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滴血（2）
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袅村的村民跪在地上，哭喊着，祈求着，他们刚抬起头，就看见一杆燃烧着火焰的枪飞过径直穿透了一名杀害他们亲人的恶魔，那恶魔整个人就灰飞烟灭了，只有一把刀留在地上。他们哭了，老天终于听到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跪下磕头感谢老天。就又听到一声极度悲愤的狼嚎声响起。“嗷呜—”空中闪过一道流光，紧接着一个恶魔拿刀的手就断了。恶魔张着大嘴，没来得及呼喊，那柄燃烧着火焰的枪又穿过了他的身体，也是眨眼间就被烧得干干净净，化为飞灰，消失在世间。眨眼的功夫，己方就损失了二人。独眼立即回刀设防。四个人围成背靠背围成一圈，紧握手中刀，睁大双目，异常警惕的盯着四周……
他们看到了，袅村的村民们也看到了。最先的是一个十七八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漂亮到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嫉妒，他的皮肤很白，白得能让天下的女人都能嫉妒到发疯。男孩子很漂亮，他就静静的站在村民们的前方，目光冷冷的盯着独眼四人。可是他给所有人的感觉，当你觉得他像一把利刃出鞘的剑，可刺破万物时，他又变成了一座山，可是当你觉得他无法逾越时，他又变成了一杆枪，一杆可穿透一切阻挡的枪……
独眼喉结滚动，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神情无比凝重。试探着问：“你是……？”
“青阳哥哥！杀了！”一个稚气无比却冰冷如霜的声音钻进独眼四人的耳朵，四人忍俊不禁，打了个寒颤。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浑身裹得像粽子，小脸上布满怒意，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愤怒和冰冷的盯着独眼四人。她走到漂亮男孩子的身边。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杀了！陪葬！”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的话，独眼四人却如坠冰窖。就连袅村的村民们望着天使般的小女孩儿，心里也冒出丝丝寒意。
丹青阳只是点头道：“好！”他明白小女孩儿的意思。“青阳哥哥，用身体。”“嗯。”丹青阳更加明白小女孩儿的意思。不能让这四个人像先前的两个人那样死得太快了，她要丹青阳用身体的力量慢慢瓦解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在痛苦哀嚎中死去！
狠！真狠！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女人中的柳笑笑。更加惹不得。笑笑若生气，后果很严重！其他的人或许不明白柳笑笑话里的含义。但是小灰灰和胖墩儿却深有体会。小灰灰身体有些发颤，左耳朵上的胖墩儿也是身子紧缩。
“胖墩儿，你要是再紧紧的箍着我的耳朵，后果自负！”小灰灰的声音在胖墩儿的脑海里响起，充满了杀气。胖墩儿小脸揪在一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反抗不了，那就躺平吧。
丹青阳动了，他走得很慢，他落地的脚步也很轻，而独眼四人却感觉到前面这漂亮男孩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他们的心里，他脚步落地的一瞬间，就像一支重锤敲在他们的心头，独眼他们的心情越来越压抑，呼吸越来越沉重。“啊！”一声咆哮，一个人终于忍受不了，举刀向前，但是他的刀刚举过头顶，他的人就飞起来了，一拳！丹青阳自下而上的一记勾拳击打在他的胸上，他感觉到胸口一痛，人就离地飞起来了，紧接着，丹青阳一记甩臂，左边的人飞起，紧接着一个右手肘一撞，右手边的人飞起，“砰！”当右腿一抬，当胸一个踹，最后一人飞出，丹青阳身形闪动间，来到第一个飞出去，即将要落地的人面前，抬脚一踢，他又飞向了天，丹青阳如法炮制，而他击打在每个人身上的力量都是一样的，出拳的速度也一样，可怜的四个人自第一次飞向空中后，就没有落过地。他们就像四只键子，更恐怖的是，他们身体前一次所收的力量还没有消除，新的力量，又冲进身体，就像拍打海岸的浪涛，第一波还未过去，第二波又来了，第一，第二波，还没过去，第三波又来侵袭，漫天的飞雪，忽上忽下的飞人，凄厉的惨叫，空中漂洒的一波又一波的血雨，震撼，凄美，“砰—”，一个人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了身体里的力量，在空中炸开，化成血雨，断臂，残体从空中掉落。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只有他们临死前的惨叫还在空中回荡……
丹青阳静静的立在原地，想起了读书时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寺庙里有一口大钟，重逾万斤，钟旁边放着一个小铁锤，谁要是能用这个小铁锤让这口钟晃动起来，谁就可以得到一万两黄金，很多人都试过，无论用多大的劲，钟都是纹丝不动。后来一个书生，他拿着小铁锤，不慌不忙的敲着，力量速度，以及间隔的时间，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无数次后，大钟终于晃动了，书生拿走了黄金。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同频共振的运用。雪花渐渐的将一切掩埋，这是丹青阳长这么大，人生中的第一滴血，没有传言中的不适，好像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他心中还隐隐有些兴奋。都说每个人心中都关着一头凶兽，果然不假，但是自己的不是凶兽，应该是魔鬼，嗜血的魔鬼。丹青阳叹息。
“青阳哥哥！”柳笑笑带着小灰灰走来，一脸的平静。丹青阳看了小女孩好久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确是血腥了些，还是问了出来：“笑笑，你没事吧？！”
柳笑笑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了。朝丹青阳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你第一拳打出去的时候，我就关闭了五官！”
“关闭了五官？”丹青阳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这个？”
“我为什么就不能会这个？”小女孩儿反问。“我这么小的女孩子不会这个，那么血腥的场面怎么能看，晚上还不得天天做噩梦啊”。
丹青阳摸了下鼻子：“爷爷教的？！”丹青阳有些嫉妒：“爷爷有些偏心啊！”“嘿嘿！”小女孩儿骄傲的笑。
