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二公主身落淫贼
“月满繁星夏乘风，蝉鸣蛙唱曲正浓，良辰美景不屑赏，但与佳人共梦中。照水梅落伊人面，腰肢袅袅如柳风，若非珠宫降仙女，人间哪得此倾城。”若尧捏着手里的诗念了一遍又一遍，第五次问贴身宫女伶蕊：“这是首情诗吗？”
“是。”
若尧喜滋滋的又念了一遍，又问：“这首诗是说我是仙子吗？”
“我的二公主，没错，是写给你的情诗，诗上说二公主是天上的仙子，还盼望着能跟二公主再见一面。”
若尧的眼前又浮现廖玉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若尧的心弦。
“我们走。”若尧拉着伶蕊就要出门。
“我们去哪？”
“出宫，找廖公子。”
伶蕊吓得差点站不稳。她拉住若尧：“二公主，娘娘不会让我们出宫的。”
“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我们没有令牌，出不去。”伶蕊试图找些解决不了的困难阻止若尧出宫。
“你去偷。”
伶蕊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娘娘还不扒了奴婢的皮。”
“你要不去，我就扒了你的皮。”若尧对宫女向来没那么亲善，说得出既做的到。
伶蕊当即跪下：“您还是杀了奴婢吧，奴婢就是死也不敢打娘娘令牌的主意。”
若尧掐住伶蕊的耳朵，使劲往上扯，疼的她不停“哎呦”的告饶。
白昭容回到云箩殿，见到若尧这副模样，当即沉下脸色。白昭容：“干什么呢？都多大人了，还没个稳重样子。”
“怎么能怪我，都怪她，伺候的不好。终究不是从小伺候我的，不得力，人还蠢笨。母亲，不如把她放你身边帮我教养几日。”若尧贴到白昭容身边，撒娇的拉着她的胳膊。
白昭容最是纵容女儿，更何况是这种小事，便应了让伶蕊跟在身边伺候。若尧给伶蕊使了个眼色，逼着她接下偷令牌的差事。
酉时将近，还没看到伶蕊的影子，等在宫门口的若尧十分急躁，丝巾在手里被折磨的满是褶皱。
眼见着守门侍卫去推动坚固笨拙的宫门，若尧大骂：“好你个伶蕊，看我不打死你。”
若尧愤愤然正要回去，伶蕊上气不接下气的朝宫门口跑来，若尧横在宫门口，阻止侍卫关门，一边朝伶蕊挥手，高喊：“快点。”
伶蕊将白昭容的令牌交给若尧，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尧高举起令牌，给守卫看，侍卫恭敬的退到一边，她大步走出宫门，身后的伶蕊也跟了上来。
“你跟过来干什么？”若尧问。
“娘娘吩咐奴婢，要寸步不离的伺候二公主。”伶蕊说的是假话，若是让白昭容知道她偷了令牌，还放二公主出宫，定不会让她活在这世上。
若尧不想带着伶蕊，现下当着侍卫的面，怕说的话太多，侍卫听出什么，不情不愿的说了句：“那跟着吧。”
若尧按照书信的指引，找到良人客栈，在宵禁的最后一刻，进了店门。
店小二见若尧衣着不凡，语气格外的奉承，这也是长安每个上乘客栈的惯相。
“两位贵小姐，里边请，您赶巧儿，刚好剩一间上房。这个时辰店里要是客满，您也不能再出店门了，老板还得把他和老板娘的房间给您让出来。”店小二话头里先献了殷勤。
“荣甲号房在哪？”
店小二忽然换了副“我明白”的表情，语气里的殷勤不减：“二楼最里边雅间，您这边请，我给二位带路。”
到了房门口，若尧突然紧张起来，里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廖玉哥哥，他现在在做什么？约好未时相见，迟了快三个时辰，他会不会生气？进去之后是先表明爱意，还是先道歉？
伶蕊见若尧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进去，疑惑的看向她，余光看到店小二还在，伶蕊问：“你还在这干什么？”
店小二满脸堆笑：“小的不是怕两位贵小姐找不着路嘛。”
“一家客栈能有多大，我们还能迷路了不成。现在已经到房门口了，你退下吧。”
店小二看伶蕊两眼无知，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两位贵小姐是密会情郎吧？凡灯下的事，总要赏几两彩头，讨个吉利。”
“你是要银子？”伶蕊指着店小二。
“话不是这么说，两位小姐气度不凡，定是金串子银叶子都当小玩意儿的人，您随便赏两个酒钱，小的给您门外把风，任听差遣，您也不亏。”
“滚滚滚，”若尧不耐烦的摆手，“什么阿猫阿狗也跟我这里来讨赏。”
店小二见两人执意不给，突然沉下脸色，斜眼上下打量若尧，阴阳怪气道：“世风日下，有些夫人就喜欢打扮成姑娘模样，白天假端庄晚上打野桩。”店小二边说边往楼下走。
“你说什么！”伶蕊急了，想追过去和他理论。
“算了，别理他。”
若尧的心思全在荣甲号房里，懒得去搭理店小二的污秽言语。她正要重整情绪，门突然开了。
廖玉身穿一身水青色襕衫，其上松散的绣着墨绿色竹节，手持一把玉边折扇，雅致得体，正目光款款的望着若尧。
