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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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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蓉和左书夫妇二人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无数人都打破了头也想挤进现场,原定能容纳两百人的发布厅愣是硬生生塞进来六百多人,三倍超载:

    自打他们的宝贝独女左琳出事后,他们就再也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要不是喧宾夺主的那个“不速来宾”施莺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特意请来了数倍的安保人员,又提前包下了隔壁五间侧厅实时转播现场状况,只怕当天的最大新闻,就不是“左蓉夫妇与施莺莺僵持不下气氛尴尬”,而是“施莺莺对自己的影响力毫无感受,引发踩踏事件德不配位”了。

    好不容易挤进了正厅的两百多人个个都在庆幸,心想幸好自己没低估施莺莺的影响力,从凌晨十二点起就在这里等着了,等了足足九个小时后终于有幸挤进正厅;另外被安排在五间侧厅里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抱怨声不绝于耳的同时,也个个哈欠连天:

    “怎么回事,我以为我来得还算比较早,我可是凌晨三点就起床动身了,当年去首度看升旗也就这个时间,怎么我一到两条街开外,排队的人就已经排到我脸上了?”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人都消失了三年,可回来半点热度都没减,这让那么多连她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气都没有的明星情何以堪?”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这是人家左蓉左书夫妇俩的发布会,是人家的地盘。别看这两人年纪一大把了,也有点以前的风光在身上,可现在他俩的人气加起来,都没有施莺莺的十分之一。你这么说,可真是戳这夫妇俩的肺管子。”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我还是觉得施莺莺不该在这种时候站出来。”

    这句不知道出自谁之口的话一时间得到了无数人的喃喃应和: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虽说没能再从左琳的身上查出后面的人来,但左蓉左书毕竟是她的父母,难道他们就真的清清白白,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搞不好左琳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他们的授意呢。”

    “在施莺莺消失的这三年里,我每次想起她这个人,都觉得她已经被秘密处理掉了,今天还能见到这么个大活人出现在这里,我真是又惊又喜。”

    “不管怎样,还是等施莺莺把今天这场报告会给平安熬过去再说吧。”

    当他们坐在这里议论不休、互相争执的时候,按理来说,此刻应该正在准备室候场补妆的两位新闻发布会的主角——或者说是原主角——之间,也正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执。

    “啪”的一声巨响过后,眼角已有了细纹,不再年轻,只能勉强称得上温文尔雅的男人终于抛弃了最后一点风度,对自己结发数十年的妻子破口大骂:

    “我当时就不该把这件事交给你。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先请施莺莺来,说是要诚/心诚意给她道歉。她要是不来,就说她耍大牌;她要是真的敢来,就在这里制造踩踏事件,然后把所有的问题都安在她头上。”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是个什么场面?咱们出钱出力、舍下老脸地联系了这么多人,竟然全都给她做了嫁衣,又让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了。”

    “我刚刚在化妆间的时候,那帮雇来的化妆师对她的夸奖就没停过。一会儿说她考虑周全,提前就订好了周围所有的侧厅;一会儿又说她出手大方,把所有人都安置好了不说,还送来了咖啡和早点,话里话外都在劝我不要跟施莺莺计较呢!”

    “鬼知道是谁泄露给她的消息!”左蓉半点不示弱,对着丈夫吼了回去:

    “你别光顾着指责我,也不看看安排给你的事情你做好了几件?不是商量好,只要施莺莺不来的话,就可以在发布会上暗示施莺莺‘因为拍摄《无人之处》过分敬业深入敌营’,而也沾上了点‘小毛病’么?怎么你的人只拿钱不办事,根本拖不住施莺莺!”

