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程惊变
回程的车上，云澜看着傅止戈还在处理邮件。
百无聊赖下，云澜打开游戏，可忘了关音效，一时间车厢里响起了响亮的游戏特效声音。
云澜点击手机屏幕的手尴尬地一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那个……”
傅止戈从文件里抬起头来，这才察觉自己因为工作疏忽了云澜。
“是无聊了吗？抱歉。”
“你忙工作就忙工作好了，我还没为我打扰到你道歉呢，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傅止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再什么，只是默默地合上了电脑，不再工作了，就这么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云澜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喜欢揉自己的头发了。
傅止戈：“你继续玩，需要我陪你吗？”
云澜摇摇头，“不用，就一个消灭星星而已。”
“嗯，那我看着？”
“行。”
两个脑袋凑到一块儿，很快，车子里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游戏音效。
前方充当司机的齐闻礼嘴角抽搐了一会儿，索性选择屏蔽，专心开车。
这算什么？夫唱夫随？
齐闻礼竟然在老大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接地气”。
又一轮游戏通关，云澜把手机往傅止戈那边移动了几分，问他：“你要不要玩玩？”
傅止戈看到云澜前几轮的操作已经大致掌握了，但是玩这个游戏不在他的兴趣范围，所以摇摇头没答应。
“你玩吧，我看着就好。”
可是，云澜却突然收起了手机。
“怎么了？”傅止戈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刚刚将人惹生气了。
“不对劲。”云澜正襟危坐，脸色严肃。他相信自己对于环境危险度的感知是不会错的。
刚刚一瞬间，他脑海中的某根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告诉他，有事要发生了。
看了一眼后视镜，云澜问道：“那辆车跟我们多久了？”
闻言，傅止戈也发觉了异常之处。
“齐闻礼。”
“老大，”齐闻礼自然懂得事情的严重性，“好像是从老宅分路就开始了。”
气氛凝固了起来，谁都没说话。
直到傅止戈打破这个沉默，“试试，能不能甩掉。”
“我记得——”云澜忽然说道，“前面是不是有个交叉路口？”
这是他之前考察实地地图的时候发现的。
傅止戈点头，“嗯，是有，怎么了？”
“你说我们刚从老宅出来就有人跟，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
“可能，是我吧。”傅止戈自嘲般说道。
“嗯，也可能是我。”毕竟他刚刚收下了10的巨款，难免遭人眼红。
“那你说，”云澜歪头看着傅止戈的眼睛，“他们会不会又一次故技重施？再搞一次车祸事故？”
前面的那个交叉口可是车祸事故高发地。
“嗯，有可能。”当机立断，傅止戈让齐闻礼改变路线。
后面的车子紧跟着上来，没几分钟，后面跟车的从一辆变成了两辆。
“啧啧，我们什么时候这么遭人恨了？”云澜看着后面的跟车，语气玩味。
“你想怎么做？”傅止戈的直接告诉他，云澜对这种情况或许有不一样的解决方式。
云澜又问他，“你猜，那两辆车里面的人是属于哪种人？”
是他这种刀尖舔血，在暗处夺人性命的赏金杀手；还是那种居无定所，亡命天涯的毫无任性之辈；亦或是那种街上的小混混？
“如果是我二叔，小混混可能大点，如果是三叔的话……”
“哦，那我懂了。”云澜表面上风轻云淡，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掩藏在皮肤肌理下的血管内，血液在沸腾。
他生来就是嗜血的，只是离开那个环境许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模样。
生于和平年代的人，怎么想象战争的残酷，就像云澜安逸了这么久，就快和过去说告别了。
可又怎么可能用一句简单的告别就概括他前世短短一生的嗜杀和罪恶。
“他们如果没能成功把我们伪装成事故的话，会怎样？”
“大概，会狗急跳墙吧。”
“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有几个人选。”
“要不要赌一把？”
