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苗疆
“蛊不是需要多年学习吗?”李茂贞疑问道。
“孤陋寡闻!现成的蛊术和秘籍,你们还学不会?”小姑娘看着不大,说话却是很冲。
“她手上的东西,现在可以解下来啦!”女孩子跑到萧子胜身边,开始解叶子。
李茂贞不放心的看着她。
小女孩灵巧的解下了叶子,打开床边的一个小盒子。
里面有几片叶子,还有一坨红色的东西。
李茂贞觉得新鲜,走近看了看。
看着那些东西,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母亲也是这么给妹妹染指甲的。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自己都二十六岁了,妹妹才十七岁。
可惜选了这条路就永远回不了头。
他问道:“她不会有事,对吗?”
“必须的,我们苗疆最擅长的就是治疗,御蛊,她现在应该就能醒,诶,姐你别下来啊,我还没染完呢!”
萧子胜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孩倒吸一口冷气:“天啊,这是哪个人把她眼睛弄成这样的?!”
李茂贞瞪大了眼睛。
诡异的粉色,凸起的血管。
怪不得萧子胜会不让他看。
他走上前去,萧子胜却闭上了眼睛:“继续。”
女孩向他挥了挥手:“她现在需要休息,你阿爸会给你安排房间的,你不是不关心她吗?”
“她死了,你负得起责任吗!”李茂贞凶巴巴的问道。
女孩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给萧子胜的指甲敷花泥:“姐姐,对不起”
萧子胜躺了下去。
李茂贞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
他欠萧子胜的。
小姑娘又活泼起来,问萧子胜中原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萧子胜答得干脆:“中原战乱,活着就是万幸,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李茂贞默默的坐到了椅子上。
小姑娘委屈的瘪了瘪嘴:“那你们中原人都会武吗?”
“一小部分会。”萧子胜答道。
“那你们属于一小部分吗?”小姑娘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不属于。”李茂贞怕露出马脚,抢先答道。
“哦”小姑娘闷闷回应道。
萧子胜一句话都不说,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一些事情。
十二峒千乌粉黛独揽月。
落花洞,那里的女子她听不良帅说过。
“小姑娘,你们这里可有落洞女?”
李茂贞明白萧子胜为什么要怎么问。
当年他调查十二峒,也知道要找到十二峒就要去落花洞。
只是落花洞他只略听一二。
“落洞女是指我们湘西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能把树叶哭下来;到山洞不吃不喝,几天不死,回来后也不饮不吃,几天后就死去。部落人们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因而这些女孩生前没有结婚,但人死后,别人去办丧礼,而落花洞女的家人给他们不但不办丧礼,还要办婚事,以示婚礼之喜。”
老太太走了进来,按住小姑娘:“醒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阿妈,你别动,我给她染指甲呢。”小姑娘嘟起嘴巴。
“她们真能将树叶哭下来?”萧子胜紧皱眉头。
老太太又给她敷了一条药袋:“这只是个传说,我们寨子不会这么做。”
李茂贞看着萧子胜,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自己也应该反省了。
老头走了进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怎么,不过去看看?”
萧子胜脸色一黑,想起了李茂贞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丢脸呵。
到了十二峒,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爱娶谁娶谁,跟她没关系!
李茂贞看着萧子胜的脸色,心里很是沮丧。
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尝到了挫折的滋味。
也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只希望能不死,在军队里混个官位。
现在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甚至还能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到王座上,让那枷锁伴随她一生。
他又想到那天晚上萧子胜向他叙述的东西。
是啊,自己终不能得善果,又何必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呢?
那个老人的面容,他越想越清晰。
就是李偘!
