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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绝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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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刑侦重案组的警官轮流审讯了孙宇翔和隔壁那位幸存的女人。

    孙宇翔这边的案情就如同一个淤泥沼泽摊,警方就是那种不带护具一脚踩进去的感觉,不仅寸步难行,而且恶心,恶心到那些警官都忍不住轮流出去抽烟。

    孙宇翔满口胡话,但偏偏逻辑自洽,你说他真的是个受到超能力影响的人吧,偏偏他对自己的心理活动描写还很细节。

    “所以你是指,那天晚上你实在太困了,所以一觉睡到了天亮?”

    “对啊不然呢,我可是坐了整整五个多小时的车子。结果他喵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一群白大褂带着猥琐到极致的眼神围着我,就差对我喊一句‘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一只可爱的萝莉’了。”

    “这就是你醒来后第一反应是脱裤子的原因?”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这种不遵守文明道德底线的人吗,就算再急,我也能忍到厕所的好不好。”

    “你最好说实话,根据我们现有情报,当晚1点45分左右,你其实是有醒过的。”

    “你们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我好像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当时还邀请安然警官和那位陈斌长官一起打牌呢,结果他们都不理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就继续睡了。”

    这和陈斌的口述一样,没想到孙宇翔很坦然地交代了,警官们便记录下了这个疑点,追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邀请他们一起打牌?”

    “打牌,是一个交流感情,增进友谊的桌面游戏活动,至于你们要问我当时想打牌的动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并不是见色起意,更不是见男色起意,有时候向着一个陌生人发出打牌的邀请,往往源自于‘我想打牌,恰好我身边又有一副牌’这样单纯而简单的念头。”

    周围的刑警还有特殊能力者互相对了眼,又看了看桌上一直没反应的测谎仪,两边都叹了口气,直摇头。

    孙宇翔咬定了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就连经验丰富的警员都觉得他脸上那种“卧槽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亿”般的微表情无懈可击。

    本来他这么淡定地睡过这么风火雷电的一晚上,期间还诈尸一般邀请两位超能力者打牌,警方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问题是,警方真的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副开了封的扑克牌。

    但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孙宇翔带了两副不一样的扑克牌在身上,正所谓有备无患嘛,社会人就是这样,小心谨慎到了可怜的地步。

    好吧,他其实是有考虑过打四人斗地主,才带了两副牌,至于为什么带的牌不一样,那是因为当天走得急,没注意。

    后面警方就不耐烦了,请专家出手对他进行记忆搜索。

    原本该口吐白沫倒下的孙宇翔,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动手的两个超能力者,纷纷虚脱到倒在地上大喘气。

    不用说,什么也没搜到。

    而当精神病院开具的一封证明档案被摆在桌子上后,审讯室里的压抑气氛顿时被一阵欢活的空气代替了,所有审讯孙宇翔到吃不下饭的警官和超能力者,都笑出了声。

    傻宝,原来不是我们的问题。

    孙宇翔当天就被释放了,说是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就当无事发生。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这个普通人类的灵感真的可以钝到神经病院都给他开具了安全证明的地步嘛?”

    “淦,这份证明要早点来,哪用得着浪费我们这么大力气。”

    那些警探传阅完资料,一边感叹着孙宇翔天生的狗运气,一边觉得自己真是大开了眼界。

    在那个情况下,受到瓶子影响的人最后都会变得偏执疯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反而是只有真正睡着的人活下去的概率才越大。

    巧的是,孙宇翔就是一个真的能在诅咒道具的影响下,睡得踏踏实实的存在。

    而在幸存女人口中,案情也没有突破进展,因为她坚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哪怕铁证如山摆在面前,她也咬定了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现实恰好和梦境差不多也只是巧合或者记忆偏差而已。

    经过神秘学专家的分析,初步得出女子的这个“主观强烈肯定非现实幻想”,简称“妄想症”的症状,非常像天平会2号牌持有者的手笔。

    为什么这么说呢,倒不是因为有超能力复盘。

    只是因为在地上两滩已经被打成烂泥,已经失去了再生能力的烂肉中,警方找到了四张齐全的扑克牌2。

    而且根据当晚和黑桃a战斗过的人的口述,那位黑桃a打着打着,见势不妙就果断开溜了,一边逃跑还一边嚣张地大喊着“哈哈哈哈,四条老大,同花陛下,我滴任务完不成啦!”

