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关于我为什么会睡在大床房上,我没有喝断片的习惯,我可是清楚的很。但是,关于舒以刻为什么会出现在和我的同一张床上,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甚至于,他究竟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床,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小动作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穿得整整齐齐,我又小幅度的察看了一下他,比我还穿戴的还整齐。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个肩头显示着,西装、衬衫、领带一个不落。
这,难道和我一样,喝多了?又或者,困了?
我看着他这熟睡的脸,跟死人就差一个跳动的心脏了,八成又逞能往枪口上撞把自己给喝安详了。
我估摸着,这娇弱的大白兔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我在床头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丫的凌晨三点多了。
我竟然将近睡了十三、四个小时,难怪自然醒了。
房间里面暖气很足,虽然开了加湿器,也免不了涂满粉的脸干干巴巴,跟那酒店外的青树皮有的一拼。
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沙发上有我的书包和衣物,十有八九是牛老师走之前帮忙拿过来的。
我找了化妆包和卸妆工具,走到卫生间关上门开始处理自己。
这化妆师光涂个脸皮就弄了隔离、粉底、遮瑕膏、还有散粉和修容粉,我这一般的卸妆液还一次搞不清爽。
为了造成卡姿兰大眼睛的效果,她给我贴了双眼皮贴和假睫毛。我自己的手法很粗暴,卸起来扯的我那个眼皮痛哦,真睫毛都掉了好几根。
这都啥审美,我都没有锥子下巴,还非要搞成欧式大双眼皮。
当时,她折腾的时候我还提了意见,一不是水冰月,二又不变身,需要那么大的眼睛做什么。她说她这是为了配合我脸的比例,我瞬间就被征服了。
因为脸大,所以眼睛也得大。
卸完妆,洗完脸,我给脸又抹了一点护肤品。好歹四舍五入快三十了,也不能太糙汉子。其实,我还想洗个澡,但舒以刻在这里,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走回房间,猛地发现舒以刻像雕塑一样半坐在床上,乍一眼吓死个人。
“您醒啦?这回醒的还挺快。”想起他前几次,没个一天半天回不了魂。
“你洗漱的动静太大了,”他转头看我,迷愣了半响,又哑着嗓子说:“我渴了,许伊人。”
前一句怨气满满,后一句又带着股大兔子般的软糯劲儿。
我没好气的转头给他开了一瓶放在玄关的矿泉水,实在懒得再给他烧热水。
他也不讲究,拿过来就咕噜咕噜的灌了大半瓶,喝饱了才有点后知后觉的说:“可真冷啊。”
随后,竟然对着我孩子气的挤兑了一句,“比你的血还冷!”
“放屁!”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我冷血也比你到处撒热情好。”
我们这话说的时候都是随口,回过味儿来突然两两相望,像戳中了什么忌讳似的,竟然没话讲了。
那一口气灌下去的水估计是真冷,把他之前一脸没睡醒的迷糊劲儿给消散了。
他翻身下了床,脱了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
这种正装穿起来样子是挺拔好看,但肯定束身的厉害,睡觉也不舒服。
他动作停滞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我,“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我脱口而出,“你想洗就洗呗,问我干嘛。”
“你丫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他掀了掀眼皮,像在思考什么,随即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还好碰上的是我。”
说着,扭头大步走向了浴室。
我仔细一琢磨他这话,难道他有和我之前一样的顾虑?但是,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我非常坚信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一我是女的,二我没经验。
所以在他没出来之前,我都是心无旁骛的玩着手机,刷着朋友圈,给今天朋友圈的美照各种点赞评论。
这个过程里,还刷到了班长一条很隐晦的祝福状态,我也点了赞。之前帮忙收红包时,老莫说班长已经托其他同学了带了一个大红包过来,红包背面是对李氏夫妇的手写祝福。
讲真,虽然是班长甩了李肆,但是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怪过她,包括李肆在内。
有时候人的双标在这种人格魅力很强大的人面前就会不自主的出现。但凡班长过去有点黑历史,或者不是个那么闪光的人物,铁定要被我们这群人在背后骂个体无完肤,数落个前后三代。
想起李肆孟瑶和班长的事,我竟然隐隐很期待这个剧情的最终结局。
各种脑补期间,舒以刻穿着白色的浴袍,擦着湿头发走了出来。果然,不穿衣服洗干净的白皮男人要比穿着衣服满身酒味的臭男人好看多了。
他是那种很挺拔又带着点健硕的男人,皮相好,骨相更好,之前我抱过他,肌肉紧实。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回忆起往昔相互抱着又玩又亲的感觉,真是一阵阵不可收拾的悸动。
别说只有男人有冲动,女人也会有,我深知这是身体激素起的作用,但就是没法控制啊。
我已经分分钟秒秒钟的把刚才心里那句“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给亲自推翻了。不把他怎么一下,简直枉为来这一遭啊。
虽然我啥也不懂,但要是这家伙送上门来,我不介意回忆一下我500gb的小电影,依样画葫芦一番。
“你这样不加收敛的犯花痴真的好吗?”舒以刻擦着头发,一脸对我无语。
我的脑子有点乱,根本听不进他说的,千万个细胞都拱成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镇定的说:“舒以刻,你接受一夜情吗?”
舒以刻骤然间听到这话,整个人石化了一般的僵住了,擦头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停在空气中。
接着,他慢慢的转过脸来,非常非常的玩味,甚至带了一点点揶揄:“你知道,什么是一夜情吗?”
“我知道啊。”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手,“这个概念的普及度比你想象中来得高。”
他看着我挑起嘴角,笑了,“许伊,你说,你每天在想什么?”