萧子胜的手臂上之所以没有纹身,就是因为她没有被十二峒认可。
她父亲就是被十二峒杀死的。
李偘应该是念旧情,帮助她和自己。
萧子胜也在思考李茂贞身上的纹身到底是代表什么。
蛇和蜈蚣,代表着狠毒,也代表此人绝非善类。
最后一片叶子缠上她的手指。
老头哈哈笑了起来:“行了,闺女你给她弄点儿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李茂贞听后,迟迟不愿意走。
他怕萧子胜死了。
萧子胜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慢慢说道:“我能自己吃。”
老头不信,伸出左手的三根手指,在萧子胜面前晃了晃:“几个?”
萧子胜叹了口气:“三个,左手。”
老头惊叹道:“啊呀,神明转世啊!”
萧子胜撇了撇嘴,掀开被子,抻了抻腰:“现在呢?”
老太太笑了笑,拉着她出了门,还不忘批评李茂贞一句:“看看这小姑娘,知道不给我们添麻烦,学着点儿!”
李茂贞无奈的看了看萧子胜,点了点头。
老太太把萧子胜眼睛上的药袋掀了下来:“行了,睁开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入流的给你的眼睛下了咒。”
萧子胜慢慢睁开眼睛。
那眼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闪着寒光。
小姑娘绕到萧子胜面前,哇哇哭了起来:“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恐怖?”
老太太呵斥道:“人家这是天生丽质,中原的女子就是和苗疆女子不一样,知书达理,还知道不给我们添麻烦!”
萧子胜叹了口气,拉着小姑娘:“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指甲敷的不错。”
小姑娘又开心起来,拉着萧子胜向前跑去。
李茂贞看着萧子胜的背影,心里感到愧疚。
老太太都喜欢萧子胜,自己有什么资格呵斥她?
也罢,萧子胜真能忍。
到了桌上,萧子胜三下两下就吃完了饭。
老太太柔声对萧子胜说:“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学蛊术呢。”
萧子胜浑身一僵。
“放心吧,那些虫子你们两个对付得来”
李茂贞放下了碗筷。
小姑娘也停下了筷子,嘟囔道:“爸,吃饭呢。”
老太太敲了老头一筷子:“外乡人呢,别说。”
老头默默的扒完了饭。
晚上。
李茂贞被分到了萧子胜的隔壁。
一晚上,他都趴在墙板上,希望听到萧子胜的说话声。
可是,一晚上他都没听到。
萧子胜,生气了?
其实不然,萧子胜一晚上都在思考那两个幻境。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那个老头确实是李偘。
公鸡啼鸣。
“来,想学蛊就得先制蛊,多抓几只虫子回来!”老头在他们背后喊道。
萧子胜吓得瑟瑟发抖。
“虽说是我杀了银环蛇,但我也没想到山上这么多虫子啊!”
李茂贞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果然如他所料,萧子胜果真能将自己吓出个三长两短。
终于,萧子胜鼓起勇气,“刷刷刷刷”几下抓了几只虫子。
“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李茂贞听笑了。
“啊——这比控尸术都恐怖,苗疆人是怎么想到的?!”
李茂贞看了看萧子胜的罐子。
一堆蛇和蜈蚣,在那里纠缠不清。
“还得找蝎子。”
李茂贞瞪大了眼睛。
真能找。
跟在萧子胜的身后,他也抓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蟋蟀、蜈蚣、蜗牛、蛇,和萧子胜的差不了多少。
萧子胜回过头来,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做什么,还要与你通报一声?”他冷冷道。
萧子胜莫名其妙:“你学蛊?”
