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把小金人都给气绿了
浪天成魂府当中。
小金人再度出现。
瞧着斯戈朗毕在仔细挑选，接下来可能适合浪天成学习的魔法书。
小金人笑道：“今天你倒是挺上心啊，之前放养了他一年半载，我还以为你不想继续教他了呢。”
“这不是一直都缺少资源嘛？浪天成要是不想着仙魔双修，光凭他引灵境消耗的这些下品灵石，都够买多少伴生晶了？”
撂下手中魔法书后，斯戈朗毕语气略有幽怨地继续道：
“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当初你可是赞同他仙魔双修的，不是吗？”
“那这么久了，怎么不趁着他每次回城，让他次次都买点伴生晶，非得让他攒着一次性买这么多，不怕引起外人怀疑吗？”
小金人耸耸肩，不解地问道。
对此提问，斯戈朗毕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得了吧，他每次偷偷带回来的灵石才几块？”
“今天我挑走的那些伴生晶的价格，你又不是没看到。里面元素能量稍微充盈一点的，都是上万灵石币起步。”
“与其让浪天成频繁购买价格低廉且元素能量不多的伴生晶，不如一次性攒够了钱，再来买好一点的。”
“依我看，这样做，反而比经常去买更不容易被人怀疑，就像浪天成这次所想的，以替宗门采购配饰为由，不也挺合情合理的吗？”
“不过可惜，两家店主倒是什么都没打听，提早准备好的借口也没用上。至于雨虹那丫头，她是个傻实心，浪天成做什么她都不会多疑。”
说罢，斯戈朗毕接着反问道：
“倒是你啊，除了给我画了一张，要到仙界才能吃到的大饼外，你可一直是什么都没为他做啊。”
“怎么，你一点都不急？他可是你的肉身，你就这么放心得下他的发展？”
“万一他以后真的有本事了，我尚且还能依托一场师生情谊，拜托他帮我做一件事。你呢？他可一直未曾在你这直接受益过。”
说到这里，斯戈朗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不会是惦记着，等到时候直接夺舍浪天成，来一手鸠占鹊巢吧？”
还没等小金人回复，斯戈朗毕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犹疑道：
“也不对，你的魂体凝实程度远在我之上，真想夺舍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小金人走到近前，用手掌轻拍了两下斯戈朗毕，声音清冷道：
“别想那么多，根据你我交易，你只要完成了你该做的事情，我也自然会在回到仙界后，将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助你寻人。”
“当然，答应予你的一具肉身，我自然也没有忘却。”
“至于我此世身体所诞生的灵智，未来成功飞升之后，是被我融合，还是被我彻底抹杀，到时候也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从你之前答应与我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你心里不就已经有过猜测了么？”
虽然斯戈朗毕这个黑球形态的模样，不说话基本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但小金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确信地盯着斯戈朗毕问道：
“这才相处多久？你不会真对他有了什么师徒感情了吧？”
“你又不是雨虹那个小傻丫头，犯得着动真情么？”
“别忘了，当初你闯进浪天成的魂府，本身可是要夺舍他的，如果不是碰上了我，这小子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
“才安逸了一阵，就觉得自己是个善类，质疑起我来了？”
此话一出，场面陷入尴尬之中，一时间，两个家伙彼此都相继沉默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产生了接近于争吵的对话。
斯戈朗毕不再说话，确实是因为被小金人言中了。
他对浪天成的态度与心思，的确已经不仅仅是早期的单纯利用之意了。
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斯戈朗毕觉得，浪天成的性格与品行，与自己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很像。
