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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五章议员赛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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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越打开车门,一边跑一边对叶限说:“下次叫你妈妈接我们来早点,等下我外公一定会骂我们迟到。”

    林辜月到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一言不发地跟着跑,心想道,要挨骂也会是沈嘉越顶在她和叶限前面。

    他们刚刚一起结束了arthur的英语课。林辜月后来才知道,原来刚开学那一个多月他们没有一起上英语课是因为arthur休长假去了,机构又找不到代课的外教,所以才拖到了十月。被告知真相以后,她还悄悄地感到尴尬,认为自己之前因为太孤单,而难过地向叶限大发脾气简直是很无聊多余的事情。但叶限说,他不觉得这很无聊和多余。

    英语课是每周六周天的早上八点开始上,原本上完课,三人在车上开始犯困打盹,现在跑着跑着便也一下清醒了。

    沈妈妈希望从孩子们开学后就开始上课,可沈嘉越是非常不愿意上外公的书法课的,因为在他看来,外公是一个很古板严肃的人,吃饭握筷子姿势不对,或者看书时坐得七扭八歪的话,就一定会挨一顿手板。不过母子辩论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后沈妈妈提出让林辜月和叶限一起来上课,沈嘉越便欣然同意了。

    沈外公过去的主职工作是话剧导演,曾经也开过一个小剧院,后面没精力经营便转手给了别人。他还是书法家,出版过书法和硬笔的字帖,平日就有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学生上门习字。

    云江的各个小学,基本也都会每周开一节书法课。只不过桦北教的是毛笔字,市一小教的是硬笔字。沈外公在第一堂课夸奖林辜月握笔姿势极好时,她的虚荣心一下膨胀,然后开始装作大书法家那样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落笔,被沈外公狠狠地敲了一下手背。沈嘉越后来拿这件事笑话了她一个月。

    他们坐着电梯到了沈外公家,一进去先被沈外公引经据典地说了一通,归根结底要说的道理用白话来说其实就是——不守时,人生会完蛋。很多古文其实他们三个都没听懂,沈外公摇摇头道:“三个小文盲,罚你们写二十个‘永’字。写不好一个,就多抄十个。”

    罚写结束后,他们分别被指出字的问题,再重新继续写。

    两个小时的课就在无穷无尽的“永”里结束,沈外公沏了茶,便回书房。把空间留给他的三个“文盲”学生。

    沈嘉越转了转酸到发痛地手腕:“我怀疑我外公根本就是在偷懒,才让我们一直学写一个字。我们又不是达芬奇,一直画鸡蛋,最后会画的就只有鸡蛋。”

    叶限和林辜月笑了笑。在这个总被评价为“不懂大人用意”的年纪,其实他们俩也会这么想,只是未必会说出口。

    “听我妈说,你好像想要开始学舞蹈,没有打算学画画吗?你不是很喜欢?”沈嘉越摊在沙发上讲道。只有外公不在时,他才敢大喇喇地坐没坐相。

    “我也以为。”叶限说。

    林辜月摇摇头:“从来没想过。”其实她原先也一直觉得自己很热爱画画,但好像自从上了小学,开始写周记后,就越来越少在美术课以外的时间拿起画笔了。交换给叶限的图画本,只有最后的五六页是她在课间和自习课上画的。

    草莓兔和冰淇淋狗的故事,她逐渐更喜欢用另一种方式记录下来。

    他们现在在等叶妈妈接他们去吃午饭,下午沈嘉越和叶限要分别去上小提琴和绘画课,而林辜月则是回家。

    因为他们两个,林辜月一度反思自己的周末太过安逸了,除了今天刚开始的书法课和周末两天的英语课,就没有别的特长班了。

    她很费劲地想自己有什么叶限和沈嘉越没有的优点可以发展一下,以至于不要被同龄朋友太超过,但也最好不要有横向对比的可能性,以免又被爸妈拿来比较。恰好街道在发少年宫的宣传册,那个穿红色马甲的阿姨说林辜月手长脚长,一看就是个学舞蹈的好料子。虽然不知这话的有几分真,但林辜月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于是在电话里和妈妈申请想去学舞蹈,林妈妈想了想,同意在寒假找班给她上。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但她也颇有一种“我要会一些你们不会的东西”的骄傲感。仿佛这样,才能和他们比肩。

    沈嘉越对叶限挤了挤眼睛,叶限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八点五十八分。

    “叶限,你妈妈快到了吗?应该没那么快呀。”林辜月看见他们俩挤眉弄眼,忍不住开口。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表?”