“废话。”
萧子胜抓起一只蝎子,放到瓦罐里。
“五毒还有□□,不知道有没有蟾蜍”
萧子胜的语调很平静,但身体却瑟瑟发抖。
她唱起了歌,给自己壮胆。
李茂贞默默跟在她身后,注意着她身边的东西。
“千年恩怨一世承诺
梦惊醒的时刻
忘川河畔彼岸花落
轮回处停泊
红尘纷乱爱恨多
来生相见乱心魄
双生之灵妖妖
赤子之情笑笑
风华一舞惊四座
擎月破天邪魔辍
情缘交葛梦境中把命运捕捉
不愿独自掠过风起云没
看不清轮廓
只愿生死相依伴相濡以沫
眺望雾渺渺不怕路迢迢
你的嘴角微微笑
忆当初都年少
纷纷扰扰世事难预料
你的话语是花朵
记录暮暮朝朝
看前路遥遥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
还有故事猜不到真相不明了
前尘旧梦中的美好
全知晓我也恨不了
只是放弃拥抱就好
记忆中你的轮廓花开花落
我该去问谁
好了没只要从未说过悔
红尘纷乱爱恨多
来生相见乱心魄
双生之灵妖妖
赤子之情笑笑
风华一舞惊四座
擎月破天邪魔辍
情缘交葛梦境中把命运捕捉
不愿独自掠过风起云没
看不清轮廓
只愿生死相依伴相濡以沫
眺望雾渺渺不怕路迢迢
你的嘴角微微笑
忆当初都年少
纷纷扰扰世事难预料
你的话语是花朵
记录暮暮朝朝
看前路遥遥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角
你的嘴角
你的嘴角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角”
一个苗疆姑娘在不远处唱着歌。
萧子胜笑了笑,伸手抓了蟾蜍。
苗疆姑娘显然看见了他们,尤其是看到李茂贞,眼睛亮了起来。
萧子胜看出了爱慕之情,悄悄走远。
李茂贞也看了出来,冷哼一声,跟着萧子胜走远了。
“情情爱爱,有这么好玩儿吗?”萧子胜坐在地上,轻声自语道。
“好玩儿。”李茂贞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回答道。
“千年恩怨一世承诺
梦惊醒的时刻
忘川河畔彼岸花落
轮回处停泊
红尘纷乱爱恨多
来生相见乱心魄
双生之灵妖妖
赤子之情笑笑
风华一舞惊四座
擎月破天邪魔辍
情缘交葛梦境中把命运捕捉
不愿独自掠过风起云没
看不清轮廓
只愿生死相依伴相濡以沫
眺望雾渺渺不怕路迢迢
你的嘴角微微笑
忆当初都年少
纷纷扰扰世事难预料
你的心跳是记号
记录暮暮朝朝
看前路遥遥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角
rap:
还有故事猜不到真相不明了
前尘旧梦中的美好
全知晓我也恨不了
只是放弃拥抱就好
记忆中你的轮廓花开花落
我该去问谁
好了没只要从未说过悔
红尘纷乱爱恨多
来生相见乱心魄
双生之灵妖妖
赤子之情笑笑
风华一舞惊四座
擎月破天邪魔辍
情缘交葛梦境中把命运捕捉
不愿独自掠过风起云没
看不清轮廓
只愿生死相依伴相濡以沫
眺望雾渺渺不怕路迢迢
你的嘴角微微笑
忆当初都年少
纷纷扰扰世事难预料
你的心跳是记号
记录暮暮朝朝
看前路遥遥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角
你的嘴角
你的嘴角
我还记得
你的味道是解药
只愿白首到老
音容笑貌勾勒你的好
你的拥抱像环绕
伴我到天涯海角”
歌声又响了起来。
只不过是改了几个词。
萧子胜听得哈哈大笑,看着李茂贞:“你不动心啊?”
她也唱了起来。
苗疆姑娘跑了过来,充满敌意的看着萧子胜。
李茂贞轻轻敲了敲萧子胜的脑袋:“叫你乱唱,现在找上门来了。”
萧子胜看了看李茂贞和那个苗疆姑娘,觉得似曾相识。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茂贞冷冷说道。
苗疆姑娘“呵呵”冷笑:“我比她漂亮多了,她会蛊吗,能保护你吗?”
萧子胜笑道:“那男人是干什么用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让女人保护他,真是个废物。”
苗疆姑娘气得满脸通红:“这是苗疆的规矩,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这规矩是你立的吧,立的不错。”
小姑娘走了出来,鼓掌称赞道。
“你们苗疆的规矩对我们来说没用。”李茂贞冷冷道。
“哇,姐姐你好厉害,我抓虫子都不敢抓这么多!”