    每次说到这儿,陈斌就会猛砸一下桌子,要不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准五阶实力,就凭这嚣张劲儿,他能不追杀对方到死,他改跟对方姓。

    但这次至少也不是收获全无,至少警方知道了或许四张2号牌的持有者其实是同一个人,那个人的代号叫四条。

    德州扑克嘛,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的娱乐活动,四条这个概念大家还是有的。

    好消息是,四条是一个准五阶超能力者口中的老大,不管天平会内部称呼有多乱,老大总不能是随便喊的吧。

    至少可以证明这个四条要比准五阶牛逼,没准还是个正五阶。

    那也就不能怪警方六年来一无所获了。

    坏消息是,这下确证了天平会在a市里埋了个自走人形核弹,一个极有可能是五阶的大人物。

    要知道上次d市那两个才四阶,就能亲手弄个邪神投影把自己玩疯了。

    五阶那排面,怎么说都不得至少召唤个邪神分身下来,和a市的居民们一起摇摆?

    “一群饭桶,就这情报查了6年都没查出来,还他喵的是天平会的人自己说漏嘴的。整整十三张侧写,我呸!”

    南区分局局长对着部下狂喷唾沫的时候,安然则是被安排在一个心里咨询室里。

    周围坐着一圈心灵系的超能力者,还有各界的心理学精神学大拿。

    他们聚集在这里只为了弄清一件事:

    “安然警官,你是超能力者,又在那一晚突破了四阶,你受到的超凡影响肯定远小于那两个普通人类,请务必仔细回想各种细节,那个催眠你的人的任何细节,都要仔细回想,哪怕再模糊再碎片也好。”

    “我,我真的不是做了个噩梦?所以那些是现实?”

    “没错,是现实。”

    “我只记得自己那晚睡得不好,做了个噩梦,梦见的内容就和你们说的现实差不多。”

    安然也面露难色,她也很努力地去试着回想起什么,但是自己的记忆每次到“自己觉得是在做梦”的瞬间,就陷入了断层。

    “没关系,那你回忆一下在记忆断层前的场景,梦里的也行。”

    “我依稀记得我身处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我也说不出是哪里危险,可能因为是做梦吧,反正梦里的我一直想拉着孙宇翔逃跑。”

    边上的人小声交头接耳地询问道:“孙宇翔是哪位?”

    “幸运儿之一,据说和安然警官关系不错,私下里总是在一块儿。”

    “狗运的家伙。”边上一个单身男专家暗骂一声。

    “后来,呃,我好像记得孙宇翔突然邀请我打牌,我当时很暴躁,拒绝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你打牌吗?”

    安然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是做梦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能我潜意识里觉得他在这种情况下会说出这种话吧。毕竟他以前生过病,有时候确实是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无视就好,我已经习惯了。”

    边上的那群专家们又开始翻动手上的资料,看见了精神病院出示的安然所说的“生病”的内容,纷纷皱起眉头点了点头:“嗯,那后来呢?”

    “后来,我记得陈斌就出去了,然后有人注射了药剂,变成了怪物,杀掉了所有警员。”安然到此为止的记忆还是很清楚的,哪怕她觉得这是梦境,依旧记的清楚:“梦到这里就断了。”

    “这期间那两位幸存的人类都一直睡着吗?”

    安然愣了愣,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孙宇翔我不清楚,我完全记不清他在干嘛了,但是我记得另外一位女性,拿起了那根药剂,我还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叫我把她手里的药剂打掉。”

    “然后你这么做了?”

