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绩
查成绩的时刻，悄然来临。
秦伊与程茹紧张的坐在电脑前。
程茹手按在秦伊肩膀上，“囡囡，别紧张啊，你肯定行的”
秦伊胡乱的点点头，手指紧张的都有些忍不住抖。
她虽然成绩还可以，但往年成绩很好，高考考场上失利的，也大有人在。
她并不认为，自己肯定会赢得一个好成绩。
鼠标轻轻按下。
电脑一瞬弹出来一个界面。
秦伊屏住呼吸
程茹凑到眼前，看着眼前的数字。
“这是，710分？！”
秦伊愣了一下。
“我…没看错吧，囡囡，你自己看看”
秦伊凑过去，细致的看了看。
“数学：150分
语文：135分
英语：140分
理综：285分”
比她想象的成绩还要好。
秦伊有些不敢相信，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照片，名字都是她。
“没错”，她声音有些抖，下一瞬，眼睛浮现出欣喜。
程茹没忍住，轻笑出声，她抱住秦伊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伊伊，你是我的骄傲”
秦伊弯起唇瓣，眸光晶莹。
她可以，履行和楚瑾安的约定了。
想到楚瑾安，少女笑容一僵，旋即垂下眼睫。
自高考结束那天以后，她再没有见过楚瑾安。
青年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渐渐渗透进她的生活中，渐渐取代她身边人的地位，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甚至于，他连波姬都没带走。
怀里的波姬似乎是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抬起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颌。
秦伊低下头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声音低若未闻，“你爸爸是坏人”
波姬：“喵！”
赞同！
程茹喜滋滋的发了朋友圈，见秦伊抱着波姬，连忙道，“傻姑娘，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不发朋友圈啊”
秦伊点点头，她拍了张照片，然后发到朋友圈里面。
配文：努力与期待相随，运气还不错
微信界面，教导过她的几位老师都发消息过来，问她成绩
她便将成绩发给几位老师，包括，乔南之。
秦伊手指一顿，既然发给了乔南之，那她要不要也给楚瑾安发一条呢？
楚瑾安对她的帮助，说起来，比乔南之还要多。
但是…
少女耳朵尖有点红，发生了那种事情，两人之间，难免有些尴尬。
算了，她摇摇头。
图书馆报告厅内，青年立于讲台上，光线洒落在他修长的躯体上
楚瑾安将乌黑的发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他身着黑色西装，衬的整张面孔愈加苍白，唇瓣愈加绯红
青年神情淡淡，唇角只有浅浅弧度，声调漫不经心却又低哑温柔。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楚瑾安微微俯身。
讲台下，掌声雷动。
楚瑾安慢慢走下讲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唉，做的不错”，一旁的乔南之用手肘推了推楚瑾安的手臂。
“你怎么来了？”
“这位盛兄弟告诉我你今天要主持开学典礼，这不，我便过来给你捧场了”
坐在一旁的盛飞瑶听到他们提起自己，双指并拢，自眉头处扬了扬。
“你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青晏大学的保安大叔，很不好说话的。
乔南之神神秘秘的道，“我现在也是一个有资格证的老师了，我就说我是新来的老师，他就让我进来了”
老师？
楚瑾安正欲说什么，忽而，他眼前浮现出少女的面孔。
刹那间，他眼里的笑意稍稍收敛。
乔南之，也算是她的老师。
忽而，乔南之手机振动起来。
楚瑾安下意识的望去。
乔南之打开手机，眼里浮现出惊愕。
“我靠…”
“怎么了？”
“秦伊考了710分”
“秦伊？是谁？”，盛飞瑶警觉的竖起耳朵。
青年怔住，旋即眼里浮现出欣喜与自豪，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楚瑾安：…
