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的身份

    安肆零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厅，嘲讽一般笑道：“怎么这么矫情？”

    李凤泽闻声看过去时，穆棱子已经把安肆零拽走了，只留下一句话：“邢姑娘，你和阿凤说一下我们的计划，我找师弟还有点事儿。”

    安肆零抱着门框不撒手，求饶道：“师兄，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有事儿好商量，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听的哎，哎邢姑娘救我！公公主救我！”

    邢姝城和李凤泽两个人并排站在大厅里，双手抱胸，看着门口两个拉扯的人，都觉得颇有意思，就差拎个板凳嗑瓜子了。

    邢姝城也这样觉得，在门口的两个人走后，叹道：“当年我和雪儿在宫里时，一听说哪里起了争执，她定然是要飞奔过去趴在墙头上看的。”

    “我听说，你们还爬过兰嫔的墙头？”

    “哈哈哈哈，真是老脸都丢尽了，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我以后再跟公主讲。”

    “好，那我们先说计划吧。”

    “公主回到王烛身边，拖住他，别让他进京。”

    李凤泽深思后，沉吟道：“我怎么拖住他？他定然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的，况且，我出现得太突兀，以他多疑的性格，未必会把我带在身边。”

    邢姝城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凤泽，自顾自说道：“康州境内，有一圆圈山，山上有一猎户，猎户养着一个小女儿，世传，那个小女儿长相颇似已故的大允庆阳公主。”

    “康康州”李凤泽略略思索道：“这是曾经的后周境内？可是我不曾去过后周，那边的人怎么”

    “公主有所不知，后周是多年前大周的国都，最是重礼法，也敬那些慷慨之士，公主死后，一个四处云游的画师带着公主的画像，在后周境内各处宣扬公主的事迹，后周人大为所动，就连当时后周卧病在床的太上皇也撑起身，颁了个旨意，要给你立庙，享万世香火。”

    “在自己国土内为他国将领立庙？”

    “不是将领，是公主，这世上，除了穆棱子和王烛，也就只有我和悦凰还知道，当年天颜榜排第一的庆阳公主李凤泽是那个大允的战神了。”

    李凤泽垂眼道：“理应如此。”

    “公主的精神激励了许多后周人，后来王烛在攻打后周时，举步维艰，谁也没料到后周那群酸腐的士大夫们，拿起长枪短剑也是那般难对付。”

    “或许跟我没关系，后周人心中有自己的信仰，心有所信，身就有凭依。他们看似迂腐固执，死守礼法而不知变通，其实他们才是乱世中最清醒的人。后周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股股精神筑成的堡垒，攻城容易，攻后周人心难。”

    邢姝城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小孩模样的李凤泽，她险些忘了这也是活了二十年，最后自刎城墙上的那个人。自她走后十年，李凤泽经历了什么，她无从得知，不过现在看李凤泽胸中的丘壑，便大概知道她总归不是无忧无虑长大的。

    “确实如此。”邢姝城回应道：“现在的后周分成了康州和江州，两个州的人都保留了后周遗风，自成一派，成了举国闻名的礼仪之地。”

    “那你们的计划是王烛到了康州境内，听了那个传闻，上山找我，我再跟他走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

    “以什么身份呢？”

    “或许已故庆阳公主的女儿？”

    她一个连男人亲都没亲过的人，就突然有了个闺女，自己坏自己名声也是没谁了。

    “侄女呢？我哥的女儿。”

    “王烛跟李宁冀又不熟，我认为还是你自己的女儿吧。”

    “这那我叫什么名字？”

    “或许长念？”

    “倒是个有意思的名字”

    “那就这么定了吧，我知公主向来正直，不喜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但是，为了天下不再战乱，还请公主原谅。”

    “此一时彼一时了以后就别叫我公主了，叫我阿凤就行。”

    “好，那公主以后私底下便叫我姑姑吧，湘南王比我叔父小一辈，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邢姑姑，你叫错了。”

    “哈哈哈哈，知道了阿凤。”

    一番谈笑过后，邢姝城悄然离开了，周围又回归宁静后，李凤泽有种恍惚的感觉。

    她觉得，这一生走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难以捉摸，简直可以说是光怪陆离。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切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许是惊天的秘密。

    抛开复杂繁琐的思绪，回到当下，李凤泽觉得自己要好好琢磨怎么获取王烛的信任。之前，王烛显然已经知道那只黑猫就是自己，逃出来时，穆棱子扔了个替身，也就是说王烛那边得到了一具黑猫的尸体，所以在王烛看来，李凤泽已经死了，若是主动出击，定然是会引起怀疑的，只能让王烛自己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