只可惜，那个学生已经不在了。
曾经自己最为认可的学生，死在了那场魔法师界集体讨伐自己的战斗中，他是为了维护自己而战死的……
或许，是因为浪天成身上有那个学生的影子，又或许，是想弥补心中曾经没能保全学生的遗憾。
此时的斯戈朗毕，已经是真心实意地在想着如何教导浪天成学习魔法。
他想让这个新学生变强。
变得很强！
除此之外，能让他沉默下来，不愿继续争辩的原因。
是他自身实力不如小金人，且小金人许诺之事，也事关他最为在乎的爱人。
所以，避免触怒小金人，使得合作关系破裂，斯戈朗毕觉得还是适时终止话题的好。
至于小金人，也担心自己言语说得太过，把好不容易误入魂府的帮手给逼走。
终归是要指望斯戈朗毕的教导，给浪天成的修行生涯多添一份保障。
尤其是在自己苏醒后，浪天成已经被冥界规则造物给盯上了的情况下。
自己被锁在魂府里毫无作为，没有斯戈朗毕的帮衬，单靠浪天成自己，可能还真不行……
毕竟，根据以往经验来看，冥界规则造物不仅难缠，而且还一直有着高于浪天成境界的实力。
唉，罢了。
虽斯戈朗毕去吧。
只要能回到仙界，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小金人这般想着，叹息一声，再度消失在了魂府深处。
而魂府外，浪天成已经带着雨虹快步返回了医馆。
才刚迈步进门，收拾柜台的浪晓雪就敏锐地嗅到一股味道。
“好大的酒气，哥，你带着雨虹出去喝酒了？”
浪晓雪问询之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不断在雨虹身上打量着。
嗯……
这两天总听母亲提起她，听着母亲总是那般夸赞雨虹，浪晓雪都怀疑到底谁才是亲女儿了。
不过方才认真观察下，浪晓雪觉得，雨虹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雨虹梳妆打扮一番后，表面上看似身子柔弱的邻家小妹，但亲自给雨虹包扎过伤口，换过药的浪晓雪知道。
那衣装之下隐藏着的，是一副肌肉线条分明的强健身躯。
尽管半年多的读书，给她添上了不少书香气，但，这也难掩小丫头本身会给人的那种，灵动且野性的感觉。
至于为人与性格方面，母亲看人不会错的，能让母亲赞不绝口，这个小丫头的秉性肯定不会差。
雨虹被浪晓雪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不过还是主动替浪天成解释道：
“晓雪姐误会啦，我们没喝酒，你闻到的，是一家伴生晶店铺老板娘身上宿醉过后的酒气。”
“对啦，在店里，我还帮晓雪姐也挑了几样东西，还有柳姨的。”
“不过，都是天成哥结的账……嘿嘿……”
雨虹说着，双脚凑到一起，搓动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头。
“哦？还有我的份？”浪晓雪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还想着用自己的修炼灵石给你们买礼物，想要以此感谢你们对她的悉心照顾，不过，我已经提前替你们拒绝掉了。”
“啊，天成哥……”
被浪天成当着浪晓雪的面直接道出，自己之前所想所做之事，雨虹当即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浪晓雪一眼。
眼看着雨虹已经脸红到耳根了，浪晓雪收起继续逗弄小丫头的心思。
主动走过来，牵起雨虹的手，拥着她的胳膊，往后院走去。
一边走，浪晓雪一边凑在雨虹耳边说着悄悄话。
雨虹越听眼睛越亮，连连不断地点着头。
浪天成见状，心中疑惑。
妹妹这是跟雨虹说啥了？
这两人怎么还越走越近，越贴越紧了……
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琢磨不明白的浪天成，刚想往后院走，就听身后医馆外有人喊住了他。
“浪天成，你等一下。”
这声音略有焦急，稍微带着点喘息。
浪天成回头一瞧，是伴生晶店铺的老板辛如燕追了过来。
“辛姐，您这是……”
辛如燕迈步进门，探头看向后堂方向，确定雨虹已经进了后院，这才放心开口道：
“你俩不愧是炼体的，腿脚够快啊，我追了一路都没赶上你们。”
浪天成一愣，追了一路？
“也没听您喊我们啊……”
辛如燕一摆手，指着自己没来得及收拾的脸和头发说道：
“你领着小师妹在前面走，我以现在这副德行，满身酒气地追喊你们，让街坊邻居瞧见了，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
“啊这……”浪天成无言以对。
确实啊，辛姐说得在理。
以她现在这副眼睛都哭红过的憔悴模样，真要是当街追着自己呼喊，八成会被其他人脑补出一场恩爱情仇的苦情大戏。