他拍了拍脸，他怎么在笑？
青年深吸口气，收敛唇角的笑意，只不过眼里依旧有晶莹的光浮动。
他就知道，她很厉害。
乔南之继续陷进惊愕之中，并没有察觉到楚瑾安的异样。
“挺正常的”，青年淡淡道。
乔南之瞪大眼睛，“这叫正常？这个成绩，哪怕是这个市的状元，也不会比她高多少吧？”
秦伊绝不是乔南之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但却是最努力的。
少女的努力，让她变的闪闪发光。
“我给她发个红包，提前打好关系”，乔南之说着就点开手机。
“发红包？”，盛飞瑶疑惑。
“对啊，人家姑娘都直接发微信告诉我成绩了，我怎么着也得表一下态啊”
楚瑾安：…
他沉默的望着自己和秦伊的聊天记录。
上一条消息依旧是高考那天她给他发的。
青年手无声无息的收紧：…呵
没良心的小兔子。
盛飞瑶瞥见青年有些躁郁的神情，这又是怎么了？
楚瑾安走下讲台后，剩下的流程便由校长简短有力的讲话结束。
走出报告厅，楚瑾安没留下来，他住在校外，同盛飞瑶简单告别过后，他便和乔南之离开学校。
“你等会儿忙吗？”，乔南之道
“不忙，怎么了？”
“那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纹身店”
“去那里干什么？”
“我们家老头子发现了我身上的纹身，说我不洗掉，就不让我进家门”，乔南之叹了口气。
“这个你不能自己去？”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陪乔南之。
“哥，哥，你就陪我去一次，那玩意儿挺吓人的”
“…你害怕？”，楚瑾安有些意外。
乔南之：“…不怕”
“那你自己去”，青年转过身。
“哥，哥哥，就这么一次”，乔南之捉住楚瑾安手腕。
楚瑾安拧着眉，神情有些复杂，“你…别叫我哥哥”
挺别扭的
“那你是答应陪我去了？”
青年望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揉了揉额角，无奈道，“嗯”
两人来到纹身店，楚瑾安望着鬼哭狼嚎的乔南之，一阵无语。
“这么害怕，当初纹它干什么？”
乔南之有气无力的趴着，“说多了都是泪，当初不是觉得这东西挺帅的嘛，谁知道，洗掉这么麻烦”
他身后，带着手套的女生望着他直蹙眉。
谭芮拧着眉，望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乔南之。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种的男人。
手下力气不自觉的加重
乔南之叫了一声，“姐，大姐，你下手轻点”
“我不是大姐”，谭芮冷声道。
“而且我已经给你用了麻醉”
不知道他在装些什么。
“用了麻醉，我怎么没感啊啊啊啊啊”，乔南之没忍住，嗷嗷叫着。
谭芮神色淡淡的望着乔南之，眸光隐含鄙夷
“你！”，他怒极，侧过头望着谭芮。
只一眼，他便怔住了。
女孩一头红棕色的长卷发束成马尾，极长的马尾搭在肩膀一侧，手上带着黑色皮质半指手套，耳上带着一颗金色耳钉，上面钉在耳廓上，下面穿过耳垂，中间的金色链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并不白皙的肌肤呈现出野性的小麦色。
一双狭长凤眼眼睛深邃而漂亮，眉乌黑上挑，鼻高挺，唇瓣略厚，上身修身黑色背心，下身收脚工装裤。
漂亮而不夸张的腹部与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谭芮蹙着眉看着呆呆看她的乔南之。
“看什么？”，她没好气的道。
乔南之一怔，旋即神情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
也不怪他看呆了
眼前的女孩像只漂亮又野性的雌豹，实在是引人注意。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转过身”，谭芮淡淡道。
“哦…哦”，乔南之莫名的低了声音，乖乖的趴下去。
谭芮目光落在乔南之白皙的几乎没有瑕疵的后背，旋即按下手。
乔南之疼得一颤，却没再出声，只紧紧咬着牙，默默忍受。
谭芮看着他这模样，目露惊异，刚才还吵着闹着要走的人，此刻却乖乖的任由她摆弄。
良久，她收回手，“好了，起来吧”
乔南之抬起头，身体却一僵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正伸出手，轻而慢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这动作很像拥抱。
