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上山砍柴
一早喂完鸡鸭，进山的路也算是轻车熟路。冯云背了背篓走在前头，阿爹则在后面观察有没有好的柴火劈下来。
“爹爹，您知道那片椴树林吧？”冯云问道。
“知道，那边路难走呢，上去还得攀着藤条，难为你们将那么多香蕈弄下山了。”
“下山好一些，我们下山将那些香蕈先用藤条吊下去的，然后人再跟着下去，这样好了很多。就是上山，难免被刮着碰着。”
山上有不少杜鹃花儿，开的一簇簇的，有粉有红。冯云搁路边，踮脚拨下枝头，摘了一朵，去掉花蕊，仔细瞧上头没有什么损坏，一口往嘴里嚼。
凉凉酸酸的，还沾了露水，冯云打了个激灵。
她不大爱吃酸。
“吃多了不好，少吃些。”爹爹在旁边说道。
杜鹃花虽能吃，只是吃多的话，在胃中肯定对胃不好。
“嗯嗯。”冯云忙不迭的点头。
清晨的雾气还未全散，待走走停停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那片椴树林附近。
椴树林中没有入口，上次是阿娘带着走的另一条，这次由于走的路不同，上山的入口也不同。
阿爹观察了四周，有两根藤条从高大的树枝上攀下来。
冯云一直不太明白这种藤条凌空着，究竟怎么凭空攀上这么高的树枝的。
就见爹爹往下用力一扯，“哗啦啦”的叶子往下掉，藤条立刻矮了几分。
又使劲扯了三四下，藤条彻底从树枝上被扯下来，阿爹用柴刀齐根砍断，绕成环，套在肩上，爬山的时候用。
找了个不太陡峭的入口，冯勇在前头开路，冯云在后头跟着。
阿爹开的路，两边杂草芦苇比人都高，芦苇的叶长又有锯齿，冯云即便再小心翼翼，用手护着脑袋，也不妨被那芒杆叶割到了脸。
冯云只觉得右边的脸颊丝丝的疼痛，想来伤口浅，也就也没管。
直到到了一处断壁，冯勇让冯云在下面等着，他拽着周围的草木，脚找到支撑点爬了上去。
不一会儿放下藤条来，让冯云抓着藤条爬，比较容易。
爬坡的时候不能抬头，否则会吃一嘴土，冯云往上踏上几个台阶，阿爹便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拖了上来。
上次捡香蕈的位置，冯云都有些搞不清了，毕竟这次阿爹带她走的是另一条路，周围还都是茂密的树林，只能往更深处走去。
“就这吧，柴火也多，我打两捆柴来，你不要走太远。”爹爹嘱咐道。
冯云只能让爹爹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往地上找有没有其余的香蕈。
找了一会儿，果然有，但是不多，有些才刚冒出个头，冯云没有摘，找到了一朵稍微大点的，采下来放进背篓中。
随后又找到一根还算粗壮的倒地椴木，笔直的躯干，有腰身这么粗，很适合钉洞眼。
冯云大喜，对爹爹喊道：“阿爹，我想要这根木头！”
冯勇顺着女儿的手看过去，是一根倒地粗壮的椴木。
“这根木头倒是壮，应该也重，等我将两捆柴打完哈。”
“好。”
冯云抬头往椴树的树梢去瞧，想找有没有蜂窝。
椴树的树叶刚抽芽出来是甜丝丝可以吃的，不过现在也无人到吃树叶的地步，自然没人吃。
但是抵不住蜜蜂们吃呀，即便现在没有椴树蜜采，野生百花蜜也是可以碰碰运气的。仔细听好像有蜜蜂“嗡嗡”振翅的声音。
冯勇手起刀落，砍柴也算利索，周围干枯的木枝在他手中被听话的砍成长短差不多的柴火，找了两根藤条，一上一下捆扎好。
不过一会儿，两捆柴便整整齐齐砍好，找了根还算直的长棍，左右各一把，往中间一插，就可扛起来走了。
冯勇试了试，还不算太重，也不费什么力。
砍完柴，他又去砍刚刚冯云跟他说要的木头。
“要多长？”
冯云用自己的手臂比划着差不多位置：“就这吧爹爹，你砍。”
砍柴也是有章法的，爹爹一刀下去，砍的很深，再往外头一翘，这样利用杠杆原理的方式，砍出来的缺口就像开花的莲花一般。
下去十几刀，总算是将这根粗木头砍下来了。
“要是有锯就好了，不必这样费力的砍。”冯勇直了直腰，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
“我找了找家里没有呢。”冯云道。
阿爹又准备砍第二段，呼出的气有些喘：“哈，家里不常用，当然没有，锯子也得二三十文一把，要是想用，去集市上铁匠铺里头买一把也就罢了。”
第二段没一刻钟也砍了下来，这木头砍成三段将将好。
冯勇找了个地，一屁股坐下去，歇息一会儿。
“爹爹辛苦啦！”冯云摘了片叶子，在旁边给爹爹扇风。
