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冯鸩是谁的人?
若尧像个花痴一样,每看到点惊奇的事就要掐住若阳的胳膊,拼命的晃。
“小生冒昧,敢问姑娘芳名?”若尧向外远眺的视线被这句话牵到眼前,待看清眼前人时,刚才灿烂的笑脸立刻被鄙夷取代。
若阳见是角落里那位40多岁的男人来搭话,不露痕迹的向后退了退。
若尧:“多大年纪了,还自称小生。”
“姑娘年轻貌美,竟让我忘了自己的年纪。”
对冯鸩的夸赞,若尧并不买账,反而讥笑道:“别人都在讨论国事,你却尽想怎么和姑娘套近乎,你这等人也配知道本姑娘的名字!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别异想天开了。”
若尧要走,被冯鸩挡住,冯鸩:“姑娘的口才不错,不知道师承何人?”
若尧恼了,她双手叉腰:“你听不懂人话么,我让你滚开。”
冯鸩不动:“以后你会经常看到我,不如这次先多了解了解。”
若尧:“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见你一次就想吐。”若尧朝护卫招了招手,不远处的护卫上前将冯鸩拖出了雅集。
这一幕被廖玉看在眼里,廖玉款款向她们走来。若阳看见廖玉时,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全身的神经都跟着颤动起来。
廖玉手里拿了一杯热牛奶,递给若尧,他看都没看若阳一眼,若阳有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她赶忙转过身,不让别人看见那瞬间喷薄的泪水。
廖玉的相貌不必说与冯鸩比,就是整个长安里,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屈指可数。若尧原以为是热茶,下意识的接过来之后,才发现是杯奶白色的东西。
若尧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喜道:“牛奶?”
廖玉:“姑娘受惊了吧,牛奶最能安定情绪。天寒,喝杯热的也好暖暖身子。”廖玉的声音温柔,绵软,若尧脸颊泛红,低头羞赧的说了声:“谢谢。”
廖玉温文尔雅,气质如兰,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若尧:“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竟看不出姑娘是哪家高门宅邸的贵女,凭着姑娘的气质,竟觉得它们都不配。”
廖玉的话句句敲在若尧的心上,也像一把尖刀,句句戳进若阳的肉里。廖玉邀若尧到一旁僻静处聊天,若尧警告若阳就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
若阳站在原地默默流泪,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人。那人要比她高出一头,因满脸泪痕花了妆容,若阳没有抬头去看。
“你哭什么?”
这声音……若阳猛地抬头,朝思暮想的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他……你们?”
“那是我哥哥,我上次和你说过,我有个哥哥需要供养。”
若阳又哭了,这次是喜极而泣。
廖案不会花言巧语,若阳也不善言辞,两人就一起坐着,谁也不说话,却都觉得内心无比充实。廖案突然伸出胳膊将若阳揽在怀里:“我要娶你。你家在哪?我去提亲。”
若阳抱住廖案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咚,咚,咚”一下一下的跳着,那么有力。
“我是皇帝的女儿。”
“你是公主?”
“是。”
许久的沉默。他们离的那么近,廖案错乱的心跳没有逃过若阳的耳朵,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廖案:“能不能等等我?我想想办法。”
若阳把头埋的更深了,若阳:“除你之外,我谁也不嫁。”
廖案与若阳就这样默默的抱着,两人都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便索性什么都不说,只这样,两颗心就已经紧紧的贴在一起了。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薛策和谢笙躲在屏风后面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谢笙用胳膊肘推了推薛策,问道:“怎么办?”
薛策愁容满面的揉了揉额头:“我想当没看见。”
“然后呢?”
“都没看见了,还有什么然后。”
谢笙转身,正朝向薛策:“婉婉怎么办?”
“强扭的瓜不甜,这你比我清楚。”
谢笙听出薛策是在影射之前她和余婉婉的事,白了薛策一眼:“你可是答应过婉婉,要帮她撮合她和廖案的。”
“我还答应过她帮她撮合你们俩呢。”
“喂,那可是你姐姐,你怎么好像要置身事外似的。要不我们给婉婉介绍几个出类拔萃的公子吧?”
薛策往外面走,谢笙跟上。薛策:“她哪里是我姐姐,堪比我祖宗!廖先生和廖案长得一样,要不想办法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廖先生身上?”