    “沈嘉越!还有一分钟!”叶限对沈嘉越说道。

    “好!”沈嘉越打开门,对楼梯口和电梯来回张望着。

    林辜月被他们俩不知所云的地下党作战姿态吓得从沙发上站起,她怀疑是不是沈嘉越和叶限瞒着她准备迎接外星人。

    的确有个身影在门口晃了一下,只听见沈嘉越对那个身影欢快地说了句“谢谢叔叔——叶限,我就说了吧,这家店很准时,我们家定了很多次了”。

    紧接着她的眼睛就被叶限蒙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外星人真的要来了吗!”她大惊失色地想要掰开叶限的手。

    “你想什么呢,先闭着眼睛。”叶限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她顿感安心,也不胡乱挣扎了。

    过了半晌,叶限的手缓缓打开。

    她先是看到了沈外公,一改上课的严肃,带着和蔼的笑容。

    视线向下,沈嘉越捧着一个点缀着粉红色奶油的蛋糕,上面插着七根蜡烛。

    叶限往她头上套了一个纸皇冠,小跑到沈嘉越身边。

    “三、二、一。”沈嘉越小声地念道。

    然后两个人整齐地口型——

    “祝林辜月七岁生日快乐!”

    林辜月的心里仿佛有一颗小小的烟花在那一瞬间绽放。

    直到他们俩唱完中英两版的生日歌,林辜月才从惊喜的冲击中抽身。

    “我的生日是下周四啊。”吹灭完蜡烛,摆着做出许愿姿势时,林辜月才反应道。

    “下周四你不是要和同一天生日的朋友一起在学校过吗?快,今天许三个愿望,下周四再许三个愿望,你就能有六个愿望了。”沈嘉越催道。

    林辜月瞬间被说服。她握紧双手,闭上了双眼。

    她没有忘记她早就想好的第三个愿望。

    “不要成为失去真心的大人。”她在心里悄悄念道。

    这样应该就可以永远保留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与真诚。

    林辜月切下蛋糕的第一刀,沈外公拿着一副很大的画框走了过来:“祝小林同学,生日快乐,这是爷爷不久前刚裱好的,送给你。希望你未来多多向上、努力。托你的福,爷爷很久没有吃蛋糕了。”

    一副写着“天道酬勤”的字。

    林辜月才道完谢,沈嘉越从书包掏出礼物。

    “蛋糕是我爸妈送给你的礼物,这才是我的。”沈嘉越把一个袋子塞到他怀里,“叶限你的呢,快点给她。”

    叶限抿着嘴笑了笑,也从书包里拿出了个盒子:“原本想到车上时再给你的。”

    沈嘉越喊着一定要看到林辜月拆开礼物的样子。在他们的注视中,林辜月拆了第一个礼物的包装。

    沈嘉越的礼物是一个洋娃娃,和上次送的是同一系列的,只不过头发和瞳仁都是黑色的。沈嘉越“嘿嘿”笑道:“这个娃娃和林辜月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这次我还拜托人家好好包装了一下盒子。我打算以后每次都送你这个系列的娃娃,这样有一天你就可以拥有一整套了。”

    林辜月正打算拆第二个,叶限用手摁住:“算啦,你回家拆吧。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林辜月把沈嘉越送的两只放在盒子里的娃娃摆在自己的小书柜顶端。她现在开始舍不得把这么精美的娃娃拿出来落灰,在盒子里反而是最合适的,有能透着盒子的透明塑料片欣赏,就足够了。

    她拆开了叶限送的礼物。

    是一幅软陶画,应该是他自己捏的。能看出已经尽量细致,但又因水平有限而略显粗糙的样子。

    草莓兔和冰淇淋狗的大头画像。

    林辜月想起自己在时洇面前说的那些对“礼物”的见解,哑然失笑。其实有偏见的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不由得落入“体面”的圈套,在他们毫不知情的地方,独自用力地弥补失衡,殊不知在另外一方看来,他们本就是平等的,允许被看到不优秀和不擅长,只有满腔的真心才是必需品。

    这是林辜月才被唤起的,关于朋友的可贵之处。

    画框背后夹了一张贺卡:

    林辜月:

    生日快乐。

    我希望你许的所有愿望都可以被实现。

    祝你天天开心。

    叶限

    林辜月认真地把短短几行的贺卡读了几遍,“辜”和“愿”因为笔画多,还比其它字大了几号。

    她把贺卡收进抽屉里,软陶画也被摆在了书架上。

    这是她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

    林辜月紧张地攥着挂在脖子上的浅金色圆环项链,等在语文组办公室的门口。这条项链是叶妈妈在车上听说她快过生日了,从脖子上取下来亲自给她戴上的,并云淡风轻地说:“很久以前买的,今天才第一次戴,正好送你”。不知道项链价格的林辜月,很大方地接受了长辈的好意与祝福。

    周一的大课间,举行完升旗仪式,其他同学都玩去了,她和时洇要去给朱老师教上周罚的周记。朱老师要求她们一个一个进去,要当面批改,如果写不好就要重写。

    时洇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走了出来,对林辜月小声说道:“不凶,很温柔,没叫我重写,就吓唬人的。”

