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羽绒服啊羊毛衣
“水香,京郊的庄子,咱们好久都没去看过了,你抽空去看看你的饭碗,带着水墨一起去,顺道问问,这年关将近,庄子上有没有什么说头?”
“唉,婢子明儿就去。”
“陈婶儿,接下来就靠咱们三儿的本事了”
梁如君最后对陈氏和水粉说道。
“姑娘只管吩咐,老奴一定尽心。”
“先烧热水吧,越多越好,让水平帮着烧火。”
“咱们要把这些绒毛,在热盐水里泡一泡杀菌,再放进皂角热水里搅拌,动作轻柔点,一遍洗不干净就多洗几遍。”
她来到古代还从来没洗过衣裳,她只知道洗衣裳,要么是草木灰要么是皂角,只知道盐水和太阳可以杀菌
只知道羽绒服是鸭子和大鹅的腹毛做的
只知道羊毛衣是羊毛捻成线,针织而成
她只有好多年前织过围巾,还是最简单的平针
“水香,你现在去买四把梳子,还有四匹布,要那种轻薄通风的面料,颜色越浅越好,快去吧。”
说着,递了一张百两银票给她。
“唉。”
见她家姑娘着急,水香一路小跑着。
绒毛的异味很难清洗,温水洗了三遍都还是有异味。
陈氏便想办法,买了香料回来,跟水一起煮开了,放温热了再来洗绒毛。
又买了好几张桌子,放在院子里,先铺上一层,水香买回来的罗缎。
罗缎在西城很少有卖的,只因京城的身份地位分明。
西城多贫民,多以葛布和丝麻制衣。
罗缎和绸缎则多是南城富人穿用。
锦缎和丝绸则是东城权贵的专属。
也不是说西城百姓,就不能穿罗缎和绸缎。只因价格太贵,又易损坏,劳作起来很费衣裳。
而南城的人,想穿锦缎和丝绸,需得有贵人赠予赏赐。
梁如君买罗缎可不是用来做衣裳的,而是用来铺在桌面上,再铺上一层绒毛或羊毛,最后再盖上一层罗缎,最后两层封边进行晾晒。
绒毛洗完了,羊毛还堆那儿没洗呢
绒毛清洗的问题解决了,再来清洗羊毛。
羊毛不比绒毛好清洗,依然先要浸泡在热盐水里两刻时,再放在热皂角水里轻轻揉搓,那些一坨坨打结的,再用梳子一点点梳掉
最后依然是去异味的问题,好在陈婶儿一回生二回熟。
上苍仿佛不忍辜负她的努力,这几日的太阳也很给力。
第一天就晒干了,又隔着罗缎,再用打磨光滑的棍子,反复轻轻拍打暴晒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四天
终于闻不出异味了,除非是嗅觉特别敏感的人。
但,最终要穿的人,应该多是大老粗吧!
梁如君画了张简易的,v领无袖背心的羽绒服图案,面上就是最简单的四方盒子型,为了防止绒毛跑到一处而已。
用绸缎做里子,再用三层的丝麻做外罩。跟水粉如此交代一番,就全全交给水粉了。
让她自己来,别说献给长公主了,就是自己穿都拿不出手
这边丢开了,又去磨陈氏,陈氏这些天是完全被她磨的没办法了,日日对着这些毛茸茸的,都不敢用力呼吸
只好将帕子捂住口鼻,系在后脑勺
梁如君让陈氏试着把羊毛捻成线,就像搓绳子似的,还要保持一样的粗细。
她自己则用竹签削了细细的棍子,打磨光滑,再刷上一层薄薄的桐油晾干。
陈氏一边捻线,她就在一旁将线绕成一团,然后让陈氏看着她织围巾
又磨着她摸索其他针法
就这么织了拆,拆了又重织的摸索,终于让绣娘出身的陈氏,给摸索出来了几种,看起来花纹挺独特的针法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只会织围巾,不会织毛衣啊!把想法说给陈氏听,陈氏只想原地撞墙
这要是她家闺女,绝对毫不犹豫,一巴掌给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怎么那么多事儿!
可这是她的主家
没法子,继续摸索吧
围成一圈儿似乎比较容易,难的是空出来的袖子
感受到房间里的低气压,梁如君乖乖立在一旁当背景墙,啊呸,当模板柱子
陈氏织上一会儿,就在她身上对比一次,织上一会儿就对比一次
两人在房里琢磨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到那件,拆了不知多少次的毛衣背心,穿在梁如君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又过了三天
好事成双,水粉的羽绒背心也不负所望的完成了!
于是梁如君的闺房里,就出现了这一幕。她兴奋的咧着嘴,穿着毛衣背心,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弯腰、下腰、左右侧身、拳打脚踢
躺床上不停翻滚
接着又换上羽绒背心,重复之前的奇怪动作
陈氏与水粉两人面面相觑
主家这是高兴的傻了还是高兴傻了?
