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父满城寻找失踪的儿子
深思熟虑后，何欢决定去衙门自证清白。
眼看着府衙大门就在眼前，何欢突觉脖后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醒过来时，何欢看见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余婉婉，另一个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男子手握折扇，轻轻一下下敲在手心，满脸无奈：“你把他带到我这来是什么意思？”
余婉婉咬了咬嘴唇：“二哥，我不知道把他带去哪好，我知道二哥最疼我了，才带到你这来。”
薛品：“他是谁呀，不会是你相好的吧？”
“当然不是！二哥你说什么呢。”余婉婉臊的满面通红，“昨天我和薛策想探尚书府，尚书府重兵把守进不去，我就把他当诱饵丢了进去。没想到我们走后孟律死了，他被通缉了。”
“然后呢？”
“我怕他去府衙把我和薛策供出来，就一直在衙门口守着。看到他之后，就把他打晕，带到这来了。”余婉婉嘟着小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薛品揉了揉太阳穴：“人又不是你们杀得，你去拦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我没想那么多，我怕牵扯到我们头上，我和薛策又要挨罚。”
薛品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悠闲的喝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薛品：“你们顶多挨顿板子，他可能会丢掉性命。”
“这么严重吗？”余婉婉目瞪口呆。
“能找到真凶自然没事，若是找不到，衙门可是要替罪羊的。”薛品看着茶叶在杯中起伏翻滚，煞是有趣。
何欢鄙夷的瞥了余婉婉一眼。
余婉婉急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戏演的真好，再逼真一点，我就信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们就是凶手。我现在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何必这么道貌岸然。”
“我要是凶手，昨天我就杀了你灭口，还能容你活到现在！”
何欢：“你说的对，那行，我相信你不是凶手，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去衙门报官。”
余婉婉盯着何欢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对，你这眼神分明是不相信我。”
“是你不相信我，你要是相信我就放了我。既然在同一条船上，就该彼此信任。我相信你，你却不相信我，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余婉婉被何欢绕的脑子转不过弯来，薛品在旁边喝茶偷笑。二更天的锣声响起，余婉婉心里着急，子时不回府，父亲一定会动用所有府兵出门来找，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就不是一顿板子禁足几日的事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你，反正不能把你放了。二哥，我现在必须回府，你告诉薛策一声，让他决定吧。”说完，提起裙角就要往外跑。
“等等，既然那么烦心，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二哥，我是任性了些，但我知道不能草菅人命，你少试探我了！”余婉婉一语戳破薛品。
余婉婉走后，薛品看着何欢头疼。他后悔告诉薛策自己在瀚天府外置了个宅子，这宅子他们一两银子一分力气都没出，用起来比自己还理直气壮。
薛品放下茶杯，走到何欢面前问：“你认识刚才的女子吗？”
“余婉婉。”何欢毫不畏惧的直视薛品的目光，即便她现在被绑着坐在地上，也没有一点处于下风的姿态。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非富即贵。”
“何以见得？”
“她身上穿的是锦绣庄的绫罗绸缎，头上带着金钗，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你这房子处处奢华，就连捆人的绳子都是掺了棉的软麻绳。”
薛品认可的点了点头，补了一句：“这绳子不是捆人的，是后厨捆牲口用的。”
“你……”
“别急着生气，余婉婉这么嚣张，你不想知道她有什么背景吗？”
“我不想知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你们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薛品从何欢的言语和眼神判断，他并不知晓薛策和余婉婉的身份，事情还没有闹大，那就由薛策自己处理，他懒得趟这趟浑水。
薛品笑笑，没有言语，转身出了房门。
次日清晨，何夫人像往常一样上街买菜，听卖菜的七嘴八舌的聊新鲜事，何夫人平日最爱听热闹，也凑了上去。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谁捡了什么宝贝？”
