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紫气东来 §第8章渊底暗流
丫头失足跌下深渊，公主伸手欲救，却被一起带了下去。
两人在无边的黑暗中飞快下坠，几次触碰到渊壁上偶尔生长出的灌木丛，但也仅仅是在瞬间减缓一下二人坠落的速度。
“公主——！降落伞……！”
在丫头下意识的提醒下，公主迅速解开斗篷。两人外侧手握篷角，内侧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下坠之势顿减。
两人不断向下跌落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呼呼风声在耳边呼啸着！本能的惊惧与绝望充斥在心中，几乎令人无法思考。过了很久很久，二人才渐渐冷静下来，让自己去理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下面会是石头吗——？”公主大声问。
“不知道啊——！既然叫‘渊’应该有水吧，起码曾经有水——！”丫头也大声回应，以便让自己的声音盖过耳边的风声。
“曾经——？！要是没水，这自制降落伞也救不了咱们的命啊！这甘渊……到底有没有底呀——？这都掉下来多久了，咋还没到底——？！”
“额……不清楚啊，感觉有半小时还多了吧——！”
“可我咋觉得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长……啊——哈呜……”公主竟然在如此危急关头打了个哈欠，低头望着脚下：“也许这甘渊根本就没有底儿——，咱们就这么一直掉啊掉啊的，直接掉到地球对面的美国去啦——！”
“那不可能——！不符合科学嘛——！”
“那底儿在哪呢……？啊——！到底啦……！”
公主惊呼声还没结束，两人已双双掉进了漆黑的渊水之中！
突然落水的丫头和公主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手，努力挣扎着想浮上水面。但渊水下却暗流急涌，将两人带向黑水深处，无论她们再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暗流的控制！
丫头水性一般，在暗不见光的情况下突然落水，早已狠狠呛了几口水！她急忙闭住呼吸，双手拼命向下挥动，可身体依然被迅疾的水流卷向下方！
丫头因极度缺氧而头痛欲裂、气闭欲炸，就在她绝望地马上就要放弃挣扎时，一个大气泡罩在了她的头上！
她大口大口拼命地喘息着。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伸手摸去，触碰到头顶气泡外柔滑的绸缎，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公主的斗篷。
正庆幸之时，颈下水波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斗篷下的大气泡里！
丫头心中一紧，顿时更加惊慌失措起来。
“呼……水流太急！我们浮不上去！”黑暗中，一股股急促的呼吸喷在丫头脸上。
丫头这才转惊为喜：“公主!是你呀！咳咳……吓死我啦！哪来的空气……”
“‘降落伞’带下来的，暗流太急啦，连气泡都浮不上去！”说着，丫头水中的手被公主握住，“保存体力吧，看这暗流要把咱们带到哪儿去。”丫头紧握一下公主的手作为回应。
两人放弃无用的挣扎，随波逐流，被急速涌动的水流带向无尽的暗黑深处。
一阵横向快速三百六十度旋转后，二人好像被吸进了一个长长的斜向上方的水下隧洞。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气泡内的氧气即将耗尽时，暗流流速减缓，两人身体快速上浮，终于冲出水面，急促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潮湿的空气！
片刻之后，丫头被公主牵引着，磕磕绊绊爬上一块凸出水面的礁石。
丫头坐在石上待呼吸平复后，抬手在眼前晃晃，却啥都看不到。伸手四下触摸，除了凹凸不平的光滑礁石外，空空如野。
“公主……公主——！你在哪儿？！公主——回话啊！公主……！”一向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丫头，遇此无法感知一切的险境，也不禁乱了心神！
“……不会被水冲走了吧……”丫头慌乱中不停地盲目到处摸索，不停地呼喊公主的名字，而四周除了“哗哗”流水声，没有任何回应！
