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突发的插曲不妨碍签约的正常进行，刘副市长等人的心终于放下了。
江瑞丰好想找江启澜求情卖惨，没想到江启澜连个见面的机会也不给，直接让人转达：再来打扰的话，他能找人打断江广明的腿。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江瑞丰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回家又被老婆撕，唾沫星子都要飞到他脸上了，“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可怜我广明摊上了你这么个爹！”
从这天开始，江启澜的存在将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在江瑞丰家的心口上，人们闲话家常的时候不免嘲笑他们当初做事太绝，反而把自己也折进去了。
签完约以后，王茂林留在安海市负责后续事宜，江启澜兄妹则回春阳市。
江梦初太想念江家漂亮的小院，院门打开的时候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惊喜地发现满鼻桂花香。
原来是角落里两颗桂花树开花了。
而桂花似乎可以做桂花糖。
她向康婶请教一番，两人将桂花摇下来，洗干净晾干，又找出一只平时放盐的小陶罐，再一层桂花一层糖地压上去。
她已经开始想象腌渍好时桂花糖的甜蜜滋味了。
江启澜下楼时，正看到两人正在忙活，“在春阳百货公司有卖桂花糖，不用糖票。”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这么麻烦动手做，可以直接去百货公司买。
“自己做的更有意思，”江梦初双手举到鼻前闻了闻，沁人心脾的香气还在指间萦绕，“哥，你平时这么忙，怎么知道百货公司里有卖桂花糖？”
她记得上次跟徐小雅去百货公司买东西，都没看见柜台有卖桂花糖。
“经过的时候看到的。”江启澜微微勾唇，径直上楼去了。
康婶刚来不久，不是很懂老板的脾气，见此情况心里有些忐忑，“江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桂花糖？”
有些有钱人家规矩多，比如不许人吃番薯吃大蒜的，不许保姆生肖属羊的，这些康婶以前都听说过。
江梦初看到他的影子还投在楼道对面的墙上，于是笑嘻嘻地说，“没这回事，对了，我跟你说说我哥的口味，他不喜欢吃甜的，比如菠萝咕噜肉、红豆糕这些都不喜欢，他喜欢吃苦的，比如苦瓜黄豆汤、酿苦瓜，对了，煲汤的莲子也别去芯。”
给他点苦头尝尝。
康婶连连点头。
江启澜的声音在楼上响起，“康婶别听她胡说。”
江梦初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带着点小得意。
他听着笑声，摇了摇头。
农忙假很快结束，到了返校的时候。
期中考试的试卷发了下来。
第一个发的是语文试卷。
张庆华坐在江梦初后排的座位上幸灾乐祸，“不得了了，成绩出来了，你说这次你能拿多少分，是倒数第一、第二还是第三啊？”
假积极学习，一到考试就露出马脚了吧？
江梦初头也不回，“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张庆华气坏了，“待会儿发试卷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他一定第一个发出嘘声。
很快黄老师叫江梦初名字，“江梦初，91分。”
全班都轰动了，江梦初平时成绩非常稳定，这种稳定是指经常在最后三名中徘徊，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突然她奋起直追，还一举考了91分，这成绩已经能排进班里的前二十名了。
张庆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能塞进一只鸵鸟蛋，“不、不可能……”
一个常年跟她雄踞后三名的同学嗷嗷叫道，“江梦初，牛啊！”
他的同桌嘲笑他，“江梦初牛，又不是你牛，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他说，“她跟我经常考倒数，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你懂什么？”
同桌真不懂，甚至有点想揍他。
江梦初上讲台取试卷，黄老师对她说，“表现很好，再接再厉。”
“谢谢老师。”
黄老师十分感慨，班里学生多，他对江梦初的关心比较少，毕竟相对来自农村的学生，她有更多的退路。
没想到江梦初不声不响的，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如果按照这样保持下去，一定能考上本科。
江梦初回到座位，张庆华用脚踢了踢她的凳子，“你该不会抄了谁的答案吧？”
“你看看你的成绩，我能抄谁的？”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张庆华语塞，他这次考试只考了85分，是以往的水平，如果按以前来说这个成绩不上不下还算可以，但一跟江梦初比起来就被比下去了。
“你说你……”他心有不甘，又去想去踢前面的凳子脚。