“还是辛姐考虑周到，您来找我，难道是有什么伴生晶的价格算错了？”
“姐姐看着像是那种帐都算不明白的傻子么？”辛如燕白了一眼浪天成。
再次确定前堂看不见雨虹的身影，辛如燕把浪天成拽到一边，小声说道：
“记得姐姐店里的呆头鸟吗？”
“嗯，怎么了？”浪天成疑惑道。
“它是宇国西边十三域特有的一种灵鸟，能通人言，可观出每个人的不同之处。”
“你们先前离开时，它说你那小师妹，命犯孤煞……”
见浪天成皱起了眉头，辛如燕连忙解释道：
“我可不是咒小丫头啊，只是那只呆头鸟，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你可以先跟你小师妹了解一下她的过往经历，再判断我说的是否正确，”
“我来追过来，也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毕竟你们一家子人还不错，我不想你们就这样沾染了厄运。”
“言尽于此，说完心里舒坦多了……”
“追来匆忙，店门都还没锁，我先回去了哈。”
辛如燕刚转身要走，想到呆头鸟好像还说了一句话，又转过头来跟浪天成说道：
“对了，那只呆头鸟还说了一句，金身不凡，应该是评价你的。”
“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你慢慢琢磨吧，回见。”
辛如燕来得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的，顶着一头蓬乱不堪的头发，一溜烟地跑远了。
而还留在前堂的浪天成，心里泛起了嘀咕。
命犯孤煞……
雨虹曾经说过，与她相识的人，都被海妖吃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命犯孤煞？
不可能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带着她游历多年的医师老爷爷，怎么几年时间里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虽然最后确实是死于了蛟龙之口……
但，因此就将他人的死，归于所谓的命犯孤煞，对雨虹来说，太过残忍和不公了。
明明罪魁祸首都是那些海妖、蛟龙，与雨虹又有何关系？
就在这时，斯戈朗毕在魂府中给浪天成说了一种可能。
“如果她所说属实的话，你们一家人能与孤煞星相处许久却尚能平安，或许是受因果与功德之力的影响。”
浪天成听闻此话，虚心请教道：“还请戈爷解惑。”
“咱还是假设命犯孤煞的说法为真哈。”
“如果真是这样，雨虹的那个游历四方的医师老爷爷，之所以能带着她数年而无恙，全因其一生行医治病，结下了不少善缘善果。”
“所以，冥冥之中，这种善缘善果化作了功德之力，在帮助他抵消孤煞星的厄运侵蚀。”
“但，数年以后，毕生积攒的功德之力消耗殆尽，以他的命格，再难压得住孤煞星的厄运影响。”
“所以，那名老医师，才会在悬江城附近，惨遭巨蛟吞食。”
听到这，浪天成不由得望向后院方向。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自己一家之所以能接触雨虹而无恙，也是因为多年行医治病，积累下了善缘善果？
如果那所谓的功德之力消耗殆尽，无法继续抵抗孤煞的厄运，爷爷他们，会不会也在某一天突遭横祸？
“戈爷，假如就是真的，难道没有破解之法么？”
浪天成心里感觉有些乱。
他既担心家人的未来安危，又是担心着雨虹得知这一切后，她该如何自处。
以她要强的性子，肯定会选择主动离开浪家人，以求得我们的平安吧……
这一刻，雨虹在之前哽咽着与自己说，浪家人给予了她家的感觉的画面，顿时在浪天成的脑海里涌现。
浪天成觉得心里更加憋闷，直堵得慌。
“最简单的一种方式，以后不再让浪家人接触雨虹。”
“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斯戈朗毕直接道。
“戈爷，还有其他办法么？”浪天成抱有期待道。
“有，而且是三种方式。”
“什么方式？”浪天成精神为之一振。
斯戈朗毕停顿了一会，仔细回想一番后，继续道：
“第一种方式，以杀破煞，让雨虹多做杀戮，待周身杀气萦绕，几乎凝实的状态下，可以将煞气破除。”
“第二种方式，找到可以逆天改命的天材地宝，帮她重塑命格。”
“第三种方式，找到一位得道高僧，让其用功德金光帮忙压制住煞气的影响。”
说到这里，斯戈朗毕特别提醒道：
“以我吞噬马三记忆后，对这方世界的了解来看，这里并没有诞生佛修，就像你们从来也没见过魔法师一样。”
“所以，第三种方式，基本可以不做考虑。”
听斯戈朗毕的解释，浪天成敏锐地注意到，“这方世界”的说法。
