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举才就算是一头猪
“掌教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找出真凶,还志平师弟一个清白。”木屋内,赵志敬一脸郑重地说道。
“辛苦你了。”丘处机点了点头,抬目对苏瑾道:“志平,你随我来。”
苏瑾微微颔首,跟随在他身后,走出竹林,来到了一处断崖边。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丘处机等了许久,却是发现自己的这名弟子比他还要淡定,一时间有些无语。
“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有些太凑巧了。”苏瑾道。
“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但是别人不一定相信。若这是一个阴谋的话,对方已经成功了。”
“马举才就算是一头猪,也应该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苏瑾沉吟了片刻,突然转身道:“我需要再看一下尸体,确认他中了什么毒。”
“哎……”丘处机抬手喊了一句,转念一想,又将手放了下来。
其实在他心里,又何尝不希望尹志平能够摆脱嫌疑呢?
“是你们两个抬走的马举才尸体吧?”在山中转了许久,苏瑾终于找到了那两张相对熟悉的面孔。
“是我们,尹师兄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尸体在哪?”苏瑾问道。
“已经烧成骨灰,入土为安了。”一名弟子说道。
“这么快?”苏瑾眼眸中精光一闪:“看来你们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就此盖棺定论啊!”
“尹师兄慎言。”两名弟子同时色变,沉声开口。
苏瑾道:“带我去马举才的墓地,我要再吊唁他一下。”
“死者为大,尹师兄你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名弟子警告说。
苏瑾淡淡说:“少废话,赶紧带我过去。”
两名弟子被逼无奈,只得带着他来到了墓林中,指着一个布满新土的坟包说道:“就是这个了。尹师兄,不是不信任你,我们还得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对死者不敬,否则的话,你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你们在担心什么?还是在故意引诱我挖坟?”苏瑾竟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两名弟子显然是被他气坏了,转身就走,连监视他的行为都不做了。
苏瑾收回目光,站在马举才坟前,闭着眼眸,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他明明都要走了,甚至连掌教之位都拱手相送,结果有人还是不肯放过他,将他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要把他送入地狱。
呵呵……真有意思!
片刻后,苏瑾缓缓睁开双眸,压制住了内心掘坟的欲望,转身离开此间。
尽管他没有感知到这里有其他人存在,但依旧要规避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
万一在他掘坟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么就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是一套漂亮的组合拳,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踱步返回竹林木屋的路上,看着远处的同门们对自己指指点点,苏瑾笑了:“不过你们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了一个身,向山道处走了过去。
“尹师兄且慢。”不一会儿,两名在下山道口站岗的门徒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怎么,两位师弟这是什么意思?”苏瑾问道。
“尹师兄身上还背负着一些嫌疑,在赵师兄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前,还是先留在山上吧。”
“呵呵,你们是怕我畏罪潜逃?”
“我们也是为了师兄你好。”两名道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的师傅是谁?”苏瑾抿了抿嘴,问道。
两名道士对视了一眼,同声开口:“清静散人。”
清静散人孙不二?居然不是赵志敬的师父王处一?苏瑾有些意外,不确定双方是勾结在一起了,还是纯粹的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
“尹师弟,没事的,我会竭尽全力来证明你的清白。”赵志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神情认真而严肃。
“那就拜托赵师兄了。”苏瑾冷冷一笑,转身就向竹林方向走了回去。
“哼,一点好名声几乎都被败干净了,还有什么好傲气的。”一名弟子瞥了赵志敬一眼,故意如此说道。
“不要随意编排师兄。”赵志敬淡淡说道:“你们忘了马举才是怎么死的了吗?”
那名弟子身躯猛地一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苏瑾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这些人能拦住他,但是却拦不住丘处机。为了查清事实真相,只能将他搬出来震慑宵小,破除万难了。
身如落叶飘飞,一路疾行,苏瑾很快便返回到了万寿宫前,高声说道:“师父,弟子有要事求见。”
“直接进来吧。”万寿宫内,坐在蒲团上的丘处机合上了手中经书,抬目望向正门。
“拜见师父。”踏步进入宫殿,苏瑾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丘处机摆了摆手:“你说有要事,可是发现了什么新的证据?”
