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主持考试
“哦，是——”陆轲拉长了音调将碗里的面挑起，热气蒸腾，挡住了他的脸。
“可这混蛋买糖的钱，都是从你六哥这里坑走的，然后花钱的人用糖哄了个媳妇，给出钱的人剩了个妹妹。”
“哈哈……”赵琳闻言大笑，抱着王明戈的胳膊开始晃。
“有了妹妹还当上了舅兄，不乐意？”王明戈做势就要将桌上的鸡蛋卤全端走。
“乐意，乐意，乐意至极！你们赶紧生上俩孩子我接着当干爸当舅舅！”
“……”
这边餐桌上闹腾的和乐，卫生室门口的小灶上，许湛和潘晓晨也在做饭，确切地说是在一起烧着一锅热水，见着她俩过来，潘晓晨又快速地添了把柴：“徐知青王知青稍等，水马上就开！”
“你们只烧水，吃什么？”王青蓝本就是个自来熟，再加有了今天一起上山砍柴的经历就更熟悉了些。
“哦，我们——”
“开水泡馒头。”许湛打断潘晓晨说到半截的话，有些敷衍道，跟昨晚他发声帮人出头的模样截然不同。
潘晓晨人小，但机灵，眼珠子转转快速跟上，“对，泡馒头，泡开了就能吃，我们砌的锅灶小，姜大叔说三天就能用。”
“嗯，我们的也是，这三天就先凑合一下，还是赵姐姐心细，专门把这个锅给咱们留在了外面，也不知道会不会丢，估计赵姐姐过会儿还得出来再收拾一次，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说的今天要帮赵姐姐捡些柴火来的，可咱们自己的任务都没完成，明天还要考试，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王青蓝嘀咕的时候水开了。
许湛明显不愿多话，头也不抬，将水倒进暖壶叫上潘晓晨就走。
潘晓晨落后半步，指指墙边的一抱柴火道：“你们用吧。”
墙边有石滚大的一抱柴火，用草绳捆了，顺头顺尾，很齐整。
王青蓝看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啪一声拍向自己的脑门说：“我怎么这么傻！光想着大队长让捡柴了，忘了捡回来的柴都是自己用的，应该挑点干的给赵姐姐拿来的！徐音你等着，我回去拿！”
却是跑了两步又自返回，自言自语：“算了，明天吧还是，天都黑了，你胆小，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他们走这么快干什么，海城的男的都不爱说话吗？”
“什么？”当了半天树桩子的徐音终于开口。
“我是说许知青，跟赵姐姐的对象和赵姐姐的哥哥一样，都不爱说话，你没听到，一直都没听到？你在想什么？”
“刚才那个是赵医生的哥哥？”徐音问了一句不太对题的话，似觉不妥赶紧改口：“哦，我在想锅灶的事——”
“锅灶有什么好想的，那就是赵姐姐的哥哥啊，刚才不都听见赵姐姐这么叫人了？他们真好，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要能跟我哥哥在一起就好了，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争着把好吃的留给我，徐音，你有兄弟姐妹没？”
“啊，没，没有……”徐音小声应和着接手做饭，添柴、加水、下米再馏上馒头，京市的姑娘比王青蓝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姑娘都熟练。
却又在王青蓝诧异的目光中，从那手抄本上挑了几页撕下来装兜里，将其余的塞进灶下烧了。
“徐音！”王青蓝想伸手去抓，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纸张被火苗吞噬然后化成灰烬，“这不是你母亲的——”
“再留着说不好还会出事，这次有赵医生帮忙，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徐音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不自然里却没有多少不舍和留恋，这让王青蓝有些摸不着头脑。
考试如期举行，地点在医务室前头的场院里。
主持考试的是姜大队长和赵琳，老头来时偷了他媳妇量布用的木尺，攥手里抖啊甩啊，成了乐队的指挥，木尺掉了漆，斑驳的像被日晒风吹的窗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这个揍了多少人。这模样，很明显是来维持秩序并等着宣布结果的。
赵琳哼哼，活都让我干？
“怎么感觉姜老头有种要上阵杀敌的架势呢？那把尺子当指挥棒耍，是不是有种兵器叫铁尺？你俩会不会用？”趁还没开始，赵琳站俩人在中间说胡话。
“什么铁尺？那叫钗，克制武士刀用的，”六哥笑话着人仍不忘了给她解释：“少林也有，冷门，少有人使，笨重，携带不便，不如军刺好用，军刺也太惹眼，还是短刀低调灵便，但只适用于近身攻击，张叔给配的东西什么时候到？”又问明戈。
话题跑的太偏，明戈瞥他，现在是说兵器的时候？“姜太公叫了——”他提醒。
赵琳抬头，见姜老头已经把钗，哦，不，木尺，当成了指挥棒冲自己挥。
行吧，上场！挥挥手学着荆轲的豪迈。
俩人都笑：
“小妮子肯定宁愿参加考试的是她自己。”六哥说。
“祖父一早就说琳琳承继了他们赵家对学术的探知精神，严谨不张扬，琳琳表面上活泼，骨子里其实跟琢哥一样。”
孟会计来了，三个小队长来了俩，孟庆辉如期缺席，赵琳觉得姜家洼大队下一次社员大会的议题，一定是选举一队小队长。
一个原先每天十二个小时靠腿脚承重的人，现在要二十个小时靠背和屁股承重，孟庆辉的日子难熬。
难熬到除了看日月轮转，就是听姑姥娘的每日一骂，若赶上刮风下雨、太阳休息、老太太缺勤，那就得等个寂寞。
拉了几张桌子出来，给参加考试的人每人一张，先是笔试，怕被惊扰，姜大队长就让围观的社员和孩子远远地避了一下。
先做考前动员：
清高不善言辞的赵医生露出标准的微笑说话，让自己尽量显得亲和谦逊。
“机会是姜大队长和每一个社员给的，希望大家珍惜对待……”
“题目是我出的，以考察大家的基础知识和阐述知识的能力为主……”
“题的难度不大，除了语文因为有篇五百字的短文要写外，其余的半个小时内就能完成，做完就交，我现场批改。”
这话说完赵琳就觉心虚，其他好说，但批改作文——这本是才子兆钦该干的活。
自己这水平，会不会被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