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西城名人迟到的‘亲戚’
故而，她宁愿辛苦点，把所有书都死记硬背，记在脑子里，也不愿意有朝一日重新花钱买书
梁如君整整十日才出关，感觉头重脚轻，手脚发冷
陈氏谨记当家的嘱咐，对姑娘的日常饮食和衣物添加，务必事事上心。
幸好水粉性子安静，每日规规矩矩刺绣做衣裳，从不让陈氏操心，水平也懂事的帮着做力所能及的小事。
水香每日午时去书馆送食盒，回来就和陈氏眉飞色舞的聊起书馆的状况。梁如君出关之后，水粉又主动和她汇报书馆状况。
书馆开业没有大肆宣传，只各个书院的学子们口口相传。
经过这些天的发酵，西城里人人都知道，红枫林边上，有个‘希望读书社’。
有那在家自学的贫寒书生，得此消息后，到书馆毛遂自荐抄书挣银子，后又办了‘读书卡’借书回家读。
没办法，书馆只能坐的下六十多人，在书馆里挑书的人居多，随后押下银子带回家。
囊中羞涩的书生，便花上三十文，在书馆里坐上一整日，书馆里有热水，怀里揣上两张饼，一日可细细品完两本书
东临国因地理因素，已经十一月底的京城，也只需穿上稍厚一点的长袍，再冷，加上一件厚斗篷也可。
再往北，途径美食闻名的吉州城，美人闻名的虞州城，然后再是东临国的边关——峰连关。
之所以叫峰连关，只因它山峰无数，是东临国的天然屏障。
东临国自己一无铁矿，二无马匹，全靠粮食与邻国交换，缺乏有利的兵器和马匹，还有吃不完的粮食，能不让人眼馋强取豪夺？
东临国能坚持数百年，甚至近千年不灭国，除了东临国的人口众多，峰连关的天然屏障功不可没。
山峰左侧是南桑国边界，寒冬依旧如深秋；山峰对面是西离国边界，寒冬时节如初秋；
山峰右侧则是北原国边界，此时的寒冬
可以参考没有空调暖气的哈尔滨
此时东临国的边关虽也寒冷，但比起北原国来，简直不要太温暖。
地质原因，越往京城那边走，便冷的越慢。边关十月开始变冷，传到京城十一月才开始变冷。
真正冷的需要烧火炉的时候，是从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开始的。
十二月的京城，隆冬的太阳似乎也怕起冷来，穿了很厚很厚的衣服，热气就散发不出来了。
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似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书馆从一开始的一层烧两个炉子，到如今八个炉子全部烧着。
暖着书馆里各书生学子的身，也暖着书馆小斯的心
而送温暖的书馆小东家梁如君，此时正面色苍白，腹痛难忍，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迎接她家迟到的‘亲戚’——大姨妈
老大夫开了三个月的药，还差几天就喝完了。
每次想起大夫说的话，她就恨不得立马把那个人拖出来，丢进冰湖里，给宇文玥做伴！
难受的身体似提醒她，还有个潜在的威胁，让她更加难以安寝。
陈氏和水香两人在她房内，汗流浃背的守着她。
别误会，是热的她房里三个小火炉围着她，虽开着窗户，却用门帘挡住了大半的寒风。
因为她说，被子盖的太多，压的踹不过气，只好把小炉子都搬了过来。水香甚至钻进了被子另一头，给她捂脚
这会儿梁如君无比怀念现代的空调、羽绒被、电暖宝、甚至还有芬必得
哪怕有件羽绒服也好啊，等等，羽绒服？羽绒
“陈婶儿，咱们西城里，养鸭子和大鹅的，多吗？”
“多啊！咱们东临国，盛产粮食，所以家禽养的肉质特别好。”
陈氏以为她想吃鸭肉鹅肉了
“陈婶儿，你帮我去收集十斤鸭毛和十斤鹅毛，只要腹部的绒毛，再买五斤粗盐。”
“然后去屠宰场，帮我收集二十斤羊毛，选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的，在多买些皂角，大概洗半年衣服的量？额，先就这样吧。”
这些细节，她完全没概念啊
“水香，你去找何叔，让他帮我打听打听，咱们东临城的将军什么的，有哪些风评比较好，且家眷也在京城的。”
“让他不必刻意打探隐私什么的，问那些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儿就行了。”
“那老奴叫水粉过来陪着你吧。”
姑娘这会儿不舒坦，留她一个人在房里，她也不放心。
“也好。”
从何叔一家跟着她开始，水粉就没怎么在她跟前出现过，可能也有她平时事情多，不怎么跟她们聊天的缘故。
水粉梳着双丫鬓，微微低着头，着一身茶色衣裳，这个颜色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来说，显得有些沉闷了。
她从未近距离接近主家，虽然也是个小姑娘，可听着她娘说的，主家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件是寻常姑娘家能做到的？
所以她对主家是又钦佩又有些自卑。钦佩主家的能力，又怕主家嫌弃她性子沉闷，整日里关在房里做绣活儿。
“过来坐。”
梁如君伸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许是身上暖和了些，又许是有了盼头。
她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一点。不然也没那个精神，去跟个小丫头闲聊。
“下次跟你娘出门采买布料时，买些颜色稍鲜艳的，你和水香还都是小丫头，穿颜色鲜艳的好看，瞧着也心情好。”
“阿娘说，我们是下人，穿衣打扮要有分寸，不能穿的太打眼。”