“一会儿我用藤条捆结实了，你瞧瞧能不能将它们背下去。”
“好！”
爹爹摸着随身带的水壶，往口中灌了一口，顿时劳累消散大半。
冯云自个儿也有一个小水壶，但是她还不渴，也就没喝。
爹爹又去找了几根结实的藤条，将冯云要的木头捆扎的整整齐齐，留了两个绳洞，给冯云背。
冯云将背篓解下往前头套在胸前，爹爹将三根木头抬起，压在她的背上。
三根木头少说也有个几十斤，背后木头一压，她的呼吸都一滞。
“重吗？”爹爹在后面问道。
“还行……”冯云咬牙应着。
冯勇见女儿背的有些吃力，将她胸前的背篓拿过来挂在自己的柴火上，他挑柴还可以空出一只手稳住。
下山走的平缓一些的路，挑着柴不可能再从陡坡下去的。
冯云一步步走着，约莫走了一里的路，抬头发现这才是前两天阿娘带她来的地方。
“爹爹，休息会儿吧。”冯云缓缓蹲下身，将身上背的木头放下。
身上顿感一轻，她瘫坐在木头上，去摸水壶喝水。
“砍柴辛苦吧？”爹爹在旁笑道。
辛苦！太辛苦了！现在的人没有什么天然气液化气，统统用柴火，于是农村的人忙完田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上山砍柴火。
若是想偷懒，不砍柴，那敢情好呀，几天没得热水用，现在也渐渐入夏了，柴火确实用的少，但三餐煮饭烧水还是要的。
但冯家，阿爹阿娘不允许没有柴火用这种情况出现。
冬天用的多用的猛，自然是夏天日日上山砍柴累积的功劳。
“辛苦……”冯云喝了口水，气喘吁吁道。
“前几日阿娘跟我就是在这处发现的香蕈，爹爹，一会儿我们将柴火放好，先去找找有没有香蕈，回来再背着柴下山吧。”
冯勇听冯云如是说，观察了下周围，茂盛草木倒是可以将自己砍的柴藏好，况且这山上又不是大街上，没这么多人要这东西。
“行。”
冯勇立刻将自己砍的柴火左右卸下，跟冯云的木头一齐往草堆里一放，基本看不出痕迹，又砍了根满是青翠树叶的枝条，放在旁边做记号。
“这样就好了。”
时辰还早，两人在山上砍柴总共没耽误多久，冯云拿起背篓往之前到过的地方走去。
之前有些刚长出来的香蕈，冯云没有采摘，这样过了几日，这些小的就已经长得快巴掌大小了。
冯云小心翼翼将它们采下放进背篓中。
爹爹也边走边找有没有其他的。
只是不是日日都有好运气，上次一整根木头的香蕈皆被冯云母女三人采摘干净，不可能今日还有这样的木头出现。
一处木头墩下，长了好几朵，小的依旧留下，大的被冯云收入背篓中。
不一会儿，爹爹也将他手里的几朵拿来放在了背篓中。
冯云总是听到蜜蜂声响，但是找不到蜜蜂在哪，渐渐的她都以为幻听了。
直到眼前杜鹃花丛中，有三两只蜜蜂采蜜回去，冯云目光追了过去。
蜜蜂飞飞停停，一下落在杜鹃花上，一下又落在崖边的一棵梨花树上。
采满了蜜，蜜蜂们往头顶飞去，她也寻着蜜蜂的身影走到了一棵椴树下面。
这棵树至少有十多米高了，冯云仰头，树梢上打下来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
她只好后退几步，绕着这棵树观察了好一会儿。
“看什么呢？”爹爹过来将手里的香蕈放在背篓中，就看见冯云抬头看的出神。
“爹爹，你瞧那是不是蜂窝？”
隔着太远，又有树叶枝桠遮挡，冯勇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是十分确定。
冯云瞧阿爹还没看见，给他腾了位置，让他站在冯云刚刚所处的位置上。
“再看一下。”
冯勇透过树叶的缝隙，终于看到了，椴树头顶分杈的枝头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附在上面。
“看到了，黑乎乎的一团，还不知是不是。这么远也瞧不出什么，贸然上树的话，是鸟窝还好受些，若是是那蚂蚁窝，那就麻烦了。”
冯云听罢吓了一跳，问道：“那有法子不上树，可以看清楚嘛？”
偏这棵椴树上，没有其他跟它差不多高大粗壮的树，不然还可以爬到其他树梢上好好瞧。
“要不然再往山上走走，看看有没有跟它差不多高的树，爬上去。”
于是父女两个，又稍稍往上面走了一段路。
终于稍微开阔了一点，冯云忙去看那棵树的枝桠。
冯勇手试了试身边一棵同样高大的树，呸了两口口水搓了搓，就要爬树。
“爹爹小心。”
冯勇点点头，手脚并用着爬上了第一个树杈的地方。
不过三两下，又往上爬了几个枝桠，沙土“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