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审问
杨昭钰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吃上饭，穿得暖不暖，病有没有好一些，他们会不会折磨公主……有些东西杨昭钰都不敢细想，她一闭眼就是赵姝妤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场面，每次想到这些她都忍不住流泪。
晚上杨昭钰睡不着，干脆提着灯在府中四处观察，希望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偏门后门都上着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问题还是出在护院身上。路过护院屋子的时候，她注意到窗台上有一摊灰，白天光线足，灰与青砖颜色差不多，一般人注意不到，但晚上她提着灯看差别还是很大的。她叫侍卫把灰拿去给太医看，太医也得不出准确结论，但是通过味道推测该是什么药剂烧成的灰烬。
“公主失踪的那日，你说你没听到响声……”杨昭钰看着跪在地上的护院，“你实话实说，当时你可是睡着了？”
“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护院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
“那你就是与绑匪勾结，意图谋害公主。是谁指使你干的？”杨昭钰从侍卫身上拔出剑直接插进护院的左手，她蹲下身来看对方，使劲转了转剑柄，对方疼得大叫但杨昭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想到赵姝妤身处危险之中她就焦躁不安，她都恨不得拿刀架在王益朴和赵承桓脖子上，直接问二人是不是他们干的。
“啊——”杨昭钰看他还不准备说便站起身，拔出剑刃一脚踩在了对方伤口。护院叫得凄惨，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是我睡着了，我睡着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没有和绑匪勾结，小的只是不想死才谎称没有听见……”护院实在忍不住疼痛，便只能谎称自己睡着了，但他确实没睡着，他也确实没有听到声音。
“送他去大牢，简直是浪费时间。”杨昭钰咬牙切齿，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线索又断了。除非知道这堆灰是什么东西，否则她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李娅，你是女子，目标不明显。我派一个侍卫跟着你，你拿着这包东西去城里的药店和商铺一个个问，看看谁知道这是什么。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听见了吗？”杨昭钰估计这就是能让人昏迷的香，只是这种类型她们从未见过罢了，即使问到卖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到买家，但总要试一试的。
“驸马，昨日我刚醒，有很多东西没记起来，绑架公主的人左眼有一道疤，身高和您差不多。而且我感觉他左手不是很灵活，他被公主咬的是右手，但他当时没有拿左手推人，只是一直用右手挣扎，挣脱以后也是拿右手打的公主，所以才会流那么多血。”
“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杨昭钰点点头，李娅跟在赵姝妤身边这么久，自然也是顶聪明的。杨昭钰派自己的侍卫暗中寻找此人，不要惊动江宁府兵和太子亲兵，她现在十分小心敏感，谁都不愿意相信。
王益朴派人回京禀报消息，皇上得知消息后大怒，当场掀翻了奏折笔墨，他马上派遣钦差前去江宁府与杨昭钰等人共同寻找赵姝妤的下落。王益朴同时也派人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伯父王丞相，希望皇帝怪罪下来，他能保自己一手。
钦差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宁府也用了将近五日，期间绑匪也曾发过两封信叫他们等待联系，但始终都没有说什么明确的要求。随着时间推移，对方绑架赵姝妤的目的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私下的调查也一直没什么进展，她现在除了等待完全没有办法。
钦差勘查了现场，一个个询问了侍卫，最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调查陷入了僵局。王益朴整日提心吊胆，要是找不回公主，他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大家都在为此焦虑之时，只有赵承桓每天听完手下的汇报，说上一句“找不到就再去找”来敷衍了事。赵姝妤曾在御书房为他求过情，他也想与赵姝妤冰释前嫌，但赵姝妤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差，他也不知道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既然赵姝妤不愿意尊重他，那他也没必要对赵姝妤有好脸色。而且自己的妹妹远嫁他国受尽冷眼，赵姝妤却能和杨昭钰浓情蜜意，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虽然赵承桓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恶毒，但他实际上非常希望赵姝妤能就此消失。