傅止戈自然看出了云澜眼里的兴奋，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发现云澜在这一瞬间变了，变成了一个因为危险而兴奋的人。
可这样反而让他担心。
傅止戈的手握上了云澜的手。
云澜：“嗯？”
“你，”傅止戈深呼一口气，“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信，但是我不是……”
“齐助理，麻烦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停车。”
傅止戈的话被打断，在接到齐闻礼的眼神询问时，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个。”傅止戈拿出一把枪，“留着防身。”
“你留着吧，我不需y……”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止戈强硬地塞到了手里。
“拿着，云澜，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你，但起码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云澜：“……”
示弱的傅止戈是云澜没办法拒绝的。
“好，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怕一会儿……我顾不上你。”
傅止戈灿然一笑，“放心，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两人相视一笑，车子停下的同时，云澜说道：“最后问一个问题，要不要活的？”
齐闻礼都快被他这番言论吓出心脏病了。
反而傅止戈轻轻松松地回答道：“都好，你自己决定。”
“行。”云澜开门下车，径直走到紧跟着停下车的车辆前。
随意选了一辆，云澜敲了敲车窗。
车内的人一时搞不懂这个发展，一边犹豫该不该降下窗户，一边手按上了身后的武器。
这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两方人都没怎么动，车里的人凭借着车窗遮挡，一个个做好了出击的准备，纵观全场，似乎只有云澜一个人游刃有余。
他似乎压根感觉不到现场氛围的紧张，一张脸挂着盈盈笑意，一点都没有不耐烦，耐心地等着车里人的反应。
车里的这伙人，犹豫再三，还是降下了车窗。
“呀，是你们啊！”
车里人具是一惊，心想：这人是谁？见过我们？我怎么不记得？！
问号三连的下场就是被云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车门。
抓住一人的头发，云澜就把人拽出了车座。
大意了！
哪想得到，这个长相乖巧的，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居然还是个打手！
这群人怔愣的这几秒，云澜已经敲晕了一个人。
剩余的人一窝蜂似的从车上下来。
傅止戈和齐闻礼看准时机加入战局。
明明有十个人，虽然已经晕了一个，但还是可以很好地把云澜围住。可他就像个泥鳅一样，明明前一秒还在眼前，下一秒就跑到身后去了。
一群人简直是给他玩的一样。再加上外边还有齐闻礼和傅止戈两人，难度直线飙升。
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雇主千叮咛万嘱咐说，最好远程处理，不要近身了。
愤怒之下，他们早就忘了之前雇主的叮嘱，有什么武器就上什么。
傅止戈时刻关注着这群人的动态，在看到他们拿出枪的时间，就把信息告知了云澜。
枪响的瞬间，惊起一群飞鸟。
乌泱泱地一片，仿佛遮住了暮云。
云澜眼神一冷，突然就不想玩了。
他捏住前面一个人的肩膀，手下一个用劲儿，卸了那个人的肩膀，一脚把人踹到一边，一步步扫清障碍，打算和傅止戈他们汇合。
这时，一辆车灯亮起，竟然是有个人恼羞成怒，钻进了驾驶座，打算来硬的。
车头正好冲着傅止戈的方向。
云澜瞳孔猛的睁大。
冷风呼进肺里的感觉，生生地疼，云澜却只有眼中的那个人。
“傅止戈——！”
傅止戈感觉到危险将近，立马朝旁边一滚，齐闻礼也赶紧跑到他的身边，防止意外再次发生。
那辆车见第一次撞击不成，还准备再来一次。
云澜已经冲到这辆车的周围，在车里即将掉头的时候，红着眼抬手砸碎了车窗。
玻璃渣子崩了那人一脸，云澜尤觉得不足，手段粗暴地将人拎出来，一路拽到其余人面前。
当着他们的面，废了他。
“今天，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再有一次，死的就不止你们了。”
那人的血崩到了云澜的脸上。傍晚的光晕只照着云澜半张脸，乍一看，像是恶魔与天使同生于一体，瑰丽却诡异。
冰冷的眼神，压不住的杀气，在那个暮色里，投下了死神的影子。
轻轻一丢，那人四肢酸软，早就神智不清，只是苟延残喘地维持着一条小命。
