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滴血（1）
在青阳山脉西部，有一处悬崖，悬崖上苔藓丛生，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孔洞。悬崖下，阴暗潮湿，这里终年不见天日，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枯枝腐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
“嘶—”
“嘶—嘶—”
……
腐烂的枯枝败叶下，一条红色的大蛇吐着长长的蛇芯从里面钻出来，紧接着，腐烂的枯枝败叶像波浪一样涌起，无数条大大小小，颜色不一，密密麻麻的蛇从里面钻出，至少有成千上万条让人看了绝对头皮发麻，心神骇然。
“咻—咻—”
只见红色的大蛇钻入悬崖上的一个大孔洞之中，攸忽不见；后面密密麻麻的蛇紧随其后，纷纷钻入孔洞之中。
陡峭的悬崖之中竟然别有洞天。两排无数条巨大的石柱上盘着一条又一条体形巨大的蛇，吞吐着长而分叉的蛇芯，这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石殿。石殿里阴冷，潮湿，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腥臭味。石柱旁的石壁上挂着无数个石碗，碗里燃烧着不知名的液体，散发出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石殿顶部偶尔渗出的水，会先凝结成水珠，然后才会滚动着朝地上掉落：
“滴——答—”
“滴——答—”
昏暗的石殿里，宁静而诡异。除了偶尔坠落在地上的水珠传来“啪，啪”的碎裂声，只有一声又一声“嘶—嘶”蛇芯被吞吐的恐怖声音。令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最里面是一张巨大的通体都由白玉打造的的椅子。椅子上盘旋着一条紫色的大蛇。巨大的蛇头上戴着一顶黄金王冠，肋骨上各有一团隆起，那是收缩起来的肉翅。猩红的蛇芯从参差不齐的蛇牙后吐出，略微翕开的蛇嘴里偶尔可见牙齿上沾粘着黑色的液体。冰冷，邪恶的小眼睛泛着冷冷的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很漂亮，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地，神色黯然，眼神空洞无光，嘴角渗出丝丝鲜血。
“嘶—嘶—”蛇芯快速吞吐的声音从石殿外传来，是那条红色的大蛇，她游动到白衣女子旁边才停下，歪着头看了白衣女子好久，宽大的蛇嘴忽然翕张，像是叹气，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白玉椅子上的大蛇。巨大的蛇头晃动了几下，一股红色的烟雾将它笼罩。待红色烟雾消散，一名身着红色纱裙，面容姣好，嘴唇黑紫，化着烟熏妆的女人出现。
“启禀大王，臣妾带领手下翻遍了我蛇族的所有属地，都未曾找到白素心所生的孽子，臣妾有负大王所托，请大王责罚！”红纱女子单膝跪地，声音略带惶恐的道。
“你起来吧！这次就不责罚你了！”冰冷无情却略带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谢大王！”红纱女子起身。肃立一旁。
“说！你到底把你和那低贱蚕族生的孽障藏到哪了？”
一阵冰冷，刺骨 的阴风伴随着愤怒而又无情的声音在大殿里掠过。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白衣女子的左脸颊高高隆起，巨大的力量让她身体飞起，狠狠的撞在巨大的石柱上才停下。
“砰—”白衣女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苍白无比的脸上掠过巨大的痛苦之色。“哇—噗—”，白衣女子终究没忍住，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虽然浑身欲裂，近乎昏厥，白衣女子强自撑住，连痛呼都没有发出。任凭鲜血从嘴角流出。白玉椅子上的大蛇目光眨动，巨大的蛇身缓缓蠕动，巨大的蛇头探至白衣女子脸前才停下。凝视良久。冰冷的声音再度在大殿里回荡：“把那个低贱的蚕族给我带上来！”
“是！大王！”石柱上一阵蠕动，一黑一青两条大蛇分别化成两名男子，单膝跪地向大蛇施礼后，身形一动，消失在大殿外。“哼！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巨大的蛇身缩回玉椅上。一名头戴黄金王冠，身穿鎏金紫袍，脸上挂着邪异笑容，浑身散发着刺骨寒意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玉椅之上，一双黑色的翅膀在身肋下一开一合。望着依旧不发一言的白衣女子，邪异男子愤怒而起：
