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种可能
“王铁柱，你在说什么？”李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李叔，自首吧。我不是故意想出卖你的，但是我不想进去啊。”王铁柱说话有些瑟缩，看上去像是对李强心中有愧。
“所以，是你吗？偷走我的身份证杀了人，又偷走我的衣服和银行卡冤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王铁柱，我李强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了？”李强的冷静被打破了，他愤怒的嘶吼着。
“李叔，你到现在还想污蔑到我身上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一时贪财鬼迷心窍了，没想到你真是这种人，你拜托我的时候就想好要全赖在我身上了？亏我无条件的信任你。”王铁柱眼中有些失神，心里一直以来构建起的对于李强的形象，在一瞬间崩塌殆尽。
“我不想和你说什么了，警官把他抓起来，他才是凶手！”李强无比的失望让他不再想和王铁柱交流，他看向了陈谨，然后沉默了下来。
“不管怎样，照目前的情况，两位都要和我们回去走一趟。”刘警官和徐警官此时也走到了李强家门口，想来也已经听到不少内容了。
刘警官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许晴雯和陈谨，没想到这两个人还真的有了很大突破，虽然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凶手似乎就出在两人之中了。
“警官我不知情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抓我好不好，都是李强让我去的，我当时也很疑惑，我不知道他是要去杀人啊。”王铁柱看李强和陈谨关系似乎不错，并不信任陈谨，一看到还有别的警官到来，赶紧上去抓住了刘警官的手。
“请你们回去不是就把你们当犯人了，如果你真的没做那没做的事情真不了，你要是做了，现在说的再多也假不了。希望你们两位配合我们的工作。”刘警官一边说，一边给徐警官打了一个手势，徐警官拿出一副手铐走向李强，他自己则也拿出一副手铐走向王铁柱。
“我愿意配合。”李强吐出一口气，“给我两分钟好吗？”
刘警官点了点头，执法也是有温度的，只要不是对抗执法的行为，一点小便利很多时候执法者都还是愿意满足的，更何况李强现在还不是罪犯。
李强走到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妻子面前，轻轻蹲下。妻子的眼泪不断的在脸上流过，房间里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李强的身上，刚才吵架的喧闹在这一刻变的落针可闻。
李强伸手抹过妻子的脸颊，将泪水抹去，“我和你说，我什么都没做，你愿意相信我吗？”
妻子说不出话来，哽咽着点了点头。
“那还哭什么，我只是去配合调查的，为了把真正的犯人捉住，”一边说李强一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铁柱，王铁柱被吓的退后了两步，“你记得我们的生活是怎么好起来的吗？我愿意相信这些同志，我也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好吗？”
妻子终于止住了哭声，轻轻“嗯”了一声。
李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走到徐警官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谢谢警官，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我们走吧。”
徐警官没有说话，把手铐拷上，带着李强走了出去。
刘警官看了眼王铁柱，王铁柱此时看着也有些悲伤，似乎对刚才的一幕有所触动。
“我也配合。”王铁柱也伸出了手。
走出李强家门口，王铁柱小声的向身后的刘警官询问：“警官，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帮李叔瞒下去，是不是李叔就不用坐牢，我其实也不会被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做的没错，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罪就是罪，不会因为它动机的高尚或者情节的动人而改变，不然谁替死去的孙女士悲伤。”刘警官回答道。
“城里死的那个人叫孙女士吗？李叔因为什么杀了他？”王铁柱继续询问着。
“因为钱吧。”如果是平日，刘警官大概会说无可奉告吧。
一行人坐上了会警局的车，陈谨和许晴雯坐在了一排。
“你现在怎么想？”陈谨小声的提问。
“不怎么想。”许晴雯似乎也不太想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还觉得李强就是凶手吗？”陈谨这次没有高情商，他觉得这是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他们是侦探，他们身上还有义务。
许晴雯顿了一顿，好看的眉毛有些颤抖，“我很想说他无罪，但是我不会轻易改变我的推理。”
“你觉得特效化妆师一定是不可能的吗？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那两个来村里表演的人，来的时机也太巧了吗？”陈谨有些疑心那一老一少。