“我是来请师父帮忙的。”苏瑾望着他的眼眸,坦诚说道:“马举才的死有太多疑问了,但是这些疑问在山上得不到任何解答,需要离山寻找……”
丘处机眉头微皱:“平儿,你也要体谅一下为师的难处,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好下命令让你下山。”
“弟子并非想要独自下山,而是想要邀请师父一起,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带上几位师伯师叔。”苏瑾道。
丘处机眸光闪烁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先说说你的想法,你想从哪里开始查起?”
“马举才的老家,马家庄。”苏瑾道:“我记得马家庄距离终南山并不远,就算马举才再怎么不重视亲情,每个月至少也会回家看看,因此从他家人那里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突破口。”
“你有多少把握?”丘处机问道。
“尽力而为。”
“也罢,为师就再帮你这一次,希望你的运气不会太糟。”丘处机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
“多谢师父。”苏瑾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丘处机对尹志平的疼爱,于是借着这幅躯体向其行了一个大礼。
不久后,全真七子除了闭关的马钰之外,全部被丘处机请了过来,暗中跟随在苏瑾和他身后,急速下了山,一路探听着来到了马家庄外。
“您好老伯,请问马举才家在第几巷,第几户?”苏瑾在庄头上转了转,拦住一个牵着牛车的老农问道。
“你们是终南山上面的道士吧。”那老农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陈旧的道袍消去了他眼中的谨慎和戒备:“第七巷,第九户,就是马举才的家了。”
“多谢老伯。”苏瑾真诚地拱手道谢,加快脚步,径直来到七巷九户门口,鼻子隐约间竟是闻嗅到了一丝肉香。
“他们家是在办什么喜事吗?这不逢年不过节的,居然有肉吃。”丘处机随口说了一句。
苏瑾心中却是一动,默默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咚咚,咚咚……”师徒共行,弟子服其劳,苏瑾不待吩咐便上前几步,敲响了马家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谁啊!”出人意料的是,两人隐约听着有人走出了内堂,站在大门后面,却小心谨慎地询问开口。
在自己庄子里面,又不是深更半夜,他们这家人为何要如此小心?苏瑾皱了皱眉,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寻常了。
“阿婆您好,我是终南山全真教的道士尹志平,马举才的师兄,烦劳您给开一下门,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您。”苏瑾高声道。
“不见不见,赶紧走开。”门后的阿婆道:“在你们前脚刚刚来了一个叫做赵志敬的小道士,拉着我问东问西,忒是烦人,让我给赶出去了,你们想来和他是一丘之貉。”
赵志敬来过了?苏瑾眯起了双眼,在心中揣度着赵志敬的动机,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阿婆,你开开门,我们和赵志敬那恶心的家伙不是一路人。”
丘处机:“……”
王处一:“……”
“说了不开就是不开,你们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了。”门后阿婆道。
苏瑾敏锐地感觉出了什么,突然说道:“实不相瞒阿婆,我们这一次过来主要是给您报丧的,马举才师弟在修行过程中不幸罹难,已经仙去了。”
“胡说八道,快点滚开,不要堵在我家门前说这些晦气的话。”门后阿婆恼怒地说道。
“阿婆,得罪了。”苏瑾抿了抿嘴,运转真气于双掌间,竟是直接将大门给轰开了,见到了门后的这名粗布打扮的老妇人。
“你们要干什么?”老妇人被吓到了,惊声尖叫道。
苏瑾脚踏七星步,瞬间来到了她面前,点住了她的定穴和哑穴,又转身关上了大门。
“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丘处机蹙眉喝道。
苏瑾对着他摆了摆手,进屋查看了一番,但只见桌子上面摆放着已经凉透了的肉食,整个家中除了老妇之外,竟是再无二人。
苏瑾望着桌子上的两双筷子,心脏突然快跳了半拍,在院落中的其余房间转了转,于一间侧卧中看到了第二张散乱却没有陈旧气息的床被。
“平儿,你到底在干什么?”因为顾忌到其余师兄弟们的想法,丘处机只得再度问道。
苏瑾拿起桌子上面的半碗茶水,来到院落之中,解开了老妇的哑穴问道:“马举才师弟,今日是否回来了?”一个明明已经确认死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这么无端的猜测岂不是对死者不敬?
