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说过，约会不能迟到
【前面节奏稍缓，客官都进来了，就别急着退出嘛，嘤嘤嘤。】
——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啊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翻滚，被子里钻出一个乱糟糟的鸟窝头。
随意扒拉了两下，乱发下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白皙俊俏，帅得就像屏幕前的各位一样。
“哈欠~”
少年本能地打开手机，屏幕荧光在昏暗的卧室内显得格外刺眼。
耷拉的眼皮在看到屏幕的一瞬，猛地张到了最大。
“完犊子了！！！”
屏幕上出现了十几个未接电话的红色标记，尤其每个来电提醒显示的备注名都是【最爱的橙橙】。
这一下，少年彻底醒了。
少年名唤路尘，风林一中高三学生。
成绩一般般，却拥有大部分学生，不，是绝大部分学生都不具备的青梅女友。
每每想到这都令他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下巴。
沐雨橙是风林一中公认的校花。
成绩优越，品德端正，样貌更是美若天仙。
外界盛传沐雨橙唯一的黑点就是眼神不好找了一个不靠谱的男友，对此路尘往往嗤之以鼻，“哼，都是酸狗，只配吃我和橙橙的狗粮。”
但现在路尘竟然对外人的吐槽产生了一丝认同感。
“我踏马是有点不靠谱啊！”
他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心里快速敲打腹稿，想着该如何哄好女友。
十几个电话不接，换一般男生恐怕已经直接开启单身模式了。
“但我的橙橙不会，她是个讲道理的姑娘，一定会听我解释的，嗯一定……吗？”
路尘心里有些忐忑。
同时也生出一丝疑惑。
沐雨橙是个性子清冷的姑娘，对外人总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态。
虽然对男友路尘好一些，但也不是那种找不到人就连忙打十几个电话的小女生性格。
按照过往的经验，她大概率是在两个电话不接后，直接扭头走人，然后在接下来几天理都不理睬路尘一句。
这方面路尘可谓经验满满。
拿最近的来说，上一周路尘帮雨橙过生日，他想着两人认识十几年，如今又到了成人的年纪，便斗胆偷亲了她一口。
结果换来的则是自己肿胀一周的半边脸颊。
连哄带骗好半天，才安抚好对方的情绪，约定今天两人乘火车去海滨市看海散心。
火车……
路尘抬头一看时钟，晚出约定时间大半个钟头，火车早已开车。
“这下惨喽！”
路尘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滴——滴——”
手机想个不停，但一直没有人接听电话。
“完了完了，橙橙是真的生气了。”
就在路尘脑补出一场分手大戏，自己哭得稀里哗啦挽留爱人之时，手机接通了。
“喂，橙橙！”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都怪游畅那胖子硬拉着我喝酒打游戏搞晚了，有机会我好好说他一顿！（好兄弟，关键时候就靠你帮我分担火力了！）”
“都是我不好，你怎么骂我都可以，打我也行，但是能不打脸吗……（咬牙）哎呀，打脸也认了。”
“总之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答应你去看海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可以坐下一趟火车……喂，橙橙你在听吗？”
路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可电话那头根本毫无反应。
是生气了不说话吗？
“喂，橙橙，你理我一下好不好，骂我一句也行啊！”
对面还是沉默。
路尘不禁皱起了眉头。
沐雨橙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姑娘，既然接通了电话，就代表心里做好了两人沟通的准备。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缄默无声，玩冷暴力那一套。
“喂，橙橙你别吓我，说句话好不好？”
电话里依旧没有回复，但隐隐听见一些杂音。
路尘切换成扩音模式，然后将音量拉到最高，同时把耳朵贴到了扩音喇叭处。
铺天盖地的电子噪音直冲耳腔，等渐渐适应后，头脑从一堆噪音中辨别出了迅疾的脚步声。
“是在跑步？”
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杂，交织在一块听的人头晕目眩。
“这么多人一齐跑步，参加马拉松吗……不对！”
不只有脚步声，四周还伴随着东西打砸的碰撞声。
路尘眉头紧锁，急忙大喊：“橙橙，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突然，一声尖叫刺破耳膜。
路尘急忙远离手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尖叫声从听筒里传来，此起彼伏，惨叫不断，却根本听不清在喊些什么。
未知的恐惧和磨人的臆想遍布心神，折磨得路尘头皮发麻。
“橙橙……我，我来救你，别怕，千万别怕！”
路尘跳下床，胡乱往身上套了几件衣服，磕磕绊绊跑出了卧室。
可刚出来，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橙橙人在哪我都不知道啊！！”
他再一次打电话过去，却显示对方手机关机。
刺骨的凉意从尾椎骨节节攀升，直抵后脑。
路尘忍不住浑身打颤。
“报警，报警！”
他颤抖着拨打了妖妖灵的电话。
结果占线……
再打一次，又是占线。
“我草！今天什么倒霉日子！”
路尘气得捶了一拳餐桌，把桌上放着的身份证拍得震飞了起来。
“身份证……坐火车！”
他猛然回想起今天约定的地点正是火车南站，说不定沐雨橙还在那里等他。
“一定是了！刚刚听见周围杂乱的电子音，应该是站点的检票播报。”
“而那些急碎的脚步声，多半是乘客跑着去赶车才发出的声音。”
“砰砰乱响就更简单了，一定是乘客跑太快行李倒地发出的声音。”
“哈哈哈，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橙橙就在车站等我呢！指不定是生气后故意考察我才设计的一切。”
“好你个小调皮。”
嘴上虽这么说，但路尘捡起身份证的手依旧颤抖。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以此坚定内心，然后穿上鞋，推开了家门。
“一定不会，一定……”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一片血红色的天空铺满了整片视野，血雨从红云中挥洒飘落，落到走廊扶手上溅起血色的水花。
“老天爷这是来姨妈了？”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劲来，努力调动自己的幽默细胞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这是他惯用的招式，可谓无往不利。
但今天却失灵了，望着满目血红，他心神几近失控。
“吼！”
楼底下传来的一声尖啸将他拉回现实。
“是谁在叫？”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似乎在刚刚的电话里也听过！难道是橙橙？”
他心急火燎地冲到走廊扶手边，低头望去。
血液在此刻凝固。
他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名啤酒肚中年大叔，肚子被拉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血水混着肠子滚落一地，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行走在街道上。
突然怪叫一声，一个冲刺，逮到了一位来不及逃窜的买菜大妈。
对着大妈的手臂就是一顿啃咬，血光乍现，映照出中年大叔泛白的眼球更加冰冷吓人。
“丧，丧尸……”
路尘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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