软趴趴的人体砸到地面，激起一阵小灰尘，血痕遍布的脸正好冲着那群人，直面这场变化的人心脏胆颤。惊愕地瞳孔都收不回。
就是旁观的齐闻礼也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任谁看到一个人生生用手指戳进眼珠子里，轻轻松松就废了一个人，都不会感觉到轻松。
那可是直面修罗场的感觉。
“啊～”就在他们纷纷以为这一切可以落下帷幕的时候，云澜突然再次转身，走到他们面前，“报信啊，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纸，捏住一个人的嘴巴，灌了些粉末进去。然后就见那人开始满地打滚，哀嚎声震耳欲聋。
那人不断地抓着脸，一条条血痕出现。
其余人看向云澜的眼神，就跟看阎王爷一样，一个个疯狂往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然而事先经历过的那场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力气。
云澜拍拍手，站起来，朝不远处的齐闻礼招了招手。
齐闻礼都有些胆怯，但还是鼓着劲走了过去。
“呐，剩下的这些，你来喂。”说完，云澜走向傅止戈，“哦，对了，记得留一个，好去报信啊。”
走到傅止戈身前，云澜还没来得说什么，就被傅止戈拉住了手。
傅止戈：“流血了。”
云澜这才看到，想来应该是之前砸玻璃的时候弄伤的。
“没事，我不疼……”
傅止戈沉默不语。
云澜忽然不敢说话了。
傅止戈：“去车上。”他牵着云澜上车，让齐闻礼收拾残局。
“你要怎么处理那些人啊？我刚刚……”云澜想解释自己刚才的作为。
傅止戈只是沉默地拿出纱布简单的给他做着包扎。
“人我会安排处理，一个也跑不了，我保证！”
云澜后知后觉：“你……是不是生气了？”
傅止戈狠狠地闭了下眼，道：“……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太残忍了？”
“不是！”傅止戈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云澜的伤口上移开，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云澜，我从来不是良善之辈，所以这些，不会吓到我。”
“哦。”云澜呆呆地应了声，也不再说话了，傅止戈也不说话，一时沉闷得很。
傅止戈的人已经到了，现场不再需要他们，齐闻礼上车准备开车走。
一上车就察觉气氛不对，他看着坐在后面毫无交流的两个人，也是一语不发，任谁看了都不敢开口说话。
只是傅止戈的手依旧有分寸地握着云澜受伤的那条胳膊。
单看这一点齐闻礼就判定，这只是两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闹别扭而已。
车子重新上道，开往水榭。
一到地方，云澜推门而下，直直地奔往小别墅。
傅止戈站在原地看着，原本想跟过去，但是想到结婚之处答应云澜的，又勉强收回了脚步。
他只能选择进屋，拒绝了陈叔和周姨的询问，傅止戈直奔卧室。
他的卧室，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云澜的那个专属小别墅。
起初是想着好观察，现在。
小别墅没有开灯，天色已晚，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路灯灯光下照射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云澜大概已经进到别墅里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不开灯。
傅止戈只能看到小别墅的一个模糊的影子，聊胜于无罢了。
陈叔上来敲门，傅止戈堪堪回神。
“少爷，可是担心云少爷？”
傅止戈没说话就是默认。
“云少爷在小别墅吧。”
傅止戈：“……”
“少爷，既然担心，怎么不亲自去看看？”
“……他，答应他的，不会过去。”
“云少爷说的里面可没有包括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吧。”
“……”
“少爷，备用钥匙还在我手里。”陈叔老狐狸似的笑了笑，“可云少爷不在这儿，你不能问他同不同意你进去了。”
傅止戈脑子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直到陈叔说，“那你直接去问问云少爷不就好了。”
“去……问他？”
“是啊！去问问，不同意就退回来，同意了，就皆大欢喜了嘛！”
“……嗯。”傅止戈接过陈叔递来的钥匙，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