    林辜月虔诚地双手把周记本奉上,朱老师翻了一下,几眼就看完了:“你的水平我还是可以相信的。”

    接着,朱老师用食指点了点桌上的通知,示意她认真看。上面是桦北关于校园短篇小说大赛的参赛注意事项。

    “比赛两轮,大纲和正式文稿。大纲就是一篇文章的主要脉络,也作为初赛的筛选,正式文稿基本要写三五千字,对你们来说太勉强了,基本还是高年级的同学在写。但初赛就不一定了。”朱老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初赛我会在班上宣布自愿参加,但是我提前和你讲,是希望你一定要参加。作为老师,我给予学生们公平的机会的,但作为热爱文字的人,我对你的想象力和描述,是有偏爱的,所以经常把你喊到办公室来聊你的周记内容。我看得出来你是有功底和潜力的人。老师这么说你能懂吗?”

    其实不用朱老师多说,林辜月也一定会去。在明白通知单大意的时候,就隐隐地热血沸腾了。

    到了周四,林辜月想了三个不同故事的梗概,在给朱老师阅览前,提前给时洇看。

    “被人类俯身的蚂蚁在过期零食堆里冒险、一个被摔裂的茶杯为了成为采梦仙女而冒险、吃剩的巧克力穿越进被子世界展开冒险林辜月,你真的很爱冒险。”

    这确实是林辜月每次开脑洞的首选偏好。

    “不是冒险的我都没那么喜欢,我还想了牙齿蛀虫被困在牙膏泡泡里结果被人类感化,和气垫梳里的灰尘一家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与洗洁剂泡沫作斗争但都听起来没有冒险好。”林辜月掰着手指。

    “其实我比较喜欢气垫梳里的灰尘。”时洇说道。

    “那还是巧克力在被子世界里冒险吧!我把这个放在第一页,这样朱老师就能第一眼看到。”林辜月兴奋地讲道。

    时洇无可奈何地说:“随你啦,你选哪个我就选哪个。”

    朱老师不在办公室,林辜月却看到了郑克。

    两人点了点头,就当打了招呼了。

    “你手上的是短篇小说比赛的通知吗?你要参加?”林辜月正打算转身离开时,郑克喊住了她。

    林辜月点点头,郑克提出看一看的想法,于是两个人一起到了郑克平日爱待的树下。

    “都很有趣,但被子世界这个你在下面写了最多关键词,你应该最想写这个。”郑克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第一章叫笨笨棉花糖。一个所有人因为吃了太多棉花糖,而笨到连名字都会写反的世界。”林辜月快乐地说着自己的创思,但又突然落寞地说,“但是我最喜欢的,但别人不一定会喜欢啊。”

    “你现在写文章就只需要看自己喜不喜欢。”

    林辜月看着郑克,他有一只消瘦的鼻子,看起来即将承受不住眼镜的重量。

    郑克推了一下眼镜:“很多人都说桦北是父母忙碌而属于被看管的孩子的收容所,但我爸爸说,这个地方,不存在定式思维,你可以很容易地寻找到五花八门的文字爱好者。只有离开校园的大人才必须考虑市场喜好和兼容程度。所以你尽管展开想象就是了,不用担心。趁着还小,多想点儿,多离谱多出格都无所谓,唯一要说服的人只有你自己。”

    林辜月沉思着,郑克又继续说道:“你在这方面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毕竟辜月,你是温澜的妹妹。我别的不会,就这点上还挺强。”郑克在草稿上得知了林辜月的名字。她在每一张纸上都附上了名字和日期。

    “没有啊,温澜姐姐说你很多地方都很厉害,大家都很喜欢你。”林辜月直觉面前的人不该如此妄自菲薄,不假思索道。

    郑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是吗?”

    两个人在树下聊了很多,主要是郑克和她讲了很多大纲和故事节奏技巧。林辜月受益匪浅,也只恨自己的脑容量太浅,想把这些新知识全部牢牢焊在脑子里。

    再次严谨地确认过郑克愿意教她写小说后,林辜月十分感激地说:“郑克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晚自习之前会在班里和同学们一起分蛋糕。到时候我拿上来也给你和温澜姐姐,好吗?”