郝大通皱了皱眉,刚要现身开口,衣角突然被刘处玄拉住了,并且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老妇人悲呛喊道:“若是你们想要谋财害命,直接杀了老身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你心虚了,在故意转移话题。”苏瑾说。
“什么转移话题?我不明白。”
苏瑾道:“看你这宅子,破旧灰败,家徒四壁,显然你的生活不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吃肉?此外这宅子内有两间卧室,侧卧的被褥都是刚刚清洗晾晒过的,肯定是为另外一个人准备的。除了马举才回来了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这些!”
“胡言乱语,自以为是。”老妇人说道:“肉是我家二弟今早送来的,而那侧卧确实是举才的,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为了防止他突然回来能够住的舒适,老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洗晾晒一下他的被褥。”
“你那二弟如今住在什么地方?”苏瑾问道。
“老身是犯人吗?凭什么要配合着你们盘问?”老妇人脸色难看地说道。
“肉就是我早上送过来的,怎么,吃肉还犯法吗?”正当苏瑾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紧闭着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二弟,你怎么来了?”老妇人惊讶问道。
“刚刚在地里我听牛老伯说有两个道士过来找举才家,就寻思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两个恶道!”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健硕魁梧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斧子,大步流星的迈入院中,虎视眈眈地望着苏瑾二人。
“吃肉不犯法,我们这也不是盘问和审问,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真相。”苏瑾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真相还是假象,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男子恶狠狠地喊道。
苏瑾望了一眼他手中的斧子,出乎意料地说:“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在乎马举才的生死,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师父,我们走吧。”
男子手持利斧,胁迫着两人离开了院子,关紧了大门说:“阿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里,就没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平儿,你真相信他们说的话了?”汇合隐藏在暗中的几名道人后,丘处机询问道。
“一个字都不信。”
“可是他们说的话没有丝毫破绽,比起你那异想天开的想法更像现实。”孙不二道。
苏瑾笑了笑:“故事里面说无巧不成书,但我偏偏不相信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侧室中的床铺显然是新铺上的,这说明马举才肯定没有离开马家庄,应该是赵志敬过来打草惊了蛇,才令他慌乱之间躲了起来。人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肯定是躲回家里。马举才若是活着,不敢回自己的家,那么就只有去一个地方……”
“他二叔家!”丘处机道。
“没错。”苏瑾道:“这也是我这么快就出来的主要原因。”
随后,苏瑾找了一户人家敲门打听了一下,确认了马二叔家的位置,带着全真六子,疾速来到他家门前。
对全真六子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苏瑾身躯轻盈地跳上墙头,潜入到了马二叔家中。
“掌教,这……有点太不像话了。”孙不二皱眉道。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丘处机摆了摆手,竟是也跟着跳了进去。
孙不二:“……”
“娘,我也想要练武,将来做一个可以行侠仗义的女侠。”刚刚踏入院落中,苏瑾耳畔就听到了一道娇憨的声音。
“练武有什么好的?你看你哥哥,学了那么长时间的武功,最终不也……”
“娘,说好不谈哥哥的事情的。”
“好,好,不谈不谈,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不许你练武!”
苏瑾抬目向那个房间望了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其余三个房间中。
第一间是一个杂货间,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一些木材干料。第二间是一个厨房,空间不大,不好藏人。第三间是一个闺房,看样子应该就是马小妹的闺房。
苏瑾在前两个房间内仔细搜寻了一遍,未果,在最后一间闺房前却犹豫了起来。
这个年头,程朱理学上至皇宫,下至民间,都成为了一种大势,对男女大防看的尤为重视。无故冒进清白女子的闺房,传出去是会被戳脊梁骨,遗臭万年的。
“要不就等天黑?”丘处机道:“天黑之后,马家小妹肯定会回自己的房间。”
苏瑾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行,迟者生变。”
丘处机沉吟了片刻,说:“一旦有什么风声传出,整个全真教都会为你作证。”
苏瑾心头一暖,碰上这么一个师父,若非是有任务在身,他还真不想脱离全真教……
左右观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过来,苏瑾快速打开房门潜入其中,目光如电,在闺房内飞速巡视着,却出乎意料的一无所获。
“难道是我猜错了?”巡查了好几遍,苏瑾轻声呢喃道。
“没有找到吗?”门外,丘处机暗中传音说。
苏瑾抿了抿嘴,尽管是很不甘心,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认命,可就在他转过身,手掌搭在门上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好似还有一个地方没看。