水粉依旧微低着头，小声回道。
“”
梁如君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阿爹阿娘很能干，帮了我许多，你也很能干，小小年纪，衣服做的都不比成衣铺子的差到哪儿。”
“你阿弟也很懂事，才这么小就会帮忙干活了。所以，你在我这里，不用紧张的，姑娘我不吃人。”
她打趣道。
“嗯，水粉也觉得，姑娘更能干，阿爹阿娘也是这样说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噗呲，咱们就别再互夸了好吗说真的，下回穿的鲜艳些，小丫头不穿鲜艳些，什么时候才穿？我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主家。”
这时，水粉羞涩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发现，小丫头长的真好看！古代美人的标准型瓜子脸，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眼尾还微微向上
两人若换身衣服再换个位置，说她是丫鬟，水粉是千金小姐，保证绝对没人会怀疑！
她想，她知道陈氏为什么，不让水粉穿的太好看的原因了
“不过，咱们出门还是要穿的素净一点儿。你长的太好看，出门你再穿的太好看了，对于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你阿娘是为了保护你。”
“嗯，所以我平日里都低着头，没事几乎不出门。”
水粉又微低着头小声道。
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要把她扔宅斗文里，她绝对妥妥的炮灰命。
一个十岁小丫头都鬼精鬼精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何盛先回来的，他不便出现在女子闺房。
梁如君便起身来，穿的厚厚的，又批了两个厚斗篷，再让水粉给她在书房的贵妃椅上，铺上两床厚厚的被子，还把三个小炉子都挪到了书房
“要说东临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位是定北大将军肖南伯，一位是镇西大将军梁勇。”
“前面这位肖将军，曾经的家眷，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姐，华容长公主。后来听说肖将军意外受了伤，无法再传宗接代不想再耽误公主，便向先皇自请与公主和离了。”
“后面这位梁将军，如今的家眷，是他娘家表妹。是大将军的老娘做主，在将军人还远在边关的时候，就自己替他娶回府里的。”
“梁将军不怕杀敌不怕受伤，就怕他老娘哭。不过他老娘两年前，就随梁老将军驾鹤西去了。”
“咱们东临国有这两位大将军镇守边关，才太太平平了好些年。”
“定北将军每年八月，到第二年四月，是一定要驻守边关的。北原国每每快入冬时，就要寻衅滋事抢粮食。”
“西离国也每年四月到十一月，就要生出些事端，只因他们每年五月到十月，便酷热难耐，无法劳作。便想着攻打峰连关的地盘。如今十二月了，按照往年惯例，镇西将军应该也快要回京述职了。”
何盛不愧是这里的土著，问他什么都能答的上来。
姓梁是本家，还是保险起见，先放着吧。
“这位华容长公主风评如何？”
“听闻华容长公主早些年就不怎么管事了，也甚少出门走动。”
“你说，我若想，接近这位曾经的将军家眷怎么做才不会让人心生不喜？”
她的话差点儿没把何盛黑吓跪了
“可，这位前任家眷，如今不管事也甚少出府，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老奴敢问姑娘，您是想”
何盛虽知道院子里就他一家人在，可还是放低了音量，又小心翼翼得朝门外瞄了瞄
“送礼！”
梁如君朝他一笑，一双如弯月眼睛亮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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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回来时，一脸菜色，衣裳沾上了各种绒毛，身上还一股子腥味儿
梁如君忍了又忍，差点儿没忍住，赶紧垂下脑袋，咬紧牙关。
如果不是肩头耸动越来越明显，陈氏都要相信她家姑娘没在笑了
无奈转头看了看当家的，只见他两颊通红，明显是憋气的！
她家小闺女也背过身子低着脑袋
都是没良心的，哼！
梁如君的良心终于又回来了，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
“陈婶儿你辛苦了，赶紧去洗漱换身衣服吧，水粉你去帮帮你娘。”
“姑娘，咱们要这么多绒毛做什么呀？”
陈氏实在有些嫌弃这些又腥又臭的绒毛
“陈婶儿，这些可都是宝啊！”
“何叔，书馆你一定帮我看好喽，尤其是如今烧着炉子，注意防火。我如今的半数希望，全在书馆上面。”
“书馆的收入，留下平日的炭火银子，小斯的工钱，和请人抄书的成本，其余的，你看着添些书馆没有的书。”
“还是老规矩，买来的书，拿来给我看过再重复抄写，让收手抄书的人认真核对是否有错字漏字，你也盯着些，此事大意不得。书馆里大多是手抄本，若出现错字漏字，书馆的名声可就毁了。”
“是，老奴一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