看来戈爷的来历，比自己以往所想更加神秘。
来自其他世界？
那会是一处怎样的地方？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仅仅短暂闪过一瞬，浪天成并没有选择在此事上多做打听。
毕竟戈爷之前说了，只要自己足够强了，一切都会对自己开诚布公。
到时候再了解也不迟。
继续思索起其他两种破解方法，浪天成犯了愁。
多做杀戮，如果修为足够，想必雨虹也很乐意去找海妖麻烦的，多杀些海妖倒也可行。
不过，那不知道是要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雨虹，实力还远远不够。
至于第二种，那更是远得没边儿，可以更改命格的天材地宝？
就以他俩现在这点修为，对付个蛇六都费劲，还谈什么出去寻找天材地宝……
这可怎么办。
看辛姐那认真的模样，真不像欺骗自己，而且结合雨虹过往经历，这种事情属实的可能性是有的。
只要是有一丁点可能性，那爷爷他们……
都有被厄运侵蚀的可能。
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浪天成向斯戈朗毕提出了一个请求。
“戈爷，我的家人可以一起跟您学习魔法么？”
浪天成能有此问，斯戈朗毕似是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以他对浪天成的了解来说，这一句话，浪天成迟早会问出来。
这小子很顾及亲人感受，很在乎他们。
又怎么可能守着自己这个魔法导师吃独食呢？
难怪他今天一股脑地买了比原定计划还多的伴生晶，看来是早有打算了。
只不过辛如燕的传话，正好也给了他合适的理由。
不过说起来，如果没这一档子事，真想知道，这小子原本是打算怎么跟自己开口说这些的。
我拒绝了的话，又会也怎么样呢？
抱着这种试探的心态，斯戈朗毕问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你会如何？”
浪天成沉吟半晌，认真回答道：
“那我就与雨虹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能一起去猎杀海妖，助她以杀破煞。”
“家里这边，我会找三叔帮忙照看爷爷他们的安全。”
“至于寿元之类的说法，晓雪带回来的灵果，有益寿延年的功效，应该可保爷爷颐养天年。”
听到浪天成一如既往的坦诚与豁达的回答，斯戈朗毕摇晃着身子，心中欢喜却也夹杂着无奈。
这小子难道就不恼火么？
他不是应该以不修行魔法而要挟自己吗？
毕竟自己之前可是明说过，未来会有求于他，真要以此拿捏自己，自己也得答应不是？
不过，这些话，斯戈朗毕也只是在脑海里念叨一遍罢了。
他并没有真的问出口。
浪天成的坦荡，再次让斯戈朗毕心中升起一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无力感。
“罢了，你先把自己提升起来再说吧，这些魔法书可都是封存在了你的魂府里。”
“你要是都不会，怎么教给他们呢？”
“总不能劳烦戈爷我，去他们魂府里挨个串门吧？万一再给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戈爷您答应了？！”
听斯戈朗毕如此说法，浪天成哪里还听不出来戈爷的意思。
戈爷并不反对自己家里人一起学习魔法！
“嗯哼。”斯戈朗毕语调上扬，没有再做说明。
“多谢戈爷，学生现在修为低微无以为报，日后学有所成之时，任凭戈爷调遣。”
“戈爷所需，天成定当竭尽全力。”
“学生愿以镇府真灵起誓，绝不违背今日誓言。”
“如有违背，愿天地惩戒，使我修为尽废，不得善终。”
“欸欸欸……不用不用，过了……”
斯戈朗毕瞅着越来越认真的浪天成，连忙在魂府里摆手拦住了他。
好家伙，这臭小子嘴够快啊，一个没注意都开始发起誓了。
斯戈朗毕表面阻拦，心中却偷乐着。
浪天成许出这种誓言，已经把旁边小金人那家伙，气得脸都变成翡翠颜色了。
万一浪天成未来有悖誓言，受到了天地惩罚。
那小金人作为被困在他魂府里的黑户，会被一并查办的。
于是乎，斯戈朗毕嘴上说着过了过了，可不兴这么起誓。
心里却大呼道。
再多来点！
再许狠一点的！
最好违背誓言的后果，是被天罚追着劈那种才好呢。
越是这般想着，斯戈朗毕就越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收得好啊。
再不济，也能帮自己气气小金人不是？
毕竟自己奈何不了小金人，但小金人也拿浪天成没什么办法。
哈哈哈，看人吃瘪的感觉可真爽！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