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死节点仪式
孙宇翔扛着昏睡的安然离开时，黑桃a和八万站的离他特别远，要不是时间比较紧迫，黑桃a甚至还想晚点再走，装作不认识。
网吧前台的网管看见孙宇翔扛着一个昏睡的美女离开，当即就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算上打开拨号盘的那下，他的手指点了了六下屏幕。
如果电话拨通，这通电话对面的人开头那句话一定是：“你好，a市警察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但是他犹豫了半天，想了想自己现在安稳的生活和这份工作稳定的工资，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见义勇为，只能在心中谴责一下孙宇翔的恶行，为那位狐耳美女惋惜的同时，随便向着某个神明祈求降下神罚。
最好出门就被雷劈的那种程度。
孙宇翔最终还是选择了公主抱的姿势，虽然温玉满怀，手上还摸着黑丝大白腿，但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逃跑时还得抱着个人这事儿，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可惜这附近没什么高楼，如果离得再远可能就看不了好戏了，他喵的，白高兴一场。”黑桃a满脸写着遗憾，往边上啐了口唾沫：“如果情报准确，这个仪式的名字叫‘生死节点’。”
“听着有一股文艺范儿，效果呢？不会是那种亡灵复活，吸收生命力这种小说里已经写的不能再烂的设定吧，哪怕是掉san值，也好歹算是新颖一些。”
孙宇翔嘴上虽然硬，但是实际上不太敢和这位不死者妹妹来一场豪赌，尤其是现在对于这个仪式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几乎就相当于如下规则：左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赌，孙宇翔先开往自己脑门上开六枪，然后再轮不死者妹妹。
他见过太多不讲道理的玩意儿，包括仪式啦，法阵啦，其中不乏许多可以召唤那种让你看一眼就得一辈子去精神病院包吃包住的玩意儿的要命仪式。
反正无论哪一个，他即便不懂原理，也知道都是不好惹的，这种玩意儿绕着走准没错。
“这个仪式是不死者的绝招，整个真实之母教会只有她一名圣女能够布置这个仪式，仪式等级不详，效果非常可怕，但是布置条件很苛刻，材料也很珍贵，不如说我也没料到一件七阶物品能够值得她动用这个仪式。”
八万跑的太慢了，黑桃a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背着他跑，这下两人是一人抱着一个美女，一人背一个少年，好在周围本来就没几个路人，不然非得报警抓人贩子不可。
“什么效果？”
“在了解一个仪式的效果前，首先要了解它基于的原理，一位九阶仪式布置大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不管是布置仪式还是破解仪式，都像是做一道简单的加减乘除数学题，但如果你连道题的是基于1+1等于3这个基础规则都不了解，又该拿什么去解这道题？’”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对仪式什么的一窍不通，我曾经亲手布置过的最大的仪式，就是用火药和引线作为祭品，以打火机和火焰为媒介，向着五谷轮回之神做了个简单祷告，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爆炸仪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切入正题。”
黑桃a眉头挑了挑，心想你这哪是布置仪式，这不就是很单纯的点燃炸药？
他继续说道：“真实之母教会的信仰只有真实之母，象征着生命轮回，但是实际上对于这个概念，教会里是分为很多不同派系和观点的，而不死者这一派的观点是，生命是一根线，而我们就是线上的一个不停再前进的点，而自然死亡就代表着点走到了线的尽头。”
“很抽象，但我还能理解，那么现在是不是给轮到我来解数学题了？我身边朋友都夸我是小华罗庚，天生的数学家，没准我能通过逆推，过去给它解了呢？”
“但这只是一个基础概念，四条老大，你作为一个仪式方面的门外汉，想要基于仪式规则来破解它，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这一点还请你相信我，很多高手都是因为‘我觉得我行了’，最后死在仪式和阵法中的。或许用炸药把仪式核心全炸了，对你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破坏方法。当然，这也仅限于5阶以下的仪式，一般到了5阶以上，哪怕仪式现场没人护法，仪式也有自我保护的功能，暴力破坏的方式一般走不通。”
“好吧，你继续说，这个点和线有什么说法？”