李茂贞笑了笑。
回到寄宿的房子后,老头告诉他们,瓦罐需要盖上盖子,封存于地下。
“你不是说要一年吗?”两人同时问道。
“哎呀,让你们学学而已,以后就这么干!”老头和老太太同时说道。
萧子胜抻了个懒腰,走到水缸边舀了一勺水。
“阿爸,我们在山上看见了一个苗疆姑娘,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会不会是草鬼婆?”小姑娘问道。
水瓢落地。
萧子胜像是被牵引了似的,手臂抬起。
那个苗疆姑娘出现在门前,冷冷的看着那个小姑娘:“我给你一炷香,把她身上的蛊解开,跟我走,当草鬼婆!”
萧子胜翻了翻白眼。
一个瞬移。
噗的一声,在场的人无一不惊,那个苗疆姑娘被剖开肚腹。
萧子胜挑出一只虫子。
老太太显然经历过大场面,让老头带着几个人寻个地方,把苗疆姑娘埋了。
萧子胜慢慢站起身,跟着老头。李茂贞上前阻拦。
萧子胜委屈的哭了来,老太太把她拉到了一间草房子里。
一刻钟后,萧子胜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而老太太则是满脸的惋惜。
李茂贞一直守在门口,看萧子胜站也站不稳的模样,好心扶她一下,却被她一掌挥开。
萧子胜慢慢悠悠的说道:“我中毒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都进来吧。”
听完,李茂贞就要出门将那苗疆少女碎尸万段。
萧子胜怒斥道:“够了,你找她又有什么用,姑且试试这个办法。”
原来,老太太刚才和他们说了苗疆姑娘下蛊的原因。
“放蛊必与仇怨有关,仇怨又与男女恶事有关。换言之,就是新欢旧爱得失之际,蛊可以应用作争夺工具或报复工具。中蛊者非狂即死,惟系铃人可以解铃。这倒是蛊字古典的说明,与本意相去不远。看看贵州小乡镇上任何小摊子上都可以购置的买红砒,就可知道蛊并无如何神秘可言了。但蛊在湘西却有另外一种意义,与巫,与此外少女的落洞致死,三者同源而异流,都源于人神错综,一种情绪被压抑后变态的发展。因年龄、社会地位和其他分别,穷而年老的,易成为蛊婆,三十岁左右的,易成为巫,十六岁到二十二三岁,美丽爱好性情内向而婚姻不遂的,易落洞致死。三者都以神为对象,产生一种变质女性神经波年老而穷,怨愤郁结,取报复形式才能排泄感情,故蛊婆所作所为,即近于报复。”
老太太关上了门,亲切的看了看李茂贞:“小子,学会疼人了!”
里面传来萧子胜烦躁的咳嗽声。
老太太开门甩了甩胳膊,李茂贞上前几步,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怕是熬不过今晚,你去看看她吧。”老太太说完,便回屋了。
压抑的哭声。
李茂贞只感觉天塌了下来。
“萧子胜,你为什么这么傻?”李茂贞喃喃道。
“叫魂儿呢?”萧子胜翻了个身,冷冷道。
“你没死?”李茂贞愣住了。
“你想让我死吗?”萧子胜翻身下床,向老太太的屋子走去。
李茂贞温柔的笑了:“你活着就好。”
萧子胜敲开了老太太的门:“您是不是诊错了,我没死!”
砰的一声,老太太开了门。
“小闺女啊,你没事就好!”
萧子胜背过身去,一脸笑意。
李茂贞走回了屋子。
老太太拉着萧子胜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后天晚上寨子给你们举行庆功仪式!”