雪还在飘，风还在吼。丹青阳牵着柳笑笑的手走到村民们面前看向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歉意：“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袅村的村民都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这位帮他们灭杀恶魔的漂亮男孩子，他们不仅没有感谢，还有些惧怕，害怕是去了狼，又来了虎。可是人家却先向他们致歉。一时间让袅村的村民们尴尬不已。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和孩子们还有老人们都先回家。男人们留在这里处理吧！”一位老太太颤巍巍的站起，大声说道。老太太显然在村子里也是德高望重之辈。村民们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回到各自的家。
德高望重的老太太没走，被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扶着，颤巍巍的走上前：“恩公啊！”老太太作势欲跪。丹青阳赶忙扶住。
“奶奶啊，使不得！”
老太太也倔，不跪不行：“若不是你，我们村里将无一活口啊！”老太太声泪俱下。
丹青阳无奈：“老奶奶，如果你硬要感谢我们，就让我们去你们村里借个宿吧？你老这一跪，不是折煞小子了吗？”柳笑笑上前搀住老奶奶：“奶奶，你真的不能跪啊，你这一跪啊，万一折了寿的话，你说我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没有哥哥的保护，以后怎么办啊？”
“好！不跪，不跪！”老奶奶喜笑颜开，轻轻的拍着他的手。
“老奶奶，我和我哥能不能去你家借个宿啊，今天晚上住一晚上？”
“行！就是长久住下去都行！”
“长久住下去啊，我们会把你们村吃穷的，别说我哥那个吃货，就是我有的时候也要一餐吃半头羊呢？。”柳笑笑扶着老奶奶往村里走，边走边说。逗得老奶奶一路上笑个不停，那没有牙齿的嘴啊，一直就没合拢过……
离袅村二十里外，有一座山，山不高，也不大，但是通往山上的路却只有一条。山上有一座寨子，叫做清风寨。此刻寨子的大寨主李胜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喝茶。一副悠然自在。
“大寨主！大寨主！”一个喽啰慌慌张张的跑到前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不好了，大寨……”
李胜大眼一瞪，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三……三寨主的生命令牌碎了……”小喽啰平复了一下心情，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李胜腾地站起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三寨主的生命令牌碎了！”喽啰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他不是去袅村了吗？”李胜一皮股坐在椅子上，脑袋有点晕。
“是啊！”
“袅村他不是去过无数次了吗？”
“是啊！”
“带我先去看看！”李胜还是有些不可信，因为三寨主是他的亲弟弟啊！如果……如果……他不敢想，跟着小喽啰来到库房，一排排整齐的令牌散着微弱的光，其中有几块碎了。李胜数了数，一共是六块，他一边查开碎了的令牌名字，一边问小喽啰：“三寨主今天带了几个人去的袅村？”
小喽啰想了想：“六个。”
“六……”李胜脖子像是被人卡住了，眼睛瞪得滚圆：碎裂的令牌前，李利的两个字是多么清晰。他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抚摸着碎了的令牌，嘴唇抖动，却没有一个字发出。
许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命令：“点齐所有人马，出发袅村，为三寨主报仇！”声音冰冷。
“是！”
……
袅村的炊烟终于升起了，家家户户都哀声叹气，愁云惨淡。村里的青壮没了大半，过年后，怎么办？可是又能怎么办？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普通人连基本的活着有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青阳哥哥，我很难过！”柳笑笑牵着丹青阳的手轻声道。女孩儿的眼睛红红的。她刚才又哭了。“我好想帮助他们，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小女孩儿又要哭了。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不止是袅村！”丹青阳轻声道，声音有些低沉。
“用老奶奶的话说，幸好是遇到了我们！也幸亏是遇到了我们！”丹青阳轻叹一声。
丹青阳的话，小女孩儿懂。如果不是遇到他们，随便换个人，袅村都有可能不是这个结局。
“青阳哥哥！你们那个世界有这样的事吗？”小女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希冀。
“我们那个世界啊，别的国家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生长的国家肯定没有！”丹青阳满眼怀念，语气非常自豪！这是柳笑笑第一次问丹青阳以前的事。
“这么好吗？”女孩子的眼睛里变成了向往。轻声问道。：“名字呢？”
“他的全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简称中国！”丹青阳迎着风雪，仰望星空，一脸自豪和骄傲。“他的子民都有一个名字——中国人。这个国家所有的民族也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华夏民族！”
小女孩儿的眼睛越来越亮：“地球，中国，华夏……”她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似乎是要永远的铭刻在脑海里一样……
风渐渐的小了，雪也渐渐的小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袅村的村道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极目远眺，青阳山脉依稀可见其轮廓，望着铠铠白雪的世界，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脑海里不由想起了那个世界里带领着华夏儿女走向当家做主的伟人，那个神一样的男人，那个后人口中都尊称他为毛爷爷的男人，他也想起了那个毛爷爷，更想起了毛爷爷的一首诗词：那首诗词好像叫做沁园春。雪吧？！哪里是什么好像？分明就是！丹青阳心中哑然自嘲。
丹青阳扭头看向笑笑：“想听诗吗？”
“想！”女孩儿亮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