在一个黑暗深沉的未知空间里，看不见任何哪怕一丁点儿的光亮；不停的呼喊声也得不到公主的回应；又惧怕自己再次掉进急流之中而不敢乱动——丫头已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花蓉——！你在哪呀——？！呜——公主……！”
丫头渐渐陷入了绝望中，呼喊声饱含呜咽哽塞。
“公主！是我害了你啊！公主……”濒临崩溃的丫头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许久，脑中一阵胡思乱想：“……古老师既然已经遇难，一定也身葬在这甘渊水底。现在我死在这里，也算是与心爱的人合葬了吧……”
丧失了任何求生希望与生存欲望的丫头，缓缓坐直身子，仰面喃喃自语着：“志平，仙子，公子，还有彪子，但愿上苍保佑你们，能早日平安返回‘尘世’，与亲人相聚！”说罢，站起大喊一声“古老师——！我来啦——！”纵身跃向奔涌的暗流之中！
丫头身体刚刚沾到水面，就觉得身下被狠狠硌了一下，侧翻倾没进水里。
突然，一双熟悉的小手，抓住她的腋下，又把丫头拖回到礁石上面。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伴随着公主的娇怨：“芙姐姐你干嘛呀？！咳咳……你想砸死我呀！咳咳……”
“公主——！你……你还活着！”丫头循着声音摸到她的手臂，一把紧紧抓住不放，“你去哪了？！我还以为……！”
“我去对面石壁那查看一下情况，咳咳……刚游回来，你就一屁股坐下来！把我砸回水里！咳咳……那么宽的河面，往哪儿跳不行啊？偏偏跳我背上！你瞄得可真够准的呀！”
丫头闻听，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有紧紧搂抱住公主。
“这里这么黑，一点光线都没有，你……怎么知道哪里有石壁？”丫头疑惑的问。
“我……我视力好嘛！”公主拉起她，将湿漉漉的斗篷拧成绳，绑在丫头腰间：“那边石壁上有个洞，挺宽敞的，我带你游过去。”
两人慢慢下水，公主抓着斗篷，把丫头带至数丈外的一个岩洞里。洞内地面被水流冲刷的光滑无比，但因地势较高，没有积水。一阵寒风吹来，丫头不停地颤抖着。
“芙姐姐，你坐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里边看看。”
“哦，你小心点儿，快点回来啊！”
“知道了。”
一阵高低不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寒冷与孤独又再次袭上丫头的心头。
丫头将腰间的斗篷解下放在身边，脱下夹克、牛仔裤和内衣，将衣服拧干又套回身上，裹严皮夹克，战栗着蜷缩在壁角。
“……公主在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里，竟然能看到物体，这是怎么回事？这完全不符合光学原理啊！没有光的反射，物体无法把影像投射进视网膜，眼睛也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可公主是怎么看到的呢……？”丫头的职业习惯，又开始显现出来。
难道公主也和仙子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奇异功能？不对，自认识公主以来，从没见过公主像仙子似的练习什么功夫。而且，日常言谈中，她也不像懂得玄妙难解的仙术、法术之类的……。
丫头回想起三阳洞中，公主在幽暗难视的环境下，远远看到考古队员倒毙于地的尸体；在水帘后看到强光手电照射不进的双头龙隧洞深处；在樱花仙谷，她清晰无误的描绘出高大石碑顶部的上古文字；重阳楼台中，准确临摹“北极星”里细如针尖的经文……。对此，公主一直都以天生视力过人作为说词，大家当时仅仅觉得有些奇怪，也并不以为意。可这一次完全不同以往，在这连自己的鼻尖都看不到的无光环境里，她却依然如身处阳光之下，对周围的事物看的清清楚楚！这，已经完全不是视力好坏的问题了！可是，对于这样的疑问，公主仿佛并不愿谈及，总是支吾搪塞过去，这又是为什么呢……？
丫头在寒冷潮湿、漆黑如墨中胡思乱想着，渐渐身心俱疲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忽然被一阵快速推摇惊醒。
“芙姐姐！快！跟我来！”公主拉起丫头就走。
丫头忙道：“等等，等等！你的披风……”公主折身拾起斗篷，拽着丫头向岩洞深处快步走去。
在公主的牵引带领下，丫头像盲人般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迎风前行。
