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主动
杜芬按赵姝妤的吩咐来大理寺见吕毅，原计划是杜芬主动来找吕毅坦白，现在这种情况反倒更好，既然吕毅在找自己，那他便不会怀疑自己的出现是别有用心。
“吕大人，听说您一直在找我，公主出巡前特意嘱咐我来见您。公主说她走得急，没办法一起来，还请您不要怪罪。”杜芬坦然的态度倒是让吕毅非常意外。
“无事，当年有人发现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刚好在附近，经过勘查确实是自尽。杜林曾是御用调香师，我们还有些交情，唉……”吕毅长叹一声，不清楚地还以为二人感情有多深厚。
杜芬没有做声，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这番话不过是询审的套话罢了，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吕毅看杜芬不发一语，想来是不愿提过去的事情，便有话直说了：“我寻你确实是有要事相问，我曾在你家后院见过一种花，此花通体浅黄，型如钟状，花丝分离，气味刺鼻。你可知晓此花？我四处打听一直无果，只好寻你来问。”
“大人寻此花做何？”杜芬假装一愣，面带疑惑的反问。
“近日我时常想起当年闻到此花的感觉，此花气味刺鼻但细问之下却有清香，我一直对此念念不忘，便想寻来以解我心头郁障。”
杜芬对着吕毅摇了摇头：“此花是先皇赐予我父亲的，整个宋国应该也只有我父亲种植。而且此花甚是危险，当年我父亲为了提取花露面容险些被灼伤。大人若实在想要，应该得去大理国找了。”
“灼伤？”
“没错，此花名曰看林人，与人接触一段时间便会起火自燃。而且此花含有剧毒，如是用水煎制，可使人窒息而死。”
吕毅沉默，若是按照杜芬说的，应该是祭典上在皇上献玉之后，白著将此花的粉末洒在玉璧上，太子请玉回来的时候便会自燃，这完全说得通。也就是说，现在谁拥有这种花，谁就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
“你父亲去世后，他的花都怎么处理了呢？”
“父亲去世后没多久我母亲也走了，我被叔叔卖入了环翠楼……”杜芬说得悲伤，“公主把我买下后，我回过一趟家，房子已经被叔叔一家占了，原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吕毅拍了拍杜芬肩膀以示安慰，他调查过，杜芬的家确实被她叔叔占了。
“此花的危险除了你与你父亲，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这……我也不清楚，”杜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父亲曾有一名学徒，家里刚出事时他怕连累他的名声就跑了。如果他不知道，那应该就无人知晓了。”
“你可认识此人？”吕毅心里又点燃了希望。
“他与我年龄相仿，我父亲不允许我二人接触，我只听父亲唤他‘阿庆’，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无碍无碍，杜小姐真是帮了大忙。时间也不早了，我请杜小姐去藤湘阁用午饭如何？”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吕毅得了线索心情舒畅，正好该吃饭了，不如顺便感谢对方。
杜芬脸上微笑着，虽然她说得话半真半假，也不需要什么演技，但她看着吕毅这只老狐狸就心里发憷，她可一秒都不想和吕毅多待。杜芬客气地回绝：“能帮上大人是我的荣幸，不过吃饭就不必了，我还是及早回府比较好，公主前几日要的香我还没调好。”
“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杜芬刚回到公主府就看见陈星和小莫在院里追着玩，这两个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杜姐姐，我们正等你呢！趁这几天没事，你终于能休息一下了。走！我们三个下馆子去！”小莫拉着杜芬和陈星往外走。
杜芬也没有拒绝，但还是故作严肃：“没事你就多想想过几天的计划，别玩儿得散了心，把正事误了。”
“知道啦！你都快成老婆婆了，活该没人爱！”小莫冲着杜芬吐了吐舌头，然后马上远离开来。
“你！”杜芬自知追不到人也就没想着去追，但被人这么说还是挺伤心的。
“她口无遮拦，别生气。”陈星安慰杜芬，扭头瞪了小莫一眼，哪有这么说一个女子的？
杜芬没有生气，她知道小莫和陈星经常腻歪在一起非常甜蜜，她也见过赵姝妤为了杨昭钰铁树开花。但她没体会过喜欢的感觉，小时候她沉迷调香，后来便想方设法地为父亲正名，她从来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李娅……
不知为何，杜芬脑中突然浮现了她的名字。说起来，李娅刚开始给她书她都没看，李娅和她聊内容她一句都接不上，感觉十分尴尬，之后她便“发奋图强”，一口气看了很多话本，二人之间便有了越来越多的话题。
她自己其实没有很爱看这些，她觉得那里面的男男女女太过幼稚，为了情啊爱啊连生死都不顾，甚至连家族也可以背叛。在杜芬看来，喜欢什么的完全可以没有，她现在一个人不也过得很好吗？大多数话本都是无病呻吟罢了。