“何大嫂啊，正说李大姐家那口子呢，昨天巡夜的时候捡了个包袱，里面好几套锦绣庄的女裙，还有八十多两银子，真是发了大财了。估计是哪家的小姐私奔，把包袱给丢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炸雷，正劈在何夫人脑袋上。
“你怎么了，咋还僵住了？”
何夫人勉强挤出个笑容：“真巧哈，巡夜还得了笔意外之财。”
“谁说不是呢，可把这些街坊邻居羡慕坏了。那些裙子又鲜艳又华丽，可惜了李大姐家没有女儿。”
旁边人搭话：“说的好像你看见了似的。”
“当然看见了，要不我怎么知道。李大姐一大早就穿上裙子，炫耀了一圈。”
说话间，李大姐肩上挑着一筐白菜到了菜市场，她身上那件衣服正是何夫人在锦绣庄给何欢买的，腰带上还有何夫人亲手绣的“欢”字。
何夫人眼前一黑，朝后仰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她扶到阴凉处，何夫人缓过神来，也顾不上菜篮子，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何量正在当职，她把事情告诉了罗友，罗友二话不说，赶忙去军器监找何量。
何量抛下军器监的事务赶回家，何夫人将菜市的见闻讲给他，听罢后，何量猛的把杯子摔在地上，茶水溅了满地。这是何量与何夫人相识三十五年来，第一次发脾气。
“我说过无数次，不能露一点蛛丝马迹，你在她衣服上绣什么名字！”何量气的浑身发抖。
平日里只有何夫人“耀武扬威”的份，今日何量是气到了极致。何夫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自责。
何夫人早就满脸泪水，又悔恨又委屈：“她以后改名叫谢笙了，我怕她忘了何欢这个名字。”
“胡闹！”
何量定了定气，当务之急不是责怪何夫人，而是怎么把这几件衣服处理掉。正一筹莫展时，何泽敲门，又送来了个晴天霹雳。
何泽：“倒夜香的大爷在后门，说大哥昨夜没有去找他！”
何量当即慌了神，他让何泽、何夫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照常生活，他和罗友出去打探消息。
何量来到左监门府，门口的官兵认得他，迎上来问：“何大人，可是何欢回家了？”
“还没有。两天了他还没回家，我心里担心的很，来这里问问有没有消息，既然没有，我先告辞了。”
何量从左监门府出来，不知道该去哪找何欢。他本以为何欢只是丢了包袱而已，没想到人也丢了。她能去哪呢？她并没有十分要好的朋友，除了李广慈。
李广慈……李义版！何量心头一惊，这老家伙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何欢抓起来，逼我去找张维吧？一想到上次去他家蹭饭时，他想让儿子投靠大皇子时的急切神情，这老东西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王八蛋！何欢要是出了事，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一股火气直冲何量脑门，他脚步飞快的来到李宅，也不等人通禀，疯了似的推开守卫，往内院闯。
“何叔，发生什么事了？”
“你爹呢？李义版呢？你给我出来！”何量双目充血。
还不等李广慈答话，李义版从房间里出来，皱着眉头：“你中邪啦？怎么跟疯狗一样。”
何量上前揪住李义版的领子，正要质问他何欢的下落，突然，他的脑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
现在何欢是通缉犯，还是杀害兵部尚书之子的通缉犯！兵部是大皇子的势力，李义版一心想投于大皇子麾下，和何欢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藏匿这么个烫手山芋。若是何欢被他捉了，他一定第一时间交给大皇子邀功，可刚刚左监门府说人还没有抓到。如此说来，他错怪李义版了。
何量揪住李义版的衣领，停顿思考了良久。
“你个老家伙真中邪啦？”李义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何量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他替李义版把衣襟上的褶皱抚平。何量：“误会，误会，没事了。”
“你耍什么失心疯！”李义版一脑门子的问号。
李广慈：“我在街上看到通缉何欢的告示，发生了什么事？”
何量突然想到，可以让诚惶诚恐来找何欢，这对狗鼻子可比自己的双腿有用多了！何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李广慈说什么压根没听见。他突然掉头就走，丢下一脸莫名的李氏父子。
何量和何泽带着诚惶诚恐满城乱转，两条狗嗅着气味竟找到山上。山中林木茂盛处有座宅院。宅院墙高门阔，异常安静。
何泽敲门敲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有人应声。
一个柔软的女子声音从门内传出来：“什么人？”
“何欢是不是在这里？”
诚惶猛的吠了几声，吓得女子惊叫连连，何量父子这才听出门内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群。
“我们找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