“刚刚说，自然死亡意味着点走到了线的尽头。而意外死亡，在不死者这一脉看来，是因为正在线上前进的点，它所处的位置，恰好突然被切断了。”黑桃a说道：“这个切断必须精准到瞬间，这个概念就很抽象了，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你虽然可以杀死现在的我，但你永远无法杀死前一秒的我和后一秒的我。’”
“我懂，这个是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瞬时概念。”
黑桃a很意外：“我这些都是骰子老大告诉我的，我只是照搬照用，实际上我也只是能听懂字面意思，但也搞不明白内涵。没想到四条老大竟然能举一反一，懂这种哲学。”
“以前有听人说过，略懂。”
“这个生死节点仪式，如果布置完全，就是一个可以让所有处于仪式中的人的点，立刻静止下来的仪式。”黑桃a接着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在仪式中，我们不会再衰老。”
“这么牛逼？简直是神迹啊，但问题是如果有人观点不同，比方说我就觉得我的人生是一坨答辩而不是一根线，那她该咋办？”
“所以说这个仪式很强啊，它能强行把所有被影响人的生命状态以她的理念具现化。好在它的持续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而且并非每个高手的生命状态都会被具象化成点和线，越是强大的高手，他们的生命哪怕被具现化了，也会依旧不受影响的在线上前进。”
“有什么区别吗？”
“不死者在死亡时，她可以借助仪式效果，让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点作为自己的替身，并让自己的点退回死亡前的瞬间，你可以理解成以死者替死。”
“你他喵的，解释了半天，我还以为有多深奥呢，最后竟然就是个替身草人的捞比效果？”
“不是，这只是仪式比较难缠的一点，而真正的杀招，则是在每次接近死亡时，不死者都能操控仪式，在被仪式具象化的所有生命线上，砍上那么一刀。”
“如果没被砍中，就无事发生。”
“但一旦被砍中了点的位置，那么就会在仪式效果下，被即死。”黑桃a说道：“所以我才说这玩意儿惹不起，万一看戏时不小心被切到了，这不是冤枉死了？”
“不对啊，按照时间理论，任何人在4点整进入教室的概率都是0，我们所处的原点根本没有体积，所以她正好击中我们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概率不应该是0吗？毕竟时间这玩意儿，你要是粗略给个设定，大家时光倒流也好，时间停止也罢，都可以解释，但你要把每个人的精确到当下，这个概念和设定也太细致了吧？”
孙宇翔疑惑道：“众所周知，设定太过细致，就会导致实施难度无限高。”
“四条老大，这方面我也不懂，但是骰子老大说过，她是有手段能够感知到我们点的确切位置的，只是会因为干扰而误判，比如四条老大，你小时候有没有发过烧？”
“没有。”
“好吧，我还是拿自己举例子吧。”黑桃a无奈地说道：“比如我小时候发过烧，我虽然痊愈了，但对于不死者来说，就是疾病在我的线上切了一刀，但恰好没有切中我的点。”
“每个人的生命线都会有无数被切过的痕迹，或许不死者可以通过这些痕迹，推断出我们现在人生原点的具体位置。”
黑桃a说道：“或许她的每一刀都会产生某种筛选效果，她在以自己不断躲开死亡的方式，反复地进行试错，不管理论上是不是做不到的，事实上，已经有无数的人死在这场仪式中了。不知道四条老大有没有听说过，曾经在斯卡雷王国和莉丝嘉王国边界，有一个叫永东镇的小镇”
“这我当然听过。”
前两天才听安然说这事儿的孙宇翔，摆出了一副“我全知全能”的态度和语气。
“哦，既然你知道这玩意儿一旦完全展开，能够在一小时内屠灭一个小镇，那我想，她凭的应该不只是运气。”
“好吧，我们现在应该跑出三公里了？”
“保险起见，再多挪两步。”
黑桃a带着八万，和孙宇翔在附近找到了一条破旧的长凳，稍微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后，两人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孙宇翔正好把安然摆好姿势，让她的脑袋正好能够倒在自己腿上。
但膝枕不是免费的，孙宇翔还是没忍住，开始揉搓起安然平日里不让他碰的那对狐狸耳朵。
内耳摸起来手里一片茸茸的感觉，而耳背上的绒毛十分光滑，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感，让孙宇翔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名贵布料，在安然耳朵的触感前，都要黯然失色。
“四条老大，这仪式都发动了，接下来要不我们就各回各家吧，骰子老大那边其实下的命令是让我们随机应变。”
“果然，这种命令才对味儿嘛，很有骰子老大的感觉。”
孙宇翔也早就感觉黑桃a不像是带着抢夺任务的样子，不如说天平会能出个有鲜明目的性和行动方针的正经任务，才会让他觉得意外。