李茂贞其实在第一天就想带着萧子胜离开寨子,继续赶路。
但后来他看到萧子胜的一言一行,镇静与慌乱,还有害怕的样子,使他忍不住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他感觉自己的心不累了。
“大哥哥,你会武吗?姐姐说她不会武,是真的吗?”许多小孩围了上来。
李茂贞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还在中原就好了。
萧子胜出现在了门外。
老太太呵斥道:“谁让你们过来的,老头子没给你们发糖啊!”
“他说发喜糖!”
萧子胜笑得趴到了地上:“太逗了,谁家结婚啊?”
李茂贞叹了一口气:“找他们家女儿要。”
“这么快就有女儿了,小伙子,你这太快了啊!”
萧子胜听懂了,老太太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两人气冲冲的向门外走去。
“哎呀,我说的是老代,不是我们家!”
萧子胜愤怒的甩上了门:“能不能靠谱点!”
人们面面相觑。
完了,萧子胜生气了。
李茂贞却笑了。
这还真像火药,一点就炸。
可他却听到了萧子胜的哭泣声。
李茂贞知道她是为什么哭。
只是这有什么哭的!?
晚上,萧子胜没出来吃饭,老太太也在训斥老头:“你说你闲的没事乱传什么,啊?!”
“他们俩郎才女貌,不好吗?”老头分辩道。
萧子胜一直没有动静,李茂贞的心也是一阵紧缩。
他敲响了门:“把门打开。”
萧子胜烦躁的说道:“走开,谁都别过来。”
小姑娘走了过来,往门缝里塞了一张纸,向他一招手。
萧子胜突然看见一张纸从门缝塞了进来。
是一个小孩的笔迹。
但是上面的字谁可以告诉她叫什么?
李茂贞轻飘飘的看了看小姑娘一眼:“孩童无需看。”
小姑娘委屈的回了屋。
萧子胜正哭笑不得。
又出现一张纸。
很漂亮的字。
萧子胜不禁赞叹道:“不错。”
李茂贞站在门外,手心里也出了汗。
萧子胜看完之后,心里还是很苦涩。
“哼!”她傲娇的哼了一声。
“行了,原谅你们了!”她续作傲娇状。
李茂贞松了口气。
老头跑了出来,兴奋的敲着门:“小阿娅,你说啥?”
“原谅你们了!”
萧子胜开门说道。
小姑娘又活泼起来,拉着萧子胜给她染指甲。
“行了,你都染十次了,再染一次就行了!”
小姑娘唱起了歌。
萧子胜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小姑娘崇拜道。
“是吗?”萧子胜害羞起来。
老太太哈哈大笑:“童言无忌,阿娅你别在意。”
萧子胜点了点头,却看到李茂贞落寞的眼神。
见自己看着他,他也深深的看着她。
萧子胜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于是轻咳一声,转回了视线。
李茂贞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想看她笑,真难啊。
他也在想,从来都是萧子胜和他说话,他却不和萧子胜说一句话,说话也狠。
萧子胜似乎没有得罪他什么。
反而一直在隐忍。
而且他从来没向萧子胜笑过。
他越想越愧疚。
自己还抛下了妹妹。
在幻音坊分舵时,他除了帮萧子胜把武器修修之外,其他的都是为了利益。
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啦,姐姐,今天你和我睡一个屋怎么样,给你看个好东西!”
萧子胜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我看你需要练练字。”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看看周围的人,却发现众人全是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那件好东西是什么。”萧子胜暗示道。
小姑娘会意,拉着她向屋内跑去:“睡觉去喽!”
老太太和老头都向屋内跑去:“嚯呀,别糟蹋床单!”
李茂贞也跟了过去。
萧子胜手上的指环,被小姑娘安上了暗器。
萧子胜走出屋外,刚想试试,就撞到了一堵墙。
李茂贞的呼吸都烫了。
萧子胜慢慢抬起头,那双眼睛看得他直发愣。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萧子胜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萧子胜的脸上泛起红晕。
他刚才竟然摸了自己的脸!