仿佛穿过数多条隧洞，经过好多大小不一的岩洞，七拐八折的渐渐向斜上方前进。
两人弯腰顶风钻过一条狭窄的隧洞后，丫头眼前一亮：“有光……！”
丫头和公主，站在一条宽大的地下暗河边高高的峭壁上，俯瞰着幽深暗河中熠熠生辉的点点金光。
无数繁星闪烁，在暗河里汇集成一条金色的“绸带”，蜿蜒连绵伸展向无尽黑暗的尽头。仿佛无数萤火虫组成的银河，在茫茫夜空中流转舞动；又似璀璨的钢花火流一泻千里，直铺到二人的脚下！
“天呐！气势磅礴！源远流长！好壮丽的景象……！”丫头眼望脚下浩荡而行的金色“丝带”，又抬头仰视对岸黟黑黝峻的峭壁，震惊之下激动不已。
“是呀……”公主目不转睛地遥望着“金河”远去的方向应道，“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我们人类显得多么的渺小啊……！”
两人感叹良久。丫头问：“这些金点儿是什么东西？”
“鱼，会发金光的鱼。”
“金……鱼？！”
“我们可以这样命名它，但此金鱼非彼金鱼也……”
丫头奇怪地扭头上下打量一番公主：“这说话的腔调，咋那么像一个人？！”
公主脖子一梗：“别提那个家伙！哼！抢本公主的棒棒糖……！”
丫头撇嘴吐吐舌头：“我说的是如烟……，这么多的‘金——鱼’是要游去哪里呢？”
公主腹中传出一阵“咕噜噜”鸣响声：“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们不会被饿死啦！”
两人沿石壁断裂形成的狭窄小道，向鱼群游动的方向前进，找到岩石低矮处，下到宽阔的暗河边，这才发现，原来这些“金光鱼”是在逆流而上。
“我们能捉到鱼么？”丫头望着金光闪闪、轻盈灵动的鱼群忧心道。
“看我的！”公主说着，弯腰从靴筒中摸出两把亮闪闪的手术刀。
公主蹚水入河，躬身站在水中，摆好姿势。待光鱼渐渐聚拢过来，突然出刀，鱼群倏地四散开去。“跑的还挺快！再来！”公主蹲低身子，高举手术刀，耐心等待鱼群再次靠近。不久，光鱼又聚拢过来，公主“唰”地一刀刺下，刀尖从光鱼身边划过，公主不甘心的再次举起刀子……。
丫头摇摇头，坐到河边青石上，看着公主越来越焦躁地乱刺一通的背影，默默想着心事。
终于，精疲力尽的公主放弃了强攻战术，解下斗篷平铺进水里，试图“以静制动”，但智取的策略仍然以数次失败而告终。
累的气喘吁吁的公主，讪讪地上岸跌坐在丫头身边：“唉！败给这群金鱼啦！它们竟然知道，如何破解本公主的女子防身术！”
丫头揉揉肚子苦笑着：“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咱俩没有摔死、淹死，却要被饿死在这么多‘水鲜’面前了。”
公主舔舔嘴唇：“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沿河找一找，没准儿能找到别的可以吃的食物。”
两人休息了一阵，沿着金色河流，与金光鱼群同向而行，直到精疲力竭，除了黑黝黝的石头外，一无所获。两人失望地躺倒在一块大青石旁，仰面望着上方无尽的黑暗，饥寒交迫，疲惫不堪。
“那些金光鱼……怎么都……飞到天上去了？”公主有气无力地伸手在空中乱抓着。
丫头闭上眼睛：“我眼前也全是……金星儿……”
公主空中乱舞的手臂摔落身侧，轻声唠叨着：“我的光鱼……大虾……鸡腿……臭豆腐……诶！你听到‘三鲜’包子冒油的声音了吗？！咕咕的！”
“听到了，那是……你肚子里空气上蹿下跳的声音……”
“……”
丫头没听见公主的下文，睁眼一看，公主正一脸馋相地俯视着她。
“你干嘛？你该不会想……吃我吧？！”
“都说秀色可餐，看着姐姐，真的好想咬上一口！”
“姐姐有那么美么？连你这小丫头片子都想‘吃’我？！”丫头听的心里美滋滋的。
“当然想吃啦！我超爱吃扒猪脸儿的！哈哈……！”
丫头挣扎着抓起公主的手就咬：“我最爱啃猪蹄儿啦……！”
两人嬉笑一阵，终于仰面躺倒，无力的合眼睡去。
……
一气和泰和
得一道皆泰
和乃无一和
玄理同玄际
……
朦朦胧胧中，阵阵念诵声传入丫头耳内。
丫头慢慢睁开眼睛，转颈之间，却看到大青石上竟摆满了各色水果糕点！
“哪来这么多好吃的……？！”丫头大喜，一下子坐起身来，伸手抓向一只水灵灵的大蜜桃，却被一只绣花长袖挡了开来！
“欲食仙果，须先涤除杂念，静心感颂天地恩赐御厨美膳，方得享用。”
丫头心中诧异，循声看去：一个半尺多高，娇小玲珑、高髻仙袂的黄衫小女，正一边朗声念诵着听不太懂的韵文，一边从空中拖出一碟碟色香俱美的各式饮食摆放在大青石上！
点心的甜香与水果的清香，弥散在清新的空气中，强烈刺激着丫头那鸣叫不已的饥肠！
她惊奇地睁大眼睛，打量这个六寸小女的背影：“你是……”
