令骁站起身低喝一声：“说清楚！”
莫墨眼看哥哥忽然变了脸色，连忙跑了出来。
待看到字画上的题字她也是一愣，随即满眼探究地看向王帆。
太奇怪了。
连她和莫令骁都是在看过萧垚拿出来的旧信之后，才知道父母曾和吕至会有过往来。
可眼前这王帆，竟然拿了吕至会的旧字画来向他们表诚意？
“这幅字画的来历究竟是怎样？王帆，清明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莫墨看着王帆，语气颇为严肃地说道。
王帆僵硬地站着，饶是他心性再稳，也只是个没经历过生死杀戮的小少年。
此时他白着一张脸，用力稳定了呼吸，生硬地说道：“我母亲曾告诉过我，说这作画之人，原本是想把这幅画送给一个美丽的女子。谁知那女子竟然拒绝了这画，转而嫁给了一个姓莫的商人。”
莫令骁额头上青筋直跳，他逼近王帆。
“你最好一次说完。”
王帆深吸一口气，不知怎得有了勇气，慢慢地抬起手把脖子上的剑往外推了推，见清明没有动作，他往旁边挪了一步，离开了剑刃。
“莫公子，您的反应告诉我，我找对人了。”
莫墨拉着莫令骁坐回了石桌旁，用眼神安抚莫令骁不要心急，然后问王帆：
“你想要什么？”
王帆上前一步，“我说过了，我想留在莫家药铺。”
“那要看你有没有用，说说你知道的。”
莫令骁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温度。
“您是边城来的莫公子，这莫家药铺，只要一打听，京都城几乎一半的人都知道。”
王帆又上前一步，“大约两个月前，我在别的地方给母亲抓药时，无意中听到一个小伙计说，他们掌柜的是有王大人撑腰的，等把莫家药铺弄垮了，别说是王大人，就连那吕大人说不定都能高看他们掌柜一眼。”
莫令骁没有出声，莫墨也狐疑地看着王帆，等着听他到底知道什么。
“后来听说莫家药铺的药吃死了人，我就怀疑是不是他们搞得鬼，果然，前些天竟然又听说那是个误会。”
王帆见眼前二人看着他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是想提醒莫公子，有人要陷害莫家，这不只是几个同行竞争那么简单，朝廷有人插手，甚至可能……就是姓吕的那个人的阴谋！”
莫墨见他神色激动，问道：“我们只是一介平民商户，那位吕大人何故要来针对我们呢？况且，照你说的，吕大人那等大官要对我们莫家不利，你又为何要跑来找我们呢？你就不怕惹祸上身？你想找个赚钱的活计，满京都城铺子多得是啊。”
王帆咬着牙压制住了心底的恨意，努力用平稳下来的声音说道：“不瞒二位，我至今不得功名，都是因为……因为那有权势之人动了手脚。我王帆，今生与他，势不两立！”
王帆的眼睛落到石桌上的字画上，吕至会三个字，让他的眼神更加晦暗。
莫墨和莫令骁对视一眼，又问道：“那你母亲说的那个女子，是谁？”
王帆看了一眼莫墨，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我母亲，曾经画过一幅画像。我偷看过，觉得那画中人，似与莫小姐有七八分相像。其实我……我偶然看到莫小姐容貌，心中惊疑不已，后又得知二位姓莫……思虑多日后，决定来找二位，确实是赌了一把。”
莫令骁终于开口，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你赌对了。”
他站起身看向王帆，“你和你的母亲，恐怕要换个地方住了。”
哪怕这个王帆没什么用处，就凭他说的那疑似他母亲的线索，莫令骁也不会再放他走了。
……
当晚，莫令骁思虑再三，让赤右给萧垚传信见面。
萧垚不过一刻之后就出现在了莫宅。
莫令骁惊诧不已，“小侯爷怎么来得这样快？赤右这时候应该刚回去吧。”
萧垚不自然地扭头，率先走进房间，“我恰好在附近。”
赤左在门口腹诽，是恰好，公子恰好在莫小姐的院子附近而已……
莫墨盯着萧垚看，问道：“你没有再发病吧？”
萧垚面带喜色，若无其事地坐下，“没，我好着呢。”
莫令骁望着二人，总觉得他们之间那种熟悉感让他有些牙疼。
他打断那两人，将王帆的事告诉了萧垚。
“本来我想仔细查查这个王帆再告诉小侯爷的，只是，”莫令骁看了莫墨一眼，“墨儿说，既然是合作，最好还是互通有无，把每一步都提前商量好是最好。”
萧垚点头，先是给了莫墨一个温和的笑脸，然后思索了片刻，他说道：“这个王帆，我来查吧。”
莫令骁没有意见，查朝廷重臣，显然萧垚比他更合适。
萧垚又问：“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个王帆？”
莫令骁道：“清明今晚就会把王帆和他母亲一起接出来，我在西城还有处宅子，安静隐秘，可以暂且安置他们。王帆嘛，也暂且别露面了。”
萧垚点头，目露赞许。
莫令骁果然不是个简单的铜臭脑，他有些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将他等闲视之。
萧垚又告诉莫墨，后日将军府的宴请，他也会去。
莫墨对于京都的贵族圈儿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后日的满月宴，才是她正式熟悉那些人的开始。
莫令骁不无担心，萧垚却很是轻松地摆摆手。
“放心吧，有郑蕙在，莫墨吃不了亏。”
莫墨点点头，郑姐姐都快把她当亲妹妹了，当然不会让她在自己家里吃亏。
莫令骁却有一瞬间的呼吸不顺。
莫墨，叫得还挺顺口。
请你对我妹妹放尊重点，别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