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急计生
“贱人，贱人……”李成瑜发疯似地在寝殿内辱骂不止，欲要拿起茶盏掷于地上时猛然间想到了宋皇后先前的嘱咐，不得已他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来，“骕恩我问你，母后那边可有动静了？”
骕恩瑟缩一旁，垂头道：“回王爷的话儿，皇后娘娘尚在泰坤宫，并无旨意传来！”
事到如今，李成瑜自知无力回天，只能愤恨道：“宁国公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女构陷于本王，真当本王是个好相与的不成！”
骕恩连连从旁劝慰，“王爷心知此事已无法更改，何不耐下性子来筹谋之后的事？”骕恩拱腰到他耳畔，低声呢喃道：“王爷，奴才斗胆说上几句，前些年宁老国公死在征战的路上，死因蹊跷，而这之后江淮不动声色，故作平庸，为的就是保住宁国公府满门荣耀，要说他没有不轨之心，奴才是断然不会相信的，王爷大可利用这次机会，让江淮替王爷做事，岂不事半功倍？”
李成瑜咝咝两声，“是啊，你这么说来，倒是本王浅显了。宁国公江淮这些年在朝中混的不尽人意，官职始终不见提拔，如今他纵女构陷于本王，那本王就以牙还牙又有何妨。本王成婚后便要前往东鞍封地，到了那时，大可以让江淮助本王留意上郢的一举一动。”他敛去怒火，思忖道：“只是本王怕他不肯为我所用啊！”
骕恩忙道：“王爷不必担心则个，奴才以为，有江芸熹在手，还怕他不肯就范不成。再则，一旦王爷与江芸熹成婚，她便是府中侧妃，自是要与王爷同心同德，落在外人眼中，宁国公府与王爷便是一条路上的，再想撇清干系也都是徒劳了！”
李成瑜了然，阴笑道：“骕恩，你是个不错的，着实让本王宽慰了不少。好，那本王就如江芸熹的愿，让她进门当这个侧妃。”说着，李成瑜仍觉胸闷，深深吐纳一口说道：“本王中意之人并非她江芸熹，亦非齐家女儿……哎，难道今生便是有缘无份了吗？”
骕恩见他闷闷不乐，似有哀切，只得从旁安抚道：“王爷天潢贵胄，更是陛下最看重的儿子，您应当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理，不论是宁国公府嫡女，还是那鸿胪寺少卿的女儿，都当不得良配，唯有功成之日，王爷便可随心所欲，这天下女子还不是任由王爷挑挑拣拣？”
李成瑜又怎会不知道则个，冷哼一声，“到了那时，只怕她早已嫁为人妻，难不成要本王做那为世人所唾弃之事不成！”
“哎，王爷此言差矣。奴才以为，王爷功成之日，这天都是您的了，何以连一个小小女子的身世都遮掩不过去？不说旁的，就是有人知晓又有何妨，大可派了东厂与锦衣卫将人下了大狱，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成瑜会心一笑，“你说的是，说的是啊！”言罢，李成瑜抚掌大笑起来，再不见半分阴郁挂在脸上。
骕恩确实要比贺庆平更加稳妥，且心智成熟，他从旁服侍多日也算真正得了李成瑜的信任。李成瑜与骕恩殿内谋划良久，而远在几宫之外的泰坤宫内，宋盈君亦在替他筹谋未来之路。
“厂臣莫要拘着礼了，还是坐下说话儿吧！”宋盈君一改往日皇后威严，半倚在牖下的竹榻上，华服之下是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只见她翘脚一勾，媚眼频抛，“厂臣你来本宫身边儿说话可好！”
季文静闻言仰首，俊秀的脸庞中夹杂着一丝窃喜，只是宋皇后并未察觉他眸中迅疾而逝的厌恶之色，“皇后娘娘，现下才申时三刻，天儿尚且亮着，若是被旁人瞧见，娘娘可是要大祸临头了！”
宋盈君不以为然，纤纤玉指一挑：“厂臣往日盛世之时，可谓威严无比，这宫腔内院何人敢与之作对。”她睨了他一眼，轻笑道：“那畜生御极后几年，忧心大权旁落，生生将你手中之权削了大半，你小心翼翼走到今日，胆子当真是越发的小了。”
季文静含笑道：“娘娘说的是，臣这些年如履薄冰，即便如此也生怕落得个身首异处，娘娘既然心知肚明，又何以要在这个时辰唤臣前来，仔细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嗳……”宋盈君长叹一声，继而收敛了媚态，她取过迎枕靠在上头，哀伤道：“厂臣当真以为本宫是因寂寞才唤你起来？非也非也，本宫是为瑜儿的事情头痛不已啊！”
季文静故作吃惊道：“瑾王即将大喜，何以会让娘娘头痛？”
“嗳，你有所不知。瑜儿这是着了宁国公的道儿了！”她冷眼扫过季文静，瓮声道：“本宫已派人去宫外调查，得到的回信与皇上所知相差无几，宁国公之女暗中谋划，让瑜儿中了她的诡计。此女心机深沉，善于玩弄手段，她又何以能当得瑜儿良配。”
季文静应声点头，“娘娘，臣虽事务繁冗，却也听得一二。宁国公嫡女江芸熹非善类，好在皇上并未许她王妃之位，娘娘大可放心，没了这个名头，她断不能在瑾王府上兴风作浪。”
“啐”宋盈君连皇后之仪都不顾及了，轻啐一声说道：“不提这个本宫还不至于气恼。皇上有意折辱宁国公，却全然不顾瑜儿的脸面，竟是赐了鸿胪寺少卿之女为正妃，这传出去，岂非让瑜儿难堪！”
季文静垂着头，斟酌半晌开口道：“娘娘，事已至此，咱们还需将眼光放的长远，方能大计得成啊！”
宋盈君拽过迎枕掷到地上，恨声道：“本宫就瑜儿这一个孩儿，怎能不替他筹谋，倘或她们真的入了瑾王府，瑜儿的前途怕是要毁于一旦了。”宋盈君紧握双手，生生折断了小指白嫩的指甲，她低头瞥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开口说道：“厂臣可听闻允衡王归京时带来一女，名唤宋绾离！”