但她喜欢看李娅眉飞色舞讲故事的样子，她会为了书里的人开心，也会为他们而哭泣，弱者强者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女主人公爱或不爱的区别。李娅是那样鲜活，不像自己，就是一滩死水，若是有一天公主为父亲正了名，她应该会离开这个世间吧！人世不过是冷漠和虚伪堆砌的话本，她对此毫无留恋……
杨昭钰揽着赵姝妤骑在马上，和赵承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亲兵骑着马守在几人旁边，护卫队跟在最后面，只有李娅一个人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杨昭钰怀里暖和，二人坐在马上摇摇晃晃，走着走着赵姝妤都有点困了。
“困了回马车里睡吧，外面冷。”杨昭钰在耳边柔声细语，赵姝妤很是受用，乖乖回了马车。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靖安，她平时不怎么给人好脸色。”虽然他知道靖安和杨昭钰从小就走得近，但他一直觉得是杨昭钰单方面惯着赵姝妤，他没想到赵姝妤对着杨昭钰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完全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公主身份尊贵，不习惯与人亲近。”
赵承桓笑着摇摇头，对杨昭钰的话不置可否，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妹妹赵婧汐，如今她远在他乡，也不知过得如何。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留州，知州早就收到了消息，给太子和驸马准备了宴席接驾。皇帝昨天才应允赵姝妤跟着一起出来，而送消息的驿使早就上路了，知州根本不知道公主会来，准备的宴席除了酒肉还有不少美人，场面十分尴尬。
“这知州该查查了。”要不是她坐在杨昭钰身边，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贴上来。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杨昭钰小声地说，其实这种宴席请些女人陪在一边是很平常的事，虽然她很少应酬，但实在推脱不掉的她也会去，每次有姑娘靠近她，她真的是浑身都在抗拒。
“对我也没兴趣？”赵姝妤气得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发现是甜的。
“刚刚看你觉得苦，叫人给你换了花茶，”杨昭钰提起茶壶给赵姝妤补满，二人亲都亲了，现在又互相拿捏了命脉，这还说什么感不感兴趣？
“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只对你感兴趣，行了吧？”
“最好是这样。”赵姝妤一脸认真的样子把杨昭钰被逗笑了，她对赵姝妤还不够好吗？赵姝妤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喜欢的、不喜欢的东西她也牢牢记在心里，可赵姝妤怎么还不满意，这要求也太高了。
晚上洗漱完，二人便打算睡觉了。杨昭钰跑了一天，晚上还被迫喝了酒，早早就困了，但赵姝妤在车上睡了很久，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她睡不着又不想打扰杨昭钰，只好一个人躺着，睁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
赵姝妤动来动去一刻也不消停，杨昭钰刚睡着就被惊醒，反复几次也慢慢清醒过来，她从对方背后把人抱住，固定在自己怀里。
“怎么还不睡？”杨昭钰把下巴搁在赵姝妤脑袋上，赵姝妤浑身上下，包括头，都动弹不得。
“睡不着。”赵姝妤没好气，杨昭钰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我亲亲你，你乖乖睡觉好不好？”杨昭钰咽了咽口水，她自己都惊讶，她不会是喝多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可是杨昭钰第一次主动，赵姝妤当然同意。杨昭钰放开赵姝妤，看着对方探过脸来，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
杨昭钰学着赵姝妤的样子轻轻在对方唇上啄吻了一下，赵姝妤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睁开眼睛失望地看着杨昭钰。
“没了？”
杨昭钰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扭捏也没什么意义，在战场上犹豫就代表着失败。杨昭钰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抚上赵姝妤的后脑，再一次低头与她亲吻。这次杨昭钰大胆了许多，她按着赵姝妤的头不让她后退。
赵姝妤忍不住哼哼出声，她攥着拳头夹紧双腿，她感觉自己的亵裤有些异样，这和那天她问杜芬的情况一样……她现在觉得杜芬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