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失的爱人（七）不一样的父亲
马文和帅磊私下商量了一下。
帅磊同意，在帅伟不在场的情况下，再次回答袁牧野等人的提问。
果然。这一次，帅磊给出了不一样的答复。
“我确实不知道，我的母亲张慧到底是失踪还是被害了。当时我只有5岁，我只能努力回忆。看能不能给袁叔叔一些帮助。”
袁牧野也理解，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记忆也许支离破碎。但是，可能，他兴许能想到些什么，给我们破案提供点方向。
“5岁的时候，我都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袁牧野他们，跟着帅磊的讲述，仿佛进入了他的全息视野。
5岁那年，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爸爸、妈妈对我都很好。
可是，家庭的破裂。却是从一件，足以改变我们居住条件的好事，开始的。
爸爸、妈妈告诉我。很快，我们就能住进更大、更新的房子了。虽然，我不太懂，但是爸爸、妈妈都很开心，还商量着，搬进新房怎么安排和布置。
原来，那个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陪着我入眠的爸爸，给我说，最近他很忙，要忙我们搬家的事。我也不好打扰他。
妈妈依然陪着我。但是，我感觉她最近很累，白天一直在忙着事情。
一天晚上。原本，从不吵架的爸爸、妈妈，却在我睡着后吵了起来。
我吓坏了。悄悄起床，虚掩着房门，直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吵闹。后来，躲在沙发后面，看着他们在干嘛。
妈妈好像在哀求爸爸，让爸爸不要再去争了。妈妈说，有爸爸、有我、有这个家，就足够了。
爸爸似乎不同意妈妈的想法。说是，这是我们家能改变命运的一次最佳机会。如果妈妈不去，爸爸就直接去找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要找谁。
妈妈脸上透露着对爸爸失望的表情。
爸爸则是呆呆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爸爸再次询问妈妈，到底去不去把事情挑明。
妈妈坚持不去。
“啪”，爸爸反手给了妈妈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妈妈白皙皮肤上，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
我被爸爸突如其来的举动，“哇”的一声，吓哭了。
我从沙发后面站起身，哭着跑过去抱着妈妈。
妈妈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我抬头看见，妈妈无声的泪，流了下来。
爸爸自己回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妈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磊儿，要是以后妈妈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坚强。妈妈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看着我的磊儿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出人头地。”
当时，我还不能听懂，妈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感觉，更像是一种告别。
没隔几天，妈妈就从这个家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爸爸带着我，搬到了这里。马姨和爸爸成了一家人，我也多了妹妹丫丫。
爸爸对我，再也没有了关心和爱护，也没有更多的话。
家庭不睦，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
被拉回现实的袁牧野等人，久久不能释怀。
事后，作为父亲的帅伟，也没有给儿子一个安慰或者交代。更没有承担起，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帅伟，竟然让年幼的帅磊，一个小小的身躯，背负了这么多压力。
马文感觉气氛不对了。表示，帅磊应该回房休息了。
袁牧野二人，只能告辞。
在帅伟楼下的台阶上，袁牧野让张鲁陪他坐下，点燃了一支郁闷的烟。
虽然，帅磊因为当时年幼，没有完全描述清楚当年的事情。但是，通过把赵芳、马文之前的描述结合起来，整个事情还是脉络清晰了。
“当年，应该是帅伟、张慧，在拆迁赔偿的事上各持己见。张慧不想去举报，怕被报复。而帅伟，执意要求张慧去举报，如果张慧不去，他就自己去。”
说完，袁牧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他为何，非要张慧去以身涉险呢？张慧都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啊。”
张鲁想不明白。
“只能说明，帅伟爱自己，胜过一切。”
袁牧野有自己的家庭，他对家的定义和感悟，比还未结婚的张鲁更深刻。
“张慧当年对帅磊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最后她是选择了自杀？”
“不太可能，既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找到尸体。难道她还会自己把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掩埋了？”
袁牧野不太认同。
“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帅伟不利啊，他作为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张鲁觉得帅伟动机最大，可又感觉不太愿意相信，就是帅伟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应该是，张鲁心里无法接受这些猜想。太残忍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们也该会会帅伟了。”
袁牧野已经拿定了主意。
确实，目前各项证据，都对帅伟不利。但是，帅伟、马文，究竟谁在说谎，还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袁牧野只相信事实。
袁牧野把和帅伟约见的地点，选在了张慧当年喜欢的咖啡馆。只有他们两人。
帅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袁牧野提醒他。
“这是张慧生前，最爱来的地点，也是赵芳遇害的地方。”
帅伟的表情，从惊讶，到回过神来后，又变成了轻蔑。
“袁警官，功课做的不少啊。”
果然狼心狗肺，袁牧野打心里看不起他。
“我只是，替张慧和马文，觉得不值！”
帅伟不以为然的大笑。
“谁叫我有魅力呢。”
开头的对话，两人就尖针对麦芒。没有一丝试探，直接进入主题。
“恬不知耻。”
“多谢袁警官谬赞。”
不再打嘴仗，袁牧野也不回避了。
“当年，张慧失踪，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在调查吗？”
袁牧野虽然有点愤怒的暴击，也保持着丝毫的冷静。
“目前，对你不利。”
似乎，帅伟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是哪个贱人说的？”
“你没有一丝愧疚吗？”
帅伟又似乎，良心未泯。
“张慧下落不明的那天，原来的帅伟就已经不在了。”
你好意思？袁牧野攥紧了拳头。
帅伟也不给袁牧野思考片刻。
“我是怂恿她去举报。但是，她失踪，不是我本意。”
“你本意是什么？”
“就是给我们置换，给个讲条件的机会。”
“你愿望达成了。”
帅伟也不避讳。
“是，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给了张慧选择的机会吗？”
帅伟确实无可奈何的神情。
“我有选择吗？”
袁牧野不可置否。
“为了你自己，确实没有。”
帅伟也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我爱张慧，她是我的初恋。”
帅伟，也不是一开始，就只爱自己。
当初，那个出生寒门，靠自己走出一片天的帅伟，确实对工作有激情，对家庭有责任心。
帅伟和张慧，大学一毕业，两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海河，全靠自己打拼。
生活虽然苦。但是，有张慧的支持，帅伟也收获过安心和满足。
张慧主内，他主外。两人相得益彰，互补。
开始的几年，两人相敬如宾。
后来，帅伟受不了，公司其他人的嘲讽，和背景的加持。
帅伟在业务上，节节败退。
迫于生计，帅伟只好出卖所谓的sx。把购买群体定位在富婆。
渐渐的，帅伟偏离了自己的初衷。
张慧还在坚持着自己。工作和生活双重兼顾。
帅伟虽然亏欠，但是工作上不想服输。
依旧我行我素。
张慧虽然体会到帅伟的变化。出于爱，没有强行阻止他。
包容和爱，可能蒙蔽了张慧的眼睛。
张慧，为帅伟付出了一切。
至今，下落不明。
张慧又没有过怨恨吗？
帅伟不得而知。他真不知。
张慧倾尽所能，忍辱负重。为这个家，她付出了太多。
持外，张慧还要完成自己的工作。持内，张慧还要相夫教子。
张慧压抑着内心的不满，无缘无故的承担着一切。
她不想给帅磊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
委曲求全？
有一定的因素。
但是，还是基于对帅磊的爱。
袁牧野，有些受不了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没有按照套路出牌。
真的接受不了。帅伟又抛出了，和马文不一样的描述。
到底是谁在说谎。
袁牧野，也不想纠缠了。
累了。
太多的欺骗和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