“想我炎奎，身为蛇族之王，手下子民近千万。没想到自己惟一的女儿竟然爱上了一个低贱的蚕族，还行那苟且之事，更讽刺的是一蛇一蚕竟然还有了子嗣。素心啊，你真的是父王的好女儿啊！”自称炎奎的邪异男子愤怒咆哮。“啪—”沉重的巴掌声再度响起，白衣女子再度被巨大的力量扇飞了出去，再次撞在巨大的石柱上掉落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奔涌而出。邪异男子不为所动，愤怒的咆哮着：“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你让我以后如何统率蛇族。啊—你说啊！”
“身为蛇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父王哪一样没满足你！你呢？就是这样回报你父王我的吗？啊—”气急败坏的炎奎一脚踢在白衣女子身上：
“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就当从来没有过！早知你是这么个丢脸的玩意儿，当初你出身就应该把你踩死……”
“大王！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死了，她可是蛇族的公主，您唯一的女儿啊”？红纱女子有些于心不忍，急步上前，从后面死死的抱住炎奎。柔声劝道。
“练霓裳，你放开本王！不然本王连你一起打！”
“大王，公主真的不能再打了，就算看在霓裳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吧！”练霓裳不为所惧，死死的抱住炎奎。炎奎眼光连眨，最后才长叹一口气。拍了拍练霓裳抱住自己的手，示意其放手：“罢了，本王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饶她一命！”
“谢大王！”练霓裳松开手，施礼道。炎奎转身朝玉椅走去，练霓裳掏出锦帕蹲下身子，轻柔的擦拭着白衣女子白素心嘴角的鲜血。
“谢谢练姨！”白素心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轻声谢道。
“哎！你这傻孩子，咋就这么倔呢？非要惹你父王生气！”练霓裳瞪了白素心一眼，叹道。
“练姨，你知道父王的秉性，如果我告诉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孩子的。所以练姨你不用劝我。”白素心紧咬牙关轻声道，但是语气满含坚定。
“大王！桑灿已被带到！”先前离开的一黑一青的两名男子押着一个披头散发低垂着头被五花大绑的身穿白色丝质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青衣男子上前施礼禀报道。男子猛然瞥见倒地的白素心，口中大叫：“素心，素心，你没事吧？”白素心灿灿一笑：“灿郎，我没事！”
桑灿猛的跪在白素心面前，放声大哭，嚎道：“素心，是我害了你呀！我没用，我没用啊！”
白素心费力的伸手扶着桑灿。眼眸里满是柔情：“灿郎，相爱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怪也只怪我不该生在这蛇族，应该是我害了你才对。你知道吗？灿郎，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素心，我桑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桑灿依然哭着，眼睛里全是回忆，一脸的幸福。
“灿郎，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他很可爱，只是对不起你，没让你见过一眼我们的孩子。”
“太好了，素心，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灿郎……”
“素心……”
夫妻二人相拥而泣。
“你就是桑灿？！”威严、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石殿里回荡。
“素心，扶我起来。”桑灿抬起头，一脸的柔情。
“好！”白素心费力的将桑灿扶起，夫妻二人相拥而立，面对着炎奎。这是一张清秀无比的脸。面对炎奎，桑灿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的回：“我就是桑灿！”
“大胆！见本王为何不跪！”炎奎喝道。
“为何跪？”
“如果我桑灿为蛇族，可跪！可我非也。按理，你是素心的父亲，应跪。但是你伤害我妻子素心，我为何要跪。炎奎，你不值得我跪。然道就因为你是蛇王，我就得跪？还是因为你是紫阶九级，打得过我，我就得跪？还是因为你霸道无情我就得跪。对不起！炎奎，你找错了人！”
“大胆桑灿！莫非你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你？”炎奎愤怒的咆哮着。
“我来这里，就没想过活着。现在见到了素心，更加死而无憾了！”
“灿郎……”白素心泪流满面。
“炎奎，有种你就杀了我，我若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叫桑灿！”一阵冰冷的风掠过，白素心只觉得手里一空，悲呼道：“灿郎……不要啊”