“对不起，让我休息一下，我们回去再聊，好吗？”许晴雯的情绪有些扛不住，这次她没能立刻回到推理的状态。
陈谨点头沉默了下去，一点点细节在脑中浮现。
果然，那一下不是在拉衣服，而是在掐人吧。
一路无言，压抑的气氛持续到抵达石来镇，李强和王铁柱被分别关在了两个审讯室，等待着警方的审问。
“之前两个嫌疑人在场，不好说话，现在说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刘警官看向陈谨和许晴雯。
陈谨看了一眼许晴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来说吧。”
许晴雯吐出一口气，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陈谨。
“也好。”刘警官点点头。
在许晴雯震惊的眼神中，陈谨叙述了一遍两人的推理，但不是李强有罪的版本，而是特效化妆师的版本。
“你们认为这个案子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刘警官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看看一言不发的许晴雯，又看看似乎又难言之隐的陈谨。
“诶，算了，希望你们自己想清楚，一个小时以后开会，你们先冷静一下，我去找林娟再核实一遍你们说的情况。”（ps：这里发生了第四章18日审问林娟的情节）
刘警官走了，许晴雯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该这么说，你这么做不是在救他，他很可能就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而已，他在表演给我们所有人看。”
“我没想到救李强。”
“那你在做什么，我们明明推理出了很合乎逻辑的结论。”
“你不该陷入道德和情感的漩涡中，不断伤害自己，我们以后可能还要见很多案子，如果你每次都这样，我怀疑你自己会先扛不住。”陈谨关心道。
“我没事，你不需要告诉我怎么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感情用事，但这是因为我是我，我也知道这样对案件不好，所以我总会带上人一起去现场，那以后很可能就是你的工作。至于我会不会受伤也不用你关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嗯，那我会干好我该做的。比如现在，如果你冷静下来了，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你说。”
“记得我车上和你说的吗，那一老一少来的太巧了。”
“这能说明什么？”
“你当时很快就走了，但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看到的是女孩在掐‘爷爷’腰上的肉，而‘爷爷’忍着不出声，跟着女孩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或者你的推理出现之后，你对那个场景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许晴雯质疑的很到位，先入为主是很多时候出现“眼见不为实”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我反而是在不断回忆的时候确信了这个想法，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以为是拉着衣角，但这才是我的先入为主，我觉得他们是爷孙，认为孙女不应该是在掐爷爷。而让我打翻这个想法的动作是下一秒，当我准备回头去追你的时候，那个‘爷爷’有一个用手去把‘拉’着他的‘孙女’的手推开的动作。”
“这只能证明孙女确实有恰到爷爷，但即使这样也不说明什么，第一种可能是孙女想去牵爷爷的衣摆，但是眼睛看着眼前的路，所以一不小心恰到了爷爷腰上的肉。”
“如果是这样，孙女察觉到掐的是肉，应该立马放开，道歉。但是孙女掐了有不止一秒，直到爷爷将她的手推开，他们之间甚至有力量对抗的时间。”
“你真的能看的这么清吗？连力量对抗你都看得到。”
“我当然看不到他们有力量对抗，但随手一摆将孙女的手打开和抬起手蓄力想把掐着自己的人的手按下去，这两个动作是有明显区别的。”
“好吧，就算如此。第二种可能是，孙女此前说话声音不好听，大概是看到爷爷也有想笑的表情，所以表演完掐了爷爷一下，这很符合清理。”
“对，掐的行为是合理的，不合理的是，被掐的爷爷一声不吭，就像怕被听到动静一样。”
“当时他们离你多远？”许晴雯信了五分。
“你回忆一下，一散场你立马就走了，虽然男子是装的老人，但毕竟要扮演老人的角色，所以我回头看的时候，顶多也就走出去四五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如果他们是演的，故意诱导我们觉得李强作案，你有尝试过把这个逻辑完整的推过一遍了吗？”许晴雯有些激动，如陈谨所说，她在看完李强和王铁柱对质，以及和妻子道别之后，就对自己的推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现在很渴望陈谨提供另一个更加完美的，且也没有人受伤的解答。
“还没，不过在开会之前我会想清楚的。”陈谨很遗憾的回答道。
“嗯，我也会想一遍。”许晴雯说道，“我们时间不多，要不要分工。”
“没事，时间够得，相信我。”陈谨自信的回答道。
“好吧，看你的了。”许晴雯心里虽然有些嘀咕，但是还是信任了陈谨。
陈谨的自信从何而来呢？
废话，系统：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