他垂下头，望见谭芮的面孔。
她并不是很精致白皙的漂亮。
美的随意又慵懒，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异域味道极浓。
他忍不住想到，古代君王在征战西域时，遇见的野性美人。
美人走出历史，来到他面前。
乔南之喉结动了动，莫名的，有些紧张。
“还疼吗？”，谭芮骤然道。
“不疼”，他摇摇头。
“那好，你可以走了”，谭芮收回手，“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也最好别剧烈运动”
“好”，乔南之望着她的面孔，轻声道。
“你的这位朋友呢，他要纹身吗？”，谭芮望向楚瑾安。
青年手指一顿，正欲说话，却被乔南之打断。
“嗨，他不纹，他最讨厌这种永久性的…”
“纹”，他话没说完，青年便低声道。
乔南之：…
他神色诡异的来到楚瑾安面前，“你怎么回事？”。
“嗯？”，楚瑾安不解。
怎么当面拆他台？他还想加这姑娘微信呢。
楚瑾安不明白他的意思，茫然望着他。
乔南之：…算了
“你要纹什么？”，谭芮戴上手套。
“一个日期”，青年道，“纹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乔南之：…！！！
“你疯了，那里本来就脆弱，以后洗掉很麻烦的”，他只是纹在后背，洗掉的时候就疼得厉害。
楚瑾安抬起眼睫，“谁说我要洗掉？”。
乔南之：…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你确定？”，谭芮也游移不定的望着他。
“嗯”，楚瑾安将写好的字条放在桌面上。
0815秦伊
乔南之：…他说呢
果然和秦伊有关。
“能用紫色纹吗？”
“能，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谭芮转过身，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她还没试过在这种致命的位置上纹身呢，楚瑾安的要求，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项挑战。
她这个人，最喜欢挑战未知。
楚瑾安垂眸望着桌面上的字。
不管有没有可能，他都想把她的名字和生日，铭刻在自己身上。
这一举动，可能使得他今后，再也没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
但他，并不后悔。
至少，每一次呼吸时，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秦伊的名字，将永远刻在，能置他于死地的位置上。
当这个纹身毁掉时，他便也不复存在。
你即我的命。
未来他归于尘土，也能带着她的名字，永远沉睡。
乔南之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楚瑾安
他和楚瑾安是高中同学，认识了很多年，关系也很不错。
青年虽然一直冷漠，但为人随和，面对表白，获奖，荣誉，都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直至今日，他才能从楚瑾安对秦伊的，那份有些偏执的感情中，窥见青年彻骨而疯狂的占有欲。
即便不能在一起，也要将她铭刻在身上。
原来，楚瑾安不是什么都可以，他只是从没碰见过，让他如此刻骨铭心的人。
“你真的…想好了？”
“嗯”，青年声音依旧轻柔，却毫不犹豫。
不能忘记，就永远铭记好了。
谭芮很快拿着工具走过来，双眸隐隐透着激动。
她手有些颤抖，“我是第一次尝试，而且你选择的这个位置，很脆弱，所以，整个过程会很慢，一般情况下，我们会采用半个小时的麻醉，我不能保证，在半个小时内结束，所以到最后，你可能会处于没有麻醉的情况下”
“没关系”，青年垂眸微笑。
乔南之握紧拳，没有麻醉的…纹身吗？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疯狂，多么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半个小时过去，麻醉药效渐渐散去，而谭芮还没结束。
女孩手有些抖，青年只垂着头，沉默不语，脸色有些苍白。
谭芮咬紧牙，却又不敢加快速度。
