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混乱
神秘侧的东西要用神秘来解释，就像科学侧的东西得用科学才能解释地通。
「规则」这种东西显然不在此列，它是两侧力量都可以触及到的东西。
它就是自然存在着的法律，就像物质要有质量，天体要有万有引力一样。
支撑这个东西存在的是一系列复杂而冗长的系统，就好像人类拳击动作要从大脑调控→神经传递→肌肉收缩→关节运动才能完成出拳这个「规则」，肌肉、血液、神经、骨骼、软组织、能量，这些都是组成规则的基本元素。
拨动规则意味着要代替自然运动做出上述动作。首先，宇宙基本规则必须得确定下来，宇宙高维空间得向低维空间跌落，机械决定论和量子随机论也得确定清楚，再有就是当前世界的物理参数，每个世界有各自的规则，同样的太阳，高武世界可能有120w个地球那么大，别的世界也可能有130w个地球那么大。
想要用「眼睛」拨动规则获取「世界本源」，就得做到让「眼睛」代替世界运转，对方只有三阶，刚出生的世界意志也就这程度，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发育而不是向外扩张。
这说明什么？对方不是本土世界意志，是外来的强盗。
“调度中心，帮我查一下那个世界在不在我们的势力范围。”
情报和信息这种东西，调度中心可以直接查到，虽然是自动运行的系统，但信息都是在「虚空大河」里直接读取的，可信度很高。
「正在读取同位数据……」
「获得读取权限……」
「已发送到您的邮箱……完成」
“在想什么呢？”墩墩墩的切菜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传月，“从刚刚开始就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呢，猪头君。”
我在哪？！
……
在学姐的公寓里……么。
“最近有点事，在想解决办法。”传月回过神继续翻动汤锅。
说好做的是奶油炖菜，临到厨房，兔子小姐才又改口想喝豚骨汤。虽然很麻烦，但传月今天之后就要开始忙起来了，现在的时间能浪费一点是一点。
“什么事情？”她难得没有开玩笑，似乎遇见传月后她就变得很爱笑。
“……”
看到传月没有回答，她也不恼，笑眯眯地继续给传月打着下手，但是生疏的动作根本掩饰不了她料理上的不足。
传月有种感觉，这个「樱岛麻衣」不一定是本人，成为「樱岛麻衣」的方式有很多，但「樱岛麻衣」只有一个。
“真的不放大根吗？”她好奇地看着传月一点点的调味，放入蔬菜。
日本人对于白萝卜这块是真的痴迷，他们培养出来的大根其实就是调味的蔬菜，汤汁吸收入味，像关东煮之类的汤食里都会放大根。
“豚骨汤里放大根？我没有试过，下次试试吧。”如果是因为奶油太胖人，那为什么豚骨汤不是呢？
“看不出来你做料理这么厉害啊，难不成有猪头少年为了惊艳暗恋对象私下拼了命的钻研厨艺？”
撩拨的次数多了，传月反而开始觉得有些厌烦了，一旦开始怀疑她是冒牌货，她就已经是了。一个借着她人面貌肆意挑逗异性的人，让传月生不起半点好感。
“不，只是，单纯喜欢料理而已。”
樱岛麻衣察觉到了他神色变冷，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只是闭上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做饭。
……
在学姐家吃完东西，传月选择了立刻回去，调度中心发来的文件他还得好好捋一遍，至于这个「樱岛麻衣」，管她是不是冒牌货，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就行了。
看着传月在路灯的陪伴下渐渐走远，樱岛麻衣的笑脸还是被悲伤替代了。
“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在心里默默地向传月询问，她不敢开口，因为刚刚的传月很吓人。
她不知道，只是突然发现传月的态度变得很冷漠。
“再……”
「别再抛下我了。」
传月坐上末班电车，静心凝神，突然感知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界闯入他的身体里，接着穿过他，向四面八方扩散开。
“那是什么东西？？？”
传月看向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樱岛麻衣的家。
一道靛蓝色的弧状光波以那里为中心，呈球面扩散开，被波及到的地方，时间开始静止，万物都凝结起来，水，空气，建筑，生物，都被固定住了。
“外来的神秘侧力量！”
传月的怒火轰得从脚燃到头顶，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武者基础，内练一口先天胎息之气不散，人就能如同气球般硬抗一定的物理伤害，没有攻破气门，肉藏级的武者是不会被重伤的。
传月口含真气，一脚蹬开静止电车的门，电车定止于轨道上，传月飞奔而出，沿直线向樱岛麻衣家狂奔。
樱岛麻衣一死，下个青春期综合症就不知道会是谁发病了。她的安全是非常必要的。
不出五分钟，一阵狂风吹过，传月停在了樱岛麻衣公寓楼下，一个带着耳机身材削瘦的白发男子正安静地站在公寓门口，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传月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只蛇神派你来的？”
“祂说，只要带走那个女孩，贵音就可以得救？”
“贵音？”
“……”
对方的语言能力似乎有限，一副组织不好语言表达的样子。
“被胁迫的？真像是反派的作风。”传月读不到对方的心思，但也能大概猜到原因。
眼睛，突然变红，konoha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危机感从传月身上传出：眼前的人很厉害。
这是武者的直觉。
konaha伸出手，向他招了一下，传月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不是在向他招手，是在向他身上的某种东西招手。
咯嘣。
想象中的断裂声并没有真实出现，但传月非常确定自己身上有东西崩裂了，那是——「情感」。
愤怒！恐惧！震惊！
与祂对话时沾染的所有负面情绪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呜啊啊啊啊！”传月捂住脑袋，大脑中好像有好几个拳头在四处乱捣。
无法思考了……