    这么一点点掰扯下来的话,果然还是左书的失职更要命一些。于是他的气焰终于在左蓉面前低了三分,不甘道:

    “施莺莺想做什么,连她的那两位助理都揣测不到。我能找到这么个愿意帮咱们的、还是施莺莺那边的人,就很不错了,不要强求太多。既然她没能成事,那我就让她赶紧把钱还回来,别耽误我找下家……”

    他边说边打开专门为了阴施莺莺而买的手机,登上匿名购买的不记名电话卡,可令左书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天来,一直都和他有所交流的那个陌生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不死心地拨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端却始终没有半点回音,只有听筒里机械的“嘟——嘟——”声不断回荡,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自负:

    没想到吧,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左蓉一看他尴尬又惊恐的神态,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这些年来一直都看左书很不顺眼,眼下更是满怀怒火地心想,自己当初怎么会因为他愿意改姓入赘自己家,就退而求其次地找了这么个又没担当又蠢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便也带了几分尖刻出来:

    “你可最好能确保你找到的人,不会前脚拿了你的钱,后脚就反手把你供出来。”

    “咱们可提前说好,要是这人真的把你给供出来,我就立刻跟你划清界限,千万别拖累我。”

    左书怒极反笑:“得了吧,就算你能在表面上把你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可人人心里都知道咱们是一伙的。就好像左琳那个不中用的家伙死后,咱们接受的盘问和搜查还少了似的。”

    “要我说,当年就不该造这么个半点用都没有的废物出来。说是要让她接手咱们的生意,给咱们养老送终,可看看她活着的时候都干了什么?没办成多少事也没赚多少钱,还把咱们名下的这么多生意给折了进去,真是好一笔赔本的买卖。”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左蓉冷声道,“而且她这么不成器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我说要找个高学历的女博士帮忙生孩子,实在找不到愿意拿钱办事的人,绑来用完再丢也可以,扫尾扫得干净点就好;可你偏偏说她将来是要在娱乐圈闯荡的女人,要那么高学历的母体实在不如搞个好看点的,就找了个急需钱的年轻小花。”

    “看看,这就是你精挑细选弄出来的好闺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在这里争吵不休时,浑然不觉,这本该绝对保密的房间里,其实存在着虽不在此处,可仍能将他们所有的言语都尽收耳底的第三个人。

    “你在听什么呀,莺莺?”萧暮雨眼见都要到发布会召开的时间了,可不管是至今都没露面的左蓉左书夫妇两人,还是全场的焦点施莺莺,都半点不着急,施莺莺甚至从随身的手包里掏了副耳机出来,正津津有味地不知道收听着什么东西呢:

    “要是不打紧的话,要不咱们以后再听?我得跟你核对一下今天的发言关键点,再捋一捋五天后的金像奖典礼流程。”

    “这可不行。”施莺莺笑道,“这么有趣的狗咬狗的节目百年难遇,我想听完了再去管别的事。流程就不用再捋了,我已经全都背了下来;今天的发布会我保证一言不发,绝对不给你增加处理舆论的多余压力,你看如何?”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但是我知道,莺莺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对的。”萧暮雨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

    “只要这两位前辈今天别再为难你,我就放心了。”

    “那你今天真的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施莺莺笑道,“我跟你打个赌,他们今天不仅不会为难我,甚至还要对我低头,承认左琳的过失是他们教养不当的缘故,要竭尽全力把我捧到神坛上呢。”

    “我可不要跟你打赌。”萧暮雨也被施莺莺逗得笑了起来,“算无遗策这个词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样,跟你打赌,只怕连倾家荡产都是好的结果。不过既然你想打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一遭,赌什么?”

    “我赢了的话,就给你一百五十万的补贴,怎么样,很宽厚吧?”施莺莺含笑对萧暮雨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声道:

    “你就用这些钱当经费,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买通关系还是找人代劳,总之我要看到左琳当年的出生档案。”

    萧暮雨满腔迷茫地挠了挠头,心想,要找到这个倒是不难,但施莺莺为什么突然想看这个,而且她的个人账户这段时间半点流水都没有,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一笔钱?