而纹到最后，秦伊两个字，已然隐隐泛红，仿若渗了血。
“好了”
“谢谢”，青年低声道。
他伸出手，指腹触碰到自己的脖颈。
灼热感覆上他的指尖，楚瑾安垂眸，轻轻的笑了。
“方便让我拍个照片吗？”，谭芮有些兴奋。
“抱歉，不行”，青年摇摇头。
他做的这些，没有必要让秦伊知道
同时，少女也不想，被不喜欢的人缠上。
所以，这个秘密，就保存在他这里好了。
谭芮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乔南之见状拿出手机，“这位姑娘，方便加一下微信吗，以后我也可以把朋友推荐给你”
谭芮眼睛一亮，“谢谢”
没想到这个人，还挺好心的
乔南之心里狂喜，终于，加上微信了！
他喜滋滋的和楚瑾安走出纹身店。
乔南之正翻阅着谭芮的朋友圈，忽而，他眼前的人停住脚步。
乔南之抬起头，见青年走进一家首饰店。
他好奇的跟进去，却见青年将一串紫色的水晶手链打包起来。
乔南之凑近一看价格，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大佬！有钱！
得国奖的人，就是不一样！买手链都买四位数的。
“你这是，要送给秦伊？”，乔南之已经不惊讶了。
“嗯”，楚瑾安顺手买了束紫罗兰。
高考那天晚上，他没来得及送给她，今天，就算是补偿吧。
乔南之望着他，忍不住道，“你这么喜欢她，干嘛不去追啊”
这样偷偷摸摸的，让他看着都头疼。
天之骄子，何至于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卑微。
“她不喜欢我”，青年低声道。
乔南之一怔，怎么会？
“你们，没在一起？”
“没有”，楚瑾安抿住唇瓣。
他刚刚还以为这两人在一起了，所以楚瑾安才会那么做。
可，秦伊还没和他在一起，他就把人家名字刻在身上了。
“你…楚瑾安，我现在觉得你挺傻的”
“我也这么觉得”，青年手掌覆上怀里的花朵。
他当初，就是这样看待秦伊的。
如今，他也和她一样了
喜欢一个人时，哪怕对方没有回应，他依旧如同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接近。
原来，她以前这么喜欢萧启。
青年低低的笑了笑，笑声透着苍凉。
她喜欢过萧启，如今可以轻松抽身而去，
可被拒绝过，明知道这一点，却依旧忍不住靠近她的他，恐怕才是真正的傻瓜。
清醒着沉溺，他早已无可救药了。
深夜，青年停在门口，手抬起，欲敲门。
抬起的手僵在空中良久，复而放下。
打开门，他说什么呢？
鲜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门口
青年的影子移开，露出沾染露水的花瓣
大朵大朵拥簇在一起的漂亮花朵轻颤着。
最中央，一点晶莹的紫色浮现。
“啪嗒”，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露出少女茫然的面孔。
秦伊怔怔的望着门外
“囡囡，怎么了？”。
屋内，程茹自厨房里走出来，“没事”，秦伊摇摇头。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刚一瞬间，便有了开门的想法。
“你怎么包饺子包到一半，就去开门了，刚刚有人敲门吗？”，程茹走过来。
“没有”
秦伊摇摇头，她为什么会觉得，刚才门外有人？
明明，没人来敲门。
“唉，这是谁送的花啊？”，程茹惊讶的望向摆在门口的花束。
秦伊低下头，怔怔的望着门口的花。
紫罗兰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
又是紫色，她低下头嗅闻其中芬芳。
在一片紫色中，一个小盒子浮现出来。
她打开，眸光一亮
那是一串紫色手链，下面坠着颗紫色的小兔子。
里面有一张纸片。
她打开一看
“秦伊，恭喜你”
少女一怔，旋即手无声无息的收紧。
又是他
虽然他与萧启一样，都这样称呼她。
但只要看一眼，她便知道是他。
偷偷把东西送过来，自己倒是走的快
怎么会有这样真诚的傻瓜？
程茹望着她神情，忍不住道，“你认识这人？”
“认识”，少女指尖拂过柔软的花瓣，声音极轻。
她侧过头，素白的面孔上，绽放出一抹清浅的温柔笑意。
“这是，你喜欢的人送的？”，程茹戏谑的望向她。
秦伊眼睫颤了颤
“应该是吧”
她不敢去相信爱情了，但是，她想去相信楚瑾安。
她想，再勇敢一次
就从，下一次见面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