萧子胜赶紧绕了过去。
李茂贞很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萧子胜刚才的失态,全被老头和老太太看在眼里,小姑娘由于出来晚了,没看到。
老头拍了拍李茂贞的肩膀:“不错啊,和人家处的不错啊,怕是对你有点意思!”
李茂贞笑了笑,向老头道谢。
老头敲了他一烟锅头:“当年我就是这么追老太太的,娃都生好几个了!”
老太太面色凝重,把李茂贞拉进了一间屋子。
“阿郎,你们两个生不了孩子,这姑娘眼睛里的毒我们虽然能治,但她体内的伤治不了,这也是她为什么看着身上有戾气的原因。”
李茂贞默默点了点头。
“这姑娘身上好像有许多她隐藏的东西,阿郎,你可要当心啊。”
“我知道了,多谢。”
老太太又叫住了他:“你和她睡一个屋子。”
老头也冲他挤眉弄眼。
李茂贞想气也气不起来,自己身上的戾气,实在是消了太多,脾气也好了。
他不知道萧子胜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萧子胜脱了衣服,正准备喝水,“吱呀”一声,李茂贞推开了门。
萧子胜惊的把水喷了出来:“你怎么进来的?”
“这家主人让我和你一起睡。”李茂贞慢悠悠的说道。
萧子胜披上衣服,坐到了椅子上:“我睡地下,你睡床。”
李茂贞笑了笑,走了过去。
老头和老太太愉快的听着那屋传来的喊叫声。
“我告诉你,放开我啊!”
“啊——宋文通你这个登徒子!”
然后没了声音。
李茂贞把萧子胜扑到了身下:“为何叫我宋文通?”
“谁都知道。”萧子胜翻了个白眼。
李茂贞看她的模样,忍不住凑近了脸。
萧子胜瞪大了眼睛。
这几天,李茂贞卸下了那副冷漠的样子,头上的冠冕也卸了下来,看起来亲近了不少。
“这几天你为何不理我?”李茂贞把头埋在了萧子胜怀里。
“呵,吃醋了,一个小姑娘,至于吗?”萧子胜像哄小孩似的说道。
李茂贞感觉萧子胜的怀里很软,又往里蹭了蹭。
萧子胜终于明白那天李茂贞的感受和她现在的感受一模一样。
害羞,还有舒服。
她使劲儿的掰李茂贞的脑袋,李茂贞却不满的哼了一声:“让我再趴一会儿。”
萧子胜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认识的李茂贞吗?
记忆中的李茂贞,总是一副“别烦我”的样子,现在倒像是一个孩子。
而且,这么软的话他从来没说过。
李茂贞终于抬起了头。
看到他埋头的地方,不禁害羞。
“李茂贞你”
李茂贞看着萧子胜,认真说道:“你是本我见过胸最大的女人。”
萧子胜愤怒的问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李茂贞不气,反倒笑了:“你说你看见了我身上的纹身,说就说明,”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我光身子的模样被你看见了。”
萧子胜急的赶紧解释:“我只看到了你的上半身,又没看见你全身。”
“你是想看见我的全身?”李茂贞继续问道。
“无聊,你忘了那个草鬼婆和书生是怎么死的了?”萧子胜起身,回到椅子上。
李茂贞失落道:“你在必要时,也会杀我?”
