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到那个山谷
这是一个由浅溪汇成的水潭，潭水澄澈、清可见底，呈奇怪的牛角形，牛角尖就是溪流淌来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周遭砂石密布少有草木，只长了些野生的枸杞和狗牙草，枸杞已经有了熟果，狗牙草也是可采的时候，都是入药的好东西啊，赵琳欣喜。
李钧三人先去洗澡，王明戈就带着赵琳溯溪而上，说是“溪”，实际最宽处不过两米，两侧的土质却很好，肥沃，长了地黄，长了醉鱼草。
“天麻子？明戈，这里竟然有天麻子！”赵琳指着几株一米多高簇生在一起叶片成巨大掌型的植株说话。
“天麻？”
“天麻子，不是天麻，就是老百姓说的通草！”
通草王明戈知道，还往某处瞄了一眼，却是在赵琳刚要伸手掐他时就猛地伸手将人搂住往四周看。
“明戈？”
“嗯，没事——”口中道着没事，眼睛却继续搜寻，“琳琳，大雨过后我去挖河了？”
“什么？ 啊，哦，是啊，”赵琳迟钝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梦中之事，“水把河套里的庄稼都淹了，全村所有的男劳力都去了……”
“我去挖河了，你还躲我干什么？”
“什么？你是说，我……通草？采药？我进山是为了采药？” 赵琳环住他腰身的胳膊开始抖，腿也发软，她觉得自己大约是丢了魂，有些站不稳。
采药，自己才刚到几天如何会知道这山里有药？
贸贸然来的？山中有蛇，自己这看见祖父泡进药酒里的蛇都要汗毛凛一凛的胆小鬼敢独自进山？
那么是谁指点自己来的，亦或干脆是谁带自己来的？
“明戈……”赵琳的声音发颤，颤的跟招惹王明戈的时候不同。
“别怕，”王明戈收回视线，将人抱离了那处通草丛，“叫上他们三个，一起在周围转转。”
三人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但三人都是少有的聪明人，立时想起了昨天兆钦说过的事，想起了明戈昨天给他们刀子时说过的话，当即肃了神色跟上两人，又将周炳夹在中间。
还是沿溪流走，找草药丰茂处。
产后体虚能用的党参、阿胶，自己必定不会设想，那么就是当归、蜜黄芪，通草、枸杞，当归和蜜黄芪需要炮制，自己也必不会考虑，那就剩了通草、枸杞，枸杞在水潭边，通草在这里……难道真是这附近？
分析起了药赵琳的情绪轻松了许多，明戈在身边呢有何可怕的？除了明戈还有李钧三人，还有装在火车皮的各种东西。
还有什么？赵琳接着想。
还有益母草，产后出血过多、子宫收缩不全，自己必定会找益母草，益母草常见，山野河滩、溪边湿地甚至田埂上都能采到，一般的百姓也识得，那就是益母草？哪里有益母草？山坡的向阳处？
赵琳想着就往北侧的山坡上看，这时节益母草开花了，紫紫红红的一片，很惹眼，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认出来。
那里！
赵琳拉了明戈往北面的山坡上走，李钧三人跟上。
“益母草？这么多？！”明戈都吃惊。
采药吗？李钧三人也吃惊，“赵琳还懂中医？”
“更擅长中医——”赵琳不瞒他们，都打算肝胆相照了，周炳那胆小的都能说出他父亲是古建筑学家的事，“祖传中医。”她又强调。
果然，李钧和兆钦称颂，周小炳也重重点头。“我只能拉风箱了！”兆钦又补了一句。
山坡是个缓坡，益母草铺在地上，像专门在药园里种植的一样，紫紫红红的开的妖娆又娇嫩，花正开时连根收采，阴干即可，用叶、花及子。
赵琳没采药，被王明戈十指相扣的牵着手绕过山坡去了阴面，手扣的很紧，赵琳察觉到了他掌心的湿意。
未到阴面就觉到了凉意，这山长得太奇怪了，就像是个被人从中间劈了一道的蒸馍似的。
刀锋过处虽算不上多深也算不得多长，但足够陡峭。
两头拦住，别说自己，便是李钧这样高大有力的男子也难逃厄运。
就是这里了！
赵琳看见了崖壁上斜伸出的半棵松树，那一半是在刀子劈下时跟着送了命吧？
同时送命的还有自己，就在那半棵松树下。
李钧三人继续往前走，王明戈却将人拥住了，“琳琳别怕，有我呢……”
“没怕……就是这里了……那个松树……”
“是地震造成的断裂，从岩石风化和林木生长的情况看应当不超过三十年，”胆小的周炳一说到他擅长的东西就不胆小也不结巴，“那水潭周围的砂石里有石灰石，上游必有石灰岩，石灰岩能够吸收并储存能量，若再遇水泄露，或者与地幔结合都能形成更大更高的热源体，封闭的时间久了，易产生爆破性释放，力量很大，能引起小范围的地震或火山。”
“石灰岩？石灰石啊！生石灰？熟石灰？石膏？水泥？”兆钦听见了他擅长的东西，“采石灰石？建石灰厂？建水泥厂？”
你这——
赵琳忘了梦境中自己死过了一回的事。熄下了恐慌和不安。
自己和明戈不是来探险的么？怎么探出了石灰石来？
“钧哥，咱们能办下来么？”兆钦又问。
李钧：“……”
李钧觉得自己在继自建房之后，又接了一项能“炸死”大队长的任务，沉思一会，竟是点了头，“我回去写个草案，找大队长聊聊，但以他的能力不行，还需要咱们自己活动，偌大的玉棉地区没有一个石灰厂，若是能建成必定能拉动当地的经济，上头肯定同意。难的是这山非姜家洼一村之地，所以在归属和统筹上必定遭到阻碍……事在人为，咱们试试……”他又补充。
呵！这是还有个强劲的援手。
王明戈去了那棵松树前，肃然站立了一会后突然折下了一根枝条拿在手里。
“明戈——”李钧还在观察着王明戈的神色，“是发现了什么？”
王明戈说的半真半假，“这地方是个天然的险地，若是有人在这山里作恶，选的必定是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