桑灿被炎奎一脚踹飞了好远，直到撞到最后一根石柱上才被挡住，重重的摔在地上，肋骨当即就断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他哈哈大笑：“炎奎，你是在给我桡痒痒吗，还是没吃饭啊？或者是说你紫阶九级就这点实力？我以前就瞧不起你，现在更加瞧不起你，一大把年纪了，才紫阶九级，竟然连我一个青阶三级的人都打不……”
“砰—”空中一股无形的拉扯之力将他拉至炎奎面前，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桑灿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知道自己的脊椎断了，大口大口的血望外涌，他依旧哈哈大笑的抬起头望着炎奎：“还是不够啊！炎奎啊能不能再给力点啊，你这样子真心让我瞧不起啊……哈哈哈”
一旁的白素心早就哭晕了过去。炎奎脸上阴晴不定，眼睛死死的望着满嘴鲜血狂涌，却依旧哈哈大笑不停的桑灿。拳头松了又握，最终低叹一声，吩咐道：“将他丢到蚕族领地。”
桑灿听了，笑得更大声了：“炎奎，你果然是个怂包！哈哈哈……”炎奎冷哼一声。命令道：“将白素心戴上锁神链，押入蛇渊锁魂塔中，没我的令牌，谁也不许探望，违令者斩！”
“是！大王！”只有练霓裳脸色大变，上前道：“大王！是……”炎奎冰冷无情的眼眸看向她：“如果你想一去去，本王成全你！”练霓裳脸色巨变，退了回去。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石柱盘旋着的所有大蛇化为人形，齐声道。随即走出几人将昏迷的白素心抬了出去……
虽然有太阳，但是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可以感到丝丝寒意了。丹青阳知道，再过几天，冬天就要来了。洁白的茶花上颗颗水珠滚动着，那是因为起霜被太阳照射融化后的结果，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背着背包走出房间，望着不远的茶花出神：晒场散会后，村长柳云风就将自己叫进了书房：“青阳啊，你今年十六了吧！应该出去历练一番，体会体会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对吧？”丹青阳知道村长话里有话。但是也能猜到一部分。况且，他自己也的确想出去看看。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总要留下自己的足迹。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见他点头。柳云风微笑道：“你和笑笑一起走，那丫头黏你，你若不在，这个村子会被她烧了不可。”“好！”丹青阳点头答应。“笑笑愿意吗？”丹青阳有点不放心，确认道。柳云风眼一瞪：“待会儿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请问，你是要走了吗，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呀？”一个奶声奶气非常稚嫩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谁？”丹青阳瞬间警惕起来，四周观看。
“我在你右手边！”奶声奶气非常稚嫩的声音再度在脑海里想起。
丹青阳依言看向右脚边，目瞪口呆，失声道：“枯树干！”
“我不是枯树干！我是蛇！”枯树干扭动着有些急切。
丹青阳呆若木鸡：“你说你是蛇？！”
枯树干继续扭动着，声音有些急切：“我不是蛇，我是蚕！”
丹青阳更懵了：“你是蚕？！”
“不是，我不是蚕，我是蛇！”
丹青阳无语了：“蛇？”
枯树干扭动得更快了，声音也更急：“说我是蚕吧，我不吃桑叶，我爱吃小动物，说我不是蚕吧，我应该会吐丝。说我是蛇吧，我又没鳞片，身体光溜溜的像蚕，可是说我像蚕吧，我又不吃桑叶，身体也没有节，还会吐丝……”
丹青阳都被绕得有点晕：“那你是什么？”
声音有些无奈，听起来都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既不是蚕也不是蛇，哎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丹青阳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在心里暗叹：得咧，又是一怪物。蛇与蚕结合的怪物。口中却无奈道：“好吧！那你有名字吗？”
“没有！”
“你见过你父母吗？”
“没有！”
“唉！”丹青阳脑壳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感觉！感觉你不会伤害我！”
“就这？”
“还有，还有呆在你身边很舒服！”
“就这！”
“就这！”
丹青阳以手抚额：“好吧！可是你这么大，我怎么带你走？”