赵姝妤在藤湘阁过得不错，除了一个人有些孤单，会经常思念杨昭钰以外，其他时候好吃好喝生活滋润。
“公主，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杜芬向赵姝妤回禀时，赵姝妤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她这几天睡得不太好，总是犯困。
“叫小莫去找驸马吧，她们应该见过。”
杜芬领命便去办事了。在杜芬的暗中引导下，刘琳和魏舟把凝香中毒死亡的验尸结果告诉了吕毅，吕毅听到中毒窒息的症状后马上想到了杜芬的描述，寻找杜林徒弟的人一直没什么进展，他便注意起了凝香的案子，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小莫赶了一路回到江宁府，杨昭钰见她第一眼就马上认出了她，这不是卖糖葫芦的那个人吗？
小莫见到杨昭钰马上跪在了杨昭钰脚边：“驸马，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公主失踪我不愿坐以待毙，您有什么差事可以尽管吩咐！只要能尽快找回公主，我做什么都愿意！”
杨昭钰看她言辞恳切，想了想便答应了，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人应该和杜芬一样是赵姝妤的手下，肯定也有什么过人之处，说不定真能有什么突破呢？
侍卫依旧在四处调查刀疤男，在小莫的帮助下，调查很快就有了突破：“驸马，您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此人姓张，并非本地人，半个月前在悦来客栈住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下落不明。前几日有人在狗市见过他，我们便蹲了他几天，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他的住处，是否要将此人抓起来？”
杨昭钰摇了摇头：“我们要先确定他有没有同伙，看看公主是否在他们手里，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我怕他们对公主下手。”
杨昭钰叫上侍卫一同来到绑匪住处附近，这里位置偏僻，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但她直觉公主不在此处。看这绑匪如今无所事事的状态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绑架公主的核心人物，他应该只是被雇来的，为了钱去绑架公主。那么赵姝妤想必早就被幕后主使带走了，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江宁府，他们发信来迷惑自己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驸马，我进去看看。”小莫请命，杨昭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答应了。等小莫离开，杨昭钰扭头对一旁的侍卫说：“看起来莫小姐在找人这方面很有一套啊……”
“是的，莫小姐叫我们主要在贫民区的各处集市打听，说绑匪这种人近期不敢露面，我们集中问询了今天就有了消息。”
杨昭钰若有所思，小莫的思路没什么问题，但她太过肯定了，这明显是知道结果然后有意引导其他人。自己这种不清楚情况的人会考虑很多，所以不会让侍卫如此集中的调查一个地方。看来自己又被赵姝妤耍了！不过她也放下心来，只要人没事就好，她已经不奢求其他了。
“驸马，公主不在里面，但里面还有其他人在。”
杨昭钰派人去抓刀疤男，其他侍卫则直接冲进了绑匪的家，二人很快便被控制住了。杨昭钰让侍卫去搜查线索，自己则把小莫拉到了一边。
“公主这么安排有什么目的？”
小莫诧异地看着杨昭钰，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杨昭钰知道小莫不擅长演戏，略微一诈就会露馅，看她这反应自己是猜对了。
侍卫除了几千两银票也没找到其他东西，杨昭钰叫人把绑匪押回府衙，她什么也不多问，既然是赵姝妤自己安排的那就与王益朴没关系，不如交给他去审吧。
因为有李娅作人证，二人对绑架的事实供认不讳，但绑匪自认有王丞相保护，王益朴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所以在公堂之上表现得非常嚣张，并没有把审问当回事儿。王益朴审了这么多年案子没见过这么放肆的人，要不是太子在场他早就把二人拉下去打板子了。
碍于赵承桓在场，王益朴也没办法当场用刑，更是涨了绑匪气焰，刀疤男得意之下竟是说了几句关于赵姝妤的污秽之言，就在大家震惊他如此胆大妄为的时候，杨昭钰猛地把人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脸上，这审问听得憋屈，她正愁没理由治他俩呢！公主被人如此说三道四，作为驸马就是当场杀了他也没人能说什么。
“当堂污蔑公主，藐视皇权，我看你是嫌命长。”
在场的人看到杨昭钰出手全都舒服了，不愧是杨将军，平时看起来谦谦君子风度翩翩，严肃起来还真是英明神武气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