他能意识到这一点，但无能为力，暗红色的血液开始从他的口鼻中溢出来，血压一定很高，不然不会让他头昏脑胀。
咻！
konoha的身影扭身一记回旋踢落在传月身上，毫无防备的传月被他蹬进街边的墙壁。
轰——
墙壁碎裂土石崩飞，传月从倒墙的废墟里站起来。
“呸。”传月吐出一口血痰，对方的力气很大，正常人挨了一脚就会内脏大出血。
konoha没有给传月喘息的时间，继续扑上来，拳头直取传月项上人头。
「进入暗影状态。」
「已免除当前负面效果。」
暗影的种子发挥作用，传月及时想起它，全身都被阴影包裹其中。
传月歪头避开，一掌推开顺便补了一拳打在胸口才堪堪逼退对方。
“首先对方的速度和力量还有协调性都比我好，缺点是反应速度和格斗经验不如我。”传月的脑子开始运转分析。
直入主题，发挥我方的经验，拉开有效攻击距离，让对方先手露出破绽。
传月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注视在对手身上。
konoha再次发起攻击，他的双腿纤长，迅猛快速势大力沉的540度回旋踢伴随他在空中如同跳舞般优美的身形落在传月的头上。
快、狠，但是不准，这是传月的评价，外行人看这一脚确实很帅很快，但是传月身为肉藏武者，拳脚功夫是专业的，很轻易地看到了对方的破绽。
躲避出拳。
一拳从下至上打在对手的大腿上，一拳打在右胸将这个几乎高他一头的男子打飞回去。
konoha站起来，他的身体强度比传月高，但没大到能填补技术差距。
传月翻手，棍状的小树在他手掌上生长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剪形状变成了一柄有着金属光泽的木剑。
“来都来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传月握住剑，轻轻挥动，地上裂开一道剑痕。
传月本人是练棍术的，但是铁龙树的韧性不够，索性就催生成剑型。
传月眼睛也散发出红光，眼神一扫而过，目力施展在对方的躯干上方。
konoha一时避之不及，被传月一把隔空拽过来，传月趁他失神的瞬间挥剑上挑。
konoha反应过来立马侧腿，在空中做出扫踢，转速很快，至少能在传月砍到他之前先踢中他。
传月随机应变刀身侧身一抹，konoha飞起的右脚以极快的速度撞上刀身，小腿从下至上三分之一处瞬间被锋利的木刀切开，一只脚分离身体甩飞出去。
“呜呜！”疼痛席卷了konoha的身体，整个人的力气瞬间消失，被自己剩下的惯性力甩在地上。
没有传月想象的那么复杂，战斗就草草结束，没有意外的话，对方大概率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传月和他并没有仇，这个长相帅气的家伙多半是像热血漫里的主角那样，喜欢的女生被挟持了之类的，他本人又被什么究极反派送过来和传月作对。
正常剧情是这样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并不是。
“暗夜君王！！！”konoha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世界！”
嗓音，咆哮在楼宇之间，怒吼直指传月。
“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贵音怎么可能——”
传月眼中的红光散去，但眼神中的冷色越发逼人：“我不认识什么暗夜君王。”
“明明是你，明明就是你……”
剧情猜错了，莫非传月自己就是反派？
“我声明一下，我不知道什么是「暗夜君王」，我是人类的道标，种族集合意志的保护机制，「先觉者」。”
konoha表现得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表达能力有限，只说着什么暗夜君王、贵音之类的词语，却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腔愤怒却发泄不出来。
就像过去的传月，吵架的时候憋不出几个好字，静下来的时候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当时如果这么说”就好了。
“眼睛……你叫什么名字。”躺在地上的konoha盯住传月的眼睛。
“传月。”
“konoha。”
“假名？”
“九之牧濑。”
“……是吗。”
传月看着突然不再用力压抑疼痛和愤怒的konoha，短暂地安静下来。
“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谁？”
“你不认识，目冴。”
“什么。”
“忒修斯之船知道吗？你觉得，你真的是你吗？”
“……？”
“我不知道那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看到你，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
对方为什么派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人跨过世界间的间隔过来？他到底是来传话的还是来抓樱岛麻衣的？
不，就是来抓人的，只是被我拦住了。
传月摇摇头。
“他说如果可以，把你除掉是最好的结果，现在看来，做不到了。”
传月看着这人感到了蹊跷，他有种预感这个人的性格原来不是这样的，就像樱岛麻衣记忆中的她自己一样。
“听我说，不管你到底干了什么，帮我救一个忙。”
“报酬我稍后就会给你，你的那双眼睛……你不会是我们的敌人……haruko骗了我们……”
“榎本贵音，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
传月听着有些混乱，且不说他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刚刚还想除掉他的人，那个榎本贵音他也不认识更不知道长什么样。
“你会碰到她的，会的。”
「你获得了目醒。」
「目醒：作为先觉者的你每次复活都能对杀死你的方式免疫，每次使用该技能时神秘值需为满值且使用后神秘值清零。」
目醒的能力实际上是让一个人死后获得他想要的身体并复活，konoha就是这样，他天生病弱，虽然是个182的大高个但却得了一种随时会死的怪病，高二那年他就是因为病死才重新获得了这副强大到突破人类极限的身体。
这样的能力放在传月这个只要人类不死他就不死的怪物身上就进化成了免疫置他于死地的攻击。
看着地上化成一团黑灰随风飘散的konoha，传月咬牙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