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 台阶下不了
豆绿应声吩咐人去做，结果到门口却碰到了姗姗来迟的小圆子，好奇道：“公公怎么在这？”
“杂家就是来传个话，午膳多做一些，王爷还没吃呢。”小圆子笑眯眯的对她叮嘱，小心的进了屋，没想到马羽然在这，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三少奶奶吗？怎么在这呢。”
马羽然不认识这个小太监，“我来与嫂嫂说说话。”
小圆子点了点头，心里却苦得很，有个外人在这就不好办了。
唐格格这边正在给顾明渊穿衣，自己今天出于私心没有让太监喊他上朝，这会有点心虚怕他怪罪。
好在他没有说什么，洗漱完后就走了，话也没有留。
她坐在床边，心中百感交集，当妾的，本该没有资格去询问主君的。
“主子，您还没用膳呢。”旁边的翡翠担心的说了一句，就是怕她胡思乱想。
“那就传吧。”唐格格默默叹了口气。
顾明渊出了院子才泄了气，让人去替自己告假，想来不止那些女人觉得压抑，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住。
这王府倒真大啊，怎么都望不到外面，儿时还想着能出去到江湖上看看，如今却只想守着一寸天地，哪也不想去。
他摘下腰间的香囊，在手中掂量一二。
其实早该拿出来的，毕竟是定情之物，只是觉得风花雪月的东西太花哨，都是顾谦这种小孩子的玩的把戏。
他又将东西藏在了袖子里，慢悠悠的进了清辉斋，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心情大好。
只是这个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顾明看到马羽然也在就头疼，立刻收起了笑脸，干巴巴道：“弟妹怎么在这。”
“兄长恕罪，原是奴家来找嫂嫂说说话的，谁料一时忘了时辰……”马羽然连忙站起主动担责任，眼睛还是红着。
这个弟妹都这么说了，想来她也没用膳，自己不好在责怪什么。
只是这气氛有些诡异。
“时辰不早了，奴家就先告退了。”马羽然没想到他会回来，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就找借口要离开。
“哪有菜上来了人走的，都坐一个时辰了也不差这一会，用了膳再走。”云罗抬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劝阻了几句，又皮笑肉不笑的去迎顾明渊，“王爷今日倒回来的早，是朝中无事了吗？”
顾明渊瞧着她那张笑脸，没有半点兴致，恐怕内心已经把自己给编排一遍了。
“本王今日累了，向朝廷告了假。”他也假笑着搂过云罗的肩膀往桌边走，不过是虚伪而已，谁都会。
有道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这马羽然在这顾明渊就有些坐不住了，王府不比民间一家人就可以坐一桌子吃。
即使是弟妹也觉得没规矩。
云罗是成心不想让他好好吃顿饭。
“刚刚来时遇到顾谦，他正要去马场，听闻弟妹擅长吟诗作赋，不如同他去转转。”他清了清嗓子，提议道。
“王爷你也太心急了，做什么也要先吃饭啊。”云罗又有她的说法。
马羽然纠结着要不要走，谁的面子也不能拂。
“那便过来尝尝这小厨房的手艺吧，本王还有公文没处理完，先不吃了。”顾明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拉开了凳子去了侧房，只是那捏在手心里的香囊已经变了形状。
云罗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对着她招呼道：“别呆着了，快来吃点，别饿坏了。”
马羽然干笑着坐在她的旁边，心里暗想兄长不是今日告假了吗，怎么还有折子要批。
云罗只夹了几块肉在米饭上，迟迟不肯动筷子，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迟疑了一两秒，就把旁边的碗拿来，在上面夹了好几块肉。
“豆绿，你把这些给王爷送过去。”她又从里面挑了一盘凉拌牛肚丝，递到了豆绿手里。
弄完这些后才动的筷子。
顾明渊本来还在生气，那么大一个桌子容不下一个他，还说是他把关系闹僵的，明明就是有人不领情。
再看看手里的香囊，想来也没意义了，又被重新挂在了腰间，随手拿了一本书翻阅。
只是越看越静不下心。
直到豆绿端了一盘菜来放在了他的桌前，“娘娘特意给您挑的，吃了再看吧。”
顾明渊看着那饭上满满当当的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很少吃这些太油腻的东西，加上这几天忙怕上火，吃的就比较清淡。
“你们娘娘果真贤惠。”他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味道很好就是油太大了。
他干脆端起碗想挑出几块，却发现后面还有一盘菜，这回清淡了许多，还有平日喜爱的牛肚丝。
“小把戏。”他虽这么说着，却老老实实的把饭上的肉给吃了个干净。
想起少年时在书房练字时也是这样，上不了桌只能坐在书桌边吃，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自己的好意被拒绝，难免不快，这桌子上的书 也看不进去，只看到就觉得烦躁。
马羽然吃完后就客气几句告辞了，云罗觉得她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吃，有些菜还是完好无损的。
她盛了一碗燕窝，对豆绿道：“你也吃。”
豆绿摇摇头，仿佛看穿了一切，瞧着这菜还剩这么多，就提议道：“娘娘一人是吃不完了，不如奴婢去叫王爷，想来这时候王爷也看完公文了。”
“傻姑娘，人家可是王爷，能吃剩菜吗？吃不完就倒掉，让管事的把这些没动过的菜发放给乞丐，剩下的就喂狗。”云罗笑她天真，看了一下剩菜，心里有了底。
“是。”豆绿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好，像是丢了魂一样，问了也不说。
云罗记得刚成婚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吃不惯，也会叫豆绿来和她一起，顾明渊很少回来，现在也习惯了，就是菜有点多。
“今天这菜上的太多了，你怎么吩咐的？”
“回娘娘，是王爷派人来说多做些的。”豆绿回答道。
云罗吃饭的手停了一下，看了豆绿一眼，怪不得顾明渊怪怪的，估计现在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