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护心龙鳞赠心爱之人
鸠央峰。
“鹤陵君,你每天烹茶的时间是越来越早了。是每天惦记着那枚灵果,还是每天惦记着那个送灵果的人。”
鹤无心双手抱胸,倚靠着那翠竹,幽幽盯着鹤陵君。
“我看你这离间计一用就是好几个月,却是不见半点反应。如今不见墨欢离开澜华君,反倒是你离不开他了。”
鹤陵君面不改色,手中切茶的动作不断。
“你若是这般厉害,你大可自己去便是,何苦整日里盯着我这个废物。”
鹤无心狠狠被噎住,他倒是想,奈何打不过啊。
“你如今贴上了墨欢,碰也不让碰了,嘴皮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别忘了你不过是个被玩的,以为卡着个墨欢就能无限拉扯。最多再给你两个月,要是再不见起色,我特么就告诉墨欢,你是如何在老子身下被操的。”
鹤陵君敛下睫毛,眸中一闪而过的氤氲。
他平平淡淡将茶杯放下:“好。”
见鹤陵君那副平淡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鹤无心也觉得无趣。
呸的一声唾沫一吐,就看向了独自摆弄棋局的刘向嵘:“老二,出去玩玩。”
“嗯,走吧。”
神色诡谲云涌。
正午时,男人如约而至。
他一袭黑衣,眉头紧锁,整个人都透着‘我好烦躁’几个字。
鹤陵君推出一杯茶,淡然一笑:“心情不好,是又跟澜华生气了。”
墨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提也罢。”
“给。”
看着那红彤彤的果子,鹤陵君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也开始期待墨欢送给他的灵果会是什么品种。
他小心接过来,小心咬在了嘴里。
“极品。”
“一个灵果而已,也就只有你每次都像得到宝了一样。”
“对于我来说,他就是宝,是我一生都可能无法企及的。”
“干嘛说得这么认真,你若是想要,我每次诺给你几颗。”
“一颗就够了。”鹤陵君摇了摇头,多了也留不下来,与其进了别人的肚子,还不如就这样。
墨欢,你不知道,我这副肮脏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
“你上次不是送了我不少灵食,我做了不少尝试,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糕点。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好啊。”
没过片刻,鹤陵君就提着食盒,抱着一个坛子出来。
“做了多少,都用上了食盒。”
“这边来坐。”
鹤陵君一一将糕点放在石桌上,坐在了墨欢的对面。
“味道不错,这是酒么。”
“你鼻子真灵,我见你心情不好,就把它拿出来了。有人说举杯消愁,不能让人彻底消愁,但能让人心里好受一些。
我陪你喝。”
“多谢你,秋也。”
“说什么谢,我们不是……朋友么。”
酒不醉人人自醉,再说也不假。
墨欢喝了几杯,好似就有了醉意,眸子都幽邃了起来。
“秋也,除了仙尊,魔尊和小黑球,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仙尊、魔尊、小黑球?”
“嗯,小黑球是我从小的玩伴,他有点呆,还有点傻,没事就去打扰仙尊魔尊的好事,结果经常被踹。
仙尊魔尊是道侣,我是他们的儿子。听魔尊说,我是他们从上古战场上捡回去的,孵化了上万年才孵化出来的。”
“上古战场?”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次魔尊数落我好吃懒做,说漏嘴我才知道的。我如今已经离开很久了,已经很久没见他们了。
仙尊魔尊他们每次吵架,都会大打出手,打一架后就又好了。
可是谢昀堔从不跟我打架,我向他认错,他也不理我……”
墨欢一杯接着一杯,萎靡不振的,整个人都很丧。
“秋也,你说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不会……”
“我的发情期到了,这些时间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明明应该容忍他的,就像仙尊每次先认错那样。可是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秋也,你真聪明,可是我睡不着。以前我一心只想睡,从白天睡到黑夜。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睡上百年千年的一觉,一切都不再是困扰,可是我如今睡不着,我也好像不想睡……”
鹤陵君看着趴在桌上,眸光幽邃的人,沉默了下来。
他轻轻抽掉墨欢手中的杯子,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我们龙族有护心龙鳞赠心爱之人一说,送出龙鳞代表此生唯你,你说我将它送给他,他会要么……”
“龙鳞是你的盔甲,取下来不就坏了一角,无法保护你了么。”
“是啊,寓意只要你想要,哪怕是我的性命,我也拱手相送。”
鹤陵君一顿,五指狠狠按在了石桌上。
“你不能这么做,那是你的命,你怎么能轻易送人……至少现在不能!”
鹤陵君急忙开口,话落却不见墨欢回话,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墨欢?”
鹤陵君小心翼翼的伸长着手,去触碰墨欢滑落在石桌上的头发。
墨欢,你为何要对谢昀堔这般好,好到让人嫉妒。
你对他的爱,对他的偏爱光明正大。而我……而我对你的喜欢,就像那污水沟里的老鼠,不敢让你发现,只能偷偷摸摸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上你两眼。
你或许不知道,我一开始是想杀你的。就连接近你,都是抱着目的的。
可是你太好了,好到让人下不了手,好到让人心动。
在我黑暗的时光里,你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我知道你是因为澜华君,可你的的确确照射到了我……
我丹田被废以来,你是第一个送我灵果的人。
你是第一个为我买茶的人。
你是第一个陪我做饭的人。
……
无数个第一个,自从你来了,打着你的名义,鹤无心刘向嵘从没敢在欺负我……
鹤陵君轻轻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了墨欢的身上。
他微微弯着腰,站在墨欢的跟前,目光贪婪的落到墨欢的脸上,好似要将墨欢的面容深深刻入脑海。
每次都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你,害怕你那洞若观火的眼睛会察觉到我对你企图。
陌生的气息在不断的靠近,墨欢蓦地睁开了双眼。
看见鹤陵君正小心翼翼给他披上披风,对上自己的目光还有几分诧异。
“你醒了。”
“秋也谢谢你,我不冷。比起我你更需要它。”
“瞧我的忘了,这些年越发怕冷了,也就时不时披着,看到你睡着了,都没过脑子。”
墨欢淡然一笑:“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再过来。”
“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接下来几天,你可能喝不到我泡的茶了。”
“怎么了。”
“我托人寻找的茶叶到了,我要亲自去一趟。”
“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替你去。”
“不行,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顺便过去看看老朋友。”
“那好吧,这个法器给你,它说不定能保护你。”
“多谢。”
目送墨欢离开,鹤陵君这才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法器。
有了它,或许能事半功倍。
夜晚,喝的烂醉的鹤无心刘向嵘回来了,看到鹤陵君还未休息都有些诧异。
“兴致这么好?”