“他们死的样子已是我手下留情,我单挑几个中天位的成年男子也尚未不可。”萧子胜冷冷地说道。
李茂贞感觉萧子胜心情不好,于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李茂贞原名宋文通,唐僖宗赐李姓封岐王,字正臣,初入镇州博野军,驻守奉天,以军功升任队长,广明元年,击败黄巢叛军属将尚让,官至禁军指挥史,光启二年,诛杀宦官田令孜,护僖宗有功,官拜武定节度使,赐名李茂贞,光启三年,斩杀叛将李昌符,再救天子性命,加封凤翔,陇右节度史,自此屡建奇功,宽仁爱物,保一方百姓平安,本可以做一代明君和贤德的兄长,可野心不断膨大,割据势力近达五十州,乱世本已兵连祸结,却因一意孤行,变得更加千疮百孔。
武定、凤翔及陇右节度使,官封陇西郡王,后封岐王,天佑四年,朱温篡唐建立大梁,李茂贞仍用大唐年号,拒不归顺。
十六年前受蛊惑去十二峒寻找蛊术破解龙泉宝盒,并把岐国交给女帝打理。”
萧子胜慢慢踱步,手间挥舞着一把银色的飞镖。
李茂贞注意到,那把飞镖似乎是苗疆所制。
“她送你的?”
屋内冷了几分。
“不是那个女孩,是那个寨主。”
李茂贞笑了,向她一勾手:“上来。”
萧子胜瞪了他一眼:“那你下来。”
“我给你暖的床,为什么要下来?”
“你!不知廉耻!”
萧子胜愤怒的瞪着他。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瞪我的女人。”
“啊——宋文通,我告诉你,不许非礼我!”
李茂贞笑了:“没想到,你这么会为我着想。”
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一脸愤怒,不禁失笑:“没想到你这么爱发火。”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萧子胜气冲冲地问道。
“其实我和你说那些话是不想让你太得意,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李茂贞笑道。
“行了,既然你笑了,那我原谅你了,放开我。”萧子胜得意的说道。
过了一个时辰。
“萧子胜,放开你的手!”愤怒的声音。
“离我再远点,我就把你的手放开。”慢悠悠的声音。
第二天。
李茂贞见识了萧子胜的脾气。
她生气,能把人打成重伤。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淤青。
萧子胜在外面,心“通、通”地跳。
昨天晚上李茂贞这么放荡吗?
李茂贞想告诉萧子胜,自从遇到了她,他改变了很多。
无论那个王嫂是谁,他也会娶她。
他对萧子胜动心了。
吃饭的时候,小姑娘瞪着眼睛,问萧子胜:“姐姐,宋文通是谁?”
“你不用知道。”萧子胜答道。
李茂贞笑了笑。
“哦,姐姐,你们中原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和我们苗疆的东西差不多?”
“有,通文馆内有一蛇窟,名为,虿盆。”萧子胜与李茂贞同时说道。
老头和老太太都很好奇,于是将碗筷收拾下去,要听虿盆是什么。
“虿盆和制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要用人养殖。”
李茂贞解释道:“此法相传为纣王与妲己发明,妲己为惩治姜氏,向纣王提出了此等毒法,而通文馆深处,也有一蛇窟,李嗣源常会将那些没完成任务的人丢进去喂蛇。”
萧子胜听后脸上毫无惧色,而小姑娘却紧紧掐住了萧子胜。
萧子胜冷冷道:“松手。”
“你给我唱首歌,我就松!”
老太太点了点头:“嗯,这不错。”
萧子胜站起身来,小姑娘像只树袋熊似的缠着她:“你快唱嘛!”
“你放开。”
“不放!”
萧子胜直接把她带到了门外,老头擦了擦眼睛:“这姑娘这么大力气?”
李茂贞坐不住了,他要去把那个小姑娘拽下来。
“哇——”小姑娘在地上滚来滚去,装哭。
李茂贞和萧子胜同时对望一眼。
萧子胜傲娇的哼了一声,向门外走去。
小姑娘立刻跟了上来:“姐姐,你就给我唱首歌吧,你那天唱的多好听啊!”
萧子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词了。”
李茂贞笑了。
花样百出,但昨天晚上萧子胜一脸狼狈。
她其实也像别的女子,会害羞,会生气,会耍赖。
萧子胜看了看李茂贞:“他会唱,你找他吧。”
李茂贞把她抓了回来:“不想唱就不唱。”
萧子胜气哼哼的看了他一眼,进了屋,小声说道:“你能不能不抓我?”
李茂贞把想对她说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