    郑克愕然地看向林辜月,他从来都是甘心付出的,没有想过得到别人善意的反馈。

    他偏回头,眼镜反了一下光,看不清神态。

    接着他缓缓地说道:“好。”

    一直以来,林辜月很羞于引人注目。但长久的孤寂中,却也有想被人看到的渴望。

    林辜月以前最喜欢在肯德基过生日。因为会有广播在全店通报:“祝林辜月小朋友生日快乐”,然后伴随生日歌,爸爸妈妈和爷爷拍着手,满含笑意地围在她身边,企划书与合约不存在,酒与麻将不存在,世界的中心就是她。温暖幸福。

    这时,成为所有人的焦点的满足感是大于羞耻心的。

    寿星这个角色,给予所有站在生活边缘的人,一次成为主角的机会。

    桦北的许多学生,都喜欢选择在学校过生日。家长会把蛋糕和饮料送到班上,学生老师们会趁着洗完澡和晚自习中间的空档,为寿星过个简单的生日,每次要是有人在澡堂旁喊“我们先洗”,那么定是这个班今天有诸如此类的活动。时间若是剩的多,班上也常会有几个活宝,给大家表演节目。总之,没人会嫌娱乐时间多。

    时洇在知道与最好的朋友是同一天生日时,拉着林辜月的手抓了好几个圈,然后眼睛冒星般:“辜月!我们一起在学校里过吧!”林辜月当然是很高兴,不是谁都有机会和朋友过同一天生日的,而且她在一年级二班也逐渐在时洇的陪伴下,有了很多相处不错的人,老师们也待她很好。这个蛋糕值得和这群人分享。更何况,这一天,父母是能进学校短暂地陪伴过完生日的。

    林辜月酝酿许久,和爸爸妈妈说出这个想法时,他们欣然答应下来,并说那天会一起进学校陪她过生日。

    于是,她们两个就成为了一年级二班第一个在班上过生日的人。

    她们风卷残云地吸入餐盘上的食物,机灵的时洇向杨奶奶找了个“我外婆年纪大了记不住班级在哪”,然后拉着林辜月跑去校门口等待。

    时外婆很快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外婆,这里。”时洇的苹果肌发粉,原是活泼的人,现在却沉静下来。

    时外婆把蛋糕递给时洇,眉头不知是因苍老还是因不满而有了很深的褶皱:“以后懂事点,不要再麻烦家里人了。”

    “知道了,外婆。”

    一滴雨在时洇漂亮的卷毛上。林辜月直觉连来自大自然的无根之水都和时洇更显得亲密一点。

    时洇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低声快速地问道:“爸爸妈妈和弟弟呢?”

    “我都来了,还用得着他们吗。小孩子过个生日而已,兴师动众的。”

    时洇张了张嘴,不再说话了。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顷刻间下起雨。雨点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变成圆圈状的斑点,转眼间就有几个凹面有了积水。

    还好,时外婆带了把雨伞,几人没有被淋湿,顺利地到了班上。

    “你爸爸妈妈怎么办?要不然我陪你回校门口等。”时洇反而比林辜月还着急。

    林辜月笑了一下:“我爸妈车里应该有伞,而且,我和他们画了班级位置,他们应该认路。”

    “那就好,那就好。”时洇点点头。

    同学基本都坐在了位置上,等朱老师来了就可以吹蜡烛了。生日会快开始了。

    但是。

    “辜月,你爸爸妈妈会不会没看懂你画的地图,你不是说他们只来过一次吗?”时洇坐在林辜月身边,说这话时,顺带扭头又看了一眼眉头依旧不松快的时外婆。

    她们坐在楼梯口,林辜月发呆般地望着台阶。这节楼梯一共有十个台阶,她数了很多遍。贴在上面的“靠右行”标识已经失去了黏性,她用力的把翘起的部分往下压了好几次,却还是不听话,和地板粘不到一块儿去。

    “朱老师要来了,你们不进来吗?”是李凯的声音。他虽然平时调皮捣蛋,成绩也很普通,却很得人心,有号召力,关键时刻也靠得住。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老师同学共同默认的班长。

    时洇握紧林辜月的手,偏头说道:“再等一会儿吧,还差一个蛋糕。”

    林辜月“唰”得站起身,头上的粉色发卡在那瞬间掉下来,“啪嗒”地落在“靠右行”标识翘起的那一尖,又滑到了下一个台阶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经过过一次生日了。”林辜月捡起发卡重新戴上,想牵时洇回班。

    “李凯,我和林辜月就再等一下。五分钟,就五分钟。”时洇不肯站起来。

    “走啦。”林辜月俯下身子在时洇耳朵旁边轻轻地说,“再等下去我就要哭了。”其实她的眼眶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反而发干发涩,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总是如此吧,日理万机,只会抽空地摸一摸她的脑袋表示关心。她也早就习惯了等待,已经成为常事了,甚至麻木到感受不到委屈。

    时洇怔了一下,跟着她站起来:“没关系吗?”

    “没关系。”她用尽力气挤出了一个笑容。

    当然没关系,他们答应得那么认真,是不会忘记的,肯定还是会来的。只要最后能来就好了,晚一点点也没关系,错过一些片段也没关系。

    她熟练地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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