“平儿,快出来,要来人了。”门口处,丘处机极速说道。
苏瑾顾不上回他,猛地转头,望向梁头,借助着外面还算明亮的夕阳光芒,隐约间看到了一道黑影。
“马举才,我终于找到你了!”苏瑾目光一亮,抢上三步,飞身而起,一把抓向那黑影的胸口。
马举才大惊失色,身躯一歪,自梁上跳了下去,人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稳稳落地,转身就跑。
“站住!”苏瑾踩着北斗七星步伐,身若闪电,强势抓住了马举才的后背衣襟,只能呲啦一道声响,这一片布料竟是被强行撕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古铜色的后背。
“是你,牛鼻子!”院落中,马二叔握着斧子进门,一脸愤怒地望着丘处机。
然而不等他开始发火,马小妹闺房的木窗子突然间炸裂了,先后窜出了两道身影。
丘处机神出鬼没的来到马举才面前,一指封住了他的穴道,严厉说道:“马举才,我需要一个解释。”
“掌……掌……掌教?!”看到丘处机后,马举才彻底震惊了,身如抖糠,声音颤抖。
“混蛋,我和你们拼了。”马二叔怒喝一声,举起斧子就砍向了丘处机。
苏瑾扬起手中带鞘的长剑,腾飞而起,狠狠打在了对方的手腕上面。马二叔手腕吃痛,长柄斧头顿时脱手飞起,被苏瑾接在了手中。
“住手!不要伤害我二叔,我说,我全都说……”马举才大惊,厉声叫道。“我也不想用假死这种办法来陷害别人,即使是这个人非常令人讨厌。”迎着一道道目光,马举才叹息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谁逼迫的你?”墙外的全真五子趁机飞进院子中,孙不二冷声问道。
苏瑾抬目望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心中却略微有些奇怪。
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总感觉这位师叔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纯粹。
“是赵志敬,赵师兄……”
“不可能!”他的话音未落,赵志敬的师父王处一便沉声开口:“志敬绝对不是这种人!”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说谎吗?”马举才认真说道:“因为全真教三代弟子第一人的名号,赵志敬和尹志平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和睦,当掌教以及诸位长老决定考核选举出掌教大弟子后,这种矛盾被彻底激化了。当日晚上,赵志敬就找到了我,给我了一枚假死丹,后来才有了你们所知道的一切。”
“一派胡言,志敬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假死丹那种东西,就算他想要购买,也没有那个本事!”王处一严肃说道。
马举才深深望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他身上的假死丹是怎么来的,我只是将我经历的事实说了出来而已。”
“你!”王处一勃然大怒,伸手戟指马举才:“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人指使,要诬陷志敬,可我告诉你,是非黑白不是你一张嘴就能够颠倒的。”
“好了王师弟,还是先将他带回全真教,当着所有弟子们的面,和志敬相互对质吧。”丘处机知道,王处一的这番话不止是说给马举才听的,也是说给他们其余人听的。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导致双方离心离德。
“你们不要伤害我哥哥,他是无辜的。”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槛上面的马小妹突然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小兰,回来。”马二婶被她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连忙高声喊道。
“放心吧,我们是马举才的师长,不是他的敌人,不会害了他的性命。”丘处机说道。
“你们如果非要带走我哥哥,就将我一块带走吧。”马玉兰目光坚定地说道。
苏瑾拍了拍马举才的肩膀:“你就打算这么干看着,让你妹妹跪在地上,以自己的性命为你求情?”
马举才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竟然伸手在肩膀上拍了拍,好像沾染了什么尘土似的,随后郑重说道:“小妹,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啊!”
“啊?”马玉兰迷茫地望着他。
“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肯定没事的。”马举才揉了揉她的头发,向二叔二婶点了点头,主动走出院落。
苏瑾和全真六子跟随在他身后,一路无话,到了终南山上时,马举才突然问道:“我受人逼迫,假死害人,应该罪不至死吧?”
“不会,前提是你老实交代,配合我们弄清事实真相。”丘处机道。
待到几人登临终南山巅,来到万寿宫前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一束束火把开始不断亮起,宛若大地之上盘踞出了一条火龙。
几名弟子奉命敲响青铜巨钟,肃穆的钟声阵阵,在寂静的夜空下响彻整座山峰。
不多时,万寿宫内,灯火通明,亮若白昼,丘处机站在祖师像前,直面马举才以及交头接耳的三百多名门徒弟子。
通过这一小会儿的口口相传,所有人都大体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流程,望向赵志敬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同了。
不可否认,赵志敬确实有这么干的最大动机。
“赵志敬!”丘处机开口唤道。
“弟子在。”
“马举才指认是你让他假死陷害尹志平的,你可有话要说?”丘处机居高临下,俯视赵志敬,声音严肃而凛冽,宛若寒风骤起。
“诬陷!”赵志敬握着拳头,十分气愤地说道:“我和尹师弟的关系虽然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下流的勾当。”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吗?”丘处机道。
赵志敬转目望向马举才:“掌教,可否让弟子现在与马师弟当场对质?”