老被人踢凳子脚挺烦的，江梦初干净利落地往他脚上踩一脚，让他长长记性，“别老踢我凳子。”
要不是在上课，张庆华差点痛得叫起来。
这江梦初还是个女人吗，下脚也太狠了！
江梦初没再去理他。
虽然考完试以后跟徐小雅和纪永怀对过答案，她算过能得多少分，但直到拿到试卷，看到上面红色的分数，才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天麻炖猪脑，拜拜了您！
有多远滚多远吧！
下课以后，徐小雅和纪永怀过来恭喜她，还有不少同学找她借笔记的。
毕竟谁都有咸鱼大翻身的美好愿望。
纪永怀笑着说，“看来我以后有竞争对手了。”
江梦初摇摇头，“我跟你还差得远呢。”
她并非谦虚。
这只是一次期中考试，考的是这个学期教的内容，如果想要顺利考上理想的大学，她必须在高考之前把之前拉下的功课全部补齐。
她心里已经有了规划。
她语气非常诚挚，小脸上满是认真，盈盈眼波所及，纪永怀忍不住红了耳根。
徐小雅没有看出端倪，拉着江梦初的手开心地说，“好啊，那不如今天下午放学以后……”
“不如今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留下来先刷一套试卷吧？”江梦初认真地说。
徐小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不应该好好吃一顿、放松一下吗？”
怎么会想到要继续做卷子呢？
强者的世界她不懂。
最后她们一人让一步，先做试卷，然后再去南门夜市吃顿好的。
天气渐凉，南门夜市越开越早，顾敏而的卤猪蹄越卖越红火，江梦初和徐小雅来到她摊位前面，发现隔壁摊位本来卖烤粽子的，现在已经被她合并了，摆上一张张简易小桌子，不少人坐在桌子前面吃饭喝汤，卤香味飘得老远。
“快请坐，”顾敏而看到她们来眼前一亮，又对正在送饭的男子说，“赵世华，你把我身后这张桌子收拾干净。”
男子应了一声。
“不用了，你忙吧，我们来收拾就好。”江梦初连忙说。
徐小雅见状也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
她们话还没说完，男子已经拿出毛巾收拾桌子了。
“那怎么好意思？”顾敏而手上忙活着，还不忘招呼她们，“你们要吃点什么，我这里现在除了卤猪蹄，还有卤猪肠和卤鸭翅鸭胗，要不每样都给你们来点儿？”
徐小雅光听名字就馋了，“好啊，那我每样都要一点儿。”
“好。”顾敏而爽利地说。
徐小雅坐下来，陶醉地说，“我就是被这锅卤水的香味吸引过来的，可真让人流口水。”
“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顾敏而笑道，然后往她们碗里多放一块鸭胗。
肉眼可见，她们的菜就是比别人多。
男人端着两碗饭菜过来放下，江梦初说声“谢谢”，然后借此机会好好打量他。
男子面目端正，长得极为英气，左手手背有一道像蜈蚣一样的伤疤。
刚才听顾敏而叫他名字时，江梦初心里便咯噔一下。
如今确定，看来是他没错了。
小说里的男主赵世华，跟顾敏而互相扶持、相濡以沫的人。
虽然他长得不错，但跟江启澜相比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就像喝可乐没有汽一样。
看小说的时候，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顾敏而没有看上俊美狠辣的江启澜，最后选择了忠厚老实的赵世华。
现在她才知道，顾敏而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谁愿意自找虐？
江启澜这种毒舌大魔王就应该跟工作捆在三生石上面，永远也不要解开。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顾敏而和江启澜两个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后来会闹翻？
她只隐隐约约地记得是江启澜触碰到了顾敏而的底限。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吃完饭，她跟徐小雅又去买了莲子雪耳羹，这才回家。
江启澜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等她，“你今天回来晚了，该不会是期中考试成绩不理想，所以不想回家吧？”
江梦初呵呵，“没有这回事。”
她打开书包，幻想很多次帅气地将试卷扔在他脸上——但现实是，她不敢，只能很怂地递过试卷。
江启澜接过来，反复检查，“没有涂改分数，很好。”
“我像是那种人吗？”她吐气扬眉地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他推推眼镜，“临时抱佛脚还是有用的，要不要再赌一次期末考试成绩？”
“不要。”
她拿走试卷，提着书包蹬蹬蹬跑上楼，身姿轻盈得像蝴蝶一样。
她准备写一篇文章投给春阳晚报，内容是关于顾敏而的卤水摊，只要经采用，就等于给卤水糖做一次免费的广告。
她考虑过了，得尽量打好跟顾敏而的关系，千万别让顾敏而和江启澜在她高考之前掐起来，至于她高考完以后两人爱怎么打她也不管了。
神仙打架，她一个凡人没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