    这是重大发现,是其他两个胡言乱语的普通人类所没有说出的细节,附近的专家们纷纷拿纸笔记录了下来,希望能够通过这些细节还原当时的现场情况。

    “没有,然后我就睡着了,当时睡着前,我好像看到一只很大的眼睛看着我,我就失去了后来的记忆。”安然说到这里,又开始皱起眉头:“可是不对啊,我不是一开始就在做梦吗,为什么我会在梦里睡着,好奇怪。”

    安然的审讯其实结束的也很快,因为警视厅上面给的审讯组压力太大,一名前途无量的四阶能力者,还是狐族大佬重点关注的自己人,哪是你们想审就审的。

    警视厅只给了这些专家1小时的审讯时间,而且还禁止动用搜索记忆之类的有可能伤害到她精神的过激方法,大家也只能心照不宣地走个流程,点到为止就差不多了。

    就算事实其实是安然进化时暴走了,大杀四方干掉了所有在场的人,上面想保她,那这个事实也会被扭曲成是“四条”大杀四方干掉了所有人,然后安然出手赶跑了四条,是大功臣。

    反正媒体报道的就是民众看到的事实,活人总比死人要有用的多。

    相比之下,那位人类女性就比较惨了,因为安然的供词和她的供词有出入,所以精神科的专家对她进行了记忆搜索能力,虽然这会导致她接下来三个月精神恍惚,分不清现实梦境,但确实是一个可以绕开精神暗示和记忆封锁的不二之选。

    为什么不搜孙宇翔,因为孙宇翔有官方开具的钝感证明,一个几乎灵性绝缘体的存在,是油盐不进的代表。

    记忆搜索能力对付孙宇翔,就仿佛是用高压电电击橡胶轮胎一样,除了自取其辱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从人类女性这儿,得到的结论自然是和安然差不多,通过她第一人称视角的观察,众人大概还原了上半段的现场情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事人精神本来就很不稳定,现场全部的关注对象就只有那坨血肉怪兽,还有手上的药剂。

    她还向着那边一片迷雾的方向大声质问手上药剂是不是真实的,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试图把药剂打到身体里,记忆到这里就断了。

    但根据现场结论分析,她最后还是停下了这个举动,毕竟药剂最后打在的是那位特别行动组组员苏瑞林的体内,也导致了他体内两股能量冲突失控,成为了一个怪物。

    ————

    “陈斌,这次行动你是最高负责人,现场出了这么大问题,你的擅离职守要付重大责任,罚你去苦修室禁闭三个月,训练量加倍。”

    “是,长官!”陈斌脸上虽然满脸写着不服气,但依旧对着面前的男子,做了个标准的军礼,痛快认罚了。

    “然后就是”

    刀疤脸的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现场照片,以及苏瑞林的资料,不屑地冷哼一声:“实验室的人把手都伸到我这儿来了,这倒是我这个队长的失职。”

    “古队长,这次苏瑞林的死,我觉得个中有很大蹊跷,他虽然是个卧底吧,但他没理由把药剂往自己身体里打的。傻子都知道已经觉醒能力的人,是不能把高浓度觉醒药剂往体内注射的,这基本上就是找死的行为。”陈斌出声提醒道。

    “要你提醒我?”古队长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就该多磨炼心性,要是你这好战的性子能够改改,还会被区区一个诅咒道具影响?”

    “队长,那道具是5级道具,我这能撑到2点已经是尽很大努力了。”陈斌也很无奈地说道:“更何况,谁会防着自己人啊。还有队长,问你件事情,苏瑞林失控后形成的怪物,按理来说从纯能力的角度来区分,应该是接近五阶的实力才对。”

    “怪物没有智商,更没有战术,只靠本能战斗的话,就算是你也能打赢。”古队长换了张照片,那是现场最后两摊烂肉的影像:“你的话,十五分钟左右,应该能搞定。”

    “那队长呢?”

    “一分钟。”古队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的十五倍啊,哈”陈斌摸了摸后脑勺,笑得有些尴尬:“那队长你光看照片,觉得那个四条和您打,您多少分钟能解决他?”

    “我记得,叫你来是给你下罚的,不是和你聊家常的,还不快走?”

    “好好好,我这就走。”陈斌麻溜地收拾东西离开了。

    古队长的身体淹没在阴影里,他仔细端详着手上的照片,最后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到现场后,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招的痕迹。”

    “警方绝对看走眼了,或者他们不愿意相信,那个四条是六阶的事实。”

    “6阶的人,绕开‘监管局’的真实之眼,混入了a市,还是个天平会的疯子。”

    “a市,危险了啊。”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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