丘处机微微颔首。
“马师弟,你说是我让你假死陷害尹师弟,那么我问你,我是在哪一天,什么时刻,在哪里找到的你,又对你说了些什么……这是没几天的事情,别告诉我们说你记不清了,或者说记忆模糊了。”赵志敬问道。
“是在掌教宣布开始观察所有弟子的那一天,丑时,你偷偷潜入到了我的竹屋里,以我的家人和金银财宝威逼利诱,给了我一颗假死丹,让我故意触怒尹师兄,从而为陷害埋下伏笔。”马举才说道。
“你在撒谎!那天丑时我根本就没有出门,又怎么可能对你威逼利诱!”赵志敬厉声喊道。
“有谁能为你证明吗?”马举才道。
赵志敬微微一顿,说道:“我师父能够为我证明,因为当时他就在我房间里面,与我彻夜商谈有关于掌教弟子的事情。”
“撒谎不打腹稿的人看起来是你啊!我是不会去问你师父的,问也白问,因为他肯定会包庇你。”马举才说。
赵志敬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说我以金银和家人来对你威逼利诱,那么我给你了多少金银,现在那些金银又在何处?”
“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被我全部花完了。”马举才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思索再三后说道。
“花在哪了,买了什么?”赵志敬说。
马举才沉吟道:“全花在了赌场里面,什么都没有落下。”
“据我所知,你之前从来都不赌博。”
“以前不会赌,不代表现在不会赌。”
“那赌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别犹豫,立刻回答我。”
“这……”
“立刻回答我!”赵志敬步步紧逼道。
马举才后背都被冷汗溻透了,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说:“我……我忘记那赌坊的名字了。”
“又在说谎,我不相信你能忘记输了五百两银子的赌坊。”
“你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马举才说道。
“说出赌坊的名字。”王处一沉声道。
马举才沉默了许久,说:“长安城,花开富贵,有本事你们就去自己问。”
“里面的布局如何?”赵志敬道。
“什么?”
“我问你布局是什么样子的。”
“这……”
“现在立刻告诉我,布局是什么样子的。”
“我忘了!”
“呵呵……”赵志敬冷冷一笑,对丘处机道:“掌教,我的话问完了,相信大家在心里已有公断。”
丘处机说:“马举才,你说实话,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你!若是你继续谎话连篇,我马上就废了你的武功,并且将你关到禁地之中,囚禁你一生一世!”
“我如果说了,会连累到家人的。”马举才犹豫了许久,缓缓说道。
“你放心,只要能揪出真凶,我会令其立地伏法,不会给他伤害你家人的机会。”
马举才沉默了下来,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所有弟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是孙不二师叔。”良久之后,马举才抬起手臂,指向了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一个人物,人群顿时哗然。
“放肆!”孙不二面色一变,冷厉说道:“居然诬陷到我头上来了,你好大的胆子!”
“别装了。”马举才道:“在掌教公布选举掌教大弟子之前,你就找到了我,给了我一颗假死丹,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对付尹志平。当我照你的话去做了之后,也是你吩咐那两名弟子使用了掉包计,帮助我脱了身。”
“弟子不想质疑孙师叔,不过当案发之后,好像是孙师叔的弟子守在山门口,拦住了想要下山寻找真相的尹志平。若非尹志平找到了掌教,恐怕我们都会以为马举才已经死了。”赵志敬说道。
“赵志敬,连你都在怀疑我!”孙不二仿佛遭到了背叛一般,喝声说道。
“尽管我已经摆脱了嫌疑,但还是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赵志敬一脸严肃地开口。
孙不二被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冷声说道:“好啊,好啊,你们这是趁着马东阳闭关,故意欺辱我吗?”