“你等一下！我变个身就不大了。”枯树干扭动着身体，让自己弯曲，两头相接，随后疯狂转圈。“好了！”圈停了，一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躺在地上蠕动着。当爬上了丹青阳的脚背上后兴奋的催促着 ：“可以走了。”丹青阳苦笑一下，也不管它。抬脚朝村长家走去，跟柳笑笑汇合。蚕宝宝兴奋的一直往上蠕。当它爬上丹青阳的左肩膀上的时候，一团火突兀出现，差点没把他烤熟：“去别的地方，这里是本王的地盘。”蚕宝宝一脸笑容：“火王大哥。我就歇歇，歇歇。”
“哼！”火之源瞥了他一眼，隐去。蚕宝宝果真只是在左肩上歇歇，就往右肩膀蠕去，提心吊胆的在右肩上好久，没发现异样，才躺平。
“青阳哥哥！”柳笑笑奔跑着扑向丹青阳，像八爪鱼一样的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亲了他一口：“怎么才来啊！”“村里人都看着呢？”丹青阳有些尴尬，小声提醒着小女孩。“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女孩翻了一个白眼，倒是挺大方。“好吧！”丹青阳无奈：“东西都带齐了吗？”“都在背包里，爷爷弄的，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小女孩儿笑嘻嘻的，很兴奋。“好！那我们出发！”跟村里的人一一告别行礼。丹青阳抱着小女孩儿朝南方走去。怀里的小女孩儿高举右手，大声喊道：“小灰灰！出发了！”
“嗷呜，—”一声兴奋的狼嚎响起。刚刚躺平不久的蚕宝宝就看见一只一半脸白，一半脸黑的家伙呲牙咧嘴的望着自己：“这是我的地盘，去别的地方。”
蚕宝宝一脸的讨好的笑容：“狼猫大哥！您歇，您歇。”小灰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蚕宝宝心里苦。左右都奈何不了。只好弱弱的问丹青阳：我能进你的背包里吗？“可以。”于是苦命的蚕宝宝又蠕啊蠕，蠕进背包。刚爬进去，一股寒意将其笼罩：“滚出去，这是我的地盘。否则，斩你！”蚕宝宝知道，寒意是从里面的木盒里传出来的。蚕宝宝浑身僵直。良久，惊骇的道：“这就走！剑大人！请饶命！”“哼！”寒意离去。蚕宝宝仓皇蠕出。“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蚕宝宝心中悲呼。惊魂未定的蚕宝宝许久才平静下来，又弱弱的问丹青阳，他能呆在哪里？丹青阳扭头叫了一声：“小灰灰！”
“嗷呜—”心有不甘，丹青阳只是瞪了一眼小灰灰。小灰灰的声音便在蚕宝宝的脑海里响起：“过来吧！这块地方是你的！”说着用爪子画了一个小圈。蚕宝宝感激涕零：“谢狼猫大哥！”
“不准越线！”
“知道，知道！不会越线！狼猫大哥请放心”。
终于在真正boss的授意下，蚕宝宝在丹青阳的身上获得了一席之地。开始了他传奇的人生之旅。
（注：以上对话，除了丹青阳与柳笑笑的是语言，其他的都是意念，也就是思想，作者为了节省时间，请勿喷！谢谢！）
告别村民，一路向南，柳笑笑很兴奋：“青阳哥哥，我们这个算不算浪迹天涯！”
丹青阳想了想，点头肯定道：“算！”
“青阳哥哥……”
“青阳哥哥……”
柳笑笑像一只百灵鸟一样吱吱喳喳，又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丹青阳真想打开小女孩儿的脑袋，看看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多问题？当然，想归想，每一个问题丹青阳都认认真真的回答。小女孩儿也无数次高兴得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兴奋劲儿过后，小女孩儿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看到小女孩儿那甜甜的睡姿。丹青阳突然间豪情万丈起来……
从青阳村到走出青阳山脉，差不多有两万里。而青阳山脉从南到北四万里。
丹青阳带着柳笑笑，喔，还有一只猫，一条蚕，一路上走走停停，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要么吃干粮，要么就地取才，青阳山脉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肉。大把的异兽猛禽。用柳笑笑的话说就是：打得过就吃肉，打不过，呃！打不过也要想办法打过。能一边提升自己，又能一边吃肉，为什么要打不过。当然，如果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打，那就是傻。难道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假的吗？丹青阳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才肯定的在女孩儿脸上啄了一下，算是奖励。惹得小女孩儿高兴好几天。