薛策随口搪塞的话,谢笙仔细想了想,觉得是个可行的办法。
廖玉与若尧聊了许久,两人相谈甚欢。廖玉精通此道,他若认真去谈,就算是看惯名利场的母狐狸也愿意委财委命,更何况没什么见识的若尧。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若尧几次探听廖玉的家世,廖玉故意隐瞒,又佯装无意间透露出点显贵,最后送她一支名贵的步摇,这步摇就算在皇后眼里也是稀罕之物,若白昭容有见识,便会有他与若尧的下一次见面。
廖玉送走若尧,继续在雅集上闲逛,等了许久才看见陈武盛。廖玉漫不经心的走到陈武盛身边,往他怀里塞了个白色布包,又漫不经心的走了。
陈武盛一脸莫名,这人他不认识,塞给他东西做什么。陈武盛好奇的打开布包,只看一眼瞬间双目通红。布包里是他哥哥陈文盛的贴身匕首。陈武盛眼神变得凌厉,他四下去寻找廖玉,却找不到廖玉的身影。
陈文盛刺杀谢笙失败,被薛策和廖案反杀,尸体被廖玉做了些手脚。尸体运回陈府的时候,陈大人发现尸体上少了男人最重要的那个部分,不找回那部分无法下葬,尸体现在还在祠堂里放着。
陈武盛恨得牙痒痒,此前他几次要冲进翰天府找薛策算账,都被他娘陈夫人拦下。陈文盛刺杀重臣之子,本是天大的案子,陈夫人去求商贵妃,硬是将案子压了下来,只说是陈文盛受人蒙蔽。陈大人和陈夫人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一不留神就会牵入党争,进而葬送整个陈家。陈武盛可不想那些,憋着劲的要为哥哥报仇。
陈武盛青筋暴突,他紧握着匕首,四下去找廖玉。看到廖玉时,他眉眼一亮,正要上前,却看见廖玉和冯鸩在一起。廖玉和冯鸩离开雅集,去了小巷的偏僻处,陈武盛紧跟在他们身后。
笔直的小巷没有堆放杂物,陈武盛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只能在拐角处躲着,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廖玉和冯鸩说了几句话后,廖玉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发现后,快步离开。
陈夫人的脚步向来是最快的,她在饭桌上听到儿子告诉她冯鸩与廖玉私下会面的事,当即放下筷子,吩咐下人去套马车,又吩咐人去通知蓟履嬷嬷和胡夫人入宫。
长缨殿里陈夫人吐沫翻飞:“娘娘,冯鸩绝不能留!我儿子看的清清楚楚,冯鸩和廖玉躲到犄角旮旯里密谈,两人举止亲密,明显交往深厚。他们俩行事十分谨慎,反复向周围张望,很怕被别人看到,定是密谋见不得人的事。廖玉是薛二公子的朋友,就是大皇子的人,冯鸩定是大皇子安插在咱们这里的眼线。”
陈夫人的态度从没有这么激进过,她言之凿凿的定下冯鸩的罪,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
胡夫人提出异议:“也许冯鸩是想拉拢廖玉呢?我听说廖玉是个了不得的才子……”
“放屁。”陈夫人大叫一声,把旁听的六皇子吓得一哆嗦。陈夫人:“不仅冯鸩要杀,廖玉也得杀。他要是个平庸之辈,还不足为患,怕就怕他机智过人。趁着大皇子不在长安,赶快动手,等人回来,就没有咱们说话的份了。我还得到消息,冯鸩和冯蝎是师兄弟,当初军备的事我心里就有疑虑,没有证据才没说,现在想来,那件事不正中他们的计嘛。冯鸩是看军备的事瞒不住了,才来投奔咱们六殿下,让六殿下做替罪羊把事情顶了。”
众人突然都沉默了,倒过去想之前的种种,发现陈夫人的话确实没错。军备的事上商贵妃没讨到一点便宜,还差点拖六皇子下水。
商贵妃:“冯鸩确实可疑。”
六皇子最相信冯鸩,像救命稻草一样依赖着。他接受不了被冯鸩利用,抓起商贵妃的藤条就要出宫找他算账。
商贵妃正欲拦阻,蓟履嬷嬷:“娘娘莫拦,让六殿下去大闹一场,这一闹就断了他们的信任。”
六皇子气势汹汹,冯鸩看到六皇子风尘仆仆的前来,脑袋有点发懵。六皇子扬起藤条,却没勇气打下去。
六皇子将藤条放下,又将陈夫人对他的猜忌,以质问的口气问出来。冯鸩心里松了一口气,将六皇子请进书房。
冯鸩的书房里挂了许多名人字画,六皇子的注意力差点被这些字画带跑。
冯鸩:“我确实和廖玉私下见面。”
“你……”六皇子正要发作,只听冯鸩继续说,“我是为了六殿下去的。”
“为我?”
“我找廖玉为两件事。廖玉有通天之才,如果能为殿下效力,可以增益我们的势力。二来,廖玉手上有《洛神赋图》的真迹,我想替殿下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