我认真的说,“我其实挺好奇‘为爱鼓掌’这个过程的,真的。”
我没骗他,虽然我对他见色起意是我鬼迷心窍色字当头,但是本身我对这个行为是带有窥探和求知欲的。
长这么大,看了那么多电影和书籍,不好奇才有鬼。
重要的是,沈浅的那句话深深刺激了我:人生的第一次要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那这第一次有意义吗?
舒以刻是闯入我人生中的意外,谁会不喜欢一个长得好看,有钱有梦想还温柔体贴的人?
可是他又不可避免的让人觉得渣,而且越相处可能会觉得越渣。这让人本能的发起各种危险的信号,告诉自己要止损,要趁早远离这个人。
我很平凡也很轴,我没有自信可以改变他,也没有自信可以改变我自己。我只能笃定自己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方方面面的不同,将来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可,又不可遏制的被一点一滴的吸引。
我怕我以后找到的是按着我自己设定的那样,是按着我妈喜欢的那样,是一个可以一起“白手起家共同奋斗”的人,也许是条件类似才在一起的,也许是年纪大了凑活在一起的。
总之,不会像舒以刻这样。
可理智是理智,情感又是情感啊。
我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就是喜欢他啊。
我目光灼灼的看着舒以刻,虽然我没有明说是和我一夜情,但我觉得我暗示的挺明显了。
像他这样的高手,在这样四下无人的深夜,对着我一个异性,应该是可以懂的。
可是在我这么热烈的期盼之下,他面上生出来的竟是一种反感,反感至极。
“你真是个天才啊,许伊人。”他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说,“死乞白赖的找各种理由和我分手,大半年之后却又想睡我,你想干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
的确,我的这个行为看起来有点像被下半身控制的十三点,而且潜意识也把他当做了可以召之即来的下半身禽兽。
我有一瞬间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但是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我竟然没有脸红。
我默默的站起来,从他脱掉的西装里摸出了一包烟,我说:“容我抽根烟,冷静冷静。”
其实,我很久没有抽了。
我想走到房间外去抽烟,想避开他的审视,他却直接把我拉回了沙发上。
他冷着脸自己也拿了一根。
情况就变成我们俩坐在房间里,彼此一言不发的抽烟。满屋子都是白烟和尼古丁的味道,非常之销魂。
一根烟燃完,他侧头问我,“你冷静了吗?”
“还行吧。”我眼皮也不抬,“当然,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瞬间不冷静。”
“你大爷!”舒以刻在烟灰缸里重重的摁灭了他手上的烟。
我在他的神情里看到了一阵无语和汗颜,甚至是恨铁不成钢,过后却浮起了一种类似于在“是”或“否”之间徘徊的犹疑不定。
我觉得他未必是一点不心动我的提议。毕竟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不是吗?
我怕他有顾虑,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们谁都不提这个事,我不需要你负责,当然,我也不给你负责。”
舒以刻定定的看了我很久,他太严肃了,仿佛我们是要去英勇就义一般。
半响,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什么正人君子啊,许伊。”
“我知道啊。”我说。
他要是江行这种,我根本就不会提,哪怕被喂了药我可能宁可去撞墙也不会提半个字。
但是,他是舒以刻啊,我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能我潜意识里就觉得他渣,他一定会不拒绝。
他思忖了很久,最后凉凉的说:“但是,有点困难啊,这里没有套。”
这话明着是在用客观条件不允许来拒绝我,让我知难而退,暗着我倒觉得更像他在说服自己来拒绝我。
“这有什么,”我麻利的起身,“我去买,酒店旁的24小时便利店随时候着呢。”
舒以刻立刻就黑脸了,藏不住的一种怒意,“你个神经病,你嗑药了吗?!”
我走到他身边,给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然后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通,章法可能不太对,但是已经尽力而为了。
我在过去的那三个月里发现了一点,他这个人,禁不起别人亲,只要坚持不懈的多亲几次,身体就会有反应。
我反复亲了他几次,在他发作之前,我讨好的说:“你等我啊,我下楼去买。”
我快速披上黑色羽绒服准备下楼,舒以刻起先一直坐在沙发上装面瘫,等到我全部穿戴完成,他终于忍不住,浴袍外直接披了一件大衣就跟着我一起出去。
到了便利店,这五花八门的牌子有点让人缭乱。我也不知道买哪种牌子,就让他拿主意,他面无表情的随手拿了一盒银色的冈本。
还挺矜持。
我看了一下价格,忍不住咋舌,“还挺贵,这要是一夜七次,成本得多少?!”
我跟舒以刻大方的说,“我们科虽然穷,套套却很多。以后你生日,我给你寄一箱吧,质量我不能保证,数量绝对应有尽有。”
他脸一垮,很自然的和我保持距离,不想再和我有交流。
收银的是个小男孩,看起来比我小,竟然听得有些低下了头。
我付了钱,反正店里也没其他人,就自然的问舒以刻,“你一般一个晚上几次?”
“能闭嘴吗?”他边拉着我出门,边警告我。
我们的房间在二十几层,上去的时候,舒以刻不苟言笑,我碰他胳膊的时候,竟然感觉他有点颤抖。
“你怎么了?”我略有担心的问,就怕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盯了我一眼,脸色竟然有点白,“我有点儿紧张。”
“紧张啥?怕扫黄被抓起来吗?”
他冒着黑线,讷讷的说:“很久没开房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自然□□过程。”我拍着他肩膀安慰,“这不是你的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寂静了半响,他说,“但是,是你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