当又一个飘着大雪的冬天来临的时候，丹青阳和柳笑笑，以及小灰灰，胖墩儿——蚕宝宝的名字。柳笑笑给取的。蚕宝宝无法反驳，只好接受。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出了青阳山脉。
看见一一望无际的原野，以及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小女孩儿裹得像棕子的身体在风雨里蹦跳，伸开双手接着飘落的雪花。旋转着，像精灵一样在风雪里开心的舞蹈。小女孩突然跑到丹青阳面前,蹦跳着说：“青阳哥哥，我们一起喊吧！”
“喊什么？”丹青阳温柔的问。
小女孩儿笑魇如花：
喊：“我们终于走出来了”！连喊三遍，要大声的喊喔！”看见小女孩儿明媚的笑容。丹青阳重重的点头：“好！”
“小灰灰一起！”小女孩儿扭头看向小灰灰。
“嗷呜”小灰灰表示同意。
“预备—”小女孩将双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丹青阳赶紧有样学样。
“—开始！—”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嗷呜！嗷呜！嗷呜—！”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嗷呜！嗷呜！嗷呜—！”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嗷呜！嗷呜！嗷呜—！”
兴奋的声音伴随着兴奋的声声狼嚎直透云霄，在空气里久久回荡！……
“青阳哥哥，我们去前面的村子借宿吧！”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往前跑。欢乐的笑声响起：“青阳哥哥，小灰灰来一起追我呀！”
“追！”
“嗷呜！”
一人一猫装模作样的往前跑，惹得小女孩儿咯咯笑个不停……
袅村，是火锋县治下的一个村，隶属于龙腾帝国。漫天的风雪还在下着，此刻本应该炊烟袅袅，制作的晚餐时期。但是袅村的村庄里却无任何炊烟。不是他们没有了粮，也不是他们没有了生火的柴。而是他们全部跪在一起。除了嗷嗷待哺的婴儿被跪着的母亲抱着。其他的都跪着。他们已经跪了很久了。十几个两三岁的孩子，早就跪乏了。他们不仅冷，还饿，更困。他们的衣服本来不止一件。但是被站在他们前面来回走动的大人们拿走了。那些大人们还说，不准喊，不准倒。否则就砍谁的脑袋。
队伍最前面，须发皆白的老村长跪在地上，虽然冷得发抖，但是腰杆子依然挺得笔直。郎声道：“大人，你这所谓的公粮数，我们袅村现在真的交不出了！”
“你们袅村地广人少，今年又大丰收！”
坐在他前面太师椅的独眼汉子冷冷的看了老村长一眼手里的大刀往地上重重一顿：“你现在跟我说，这么点公粮，你们村交不出？”独眼汉子的声音忽然提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廖某的耐心是有限的。”老村长看见那寒光闪烁的刀，心里一颤。有些害怕，但是仍然梗着脖子道：“你就算把我们都杀了，我们也交不出……”话音未落，他的人头就飞起来了。跪在地上的村民悲呼道：“老村长！”有血性的男人眼睛立马就红了：“我跟你们拼了！”边说边爬起来向独眼汉子等人冲了过去，独眼汉子，冷冷一笑，手中的大刀一横，又一个人头高高飞起，在这飞雪的黄昏，人头处喷涌的鲜血从空中洒落，凄凉无比。袅村的男人们个个热血上涌的往前冲，但是又怎么是独眼他们的对手，他们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他们是六头下山的凶虎袅村的男人们虽然多，但是他们确是冲入虎群里的羊，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又一个人头在这飞雪中飞起，一蓬又一蓬的鲜血在这飞雪的空中洒落，风更大了，雪也更大了，老天爷想是想把这世间的丑陋掩埋。
“老天啊，求你睁开眼看看，救救我们吧！……”
“神啊，请你出手吧，让这群恶魔下地狱吧！……”
“阿爸！你醒醒啊，阿爸……”
哭声，喊声，祁求声，风声夹在一起，混乱不堪。
老天没有听到，神也没有听到，所以他们没有出手。但是有人看到了，刚刚蹦蹦跳跳跑到村口的柳笑笑看到了，笑容瞬间凝固，大大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落，小脸上布满怒容：“青阳哥哥，快来救人！”本就跟在不远的丹青阳听见小女孩的喊声，他也看到了，眼睛瞬间就红了。扭头一喊：“小灰灰！”小灰灰看见丹青阳的眼睛红了，它的眼睛也瞬间红了，“嗷呜”一声，率先奔向村子，丹青阳化作流光，拍了拍左肩到：“”火兄，帮我！”一团火球出现在左手，心随意转，意随神转，一柄火焰形成的枪瞬间划过长空，眨眼间没入一人身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之枪从他肋下穿出，自他体内燃烧，他来不及悲呼，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化为了飞灰，消散在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