    想归想,但萧暮雨办事还是很利落的,应下后就再也不用施莺莺操心了。只有旁观一切的系统知道施莺莺多缺德,于是它爆发出了震天的尖叫:

    “施莺莺,你好损啊!你就明说吧,左书联系到的那个说话不算话,说是收他一百五十万就可以‘帮他拖住施莺莺,还能顺便给施莺莺那边添点乱’的内鬼,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施莺莺义正辞严地反驳道:“胡说,我自己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内鬼嘛。这分明是‘为了合理利用有效资源而做出的身份上的合理变动’,绝对不是拿左书夫妇的钱反手去坑他们自己。”

    系统:我要是信了你的邪,我就是个瓜。

    好容易等到了新闻发布会提前定好的时间,左蓉和左书夫妇二人果然联袂而至,十分守约。

    或者说,以这两人眼下岌岌可危的声望,已经承担不起任何一丁点的折损了,甚至连三年前,他们习以为常的“迟到”这种小事都不行。

    事已至此,就连左蓉和左书夫妇二人自己也知道,现在圈内所有人几乎都站在施莺莺一边:

    要是他们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一不小心说出什么对施莺莺不利的、或者有敌意的话,都不用施莺莺亲自动手,光是围观群众就能一人一口唾沫地把他们给淹死。

    因此,两人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并在后台排演过无数遍,在面对记者们刁钻的问题应该怎样得体地回复后,才敢鼓起勇气坐在这里。

    可即便如此,第一个站起来提问的记者,也尖锐得险些让左蓉和左书招架不住:

    “请问两位前辈知道施莺莺施小姐今天也来到了发布会现场吗?两位作为左琳的父母,有没有什么话,想对这位险些被左琳坑害的受害者说?”

    左蓉和左书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惊恐的情绪:

    提问的这个人可太麻烦了,竟然是八大官媒中为首的报社的特派记者。

    如果这么发问的是随便什么三流报刊的记者,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不必正面回答,尽量降低负面影响,现场打个哈哈再说点不痛不痒的道歉的话,落个泪就能糊弄过去。

    更何况官媒党媒的记者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上面的态度;再加上他们自己职业素养过硬,如非必要,不会以直来直往的口吻开口,也只有无牵无挂的小报的记者才会那么单刀直入,切中要害之时都不加修饰,生怕捅不破天。

    ——然而眼下,率先开口,还是以如此尖锐的态度开口的,竟然是他们最不敢得罪也向来态度最温和的官媒记者。

    ——这不是一般拦路石级别的麻烦,是毁灭恐龙的那颗撞击地球的小行星级别的麻烦。

    左蓉和左书对视一眼后,又齐齐在心底庆幸,心想幸好他们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提前排演了一下应对方式。

    于是左蓉双手颤抖地扶着桌子缓缓站起。她的样貌和左琳颇有几分相似,本是盛气凌人的姿态,只不过这幅眉目放在年岁渐长的左蓉身上,便因眼角和唇边多了几丝微不可查的皱纹,而显得十分威严又不失可亲了。

    左蓉在几百双眼镜的注视下,缓缓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很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仿佛累得半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也惭愧到说不出来似的,对施莺莺深深弯下腰去,半天都不敢起身:

    “我的女儿……左琳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虽说是她咎由自取,但我也知道,其中更有我教女无方的缘故,施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左书也紧随妻子的动作站了起来,和左蓉一起,对施莺莺深深弯下腰去,哑声道:

    “我深知她的任意妄为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何等深重,哪怕我道再多的歉,也无法弥补你们受的痛苦……但还请允许我向你郑重道歉。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们不能仗着你的善良,就没良心到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说到这里,左书还弯着腰捂住眼睛,很痛苦地抽噎了几声,仿佛真的在为自己的女儿痛惜,也在对施莺莺心怀愧疚似的:

    “她后来……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啊?”

    “我们一直以为,她不过是被我们养不好了,略微娇惯了些,谁知道她后来会和程志远混在一起走上邪路呢?”

    左蓉左书夫妇二人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动情。

    他们为了今天的发布会已经规划了将近一年,人至中年,不做任何医美和身材管理的话,甭管之前的形象有多好,都会飞速被打回原形,变成和普通人无甚大不同的普通模样。

    再加上这三年来,真的没捉到这两人的什么有力证据,于是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了:

    两位衣着简单的中年夫妇,在被他们的女儿害过的人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痛苦地一直弓着腰,卑微地请求施莺莺的原谅。

    他们的头发虽然染黑了,可还是能看见花白的发根,当他们弯下腰的时候,便把这苍老的证据,切切实实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不少人看到左蓉左书夫妇二人眼下落魄的模样,便联想到了自己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父母,也是一样的为子女担忧,又年岁渐长。

    更何况他们还在口口声声地强调,的确是自己教女无方,但正是因为自己疏于管教,所以才对左琳的状况毫不知情,如此一来,竟真的把对他们的厌恶之情消减了几分:

    难不成左琳真的是好竹子里出的那根歹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让施莺莺接受这个道歉,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共事,没什么原则性大问题的话,将来肯定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和平一点,岂不是对大家都好?