赵志敬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叩首道:“弟子不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你不敢的?”孙不二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丘处机道:“不是我,我没有任何理由陷害尹志平。”
“据我所知,马钰师伯最近新收了一位天分极高的徒弟,名字叫做李志宁!”还是赵志敬,面色恭敬地说着直捅心窝子的话。
孙不二简直要被气死了,竟是直接向苏瑾问道:“尹志平,你说,会是我陷害的你吗?”
苏瑾:“……”洗清了身上的嫌疑后,苏瑾早就不想留在这里陪他们玩了。
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不说大度与否,仅仅是再将精力放在这上面就感觉有些不值当,更遑论继续深挖追究下去。
“不管是谁陷害的我,都不重要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苏瑾缓缓跪倒在了丘处机面前:“师父,弟子尘心未断,无法再适应山上青灯古经的生活,请求退出师门,还望您老人家应允!”
“甚么?”丘处机愣住了,其余门人弟子们更是一片哗然。
在洗清了身上嫌疑后,尹志平可谓是距离掌教位置最近的那个人,他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要在这个时候退出师门?
“弟子不孝,还望师父赎罪。”苏瑾叩首说道。
丘处机皱了皱眉,望向孙不二和赵志敬的目光中隐隐透漏着一丝冷意,嘴里却是说道:“平儿,你是否是对全真教失望了?”
“真心实意的说,没有。”苏瑾摇头说:“弟子可以对天发誓,只是单纯的因为尘心未断,并非是因为什么师门因果!只因错在弟子,所以甘愿散尽一身武功,以赎罪孽。”
丘处机深深望了他一眼,见他态度无比认真,脸色十分诚恳,叹息说道:“罢了,罢了,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险些断送了你的未来。留你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承受多少险恶……这武功我就不收回了,你走吧。”
“且慢!”其余的二代弟子们刚要开口,孙不二抢在了前头:“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丘处机目光倏然凛冽了起来:“怎么,孙师妹,在我全真教先对不住平儿的前提下,你还想要废掉他的武功不成?”
没有人是傻子,仅仅看他这幅须发皆张的模样,所有人都清楚掌教是真的生气了,甚至愤怒。只是这事闹得,能怪谁呢?怪尹志平忘恩负义?开玩笑一样,这一次是他的运气好,万一再有下一次呢?怪那幕后黑手?迄今为止,都还没找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就算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又有什么意义?
“掌教误会了,我并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想要让尹师侄再在全真教待几日,配合我们揪出真正的幕后元凶。”孙不二诚恳地说:“这也是为了全真教未来的安定和安宁,也算是报答了掌教您的传功授业之恩吧。”
丘处机沉默了下来,神色有些为难。
苏瑾微微一叹,实在是不愿意让这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好的老道背负什么骂名,沉声说道:“我可以在教中再逗留一个月,希望孙师叔能够在这一个月内找到凶手,自证清白,同时也还给全真教一份安宁。”
孙不二的目光在赵志敬和王处一身上逗留了片刻,声音微冷:“清者自清,自是如此……”
“都散去吧,志平留下,我们师徒好好聊聊。”丘处机一瞬间好像是老了好几岁,轻声说道。
这一夜,丘处机宛若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父亲一般,拉着苏瑾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看着烛光下他有些苍老的容颜,苏瑾鼻子酸酸的,默默在心中道:“师父,对不起……”
翌日一早,苏瑾刚刚洗漱完毕,万寿宫前的青铜巨钟便又一次响起,连忙循声而去,与所有同门汇聚在一处。
“各位师长师兄,今早我照例巡山的时候,发现山下有大量不明来历不知目的的江湖人士聚集,或许会对我们全真教有所图谋。”一名身穿蓝色长衫的全真派弟子手中握着长剑,对着众人拱手说道。
“如今国朝不安,江湖动荡,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丘处机沉吟了片刻,抬目说道:“志敬,志平,三代弟子中就属你们两个武功最高,便由你们两个前去查看一番,注意,一切要以安全为上。”
“喏。”苏瑾,赵志敬一起出列,躬身行礼,转身就从两个方向离开了这里。
“算一算时间,此时郭靖也应该带着杨过那孩子过来了,那么山下的那些江湖人士必然是被李莫愁蛊惑而来,想要去古墓派比武相亲的。”下山途中,苏瑾在心中默默想到。
如此一来,他想要印证心中所想也比较简单了,只需看那些人群中有没有蒙古小王子霍都以及他的打手达尔巴即可确定此事。
思索间,他的身躯已然如同柳絮一般,顺风而下,来到了山脚处,隐藏在一个大树后,向前方人群望去,很可惜并未看到藏僧打扮的人影。
当他在默默等待之时,刚刚洗清嫌疑,想要在这场变故中表现自己的赵志敬就来到了一众武林人士面前,询问说道:“在下全真教赵志敬,不知各位汇聚在终南山下所为何事?”