“既然都撤出来了，索性就散了吧，虽说a市的官方确实脑袋不太灵光，但是我很相信他们的拳头足以弥补这份缺憾，区区邪教徒，他们还是能搞得定的。”孙宇翔靠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我就打算带着安然回家了，你们如果没地方去，要不来我家做个客？以后咱们也算是一起工作过的同事了，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不了，我来a市主要也是为了基因激活剂阿尔法和这条项链，既然现在也没有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我还是早点带着八万回去和骰子老大复命吧。”
黑桃a心中觉得a市这破地方太乱了，带着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八万也不宜久留，于是摆了摆手，婉拒了孙宇翔。
随后他看向了八万，笑道：“不过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我给组织找到一个好苗子。”
“好吧，那我就不送了，下次来之前通知我一声，我给你秀一把厨艺。”
“四条老大太客气了。”黑桃a带着八万起身离开了。
但他们刚向前没走几步，黑桃a脸色一变，又缓缓退回了长椅边上。
“不对劲。”
“肚子饿了就直说嘛，别觉得尴尬，你演的反而更尬。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孙宇翔摆摆手：“我家就在不远，一起走吧。”
“不是，四条老大，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太安静了吗？”黑桃a环顾四周，一甩手拉出一条白光，白光渐渐凝聚成实体，最终在手中演变成一把霰弹枪。
“你别立这种神奇的flag，这一点也不酷。至于为什么没人，因为首先这里是郊区，其次，这边本就是一个没人看管的公园，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我们以外哪儿会有人来？”
“四条老大，其实我刚刚也在纳闷，生死节点仪式是无差别仪式，如果不死者真的带着她这支几乎全部的战斗力来到了a市，怎么想都不至于不小心用仪式，强行让他们和敌人同归于尽了，这样就算回去了，光杆司令一个的她，在教会里肯定会失去话语权，这件传奇道具最后没准还会因此被夺走。”
“真实之母教会身为一个邪教，怎么还会窝里斗？难道不应该是大家为了同一位邪神降临然后共同努力，舍生忘死地奋斗，最后实现伟大的理想吗？”
黑桃a想了想，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四条老大，即使是邪教，也是人组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啊。”
“这一点也不符合我心目中的邪教啊喂！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天平会其实也有这种情况吗？”
“骰子老大高瞻远瞩，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天平会的成员各自在世界上管理一块，平日里除了聚会，也不会聚在一起，自然没有争斗的说法。”
孙宇翔不知道是该夸骰子老大懂人情世故，还是该吐槽他这种把组织散成满天星的荒唐做法，大伙儿都散在世界各地了，也能叫组织？
“所以关于你刚刚说的话题的结论是？”
“如果我是不死者，我一定会提前让所有成员散开在四周，捕杀那些试图从仪式覆盖范围内逃跑漏网之鱼，而最先在仪式完成前就逃出去的人，一定会被重点照顾。”黑桃a让八万站在身后：“四条老大，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们应该是已经被包围了。”
“善。”孙宇翔把安然的脑袋抬起了一点，然后放在了长椅上，自己则是缓缓起身。
他已经看见了，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把把冒着血光的长刀和穿着血色长袍的人影，正从一片明明与环境格格不入，但却被自己所忽略的阴影中渐渐显现。
“他们藏得还真不错，邪教还教捉迷藏？”
“应该是传奇道具的效果吧，四条老大，对方应该来了至少一位裁决者，他就交给您了，其他人就交给我来对付。”
但等人影越来越多后，黑桃a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很没形象地改口道：
“可能还要加上几位红衣主教，呃，如果可以的话，白骨牧师这边您也分担几个？”
“我先问个问题，你这儿有安眠药的解药吗，要不给安然磕一颗？”
“四条老大，这玩笑可不好笑。”
“好吧。”
看来是没有。孙宇翔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