鹤陵君漫不经心的抬眸,说:“给你们准备了个小礼物,跟我来。”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设防,顺顺利利地跟在鹤陵君身后。
“这是什么地方?”
“暗室。”
“什么东西要放在暗室。”
“自然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神神秘秘的。”
两人狐疑的走了进去,刚踏入就触发了阵法,直接将两人给困住。
“鹤陵君你干什么!”
鹤陵君缓缓关上了暗室的门,这才看向两人。
“这都没看出来,当然是杀了你们……”
鹤无心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好似听见了什么搞笑的笑话:“杀我们?就凭你这个废物。”
“这个阵法是我专门为你俩准备的,我用大量的灵石来堆砌,为的就是今天。你们有修为,我自然是想得到的。头顶的法器是墨欢特意送我的,你俩觉得能打碎它不成。
要说,我还得谢谢你们,没有你们邪恶的秘法,我还需要费不少力气。
原本都还想留你们一段时间,奈何你们竟然想蹦哒到他的面前,还想捅破一切,这让我怎么能容忍你们。”
鹤陵君的眼神变得很冷酷,眸中的杀意彻彻底底的裸露了就来,让两人看的分明。
刘向嵘:“就算是死,我们俩也得拉着你一块去死。”
“有本事你俩就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攻击鹤陵君,可还没碰到人,就被一道强悍的力量弹飞。
两人同时一惊:“墨欢到底给了你多少法器!”
“我为何要告诉你们。阵法会不断吸食你们的灵力,待到你们气息奄奄时,我在拿着刀,将你们千刀万剐。”
话落,鹤陵君就寻了地方,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
两人一开始疯狂攻击鹤陵君,无可奈何后又疯狂想要打破阵法,闹得不亦乐乎,面红耳赤。
鹤陵君就这么像看跳梁小丑一样旁观着,见到两人逐渐落败,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刀子。
“从你们到灵仙门,到鸠央峰,到我鹤陵君跟前时,就应该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刀刃高高落下,飞溅起了血花。
“我鹤陵君此生最大的侮辱都来自你们云宗,一切都拜你们所赐……”
一片片削薄的什么肉被整整齐齐码在了地上。
看着白骨下跳动的心脏,他用刀刃轻轻划上了那么一道口子……
等到鹤陵君满手是血的站起身时,暗室里堆了一堆一堆的肉,遍地的鲜血打湿了他的鞋。
他淡青色的衣裳上全是大片的血迹,他的目光闪烁着快意,那压抑了很久的愤恨得到了发泄。
他胸腔快速起伏着,微微一松手,刀子落到了地上,又渐起了点血花。
西厢房安静,鹤陵君将血肉打包埋藏在了西厢房门前的竹林里,将两具白骨留下,不慌不忙的打扫暗室。
处理好一切,他这才烧水来洗澡。
……
玉寒殿处,墨欢在殿外坐到了天黑,这才畏首畏尾的踏入玉寒殿。
谢昀堔背对着他,看不见他面容上的神色。
他坐在榻边许久,想伸手碰一碰谢昀堔,最终是没碰到。
捏着拳头出了内殿,他挛缩在了贵妃椅上。
他抚摸着自己的胸膛,那颗心脏跳的很快。
冬天已经到了,都吹起了冷风。
墨欢静静的凝望着那雕花的窗户,迟迟回不过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么一坐,便是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曙光到来,光芒透过了窗户,他的视线才落到那掌心中的龙鳞上。
胸膛处的伤口还流着血,好似提醒着他什么。
他服了灵药,用了灵力,直到那胸膛再次变得光洁,这才拢着衣裳站起身,踏进了内殿。
谢昀堔依旧背对着他,禁闭的双眸好似睡着了。
他轻轻靠了过去,将被褥下的谢昀堔轻轻抱住。
“堔堔,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墨欢蹭着谢昀堔的肩,嗅着属于他的气息。
“你怎么这般爱生气,这都多久了,还没消气,可都难为死我了。”
“我知道我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错了,我不该伤他们,更不该杀了他们。我向你道歉……堔堔,对不起。”
谢昀堔冷笑了一声:“对不起有用么,你觉得是给我道歉,我不是他们,无法代替他们接受你的道歉……”
墨欢狠狠叹了口气,许久这才道:“本尊有样东西想送给你……”
说着,墨欢便将龙鳞塞在谢昀堔的手中:“我们龙族有护心龙鳞赠心爱之人,我想……”
话还没说完,那龙鳞被丢到了地上,墨欢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谁稀罕你的龙鳞。”
墨欢怒了,他将龙鳞捡回来硬塞在谢昀堔手里:“本尊的东西,送给你,你就必须给本尊乖乖拿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