今日的廖玉格外光彩照人，竟让伶蕊也看呆了。
“这位是？”廖玉看了一眼伶蕊问若尧。
若尧转头间，看见伶蕊没及时收回的花痴眼神，愠色当即浮现，她道：“是个没眼的奴婢，不用理她。”若尧进门，伶蕊也要跟进来，若尧回头避开廖玉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伶蕊，“在门口守着。”
门刚关紧，伶蕊身后人影一闪，剑鞘砸在她的颈间，人当即昏死过去。
廖玉握着若尧的手走到桌前，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若尧是公主，自诩吃遍天下的好东西，可眼前的这些，竟没一样是她见过的。
廖玉：“为了今天的见面，我走遍十州八县，这些都是各地知名酒楼做出来的，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若尧接过廖玉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翠绿色的点心，放在嘴里抿了一口。点心细软清甜，竟不似任何她吃过的糕品，她意犹未尽的把整块点心都放进嘴里。
“你能出宫与我见面，定是昭容娘娘同意咱们的事了？”
若尧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口，说道：“我是偷了母亲的令牌出来的。我母亲一心想让我嫁给薛三公子，绝不会同意我们的事。”
“薛三公子？”廖玉佯装不知是谁。
“就是中书令薛大人的三子。”
“你不喜欢他？”
“我以前很喜欢他，见到你之后就只喜欢你了。”
廖玉爱怜的摸了摸若尧的头发，这一举动，让她不禁情思迷动，双颊泛红。
廖玉：“我给你写的诗带来了吗？”
“在这儿。”若尧放下筷子，从怀里将诗连同信封一起拿了出来。
廖玉从若尧手里接过信封，手指有意无意的与若尧相碰。春心荡漾的少女最好拿捏，再配上黄昏时分的朦胧灯光，若尧就像是廖玉手里的布偶，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做什么。
廖玉：“这是你我的定情诗，可给旁人看过？”
“除了伶蕊，没给别人看过。”
“伶蕊？”
“就是门口的那个奴婢。”
廖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廖玉又问：“你此次出宫与我见面，可有别人知道？”
“没有。我没告诉任何人。”
廖玉看着若尧不说话。
“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若尧举起四只手指朝天。
廖玉笑着将若尧的手握在手心。廖玉：“我当然相信，如果连你我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在这等我。”
廖玉拍了拍若尧的手，起身离开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有人扣响房门。若尧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开门，却见来人是冯鸩。
若尧登时变脸，连声音都瞬间低沉。若尧：“怎么是你。”
“二公主不是在等我吗？”
“你也配让我等。”
冯鸩迈步进屋。若尧瞪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若尧：“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与公主相配，不过是年岁大了一些，可年岁大有年岁大的好处，等我们温存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会疼人了。”
若尧脸色陡变，厌恶中多了几分惊恐。
若尧：“你要干什么？”她朝门外喊道：“来人啊。”
店小二刚给荣丁号房送热水出来，听见荣甲号房里的喊声，不屑的瞥了一眼，走下楼去。
冯鸩扼住若尧下巴，将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若尧拼命挣扎，可还是被逼着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敢对我这么无礼，我让父皇砍了你的狗头……”若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话未说完，人已昏死过去。
冯鸩将若尧抱出客栈，客栈外停着一辆高梁红柚马车。冯鸩的举动店小二全看在眼里，但怀里的二十两银子足以让他装聋作哑。
“你把公主放下！”冯鸩刚到马车前，伶蕊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水渍，像是刚被人一把水泼在脸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