“臭道士,快点滚,否则的话碍了爷爷的眼睛,就杀了你,烧了重阳宫。”一道闷声闷气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头戴金冠,身穿藏红色袈裟,手中握着一根金色巨杵,手腕上面带着一串金镯的僧人分开人群而来,恶狠狠地望着赵志敬道。
大树后,苏瑾目光一亮,轻声喃道:“达尔巴……果然如此。”
确定了心中所想,苏瑾也不去管赵志敬如何,转身就向重阳宫方向飞驰而去。
“尹师兄回来了!”不多时,万寿宫前,几名小道士看到了他的身影,顿时高声喊道。
“志平,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丘处机迅速问道。
苏瑾结合着原著中的描述,缓缓说道:“是古墓派的大师姐李莫愁想要击败如今身为掌门的小师妹小龙女,故意向整个江湖散播谣言,说小龙女比她的美貌还要胜过十分,如今正在举行比武招亲。只要能够打败小龙女,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我教祖师重阳真人留在古墓中的抗金巨资,人财两得。而山下的那些江湖草莽领头人为蒙古王子霍都,手下有一只恶犬唤作达尔巴……”
“好一个歹毒的李莫愁。”听完经过,丘处机冷肃道:“这么一来不止是古墓派会有危机,我全真教也要跟着承受莫大凶险。众弟子听令,分散于三条山道下山,全力戒备,不允许那些家伙登临山巅半步!”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突然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脚下猛地一软竟是摔倒在了地上。
“志敬,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中,王处一大惊,连忙脚踏流星的冲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师父,弟子无能,与那群草莽发生了一些冲突,仅仅是弄清了那为首之人叫做霍都,乃是蒙古大汗的王子。其中有一个功夫十分了得的域外番僧,名字叫做达尔巴。”赵志敬气息虚弱地开口,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瑾,暗道:看来他根本就没敢下山,这次我总算是彻底压过你一头了吧?
“傻孩子,仅仅是调查而已,又何必如此拼命?”王处一脸色有些怪异地说道。
赵志敬说:“为了全真教的安危,自当如此。”
全真教众人:“……”
“或许,这就是差距?”片刻后,不少人望了望苏瑾,又看了看赵志敬,默默地在心中想着:“一个轻轻松松就弄清楚了整个事件经过,至于另外一个,唉,不提也罢……”
且说王处一吩咐赵志敬好好休息之后,急匆匆地就跟随着一众同门师弟下了山道,准备御敌于山下,视野所及之地,尽皆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高高矮矮,或胖或瘦,不一而足,甚至就连身上所穿的衣物都是五花八门,宛若一群乌合之众。
“杀了这些牛鼻子,强登终南山,赢娶小龙女!”一名浑身肌肉贲张,露着胸怀,手中举着一柄大刀的武者高声喊道。
仿佛是听到了进攻号角,这群乌合之众眼眸中亮起了如同野狼一般的光芒,嘶吼着冲向全真道人们。
王处一,孙不二,郝大通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带领着一众门徒,组成了一套北斗剑阵,将这五颜六色的洪流强行死死拖住。
正相斗间,三人突然发现重阳宫内竟是燃烧起了熊熊大火,顿时心悸不已,精神再难集中,以至于北斗剑阵出现了巨大破绽……
而在另外一个山道上面,丘处机带着苏瑾,以及三十多名弟子惊讶望着面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失声说道:“靖儿,怎么是你?”