还没等两人闹明白,梁如君又兴奋的冲向陈氏,抱着她原地蹦了三蹦,还在她脸上打了个啵儿
可把陈氏给吓的,水粉正欲逃离危险区,又被梁如君突然抱起来原地转圈
可吓死她俩了
“陈婶儿,你和水粉可能需要,再各做一件,身量比何叔略高壮些的。我要用来送礼的。”
“再辛苦些时日,忙过这几天,我再去买个厨娘回来,以后陈婶儿就不用再忙活灶上的事儿了。”
“过年再给你们每个人,都封个大大的红包!”
两人自无不应的。
傍晚何盛回来,梁如君又跟他打听长公主的事儿。
“长公主如今有一子一女,女儿如今年十九,是当今圣上,一登基就亲封的清旋郡主。”
“儿子如今年十六,圣上欲封其为郡王,被其以‘尚未及弱冠之年,恐不能承王冠之重’,给婉拒了。所以,如今被世人称呼一声‘宇公子’。”
“那长公主的现任驸马什么身份?”
“听闻乃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候的幕僚,郑骞。”
“不过,十年前郑驸马也身故了”
还真是命运多舛
“长公主从前跟肖将军感情如何?”
“算不得多好,也算不得多坏吧。毕竟肖将军常年驻守边关,能与长公主相处的时日,又有几日?而长公主贵为一国公主,也不可能去边关探望一二。”
“那,长公主跟肖将军之间,现在还有什么联系没有?”
如果他们没感情没联系了,那送给长公主,就绝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长公主如今长年闭府不出,没听说与肖将军是否有联系。”
闻言,梁如君失望的垂下眼帘,心里开始重新盘算
“不过”
“听说清旋郡主,倒是十分喜爱肖将军,且,清旋郡主也善武红缨枪,还有人说,清旋郡主的眉眼间,与肖将军如出一辙”
“”
“何叔啊,你是不是午食没吃饱饭啊”
不然怎么说话大喘气儿?
“老奴午是吃的很饱,只不过夕食还未用”
也不知何盛是不是get到了她的点,居然接上了
“何叔你变了啊,我可要告诉陈婶儿的,让她盯着你一些”
她有似些咬牙切齿道。
“老奴告退。”
差不多了,赶紧溜。
哼!
回到书房,梁如君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待慢慢平心静气之后,开始拿起鹅毛笔
原谅她的毛笔字还不能见人。将羽绒服,和羊毛衣的制作流程,事无巨细的写下来。
想了想,又附上一首改编版《精忠报国》的歌词。
然后将歌词装进信封,在信封上面写到,‘《精忠报国》歌词’。
然后交给何叔,让何叔亲自跑一趟。交代他,不要用银子打点门房,别落下话柄,咱们去送礼的,不是去求人的。
事实上她就是求人的,只不过姿态要摆正,不能太献媚,也不能太端着。
这位清旋郡主好武,就应不似那些闺阁女子一般,行事扭扭捏捏。应得似男子汉大丈夫般,行事爽快利落。
所以,她得拿出最平常的心态,光明磊落的说出自己所求为何。
公主府的门房,行事规矩大气,没有推脱就接下了信件。
然后梁如君就在家里等啊等,等到快怀疑人生了,才收到‘明日午时于南城集贤楼一见’的回复。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清旋郡主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去见什么人,差点儿没把她祖宗十八代,查了个底儿朝天。
只是,查到的,也只有她穿越过来之后的事儿,这就很令人怀疑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首先,当初被她卖青/楼的事儿,有郝丽娘不敢暴露她强行逼/良/为/娼,也不敢给主子惹事儿,所以没说实话。
东临国为了保持人口数量,不允许强买强卖女子。但这种事儿吧,多半是民不举官不究。
身陷青/楼的女子,没有几个愿意告官的,即便报了仇,没了清白,家族容不下,自己也无处可去。被强买强卖的女子们,最后的都是认命了。
但若是一但有告状的,还被查明是属实,所有参与买卖女子的人,一个都不会轻饶。男的充军做肉盾,女的沦为军/妓发挥余热。
半老徐娘又咋滴,边关的肉总是不够分,有时候一个月都轮不到一次。只要是个女人,还是犯了错被丢进来的女人,没有汉子人会怜惜她!
郝丽娘敢强买强卖,就因为背后主子是庆王,而且她自认‘洗脑’功夫了得,贞洁烈女最后无一无不认命的。
慢慢的,她的胆子也养肥了!可谁知却出了梁如君这么个异类,郝丽娘当然不敢说实话了。
庆王在梁如君离开寻/芳/楼之后,也让人悄悄扫尾了。这种事儿,他不能牵扯其中
如果最后郝丽娘暴露了,郝丽娘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背后的主子就是庆王。庆王也从未直接出面,就是这些年联系郝丽娘的人,也从来不是庆王明面上的人。
郝丽娘忠心庆王,也是因为庆王的乳母与她有救命之恩,可庆王的乳母都死了好几年了。
当然,敢强买强卖的也没有几个,毕竟犯不着啊!
穷苦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的,身价也高,卖/身银子最低也有二百两到五百两不等,足够穷苦人家,一大家子上十年都能吃饱饭。
有愿意为家里人牺牲的,先做上几年雅/妓,再有老爷赎身做了小妾姨娘,再有子女傍身,妥妥的‘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