    ——毕竟归根到底,出事的是施莺莺,又不是他们自己,慷他人之慨的事还不是格外轻松?

    于是接下来的记者们的发言态度便平和了些,可他们态度越温和,左蓉左书夫妇二人就越卑微,就差没自己把自己给踩进尘埃里了。

    在接下来的发布会中,左蓉左书两人口口声声都在说自己不配为人父母,都是自己教养无方;说他们一直都愧疚得很,可无奈这三年来施莺莺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他们想道歉都找不到人;说自己二人不仅对不起施莺莺,也对不起牺牲在这些犯罪事件中的英雄。

    话说到这里,表面上已经很是过得去了,但这对夫妇却好似真心悔改了似的,最后更是泪眼婆娑地说,他们想要借着这次金像奖,散尽家产,彻底退出娱乐圈,而这也正是他们召开这次发布会的用意:

    不仅要给施莺莺这位受害者道歉,更要让所有人都来做个见证,否则他们良心不安。

    年年说自己要退出娱乐圈的人比比皆是,但专门开新闻发布会提前预告,还说要散尽家产的人,可就绝无仅有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偷偷关注着施莺莺这个苦主的反应,想看看她愿不愿意接受这对夫妇的道歉,与他们握手言和,不再争执。

    施莺莺只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所以两位前辈也会去金像奖,是么?”

    “是的是的,但如果莺莺你还不愿接受我们的道歉、心有不安的话,我们这就去回绝主办方,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左蓉急急开口道:

    “好孩子,之前的确是我们那不成器的孽障对不住你,但我们之前不是一直找不到你人吗?想补偿你也找不到门路啊。现在好了,大家一起把话说开,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没什么可觉得委屈的。”施莺莺要笑不笑地轻轻一颔首,彬彬有礼道:

    “我接受两位老前辈的道歉,就这样吧。”

    她说完这番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报告厅,将或直接或间接领受过她恩惠的人们,全都抛在了气氛一片祥和的报告厅里:

    这些人里,有因为整/风活动才有了出头机会的演员,有被她的事务所保护过的顾客,有借着她的钱财才能在今天有座位有饭吃的记者……

    可到头来,人人都在用无声的目光劝她,退一步,且退一步吧,施莺莺。

    官方耗时三年都没能找到一星半点的证据,保不齐真的是左琳和程志远两人自己作死呢?

    你们仨都是圈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两位老前辈对上你一个新人,只要没有更致命的证据,那么再怎么说,也不会是他们吃亏。

    施莺莺走出报告厅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左蓉的声音,真是对她极尽溢美之辞,半点都不带把她当外人看的:

    “是的,我再怎么不问世事,也听说过莺莺这个好孩子的名字。”

    “你问我怎么看?她当然是不世出的天才,能跨领域拿到这么多荣耀和奖项的人,别说年轻一辈里了,就连我们老一辈里的人,也没多少能做得到这点的。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青史留名。”

    “我们一直很尊重施莺莺的实力,也十分期待与她在颁奖典礼上的会面。”

    就这样,在左蓉左书夫妇二人的率先让步之后,一时间,对施莺莺的溢美之辞比比皆是,来自两位本该和她有血海深仇的老前辈的推手,终于将她送上了神坛。

    无人不知晓施莺莺的名字,无人不敬佩她的自强不息的事迹与清正的作风。以她为原型的电影正在火热开拍,相关书籍还没问世,预售页面便已畅销十五亿。

    与此同时,她担任导演兼制片人的电影《无人之处》,以完全压倒性的优势杀出重围,毫无疑问地斩获当年国内所有电影奖项——共计五十七项——得到了新一个大满贯,并受邀前去香港参加金像奖颁奖典礼,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受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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