“郭靖拜见邱掌教!”身穿灰蓝色长袍,面容坚毅古板的郭靖连忙抱拳说道。
“师父,山上起火了。”丘处机刚要回礼说些什么,苏瑾突然转目开口。
丘处机心中一惊,忙声说道:“靖儿,你先随我一起上山,其余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当下一众人火急火燎的上了山,只见一群江湖人士在一个玉面公子和一个番僧的带领下,把谭处端、刘处玄两人牢牢拖住,一群喽啰正举着火把不断放火。
“凶徒住手!”郭靖古道热肠,出手比丘处机等人还快了一步,双手打出降龙十八掌,两条金龙气劲嘶吼着飞出,瞬间轰飞了十多名喽啰。
“降龙十八掌!如此年轻,你是郭靖?”玉面公子一记钢骨折扇击退了刘处玄,带着番僧极速后退,双方就此拉开距离,相互对峙。
“我是郭靖,你是何人?”郭靖沉声问道。
“呵呵,下次再告诉你。达尔巴,我们走。”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全真道士们心忧着救火,哪里还顾得上阻拦?唯有其中一人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群道,跟随在这些乌合之众们身后,来到古墓密林之外。
“在下蒙古霍都,听闻古墓派小龙女正在以王重阳遗产为嫁妆,面向江湖比武招亲,特来请教。”霍都轻摇折扇,面带微笑,端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此事纯粹是子虚乌有,小王爷这是遭人蒙骗了。”为了刷出小龙女的好感度,完成心愿任务,苏瑾手中握着出了鞘的精钢长剑自暗影中走出,沉声说道。
“臭道士,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达尔巴手持黄金杵,越众而出,凶神恶煞地问道。
若是一般胆小之辈,仅仅是看这他这幅模样就会被吓得胆战心惊,战意全无。
“我已经不再是道士了。”苏瑾摇头说。
“我管你还是不是道士,赶紧滚,否则就杀了你!”
苏瑾呵呵一笑:“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敢保证,死的一定不会是我。”
就在达尔巴握着黄金杵要冲向苏瑾时,密林深处突然响起了铮铮琴声,冷厉而高昂,显然是抚琴人心中极为恼怒不喜。
“达尔巴,住手。”霍都吩咐说道。
达尔巴恶狠狠瞪了苏瑾一眼,退回到霍都身边。
“龙姑娘,在下是怀着一片诚心而来,为此甚至不惜得罪了全真教。”霍都拱手道:“来之前我也调查过,古墓派和全真教的关系向来不睦,不如这样吧,你下嫁给小王,小王日后举兵前来,为你荡平全真教如何?”
“嗡,嗡,嗡……”林中没有响起回复音,却响起了无数道蜂鸣声。当霍都等人还在纳闷的时候,苏瑾转身就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不久后,一片片毒蜂宛若乌云一般从密林中飞出,钢针一样的尾针蜇的霍都等人惨叫连连,疾步逃亡,狼狈不堪。
“有这些毒蜂在,除非是大军来袭,否则的话还真攻不进密林之中。”待毒蜂退回林子后,苏瑾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是我多担心了!”
“你先进来。”林子中,古墓前,月神一般儿的绝美女孩轻声言道。
“哎。”苏瑾点了点头,跨步迈入林中。
反正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全真教弟子了,所谓的全真禁地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约束力。
“你刚刚说自己不再是道士了,什么意思?”小龙女坐在一方石桌后面,微风轻拂起她的长发,白衣律动,恍然若仙。
“就是你想的那样。”苏瑾摆了摆手,不用她邀请,自顾自地坐在了她对面:“我已经退出全真教了,只不过现在还需要帮助他们调查一件事情,暂时无法脱身。”
小龙女微微一怔,抿嘴轻道:“也罢,若是你所言非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就再过来吧,我代师收徒,将你纳入古墓派,成为我的师弟。”
苏瑾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展开:“龙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好看。”
小龙女心脏猛地加速跳动了两下,依旧单纯的她只能用高冷作为自己的保护色:“不要乱说,赶紧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还想多看你几眼。”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可能是因为那神仙姻缘之说先入为主的原因,面对苏瑾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小龙女竟是有些难以招架,故作严厉地开口,只可惜她那张清秀绝伦的脸蛋看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
“好罢,好罢,我这就回去便是。”苏瑾摆了摆手,站起身说道。
看着他的背影,小龙女张了张嘴,到底是脸皮有些薄,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是不是有些不舍得?”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苏瑾走着走着突然间又返了回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呀!”小龙女脸蛋瞬间有些烫热,抓起桌子上面的茶杯就丢了过去。
“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苏瑾将茶杯接在手中,轻轻放回桌子上面,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这一次是真正离开了。
小龙女不断用手背给脸颊降着温,喃喃自语道:“祖师婆婆说的没错,男人就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