“吾乃玉女黄裳子，掌管天界行厨之事。今奉召前来，赠与汝等甘浆美馔，以润尔脾胃、解肠腹之饥。”
“天……天界？玉女……玉女行厨——？！”
丫头难以置信地望望满石美味，不觉吞下一大口口水，小心问道：“既然是来赠美食，又为什么不让我吃呢？”
玉女并不回身，继续从空中抓取饮食，口中答道：“天界不食人间烟火，行厨之法与各色佳肴，自然与凡间不同。凡人如不得其法，便不能享用此等珍馐美馔。”
“那如何才能吃到这些天赐美食呢？”
“须先盘膝而坐、平心静气，消除一切杂念之后，随我共诵仙经。心力专一，以至虚极，天道流转，自可享受到天界美食之奇妙。”言罢，玉女开始继续吟诵经文。
丫头一听，连忙盘膝于地，挺直腰身，深吸几口气，将脑海中所有念头全部清空，开始专心凝神跟着黄裳子吟诵起经文来。
……
不以意思意
亦不求无思
意而无有思
是法如是持
……
渐渐的，丫头心无旁骛，进入专一默诵的状态。又不知多久后，经文的内容也慢慢淡出她的意识，丫头已完全进入了空灵清虚的境地。
……
莫将心缘心
还莫住绝缘
心在莫存心
真则守真渊
……
阵阵缥缈的果香悄悄钻入她的体内，不知不觉中，饥饿难耐、全身乏力的状态渐渐消散。
玄冥中，丫头忽然心念一动，恢复自我存在的意识，察觉出身体状态有所好转，不免一阵惊喜。念头才动，黄裳子诵经声戛然而止：“诵经当专心而为，切不可随感觉而生出喜悦、贪恋之类杂念。无论有何种变化，皆须守持‘致虚极，守静笃’之境，方能持久享用仙品。”
丫头闻言，立刻再次消除杂念，不再理会腹中逐渐充实起来的感觉。
……
诸食气结气
非诸久定结
气归诸本气
随取当随泄
……
有了先前的经验，在清悠的吟诵声的伴随下，丫头很快便再入空灵虚无之玄境……。
良久，丫头后脑一阵清凉，口中不断涌出甘甜的浆露，顺喉而下，直入腹中，胃里顿时被饱胀感所充实！
“好爽的琼浆玉液……！”
丫头终于杂念又起，眼睛忍不住睁开一条小缝，偷偷向青石上看去。
青石之上，各色美食升起缕缕香气，盘旋钻入丫头的鼻子里；玉女黄裳子轻挥玉指，纤纤指尖不停涌出晶莹的仙液，化作一条条清澈长链，旋转着飞入丫头口中。
诵经声终止，黄裳子停止了“工作”，回身笑问：“姑娘可是饱了？”
丫头猛见玉女容貌，脱口惊叫：“公主——？！怎么是你……？”呼声刚出，眼前景象一晃，六寸玉女和青石上的美食已消失不见！
丫头慌忙转颈四顾：希夷暗境，金河依旧，唯见公主闭目盘坐在不远处，正喃喃低声吟诵……。
“……是梦？！”丫头满腹狐疑。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竟然腹无饿感，头脑清醒，四肢百骸舒畅无比。身体恢复了往昔的常态，丫头不觉心中暗自惊诧不已！
她轻轻走到公主面前，蹲下身来，近距离观察闭目低吟的公主。
公主一脸陶醉痴迷的样子，口中似有似无地低诵着经文。偶尔吧唧一下小嘴，娇翘的鼻子不断抽动，似在嗅闻浓郁的诱人气息。鼻翼上粟米大小的黄痣，引起丫头的注意，细看之下，黄痣似乎比过去更加明显，并且隐隐透出玉石般圆润的光泽。
“……梦里那个自称‘黄裳子’的六寸玉女，鼻翼上也有一颗黄痣，也是熠熠生辉，和公主的模样还真有些相似……！”丫头暗暗对比着黄裳子与公主的相貌。
公主一直沉醉在吟诵冥想当中，对身外一切仿佛无知无觉。
丫头起身独自坐到暗河边的石头上，呆呆地望着悠悠远去的点点金光。她思念起自己的导师，伤心难过一阵；又想起公主劝慰自己的话，细想之下，很有道理。尽管古博士的背包在渊边被发现，但并不能证明老师就已经遇难。况且，即使古博士跌下了深渊，又何以见得不会像自己一样，存活在这甘渊水下呢？
丫头想到这里，在绝望中又燃起一线希望，起身环顾，看着茫茫如夜空的无边黑暗！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古老师——！古老师——！我是齐芙啊—你在这里吗……！”
丫头悲凉的呼声在空旷的地下暗境中飘荡，久久不息……
“喂！”正大声呼喊的丫头肩头被人猛拍了一下，“有没搞错啊姐姐！大呼小叫也不挑个时候！”丫头回头一看，公主双手叉腰，气冲冲的鼓腮噘嘴，横眉立目：“人家才刚刚吃了八屉包子、十只鸭脖、六张披萨、九对儿鸡翅！刚要喝口热果珍！被你一喊……全——都——没——啦！呜……！”说着，小
嘴一咧，“哇”地大哭起来……
丫头、公主决定溯流而上，希望在这些金色光鱼要去的暗河上游，能有所发现。
渴饮清河水，饥诵《厨食经》；困则枕石而眠，醒则涉水而行。两人沿着暗无边际中唯一星光点点的地下暗河，不停寻找着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